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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当初我能一个人来,现在还不能一个人回去吗?你忙你的。”蔷薇知道他们公司最近在赶几个项目,大家都忙的不可开交,何苦又占用他的时间。
“那好吧。”潘明德推开椅子,“我上班去了。”
“恩,开车小心,晚上见。”
蔷薇出发那天,本来让司机送她去机场,但潘明德坚持自己送她,她也就不再推辞。潘明德同她换了登机牌,又陪他走到安检口,两个人都有些依依不舍。
“进去吧。”潘明德又嘱咐她,“路上要好好照顾自己。”
“恩!”
“到了给我打电话。”
“恩!”
“回去要乖,不要再乱喝酒了。”
“恩!”蔷薇都应了,说:“你回去吧,我要进去了。”
“我看你进去我就走。”
他看着蔷薇走到安检口,她突然又折回来,他迎上去,还未开口,蔷薇就抱住了他,说:“我会想你的。”
“傻丫头,又不是不来了。”他拍拍她的背,“快去吧。”
直到目送蔷薇顺利过了安检,潘明德才离去。
蔷薇一离开,潘明德就觉得家里好像突然就安静下来。从前自己一个人住了那许多年,好好的也不觉得有多寂寞。如今她离开,他才发现房子显得特别空旷,可是一切并未改变,房子还是这个房子,家具也还是这些家具,在公司上班的时候还好,一回到家,他只觉得说不出的孤寂。
蔷薇回到上海家中,觉得自己每天过的生活简直像猪一样,父母每天都买一堆鸡鸭鱼肉,换着花样做给她吃,好像她在国外一直吃不饱似的。她抗议了好几次,说她在那边也是好吃好喝,别把她当非洲难民一样对待。抗议自然无效,天下父母都一样,对自己的孩子信奉的都是“能吃是福”的论调。
在家才半个月,蔷薇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气球一样被吹圆起来。她心里哀号,再这么下去,看来衣服要全换新的才行。
在父母身边,也不是不快乐,可是这样快乐,几天过后,她还是开始想念起小飞侠来。想到从前放假,他总是陪着她,如今她不在他身边了,他肯定觉得很轻松吧?蔷薇想,没准他现在正同梓宣姐约会呢。蔷薇心里一直希望他若结婚,对象最好是梓宣,她想,其实她一方面是为他着想,傻子都看的出来梓宣有多喜欢他,若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梓宣一定会用心对他。另一方面,她也是为着自己,她和梓宣的关系很好,两个人彼此都知根知底,若是换了其他女人,难保会不喜欢她,她最怕的就是处理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
蔷薇每次给潘明德打电话,都不忘叮嘱他,别闷在家里,快出去约会。他有几次简直差点没忍住说,“我和谁约会?我想约会的人只有你。”可他没办法说,他甚至没办法和任何人诉苦,除了一个人发闷,他无奈的想,他还能怎么办。
有时候他们也开玩笑,蔷薇会说,“我想你了,快点,马上飞来。”
潘明德就回她,“好的,不过你要先去睡觉。”
“为什么?”
“睡觉才能做梦啊。”
潘明德有支私人电话,总是二十四小时开着,号码也只有梓宣和蔷薇才知道。蔷薇偶尔便故意在白天拨给他。
“你睡了吗?”蔷薇问他。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知道啊,中国下午三点,美国凌晨三点。”
“那你还问?”
“嘿嘿。。。不会吵到你了吧?”
“你说呢?”
“你在哪里?”
“床上!” 潘明德只想捉了她来打。
“那么晚安,不打扰你睡觉。”
第二天蔷薇又拨电话给他。
“昨天睡的好吗?”
“很好!”好到要一大早喝咖啡提神,潘明德想。
“那我就放心了。”蔷薇一本正经道。潘明德知她总是这样调皮捣蛋,可是他毕竟舍不得不接她电话。
放假的这些日子,他去打高尔夫球,他去骑马,他去滑雪,他不是没有事情可做。可是只要回到家中,他就觉得无边无际的冷清。他知林梓宣耽在家中,可是他并没有去约会他。他从来都是冷静从容的,可是如今,一日三秋,他无法继续等待下去。他订了最早的航班,收拾行李,出发。
他在机场拨电话给蔷薇。
“你在干嘛?”
“在和高中同学逛街,现在正在吃街边小吃。”蔷薇咬一口手上的食物,“听到没?很好吃哦,你想不想吃?”
“馋猫。”
“哈,吃不到葡萄才说葡萄是酸的,我看正在那流口水吧。好吧,勉为其实难,我帮你的那份也吃掉。”
“那我是不是该说谢谢。”
“应该的,咱俩谁跟谁啊,甭客气。你那边什么声音?”蔷薇听话筒里传来叽里呱啦声。
“你明天在家吗?”
“应该在,怎么了?”
“那你在家等着,我来看你。”
蔷薇以为他说笑,便答,“好,等着你,不见不散。”
她收了电话,同学看她眉开眼笑的样子,问,“谁呢?看把你乐的。”
“我叔叔,在同我说笑呢。”
第二天蔷薇正趴自己床上玩电脑,午后阳光很好,透过窗来,照的她整个人都暖洋洋的。她听到手机响,取过来一看,心下纳闷,这人,怎么也学自己吗?现在不是该他睡觉时间?
蔷薇接通电话便问,“半夜三更的不睡觉,夜猫子啊。”
“你在做什么呢?”
“在楼上玩电脑。”
“我听到你家门铃响了。”
“有吗?我都没听到,你怎么听到的?”
“笨,从电话里啊。”
“估计是送快递的,我下去开门。”蔷薇拿着电话跑下楼去,边走边和他唠嗑,“大半夜的打电话给我,想我了是不?”
“恩。”
“现在知道我的好了吧?”又笑道,“不是说要来看我?”
“我就在你家门外啊。”
“哎哟,那我给你开门。”蔷薇自是不信的,撇嘴道,“你等着啊。”
她听到外边的敲门声,一边开门一边说,“是快递吗?等等啊,我给你开。”
潘明德在在门口,笑盈盈的看着她,连续飞了二十几个小时,脸上虽有倦意,但眉宇间还是神采飞扬。
“嘴巴张那么大,下巴要掉下来了。”他说。
蔷薇欢快的叫起来,双手勾上他的脖子,跳到他身上,咧嘴笑。
“你怎么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潘明德放她下来说:“我昨天在机场的时候明明有和你说过,是你自己不信。”
“幸亏我今天真没出门,要不你得吃闭门羹了。”蔷薇嗔怪。
“你爸爸妈妈呢?”潘明德看她一个人在家。
“去亲戚家了。”
“你怎么不去。”
“一堆老人家,有什么好聊的,闷的很。你累了吧?有没有饿?我给你弄吃的去。”又说,“还睡你原来那个房间?”看他脸色有些许倦意,“你先上去冲个热水澡,我一会就弄好了。”
蔷薇看他提了行李上楼,自己便跑进厨房忙起来。她拉开冰箱,看到西红柿和鸡蛋,干脆给他做西红柿鸡蛋面好了。切西红柿,打蛋,烧水,下面条,十多分钟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面条出锅,蔷薇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端出来放餐厅桌子上,自言自语的夸自己,“蔷薇,你太能干了,看着真不错。”
随后,她蹬蹬的跑上楼去,敲门。
“进来。”潘明德在里面应了,他已经冲完凉,正用毛巾擦拭头发。
“好了没有,我给你煮了碗面。”
“好了。”潘明德挂好毛巾,两个人下楼来。
“好吃吗?”蔷薇盯着他问。
“恩。”潘明德又吃一大口。
“那是,看看是谁做的啊?”蔷薇很得意,看他脸颊边和下巴微微有些青色,便伸手去摸,“好扎,要刮胡子了。”又笑嘻嘻的说,“要不我给你刮吧。”
想到那次在医院她给自己刮胡子,结果最后弄的满身满房间都是泡沫,潘明德坚决拒绝,“不要。还是我自己来的好。”
“拉倒。”
蔷薇看他吃的津津有味,说,“真有这么好吃?我也尝尝。”
“不行,这是我的。”
“小气,这是我做的好不好?”
“我不够吃。”
“还有这么多!”蔷薇伸手抢了他的筷子,夹一筷子到自己嘴里。
“好咸!这么咸你也也吃。”蔷薇拉过他的碗去,“我拿去倒掉,重新给你做一碗。”
潘明德把碗拉过来,“不用再去麻烦了,这就很好。”
“你重口味啊。”蔷薇说着站起来,“你不要吃了,我还是去给你做过吧。”
潘明德拉过她的手,“你坐下,都要吃完了,我也饱了。”又打趣她,“你刚去抢劫了卖盐的是不是?”
蔷薇笑,“我肯定是放了两次,面条上锅的时候我以为开始没放呢,又加了一次。”又问他,“你要不要先去睡一下?飞这么久一定很累了。”
“还好,冲了凉,酒足饭饱,我觉得很舒服呢。”又问她,“你下午不都要午睡的?”
“要不你也去休息,你不睡我也不睡。千里迢迢来看我,怎么可以把你一个人落在这里?”
“真懂得知恩图报。”潘明德笑。
“你就这么来了,梓宣姐知不知道?”蔷薇撑着脑袋问他。
“我什么时候需要向她报告行踪了?”
“哎,你这人,她今年没回来,不就想着放假陪你嘛,你倒好,现在她在美国,你倒在这里,她知道了,多伤心。”
“如果这么容易伤心,她就不是林梓宣了。每个人都应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你以为是小孩子吗?什么东西得不到就坐地上哭。”
“你知道吗?我发现你有时候对女生太过冷酷。”
“你不是女生吗?”他反问她。
“那怎么能一样,我们是亲戚嘛,你是我叔叔,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但是我们的是亲情啊,我现在说的是你的爱情嘛。”
“你很罗嗦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