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像是在哪里见过,又一时想不起。似乎就在嘴边,但又好像隔的甚为久远。
就像那些一并被时间掩埋住的往事。明明并不清晰可见,却仍留着残影,不曾消失过一时片刻。
…
这边厢,那年轻人已跟大夫谈完,转身向这边走来。面色沉静如水,身影带风。
独独这样看着,卢母又一阵恍惚。难道这就是人常说的面善?可是一个男人长成这样,也确实够引人注目的。
绝对是在哪里见过的,心头这样奇怪的熟悉感,隐隐还让她有些不安。像是什么尘封的旧事即将破土而出,初时给人的压迫感。
他走过来,在卢母身边坐下。转脸平静地复述。
“这位医生不是负责伯父病情的,所以并不是很清楚现状。但是他们一定会尽力抢救。我刚刚咨询了一下这方面的案子……”他顿了顿,似乎是在找适合的词语,想了想,又另起话头道:“事到如今,多想也无用,还是等结果吧。”
卢母叹了口气,讪讪点头。他便不再说话,只静静坐在一旁,不知在想什么。
气氛一下子凝滞起来,卢母起初还不觉什么,可想到今后的日子,越想越禁不住悲从中来,不由地抽泣道:“如果振远撒手不管……我可怎么办啊……”
似乎是古往今来的定理,在身边有人哭泣难过时,旁人要适时给予安抚劝慰,像卢母这般容易将生活和情绪都戏剧化,动不动就会暗自垂泪感叹伤怀的人来说,虽然次数久了,会让人觉得这悲伤难过似乎都有些不够真实,可碍于情面,或是这种定理的桎梏,通常情况下,她的眼泪总是能理所当然地迎来旁人的安慰。
然而,这一次,她的难过却彻底被忽视一般,竟未得到只字片语的回应。
他虽坐在身边,却充耳不闻,甚至,在她抽泣着哭诉的间隙,竟微微别过脸去,看向别处。
这一片走廊没有窗子,所以,即便外面晴空万里,阳光普照,却丝毫没有照到他们身上。
自然,也暖不进心头。
他别过脸去,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微微皱起眉角。
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往事,又或是,看透了身边正在上演的这幕悲情戏里的虚假,他终于无法自持平静,脸上第一次浮现出近似厌恶的表情。
然后,在卢母断断续续仍不告终的哭泣声中,他终于忍受不住般起身,迈步迅速走开。
在背阴的走廊里,他墨色的背影似乎更浓重了些,掩在凝滞的空气里,说不上是更悲伤了些,还是更愤怒了些。
chapter 25…1
与沈母通完话后,沈涉瘫在沙发上,捧着头,重重喘了口粗气。
也许,所有的事,原本可以有更多种结果,可,一夜之间,他们就走到了最差的一种。而且,无法回头。
可笑的是,之前心里还存着这样那样的不甘,怀疑,别扭,甚至最坏的时候,他想过放手,虽然最后还是办不到。
如果他有一丝一毫的预感,知道最后会走到这样的局面,他一定会在那些情绪冒头的时候就狠狠把自己打醒。
可眼下,无论他的笃定有多么执着,却都因为之前的犹豫,让他越发觉出自己的可笑和可怜。
除了走下去,没有别的方法。
电话这时又响起来。他还困在刚刚与沈母对峙的愤慨和悲凉中转不过神,接起才发现是秘书小王,听到她略显焦急无神的声音,他直觉就是公司出了事。
也果真被他猜对,这两天他都在医院不分昼夜的等待守候,手机又不在身边,小王到处找不到他几乎要急得跳楼。连日来的精神折磨让他几乎心力交瘁,听到公司的事更让他心头一阵急躁,强忍住想扔了电话好好休息一会的冲动,他简短布置几句,挂了电话去找相关文件,准备收拾收拾去公司处理后续问题。
也正是因为这个电话,才让他意外发现了连续失踪几日的公文包。他有些纳闷,皱眉拉开皮包的拉链,手机安安静静躺在里面,旁边,安好地存放着那些曾让他手足无措的照片,那些所谓的证据。
他颤抖着把那些照片拿出来,几乎是一瞬间,他就全明白了。
她说的没错,他们的确是互相怀疑,无法彼此信任的。
其实在他的心神被这些“证据”动摇那刻起,问题的关键就不再是她究竟有没有背叛他,因为,无论有没有,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先入为主的答案,无论她怎样说,他都不会信。
他们枉费了那么多年相依相伴的时间,七年,在这七年的时间里,他们对彼此的信任还是脆弱的像张纸,一撕就碎。
所以,上天才会把他们的孩子收回去吧。这算不算种惩罚。
可惜,他不是宿命论者,他的眼里也没有天,如果说他还有信仰,那么这个信仰,也必定与她有关。
有了她,他的世界才完整,他才能正常地呼吸生存,他才有追求,有奋斗下去的动力。
即便,她并没有那么好,甚至,眼下,已经失去了一个女人生儿育女的能力。
都没有关系。只要她在就好。
他点燃一根烟,把那些曾荼毒了他笃定的“证据”点着,扔进马桶里。
冷眼看着那些灰烬被冲走再也不见,他闷闷吸了口烟,眯着眼,进屋给手机换了电池,拨出电话去。
“你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让你拿命来赔!”他在电话里狠狠撂下狠话。
如他所料,卢朝露果然被吓的连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哆哆嗦嗦不知在嘀咕些什么,听上去像告饶,又似不甘心,他胸口一阵烦躁,直接按了挂机键。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秉承有仇必报,以牙还牙,谁欠他一尺,他必让对方以一丈来还。
所以,谈什么原谅和宽恕,在他这里都是不可能的。
从今以后,他再也不会容许一丝一毫的阻碍隔在他们之间。
她做不到,就让他来好了。
从今以后,只有他和她,再没有其他。
他会紧紧拉住她,让她再没有机会犹豫,再没有顾虑和不确定。
他们还有一辈子要一起走,所以,怎么可以在碰见小小的转弯,就乱了阵脚?
不可以,不能,他不会允许的。
整了整清空后的公文包,他掐灭最后一根烟,终于跨出门去。
我会亲手为你建起一个王国。即便这么多年过去,这么多事情发生,这种想法,丝毫都没有改变。
所以,你要等我。
***
“那个,咳,你刚醒,先不要关心这些有的没的……那什么,我先去跟大夫打声招呼哈。”温雅眨眨眼,脚底抹油就想溜。
“……也好。我也想,好好问问。”她哑着嗓子,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让人觉得疲惫。
“……”温雅这才反应过来,收了步子,讪讪拿手整了整衣领,陪笑道:“其实,大夫这会儿应该挺忙的哈,肯定顾不过来。那什么,你喝水吗?我去打点热水吧。”
她微微闭闭眼,半天,才低声问道:“……怎么只有你……别人,去哪了?”
温雅尚不能很好地领会这个“别人”具体的指向,愣了愣,才道:“Mindy被她上司夺命狂呼拉回编辑部了……TING,大概是去照顾一位相识的老人。”
他抓抓头发,见她恹恹的病态,对他的回答似乎并无甚反应,便讪讪坐下,也不管她能不能进食,拿了个苹果削起来。
房间里又静下去,只剩他手里的苹果沙沙的被剥皮的声音,他削着削着,听得她似乎是隐隐叹了口气,这才灵光一现,顿时悔悟起自己的后知后觉。
她嘴里的“别人”,根本就是另有其人才对吧?
他便低头,假装是不在意地提起,“哦对,你男人回家去收拾些换洗衣服,大概晚些时候就回来了。”
一个年轻女子,失去了孩子,醒来却发觉爱人不在身边,多少都会有些失落吧。可是又因为是女人,大概对着他这个半生不熟的相识不好意思问出口,才会说的那么隐晦,那么漠不关心吧。
他见她不说话,只是愣愣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心里也一阵堵,索性放下水果刀,拿起苹果咬一口,闲谈一般笑道:“咳,那什么,你说你要醒了也不打个招呼,早知道就让他守在这里了嘛!呵呵,不过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吧?还是我这张脸让你看不下去?话说我没那么差吧……”他插科打诨,想要缓和缓和气氛,可她却听不到一样,半点回应都不给。
他顿了顿,半天才没有办法地叹口气,掏出电话,“你给个号码,我让他现在赶过来,总可以了吧?你这样我看着也不好受的……”
然而,她的表情却并不似他意料中般喜悦和期待,相反,竟微微别过头去,半天,才低低回道。
“不用……我现在……不想见他。”
***
卢父的状况可谓九死一生,自生死线上走一回,虽然被抢救回来,可是病情却不容乐观。
卢母听了大夫的说辞险些背过气去,幸好翀霆一直在旁边搀扶着,这才又顺了顺气,揪着他的袖子嚎啕大哭起来。
翀霆郑重谢过医生,将卢母托付给护理的李婶,前前后后忙着各种缴费取片咨询的事,却一个多余的字都不说,自然,也没有安慰。
卢母哭累了,反过味来,才觉得这个年轻人虽然有些冷淡,但素不相识,人家却忙前忙后毫无怨言,实在让她半个不是都说不出。她便闭了嘴,由着李婶在身边絮絮叨叨地安慰,话都说不到点子上。
只是,这间隙,她又开始琢磨这位年轻人与瑾汐的关系,如若不是早先知道了沈涉与瑾汐的关系,单从今天的情景上看,难免不会让人误会眼前这小伙子与自家女儿有什么。
其实,打从知道了沈涉的家世开始,她便禁不住有些纳闷,凭她们家的条件,和瑾汐那闷瓜一样的性子,是怎么就让这么个公子哥看上了呢。对这里面的原因,她百思不得其解,但毕竟也是件好事,所以,一直以来,她对沈涉和瑾汐的婚事都是极力支持促进,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