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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我多想,黑衣人的掌风已经杀到,我又一侧身,凌厉的掌风擦身而过,险过剃头!心中灵机一动,靠着侧身的动力,用自己的身体用力一撞那些一个个的盆栽,果然乒乒乓乓的倒了一大片,在死寂的夜空中发出刺耳又响亮的噪音,几乎立刻,院子外头的好几个地方都逐渐有了人声。
黑衣人见势,轻轻哼了一声,眼里露出冷笑的神色,手上一弯,蓦然多了一把匕首。我撑起刚才撞得生痛的身体,视线定格在黑衣人手上的匕首,正是那夜穆仪抵在我脖子上的那一把!心里一动,直至此时,终于确定了她是穆仪本人了。
知道她要杀人灭口,我还来不及想对策,刀锋已经直指我的心脏,我没时间全身避开,只能左倾身子,虽然避开要害,可匕首已经重重地划过我的左臂,顿时鲜血喷出,皮肉翻飞,手臂上仿佛被火灼着般的疼痛起来。果然是一把好匕首!
我没有多余的精力顾及受伤的手臂,又避开了几刀,躲避间更是有意又撞破好几盆花,眼见人声已近,黑衣人再不顾及我了,旋身跃回仪容阁里。我明白她是要换下这套夜行装,毁掉所有夜间外出的证据,这虽然麻烦,但以穆仪的能力,相信在众人来到这段时间做这些绝对绰绰有余。然后她再扮作一副无辜的样子出来,继续当她的王妃,当她的穆仪公主。
不过没关系,撞破她的方法我有的是。
已然安全,我喘着气,任由手上血流如注,但终归是避过一劫了。
第一个扑入的人自然是安灵。一见我坐在一片血泊中喘着气扯开自己的一截袖子在包扎,她立刻扑了上来,紧张地察看我的伤势。我唔唔地动了动唇,发出几个不成音的音节后,她立即明白过来,伸手一拂解了我的哑穴。
我立刻握住安灵纤瘦的双肩,趁着众人尚未进入的时候,对安灵低声吩咐:“宣慕现在如何?”
“王爷正睡着。我听到这边不对劲,还未曾来得及通知王爷便赶了过来。”
“好。”我沉吟片刻:“你不要知会他,帮我在这里暗中盯紧穆仪。待会她会出来对这里的事情自圆其说的。你也不要反驳,只静静的盯紧她便好,最好不要让她的活动范围超出王府。我现在要出王府一趟。还有,别声张我在这里。你只管躲好看便行。”
“暖哥哥,你要去哪里?危险。”安灵皱皱眉,眼见已经有绰绰人影了,她言简意赅地阻止。
看看手臂上的伤,我只道:“只是去求证某事,不会有大碍。”
言罢,我从另一边绕上偏僻的小路,到马房牵出一匹马,从小门处出了去,一路狂奔去傅云的太医府。
第三十四章
来到傅云府邸,我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伸手就去狂敲傅云的大门。直敲得大概方圆几里的人都被我吵醒了。在我锲而不舍的敲击拍打下,终于有两个睡眼惺忪的仆人来开门了,那两张平庸的脸上比黑碳是黑得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开门便大骂:“哪个在外撒野?!”说着一溜儿地张嘴便问候我的祖宗十八代。
我撇撇嘴,这是意料之中的问候了,看来我刚刚的举动在傅云的府邸中大约算是扔石头进茅坑,激起了公愤……
我也没那个闲情逸致去跟他们蘑菇,一抱拳道:“这位大哥,烦请将傅太医出来这一趟,要事商讨。”
那两人斜眼瞟了我一眼,眼角都吊高了,站在台阶上恰恰比我高了一个半头的高度,便顺势的低头倨傲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去请老爷出来?”
我冷冷一笑:“我不是什么人。”
说着,扯下包扎好的布条,露出那道深深的伤口,整块布上全是濡湿了的血迹,“这位大哥,确是要事不能耽搁,只需通报你家老爷‘是公子前来要事求见’,他自然明白来者何人。”
那两人毕竟只是下人,看到我扯下的布条全是触目惊心的鲜血,不禁面面相觑片刻,相偕跌跌撞撞地进了府邸。
不多时,傅云已经穿戴好匆匆出来。一见到我,喊了声“阿寒!”视线一触及我手上握的血布,再看看我左臂的伤口,立时生生倒抽了好几口凉气,嘶嘶的从牙缝里发出沁凉的声音。
“你怎么了,受这样的伤为何还跑来?!”傅云紧张得一张和蔼的老脸都白了,慌慌张张就要拉我进去为我包扎。
我痛得牙齿打颤,勉强跟傅云打趣道:“你是专门医治我的嘛,受伤了不找你找谁去?”
“还说笑!”傅云恨恨瞪我一眼,“快进来包扎。”
我拉住他,收起了作怪的表情,道:“不是,傅伯伯,你却是看清楚这伤口,是否便是你当日在皇上肩上所受之伤?”我看穆仪应该也就只有那一把匕首傍身,要伤那人,也就只那匕首一把了。
傅云停住动作,小心翼翼地抹去模糊的血迹,仔细辨认,片刻又倒抽一口冷气,低声震惊道:“阿寒,你也被那夜的刺客盯上了?!”
一句话,已再无多余之事要我揣测了。
我挽唇一笑,对傅云道:“这倒不用担心,只是我要去见皇上了,不知傅伯伯可否帮阿寒一帮?凭我的身份,自然进不了宫。”
傅云沉吟半晌,道:“好。事关重大。我立刻收拾些东西在车上帮你包扎,现在立刻去见皇上。”
傅云对身边的几人低声吩咐几句,立刻有人驾了马车来这里,傅云让我先上,自己拿了医药箱子,随后跟上,在马车的颠簸中为我包扎伤口。
来到宫门前,傅云与侍卫打了声招呼,便直入无阻了。
来到那人寝宫前,傅云已然完成为我包扎的事宜。我跳下车,正看到魏敏,便迎上前急急道:“皇上呢?睡下了?”
“寒儿?!”魏敏也如傅云当初见到我时那么惊讶,但看我风风火火般火烧屁股的着急,便立刻道:“未曾睡下,还在批奏折。”
“好!带我见他。”
魏敏便带我到了书房掩门退下,那人坐在几盏灯火下,大概是批改得累了倦了,正静静的伏在书桌上,鼻息轻浅地小憩着,我蹑手蹑脚地进来,竟也没有吵醒他。
看着他,竟觉一时恍如隔世,几豆弱灯正摇曳不定,将他的倦态都一一呈了出来,一并和他鬓边的稳重与成熟还有沧桑都收入我的眼底。
曾几何时,他便得如此的疲倦?曾几何时,我找他已经不是单单为了他的事?又是曾几何时,宣慕明亮的笑颜逐渐地取代了他这明黄色的高高在上的身影?
或许一切都是注定了的,要越走越远。人生处世若大梦,到头来,重逢再见已经沧海桑田,两人早早走到了山穷水尽处。
或许,他今夜这副倦意让我在那十一年里能看到,我便也不会离开了,可是仍只是或许,我和他之间,总有许许多多的或许、如果、倘若,一番番的假设下来,都是花好月圆的美丽,但总归是非人蹉跎时光,却是时光蹉跎了人,一切皆都付了东流水。
不由得绵绵长叹。正叹着之时,见他已经醒了,眼中闪过一抹讶然,随即回归平静,正定定地看着我。
“醒了?”
他一笑,道:“自然。难得见你忽然来找。”
我上前去,问道,“那夜你遇刺,刺客是否是女子?”
他扬扬眉:“关心起朕来了?”
见我不悦,他哂笑着道:“何必这样的神情?答你就是了,正是个女子。”
我心头一跳,解开傅云帮我包扎处理好的伤口,已经没有了血往外渗,伤口的形状也清楚了起来,举臂问道:“是这样的伤口吗?”
他视线一接触到伤口,神色一凛,眼中闪过一抹阴狠,眯起了凤眼,哼道:“原来找上你了。看来石辉办事不力,还没有查清楚啊。朕得加派人手了。”
我淡淡道:“这倒不必。”自己重新草草包扎好伤口,道:“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那人笑起来,哦了一声,“那是谁?”
“穆仪。”我斩钉截铁地道:“现在边陲有几个小国都蠢蠢欲动。虽然没有任何迹象表明黔族也在叛乱之列,但是我想,暗地里的勾结,大概少不了……”
看了看他桌子上的一些文件,不禁一笑:“你自然也明白,不然何苦重新编排了各地的驻兵?那日你遇刺,虽然你武功不错,但刺客看起来并非要你的命,只是在你肩上划了一刀,说明那人并不是要你死,此其一。其二,你在书房遇刺,是丢失了什么?又或者是什么被人悄悄看过了?我猜猜看,八九成便是边陲地方配兵的地图?能做这样的事情的,又不想要你命的,除了穆仪,还有别人么?”
他不置可否,这是笑着听我一一道来。
“其三,今日我被黑衣人所伤。那伤我的匕首,正是穆仪随身秘密携带在身的匕首。那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