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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口中‘嗯嗯’地不知在念着什么。
“怎么了?”
“啊啊,高崎先生。我的鞋跟卡在石头间拨不出来。是否能借您的手一用?”
我才把手伸出来就注意到春奈嘴巴又瘪成跟只鸭子一样。
“一下子就好,你乖一点。”
她一副不高兴的表情,把头转到一边。
我握着茉衣子的单手,感觉到她冰冷的掌心。我一边想着有多久没握过女孩子的手,一边用另一手撑住她的身体。茉衣子的较从埋在瓦砾中的左边鞋子里抽出,她站起身来轻盈地跳着。
“春奈小姐,请你暂时忍耐一下。拜托你不要一脸气到不行的样子。我也不想碰他啊。现在是无法避免的情形才这么做。”
放开她的手,我蹲下来处理粉红色的女鞋。茉衣子把手放在我的背上预防自己跌倒。
到底鞋子嵌得有多紧呢?我稍微用力拉还无法将它拔出来。就使劲扯吧。开始动手!‘啪叽’!
“哎呀。”
“……”
我的视线落在单手拿着的女鞋上。粉红色的脚跟,残留在水泥缝间。然而,鞋子本体却在我的手上。
“你把鞋子弄坏了啦。哎呀,现在要怎么办?这双鞋子是借来的。哎呀呀,糟了、糟了。”
单手拿着失去鞋跟的女鞋,杵在一旁的我开口说:
“非得将它拿去修理了。受到这样的损伤,也不能就这样把他还给鞋子的主人,而且最糟的是我走路会变得很麻烦。除非高崎先生背我,不过…我并不想触怒春奈小姐。然后呢,我身上只有带零钱。如果拿来用了就不能搭回去的电车或公车。真伤脑筋。”
我突然注意到一件事。
“那件衣服也是某人的旧衣吗?”
她优雅的脸上突然浮现厌恶的表情。
“呃、嗯嗯…这个嘛。这件衣服的确是借来的。因为我没有出了黑色以外的便服。这件……是同寝室室友的衣服。”
“那件衣服是若菜的啊?我没有看过她穿就说了。”
“因为她说衣橱塞太满了,我才肆无忌惮地借来穿。她还把其他的衣服拿出来,简直像把我当成可以换衣服的洋娃娃一样……我一直想问一个问题,正好是适当的机会就来问一下。为什么若菜小姐,总是那么快乐的样子?为了决定这件服装,她还高兴了一整晚……实在很累人。”
“对于妹妹的人格形成,我没有责任吧。”
我左手拿着阳伞,右手拿着失去鞋跟的女鞋叹息着。
其实,我已经觉得不管超异常现象史迹之游变成怎么样都好,现在的首要之务是得先去找间鞋店。而且,修缮费用还是得由我来付。
“春奈。”
白色灵体心情像是坏到了最高点般。
“你暂时消失吧。接下来,什么也别做。知道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啊!还是说这家伙用背的比较好?”
“就算你因此嫉妒,也是因为你哥哥太过得意忘形事情才会变成这样。我对高崎先生可是一丁点也没有爱慕的念头,可以说我的眼里根本没·有·他。我喜欢的类型是——哎呀!”
她用接触到我的那只手‘啪’地慌张挥舞,茉衣子像是跳佛郎明哥舞般的将单脚抬起,失去了平衡。我反射性地将茉衣子的身体拉过来,像是要说给春奈听一般地开了口:
“春奈。”
微微翻白眼,直盯着穿着俨然成为若菜风格的茉衣子(想象一身粉色系的穿着)的春奈开口说了:
如针似的攻击性精神波传到我身上,她便仿若游丝般摇曳着消失。
“太过分了。高崎先生,从昨天到今天已经是第三次了。我为了保护你费尽心力。然而却受到这种对待。这种苦闷谁能理解?”
我抱住茉衣子如鸟羽般纤弱的臂膀,离开解体工地现场。
我边走边想。
总觉得在我未知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事的样子。
从水泥山摇摇晃晃下来时我突然想到,授命委托调查的异常现象,与它偶遇的偶然率有多少?仿佛守候我们多时才现身的黑妖犬也是。这些家伙出现的场所没有必然性,即使我刚好路过也可能碰上?现在我所感觉到的烦闷感,只是因为我的意识想要在恰巧的偶然这一点上强加某种特别的意义吗?某处的细语声让我回过神来。
‘这世界上,根本没有偶然。’
如同早预知到会发生这些事似的,我的周围配置了一些保安部员。要监视的话,茉衣子一个人就够了。搞得这么大阵仗,只会让人觉得他们早已预测到即将发生的事情。
‘世上所有的一切都由必然所构成。’
什么事情开始进行了?又或者,是又谁开始进行了哪些事?无关乎自己的意愿,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迫站到舞台上?在时机恰好处登场的茉衣子,侥幸成功驱散以无数的辅佐员为背景的黑妖犬。这个扯烂的剧情发展是谁写出来的啊?要是导演佳名为真琴的话,我还不会如此生气。然而,由于我不认为那女人会写出合乎常理的剧本来,所以这事或许是日比木会长的主意。无论是哪边都一样。我现在所想的只有一件事。
别把我们卷入其中。
第七章
市区大马路上人潮越来越多,注意到这个景象后,我们于是从马路后边的出口离开。靠在我左臂的茉衣子,用一只脚沮丧疲惫的走路。毫不隐瞒她郁闷的表情。
“这种样子怎么见人!”“一定会被误会的。”“谁可以跟我换鞋穿?”“原本该是更美妙的……唉!算了。”忿忿不平的一个人自言自语起来。看来我的人生里是逃不开女人劫。
我觉得买个瞬间胶来黏应该就不行了,但这想法一下子就被否决,经过的路人看着我左手挽着茉衣子的姿态,纷纷投来诧异的眼光,好不容易看着我左手挽着茉衣子的姿态,纷纷投来诧异的眼光,好不容易发现一间鞋店而飞奔了进去。这时,我后脑勺的头发早因为接收到春奈负面情绪而全都竖了起来。
茉衣子坐在店员拿来的圆椅上,令人讶异的是她一改方才的态度,笑脸盈盈地等待鞋子修好。头上戴着那东西一定很重才是。
眼见茉衣子穿上被修复如新的鞋,还擦得晶光闪亮,我也只得付钱了事。
“你要记得还我喔!”
“为什么?”
茉衣子认真的询问。据她的说法,这鞋子既然是若菜的,修理所花的费用就应该由鞋子的主人来负责,如果一定真的要自己还钱,也应该由学生会来代垫这个费用(可恶!谁晓得这一回事啊?),要还的话也应该要由学生会来还。在收银处的年轻男店员似乎也同意这个论调似的,无言以对的我就这样失去辩驳的机会。
出了店家后茉衣子立刻换回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又开始对我予取予求说自己口渴了。
“这是因为做了出乎意料以外的运动啊!我体内正呼唤着,需要吸收适量的水分。这是没办法的事。”
“你忍耐一下吧。”
“为什么?”
声音听起来像是无法理解的样子,但表情却是一副通透事理的冷静。好像在指责我,落到追赶妖怪的下场都是我的责任,所以她口渴,我也有义务要帮满止渴。这逻辑简直可以媲美DNA复杂度。
再次打开阳伞,茉衣子歪着头,用冷淡的眼神盯着我。
“看来你只对妹妹温柔的传言是真的。我感到非常失望。”
这种传言我还真是第一次听到。
带着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茉衣子故作优雅地走着,而且硬是离了我三公尺远,对着停在自动贩卖机前的我投以极度抱怨的神情。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这太侮辱人了!你以为自动贩卖机的饮料就能把我打发,这侮辱让我快要昏倒。”
“你想昏倒就昏倒吧!我都还没跟你追究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就待在远处监视不就好了吗?”
“就眼前的事实来看,我判断继续鬼鬼祟祟下去也是没有意义。再说,万一发生什么事,我可以马上出手。对了,你要吃过晚餐才回学校吗?”
这家伙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真厚脸皮。
茉衣子用微眯的眼睛看着我,下巴微微上扬,泰然自若地说道:
“好不容易离开学校,要不要去一些有气氛的、或者幽雅上流的店,吃一些高档、豪华奢侈的大餐呢?唉哟!”
茉衣子像蛇团团缠住般的麻花辫被往上拉起用力拉扯,她一边回头一边挥舞这阳伞。
“请你控制一下!迁怒也得知道分寸!”
春奈是真的生气了,她的意念散发出焦臭味告诉我。原本想要就这样把哀嚎的茉衣子放着不管,但她被隐形的手拉扯着,被迫拼凑出抗议的字句,这样的身影在人来人往中是稍微显眼了一点。不过看到经过的人们头也不回快步通过,我也无心去搭理他们。
“很痛耶!我不玩了!高崎先生,我这辈子还没被人用这种方式对待过!”
她看起来是相当认真的。
“令人无法原谅的暴行,酷刑!趁着别人无法反抗,进行这种……恶质的行为!暴虐而且残忍,简直就是虐待!”
虽然也想听听茉衣子滔滔不绝到底可以讲到什么时候,但总不能永远在这里玩下去。
“好了。”
咚地一声,麻花辫垂了下去回到茉衣子背后。这种长度让我想到适合拿来绞杀勒毙,我替茉衣子谢过还没想到这一步的春奈。茉衣子却不知感恩的说道:
“封杀言论是最可耻的行径!我绝不会屈服在暴力之下!未来我还是会畅所欲言的发表我的想法!”
茉衣子歇斯底里的含泪叫喊着,她所说的根本就是事实,难道连叫人请客也算是言论自由吗?
茉衣子用黝黑的眼珠子瞪了我一眼,把胸前的辫子松开。
“换转根本没意义。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就穿平常的衣服来就好。你看看,这还得了。我的头发都变成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