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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给瑾汐家里去了电话,问她是不是留在医院陪床,卢母却告诉他,她今天已经回学校上班了。
他耐着性子等到八点,她仍没回来,他开始担心,外面的天已经黑透,寒风凛冽,又在下雪。他突然想到她还怀着孩子,脑子里的弦一下子绷的死紧死紧。他胡思乱想,怕她别是路滑跌倒出了事故,怕她别是过马路不小心被车撞到……他脑海里只剩下坏的可能,情急之下,他又开车去了她的学校,却得知她下午压根没有回去上课……
再回家时,家里还是空无一人,他在沙发坐下,一会儿又烦躁地站起来,在屋里踱来踱去,只差给公安局的伙计打电话查所有事故的记录。
心里七上八下,担心之余,他又开始琢磨,他是不是又哪里惹到她,害的她生起气来,变了主意?
他手里还捏着个小盒子,盒子里装着他亲自去挑的一对婚戒。
他握着盒子,手却在瑟瑟发抖。
十一点,他终于听到院子里有细密的说话声。他起身去窗子往下看,却被楼前的雪松挡住视线。目光所及的范围,只能隐约看出是个男人的轮廓,不一会儿,那男人就走到楼前方的花坛边坐下,不知在想什么事情。而楼道里,终于传来咚咚的上楼声。
他几乎一下就听出那是她的脚步声,心倏忽一紧,他两步就奔到门口处,手却放在把手上,迟迟没有打开。
脚步声在门外停下,然后,外面又重新寂静下去。好长一段时间,他就那样站在那里,听着她的声音,可他却什么都听不到,只有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似乎要从心房里蹦出来。
他不知道大概等了多久,时间分分秒秒都像是种煎熬,他终于等不下去,猛地拉开大门,外面一片漆黑,可他还是一眼就看见她抱着膝,坐在门口的墙边,头埋的很低很低。
听见开门声,她动了一下,却没有抬头。他站在那儿,一下子就哑了下去,张开口,想说什么,终究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们就那样静静的僵持着,直到她终于缓慢起身,往家里走。迎着灯光,他终于看清她脸上的苍白,那是不同以往任何一次吵架后她露出的表情,她并没有悲愤、伤心、恨的咬牙切齿,相反,她的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一对大眼睛黑的毫无内容,像个陶瓷的娃娃,灵魂不知何时全被抽离。
他就那样被她的样子狠狠刺了一下,半天,才颤着声开口,“你……去哪了?”
“随便转转。”她答的没有什么语气。
转转?“转了七八个钟头?学校说你中午走了再没回去,你干嘛去了?”他不禁有些怒。
“没干嘛。”她似乎很累,慢慢走到沙发上坐下。
“没干嘛是干嘛了?”他扬声,“你总有个事情做吧!”
“想了些事情。”她有气无力地答。
他却一下紧张起来,忙问,“什么事?”
“很多……”她闭上眼,靠在沙发上,“我很累,能不能让我先休息会儿……”
他被堵的难受,愣愣站在原地,半天,才反应过来地去接杯热水,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
“喝水。”
“谢谢。”她睁开眼拿起杯子放在手心里取暖。
谢?他憋着火叹口气,半晌,才问,“小王给你打电话了吧。”
其实答案他很清楚,因为小王是授意在他面前给她拨出的电话,然而,他却很想亲口听听她的反应。
“嗯。”她的反应却只有一个字。
没有高兴,没有激动,没有感慨,没有惊喜……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嗯”。
“‘嗯’是什么意思?”他不满。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他却噌地蹿上怒火,“卢瑾汐!你到底什么意思!是你说要结婚的,现在这个态度是要怎样?”
她却闷声不说话。
“你该不会是……反悔了吧?”他几乎要掩不住音调里的颤抖,手指像要在那个肩负着某种重大使命的小盒子上留下抓痕。
半晌,她慢慢抬头,平静地看他一眼,终于缓不可见的点点头。
“对,我是反悔了。”
chapter 20
他死死瞪着她,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才能抑制下想要上前一把捞起她的冲动。
“理由……我要理由。”他的声音微微抖着,像空中细小的尘埃,迎风柔弱飘散。
“我仔细考虑了一下,觉得……”她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觉得我们……不适合组成一个家庭。”
不适合?他的火气噌地蹿到嗓子眼儿,“你跟我过了七八年,现在突然发现不适合了?卢瑾汐,你找借口也找个有点技术含量的,少他妈拿这种烂大街的狗屁理由搪塞我!”
他气得狂喘,肩膀剧烈地上下起伏,她却自始至终保持平静,无动于衷地坐在那里。
就好像他大发力击出一掌却打在棉花上,他憋的浑身都冒火,终于再看不下她那张事不关己般的扑克脸,他猛地上前,一把揪起她的胳膊,“你说话!你到底怎么想的!”
她被他抓得吃痛,皱了皱眉,抬眼,眉目间微微有些不耐烦:“说什么?”
说什么?敢情他刚才都是在放屁,她居然还敢问他说什么?!
“你不是不满意吗?不是觉得不合适吗?不是反悔了吗?那你说说,我哪让你这么不满意,哪儿做的不好让你亲口说出要结婚又反悔?啊?我们是哪里不合适?!”
他喊话间,因为发怒手抓得越发用力,她中途甩他几次,都没有甩开,终于像被激怒,恨恨抬起脸来,定定看他一会儿,才一字一字清楚明白地答,“哪都不合适……没有一个地方合适!”
他像被她狠狠剜了一刀子,愣怔了一下,眉头一点点锁起,手慢慢放开。
心里一点一点凉下去。
她说完,似乎有些后悔,咬咬嘴唇,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低下头去。
半晌,他才回过神来,话里隐着丝丝苦意。
“卢瑾汐,你到底拿我当什么?”
就好比深秋泡一杯苦丁,冷掉后,入口是难以言喻的悲凉。
然而,她却只是不说话。
“耍我很有意思?还是看我发火你很有成就感?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能不能清楚明白地告诉我。我不会读心术,你想什么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如果是哪里不满意,你可以说,不要这样憋着。我有时候真情愿让你摔我两巴掌也不愿看你这个样子。”
她静静思忖片刻,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睛。他有一双很好看的凤眼,微微上挑,却英气逼人,是真的会把人魂都勾了去。可是此时,那双眼睛里却满是受伤的神色。
她叹口气,心下硬了硬,才能开口。
“沈涉,我们分开吧……”
不等他开口,她又接道,“我是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就好像绕进了恶性循环,其实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也是该静下来好好想一想以后了……想一想,对方是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是不是还有必要一起走下去……”
“也就是说,过了这么多年之后,你突然发现,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他眯起眼睛,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我并不是单指我,也有可能我不是你要的那个人。”她低声解释。
“胡说八道!”他怒吼一声,“你又是从哪听来的胡言乱语?简直就是狗屁不通!你不是我要的人?如果你不是我要的人,我为什么要……为什么要……”
他激动地握紧拳头,却无论如何无法说下去。
——如果你不是我要的那个人,我为什么要这么在意你?
为什么因为你一个眼神就会焦躁,会不安,会害怕,会……流泪?
为什么,只要你一句话,我就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傻乎乎跑去买了婚戒?
又是为什么,即便你在这里没心没肺说着混话,即便你这样子在我心上一刀一刀的剜,我还是……不想放手?
“卢瑾汐,你给我听好,我沈涉认定的事,从来都不会变!我认定你了,这辈子你就是我的,我才不管你心里到底怎么想,我的就是我的,谁都抢不去!你如果后悔,当初就不该接受我,既然接受我,就别想再跑掉!”他目光凶狠,言辞掷地有声。
她想了想,转身,“你现在太冲动,我们明天再谈。”
“谈?谈什么?”他扯住她,“你去哪?我的话你听明白没有!”
“我去收拾东西……这阵我暂时先出去住一阵,给彼此时间喘口气,这样下去,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她甩掉他的手,转身上楼。
出去住?他一晃神,终于想到什么,恶狠狠跟到楼梯前,“出去?去哪里,跟你楼下那个相好住到一起去?卢瑾汐,你太有胆儿了!你、你做出那种事,我居然还信你!我居然、我居然没把你们两个的脑袋拧下来!我居然……还想着要跟你结婚!”
她闻言,终于冷冷转身,眼神像嗖嗖射出的冰刀堪堪砸到他脸上。
“哪种事?”她站在楼梯顶端恨恨俯视他,“我做出哪种事?”
“是你跟李莞做的那种事?还是……还是,”她顿了一下,再开口,却连牙齿都跟着打颤。
“还是……你跟朝露做的那种事?”
他似乎完全意料不到她会这么说,眉目间愣了一下,只一下,那表情却像根刺狠狠扎进她心里。
“别说你是无辜的,沈涉,因为我也很无辜。我不信你,你也不信我。你去找人拍那些照片偷那份报告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一天,我也会这样怀疑你。”
她叹口气,“所以,重点不在到底做了什么,而是……我们之间,没有信任。”
“这样的关系,你都不会累吗?”
“可是我累了,很累很累,所以,我们还是暂时分开冷静一下吧。”
她的脸色一片灰白,嘴唇也失去血色,短短一番话,却好似耗尽她所有的力气。她站在那里,高高的,远远的,却摇摇欲坠。
“你……”他终于开口,却被她干脆地打断。
“我现在很不舒服……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