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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汐也知道不能再拖下去,她当初跟学校请了十天假,是考虑到也许还要去做手术把孩子拿掉,现在这个顾虑已经打消了,父亲这样又一切尚好,她的确是该回去上课了,毕竟,谁也不敢保证,父亲是不是需要一直住院观察,后期是否还需要缴纳这样那样的费用,如果有需要,她必须承担下这个责任。
她跟学校的主任打了电话,准备第二天就去上班。
收了电话从楼梯间回来,父亲的病房门没关,远远地就能听到热闹的说话声。
她心下觉得稀奇,加快步子走过去,进门却发现是母亲和卢朝露来了。
“妈,你昨儿不是还念叨腰又疼了吗,怎么不在家休息,这有我和李阿姨就行了。”瑾汐挽着母亲的胳膊,领她去床边坐了,又起身去倒热水。
“没事儿,我今天起来就觉得好多了,正好露露老师去外地开会,放他们一天假,我就想着领她过来看看你爸。”卢母摆摆手,回头看看小女儿,笑得很欣慰。
“爸,觉得怎样了?我妈和露露看你来了。”瑾汐把水递给卢母,慢慢摇起床头,又往父亲颈后垫个枕头,让他能倚的舒服点。
卢父闭着眼,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他现在还没有办法清楚地说话,呼吸也有些吃力,但是脑子很清楚,还是知道事的。
“爸,我是露露,我看你来了。”卢朝露靠过来,她今天表现的异常乖巧,打扮的也不像往日花枝招展,那些叮叮当当的佩饰都不见了,乍看上去十分清爽。
“爸爸,以前是我不懂事,辜负了您的期望,还老惹您生气……以后我不会了,我一定好好听您的话,所以您一定要赶紧好起来……”
她抓着卢父的手,说着说着就有些哽咽,眼泪就要往上涌。
朝露还不知道父亲得的是绝症,卢母只是告诉她父亲身体抱恙,动了一次手术,但没有详细说明病情,所以她还天真地以为,父亲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卢父吃力地呼出一口气,终于反手握了握她的小手。
瑾汐有些看不下去,背过身去,红了眼圈。
在医院里待了一会儿,瑾汐就催着卢母带着朝露回去休息。
走时瑾汐出去送她们,趁卢母去卫生间的工夫,朝露站在旁边,突然想起来什么,笑着转过脸来,“哦对了姐,我都忘了谢谢你。”
“谢我?”瑾汐有些诧异,“谢我什么?”
“就是我上大学的事啊!托你的福,姐夫已经开始给我办美院的事儿了不是,顺利的话,我就可以拿到美院的证了,这样只要文化课考够分,就能去上大学了!”她看起来异常兴奋,漂亮的大眼睛里闪动着熠熠光彩。
瑾汐却有些犯傻,沈涉什么时候说过要给露露办美院的事了?她想来想去都不记得他有过这样的意思,脸上不免流露出些迷茫的神色,朝露见了,试探地问道:“姐,你不会还不知道呢吧?”
“是,我还不知道。你姐夫最近工作很忙,大概还没来得及告诉我吧。”她这样解释道,却好像是在安慰自己。
“这样啊……”卢朝露不动声色地盯着自己姐姐的脸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然后,她作势四周看看,神秘地凑过来:“姐,你和姐夫是不是吵架了啊?不然,这么大的事情,还是咱们家的事,他怎么不跟你商量就决定了啊!”
又无辜地眨眨眼:“你们这样的话,事情就算办成了我也不会心安的……总有种,破坏你们关系的感觉。”
瑾汐笑笑,拍拍妹妹的手背:“怎么会呢。你不要想太多,你姐夫既然说了要给你去办,就一定会尽力,姐姐也是觉得如果能办成那最好不过了。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别让些无关紧要的事影响到自己,你只要一个心思好好学习就行了。”
“哦。”卢朝露点点头,眼睛却不放松地一边打量着瑾汐。
那是双跟瑾汐如出一辙的大眼睛,杏核样的形状,笑的时候会微微上挑,眸子总是含水样的澄澈。可是此刻,那里面却多了些这个年龄不该有的神色。
“姐,”她又亲昵地挽上自己姐姐的胳膊撒娇,“我怎么觉得好像大半年没见着你了似的,唉,你说咱们姐妹俩有多久没一起出去逛逛说说心里话了……有时候我都要以为你是不是忘了还有我这么个妹妹了。”
她撅着小嘴,像个被冷落的小孩子,说的异常哀怨。
瑾汐被她说的不好意思,仔细想想,最近忙着这样那样的事,好像真的有些顾不上朝露了。她不禁有点自责,想了想,“要不……明天咱们一起吃个饭?中午你有空吗?我明天就回学校上班了。”
“啊,有有!”她笑嘻嘻地回道,恰巧卢母从洗手间里出来,见姐妹俩说的高兴,边走过来边问:“你俩商量什么呢,笑的这么贼?尤其是你。”她点点小女儿的鼻子,脸上的神色却无限溺爱。
“和我姐说悄悄话呢!”她挽上母亲的胳膊,回头朝瑾汐眨眨眼,笑的竟有些妖媚。
“姐,那我明天中午去找你哈!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瑾汐笑着应道,心里却生出几丝奇怪的感觉。
她怎么觉得,一夜之间,那个咋咋呼呼的假小子长成个女人了呢?
***
晚上回家的路上,路边有家新开的婴儿用品店打出了八八折酬宾的横幅,瑾汐走过去,看到橱窗里粉粉嫩嫩的小鞋小衣服,心里突然漾起一阵细细软软的暖意。
这好像是第一次,她真切地意识到,自己即将有一个宝宝了,她也是一个要做妈妈的人了。
就像在纷纷扰扰的迷雾间,突然亮起了一道柔和的光线,连日来的失落颓丧这一刻全都消失不见。她小心翼翼地摸摸肚子,这里面,现在住着另一个小生命,她会是它的母亲,她会一点一点带它认识这个世界……
她的生命虽然有限,但是因为它,她的血脉得以延续。
这样想着,心情一下子就明朗起来,她笑着从收银员手中拿过精挑细选的一套小棉袄和一双粉色的小鞋,恨不得立马就熬过这怀胎十月,给自己漂亮的宝贝穿上崭新的小衣服。
她至今仍记得曾在一本书里读到的一段话,那是一个深爱着男友的女人对男友所说的:
我会为你生孩子,很多年后,我们会有孙子,我就像一棵树,开出无数枝桠,我的枝桠下结满累累果实,而你,就是我脚下的根。我越老,被你拴的越深。
她初次读到就被撼住,之后再也没办法忘掉。
为他生一个孩子,跟他过一辈子,这曾经也是她最大的愿望。
你是我的根,沈涉。
我们也会有孩子,有孙子,等我们老到头发都白了,我还是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她抬起头,眼睛里有坚毅的光芒,紧了紧围巾,迎风往家走去。
***
晚上七点钟,天已完全黑透。沈涉拉开窗帘,从11层的酒店房间看出去,外面一片灯光烁烁。
这应该是忙完了一天,全家人能够聚在一个饭桌上吃晚餐的时间吧,他皱了皱眉,忽然就想不起最后一次和乐融融地回家吃饭是什么时候。
“在看什么?”身后传来一个柔柔软软的女声。
他摇摇头,凝眉转过身来,却见李莞披着头发从洗手间出来,只裹了一件白色的浴衣。
他顿了一下,没有说话,李莞见状却笑着招呼他:“别傻站着啊,来这边坐。”
“不必。我来是因为有事找你,说完话就走。”他依旧抄手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呵。”她轻笑一声,坐在床边撩了撩头发,旁若无人地拿了乳液擦皮肤,有意无意间,白皙的胸膛和大腿从浴衣里现出姣好的形状。
“我就知道,没有正事你从来不会想起我,我也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才来找我。可是,求人办事难道不该有个起码的态度?毕竟,这不是小事,我凭什么帮你呢沈涉?”
她仰头挑眉看着他,语调娇嗔,神情犹带种媚态。
沈涉面无表情地与她对视,恍惚间,突然觉得眼前这个浓妆的女人陌生起来。
就是最近,他原本很有信心的兼并遇到了阻挡。什么都准备妥当的时候,他却发现整个案子卡在最不该出差错的一个环节,负责这个环节方案审批的部门迟迟不肯通过。被这面一拖,他的整个计划被全盘打乱,眼看有效期限一天天逼近,沈父却在这关键关头被召去省里开会,他几乎动用了自己所有相关的人脉,最后才得知那个部门刚刚新官上任,来的一把手是李莞父亲的亲信……
他不甘心就这样放弃自己的计划,才会想到从李莞这里走动关系,谁知几天来,公司的员工每次去李莞的办公室商谈,都被她的助理以这样那样的借口挡在门外。他无奈中只有亲自上阵,却不想她竟然将地点约在某酒店的房间。
他不是不明白她的意思,让他现时放手他是万万做不到,只好窝着火来这里和她见面。
仔细看看,他发现她的脸似乎比之前好看很多,鼻子变高了,脸变小了,眼睛也一改之前又小又肿的样子,变成了深邃的欧式眼,跟混血一样。
他忽然想问问她,她平日照镜子时会不会被自己吓到,以为那是另一个人的脸。
“沈涉,你是做生意的人,不会不知道回报这码事吧?”李莞撩起浴衣的衣角,雪白的大腿露出来,她拿手细细在上面来回擦拭,眼睛却带钩一样仰视他,“你不让我看看你的诚意吗?”
他闻言利索地转身,从随身带来的公文包里倒出一摞摞的钞票,码在她的梳妆台上,面无表情地点头:“我当然知道。那我们也按做生意的方法来,这是头款,十万,你先收好,事成之后,我会让秘书放另两笔款子给你。如果你觉得不够,我们再谈。”
她坐在那儿,脸色却已青下去,好似被他扇了一巴掌,眼睛里都燃着悲愤的火。
“可是我不缺钱。”她冷冷回道,起身过去,猛地将那些钱推到地上,“沈涉,你太让我失望了。如果你的诚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