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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多么卑鄙的人啊!很多次我都无耻地想,如果没有南飘,一切都会圆满吧。后来我才明白,原来纠缠在我跟念小影之间的那几根线竟是她,是她把念小影带到我的世界里,亦是她把念小影永远得带离了我的世界。当她离开,弦断曲终,线断人散。
长久以来,我做了所有我能做的,给了所有我能给的,可是末了,念小影终归如我最初的印象,我永远也抓不住她,她以我重复了十年的梦魇里那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姿态经过我,再离开,没有剩下什么。可是我已经把我的心肝肺全都挖出来给她了,我只剩下一个空壳。我还有什么可以给她?如果你告诉我,我会毫不犹豫地全都挖出来给她。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如果那一年念小影没有弯下腰擦掉我脸上的泪水,如果她没有说那一句“你一定会找到你永远的天使”,如果她不是那么好那么好的女孩,那一切都会变得不同,我依然在晴天里笑,在阴天里难过。
我早已把自己丢失在了那个十字路口,我按照洛小光的样子描画着我自己。洛小光的笑容,洛小光的声音,洛小光的眼神,洛小光的衣服……可是念小影还是离开了我,那以后我该如何描画我自己?
曾经看过这样一段话,那个作者说,只是知道,如果失掉她,心里会有巨大的空洞,四季的风会在里面回荡不息,并且锋利地割伤每一处它能到达的肌肤,那些伤口终年不愈,散发着浓烈的血腥气息,我是知道的,因为我的躯体连同我的灵魂都已被那阵风割得千疮百孔,其实我早在某个地方死去了,发黄萎谢,形容狰狞,如同废纸。
念小影,你走了,你的故事写到你的离去,那从此我的故事该如何写下去?
泰戈尔说我是永远的真实,在你从此岸到彼岸的航程中,必将一而再再而三地遇到我,可是现在你已经完成了从左岸到右岸的航程,路已经走到了尽头,是否我不再真实?是否你再也不会遇到我?如果是这样,你一定要把我的爱好好收着,来世我会等着你来把它还给我的。
洛小光
洛小光
一粒沙爱上了一只蚌,
沙说:“我的爱很痛。”
蚌说:“我把它刻进我的灵魂里。”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也是个悲伤的孩子。摔倒在地上,我会趴在地上一直哭,一直哭;考试不及格,被老师打了手心,我会哭;幼儿园里的阿姨分到碗里的稀饭少,吃不饱我会哭……我常常被其他男孩子欺负,被他们抢走妈妈新买的变形金刚,被他们抢走书包里的零食,被他们抢走零花钱,被他们抢走作业本,害我被老师惩罚,老师们全都不喜欢我,久而久之,我总是带着一张悲伤的脸穿越春夏秋冬,穿越朝阳和夕阳。
后来,影影也上学了,我每天牵着她的手上学、回家,她也在每一次课间休息时,跑到我们班的教室门口找我,哪怕只是看我一眼就立马跑回教室上课。有天午后,我又被班里的几个男生摁倒在地上,他们扯下我的白色短裤,在空中玩着传接游戏。我坐在地上号啕大哭,像一只耍杂耍的猴子,被所有人团围住,供人娱乐。尽管是不知羞耻的年纪,可那种庞大的悲伤还是在胸膛里剧烈地翻腾,男生们的嘲笑声在我心里漫成汹涌的潮水,女生们不屑的眼神扫过我赤裸的下身,将我整个人置于天寒地冻的南极。
课间休息时,影影和往常一样来找我,却听见了我的哭声,她拨开人群,来到我面前,看见我赤裸的下身,眼睛里迅速涌满了泪水,她拉扯着嘴角拼命忍住泪水,把脊背挺得笔直,昂着头对拎着我短裤的男生说:“那是小光哥哥的,你把它还给小光哥哥。”她像一个骄傲的小公主,男生们哄笑起来,恶俗地喊着:“哎呀,原来是那小子的老婆,刚好让她多看几眼。”吵闹中,影影不知道被谁推到了我身上,眼泪终于从她的眼眶里滚烫滚烫地落到我上。于是我第一次反抗,他们多坏啊,居然让我骄傲的小公主哭了,我哭着嚎叫着与他们扭打在一起,像一头凶猛的小兽,我咬他们,我踢他们,我被他们打得头破血流,可我依然不顾一切地和他们厮打,直到他们都不敢上前与我厮打。回过头,我看见影影瘫坐在地上哭,她脸上的悲伤在我心里被放大成了一千倍,一万倍,把我整个人拖入了黑暗的洞穴里,她带着缓慢的哭腔说:“小光哥哥,我不许你打架。”我重重地点头。
很多年后,年少时那些悲伤的回忆大部分都被封存在浮游流逝的时光里,可是那个午后影影悲伤的脸,像是一道长且深的疤,永远刻在了我的大脑中,永世不得消除。那天以后,我开始不顾一切地变成令所有人不可企及的男生,我发誓再也不要让我的小公主悲伤,我要让她在我为她构筑的王国里做骄傲的公主,我要做配得上她的王子,因为和公主在一起的男生只能是王子。
可是感情的事很难说得清,根本没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我拼命的跑,变成愈发精致的男生;她拼命地追,变成愈发精致的女生,我越跑越累,她越追越累,我们越离越远。
距离很近,感觉很远。
影影现在就坐在我身边,我知道我们再也不会分开,可为什么我觉得我们这么远这么远?就像日月潭的水,中间阻隔的是永远也跨越不了的空间。我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跨越这空间,可我知道我会一直陪着她,拉着她的手带她走出风雪,带她走过黑夜,带她走过黑夜里反复出没的让人恐惧的噩梦,我要让她继续做深居在白色城堡里的公主。
我始终坚信,光与影永远不分开,这是一个美丽的祝福。
迷失的四叶草
迷失的四叶草
伸展手,却不见了手心里的四叶草。
回望落满悲伤的来时路,我才发现我的四叶草早已被风吹到了很远的地方,离散之后,聚合之前,没有回归的航程。
我的四叶草,你什么时候回家?
晨曦划破伤城
晨曦划破伤城
一年多以后,一部由法籍华人洛小光编导的电影《左岸。右岸》在全世界热播。
彼时,陆小也已经弃音从商,帮父亲打理公司的事情,他已然被打磨成了一个商场精英,报纸上、电视上接连不断地报道着这个商场新秀,他沉着、冷静,让对手望而生畏;他脸上有温润如玉的笑容,声音里有不可违背的霸气;他谈的每一笔生意都完美到了无懈可击。陆凯其已经安心地把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给了儿子,退居山林,日子过得很清闲。
有时候陆小也也画几幅画在父亲的画廊里展出,但从不交易,他的画风依然是看似冷淡的色调中隐藏着温暖情感。祝福与思念。
很多时候,陆小也都不能感知春夏秋冬的轮回;不知道冷,不知道热,女秘书每天都会根据天气预报给他准备好第二天要穿的衣服,偶尔有预报不准的时候,他也不知道加衣、减衣,女秘书嗔怪他还是个小孩子,他便浅笑,他想起从前有念小影那个笨蛋在身边,他也和女秘书一样最关注天气,唯恐她冻着、热着了。
时光又矗立在三年前与念小影相识的那个时节,街道上到处都飘着一小团一小团的杨絮,迎面扑到脸上,痒痒得扰人心绪。天空纯净如洗,几乎是透明的蓝;春末夏初的太阳从未有过的透亮,明晃晃的;路边的法国梧桐有浓密的剪影,在阳光的照射下,浑身闪着晶莹奇妙的光,亮闪闪的;花香轰轰烈烈地占据了了整个街道。
圣地亚西餐厅的电视机里正在播放新近的热门电影《左岸。右岸》。影片末尾,曲铭拉着昆溪的手走在被漫山遍野的薰衣草染成紫色的天空下,两个白色的身影在满世界的紫色里明耀地眼,伴随着画面的不断移动,出现了一段曲铭的独白:我将为我的公主抖落挂在她长长的睫毛上的忧伤,牵着她的手一生一世地走下去,永远也不会分开。片尾曲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那一天那座阳光灿烂的跨海大桥
你掂起脚尖在我耳边低语
海的左岸是天堂
海的右岸是地狱
那一夜那一片星光灿烂的白浪滔滔
你欢天喜地对着世界宣布
我们已找到了天堂
那儿就是我们的天长地久
年少的我们站在海的左岸
呢喃许下心中的梦想
将岁月刻进我们的掌心里
就这样永远在一起
这世界他变换不停
今天相守明天却已分离
许多年以后再次遇见你
你的脸上多了些岁月涂上的色彩
我站在左岸继续讲我们的故事
你停在右岸玩飞蛾扑火的游戏
我说年轻的执着如果碰不到天长地久
也许回头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说右岸的风景很美
让你留恋往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