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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众公开这些只会引起极大反感。”于是白斯特验尸官要求所有女性和男孩离开拥挤的旁观席。他并且补充说他“从来没听过有人要求保留呈堂证物的”。
菲立浦医生没改变他的反对立场,并且再次要求验尸官别让大众知道那些细节。医生的要求遭到否决,他没有选择余地,只好说出他所知道关于安妮·查普曼被残杀以及器官组织被凶手取走的所有情节。他作证说,如果他是凶手,他绝对无法在十五分钟之内在受害者身上留下这么多伤口。如果要他,一个外科医生,运用技巧从容地完成这些,他估计至少也得花大约一个钟头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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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黎明前的街道(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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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提汉杰弗表演厅是伦敦最大众化的音乐厅之一,也是席格在一八八八年前八个月经常流连的场所,每周总要去好几次。盖提厅位在查林十字街附近的东南区火车铁道地底,广达两百五十英尺宽的拱形建筑体设有六百个座位,不过挤进千名吵闹的观众在里头饮酒、吸烟、观看色情表演也是常有的事。极受欢迎的凯蒂·劳伦斯穿着裸露女性胴体的男裤或宽松罩衫,以超乎当时礼俗尺度的大胆表演震惊伦敦上流社会。席格常到音乐厅画素描的期间,以“爱国女郎”一剧闻名的音乐厅明星凯特·哈维和佛罗伦丝·海兹正在那里演出。
乳沟和暴露的大腿引人非议,不过似乎没人在乎剥削利用这些女童星在舞台上表演着成人式猥亵歌舞的不当。年仅八岁的女童穿着戏装或小罩袍,模仿带有性意味的动作,刺激着恋童狂的兴奋,也成为席格若干画作的主题。艺术史学者罗宾博士解释说:“颓废作家、画家和诗人普遍对音乐厅儿童表演者的甜美无邪存有一种狂热。”在她所着《华特席格:素描篇》中,她对席格夜夜在音乐厅中追逐着那些女性表演者作画的行为提出新的观察。他的素描反映了他的心灵深处以及生活方式。他会冲动地将油画送人,却怎么样也不愿割舍他画在明信片和廉价纸张上的即兴素描作品。
浏览收藏在泰德美术馆、瑞丁大学、利物浦渥克画廊和利兹市立美术馆那些笔触轻淡的铅笔素描画就像进入席格的内心和情感世界。他坐在音乐厅里,凝视着舞台,用仓促笔触捕捉着两眼所见的一切。这些素描就像透过他心灵的主观镜头拍出来的一张张快照。当其他人贪婪斜睨着那些半裸表演者,冲着她们鼓噪时,席格正速写着被分解的女性肢体。
有人会说这些素描只不过是席格用来磨炼绘画技巧的练习之作。例如手部就十分难画,连许多大画家都对双手没辙。然而当席格坐在包厢里或者前几排座位上拿着小纸片速写时,他不是在磨炼绘画技巧。他画的是被砍断脖子的脑袋,缺手的臂膀,没有手臂的躯干,被切下的丰满裸臀,没有四肢、乳房从领口迸出的胴体。
或许又有人会说,席格是在寻找新的人体呈现手法,不再局限于僵硬的姿势。也许他是在尝试新手法。他一定看过窦加的粉彩裸体画。也许席格只是想效法这位偶像超越以前在画室里面对穿衣模特儿的静态方式,试着描绘较自然的人体姿态和动作。但是当窦加单独画一条手臂的时候,他是在磨炼技巧,是为了把这条手臂加进一幅油画当中。
席格在音乐厅里画的那些女性局部肢体素描很少,甚至从来不曾出现在他的习作、粉彩画、版画或油画里。当他坐在观众席中看着穿着暴露雪白内衣的昆妮·劳伦斯或九岁的小法萝西表演,边用铅笔勾勒出的人体四肢和躯干素描,似乎只是为了画这些东西而画。席格不曾用类似方式描绘男性肢体,他的男性素描作品中从来没出现过人物遭到残害的主题,只有一幅名为《他在争执中杀了他父亲》的铅笔画除外。那幅画描写的是一个男子猛力刺杀躺在一床血泊中的人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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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黎明前的街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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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格的女性躯干、被截断的头颅和四肢是暴力幻想所产生的影像。我们可以看看他的友人印象派画家威尔森·史提尔同时期在同个音乐厅里所画的素描,就会发现和席格所描绘的肢体和人物表情有着明显区别。史提尔也画女性头部,但不会看来像是被砍下的;他也画芭蕾舞者的脚踝和脚部,但很明显是活生生的,踮着脚尖,小腿肚的肌肉紧缩着。史提尔的素描看起来一点都不死气沉沉。然而席格所画的人体四肢却毫无生命,是松垮的,和躯干脱离的。
一八八八年他在音乐厅的素描以及上面的题字显示他从二月四日到三月二十四日,五月二十五日,六月四日到七日,七月八日、三十日和三十一日,以及八月一日和四日这些日子都到过盖提厅。席格一八八八年待过的盖提厅和其他音乐厅,例如贝佛音乐厅,依法律规定必须在午夜过后半小时内结束表演以及贩卖酒类。假设席格习惯在音乐厅里待到表演结束才离开,那么有许多个凌晨席格可说都在伦敦街头逗留,再到处漫游。显然席格并不需要太多睡眠。
也是席格门徒的画家玛乔莉·李黎回忆起他时说:“他似乎只偶尔在白天小睡片刻,晚上则过了午夜才会上床,有时候又起床到街上到处逛,直到天亮。”曾经和他共享一间画室和房子的李黎发现他习惯在音乐厅表演结束后到街上漫步,而这种徒步漫游的习惯持续了一辈子。每当他“被某个念头所困扰”的时候,就会“在街头游荡沉思,一直到天亮”。
李黎和席格相交直到他在一九四二年去世,她在书里无意中披露了这位导师兼朋友不少生活细节。她屡次提到他的漫步夜游和隐匿习性,以及众所皆知同时拥有三四个工作室,地点和用意却不明的习惯。此外,她也多次回忆起他对阴暗地窖的偏爱。“巨大诡异,有着弯曲信道,一个个黑色暗室相连接,就像爱伦坡的某些恐怖小说中描写的。”她形容说。
席格率性的工作方式,“使得他选择一些奇怪的地方作为画室和工作坊,”画商里利安·卜劳兹在他死后一年这么说。早在一八八八年,他时常出入音乐厅的期间,他执迷地租了好几间他负担不起的秘密房间。“我租了新房子。”他告诉朋友们说。一九一一年他在信中写道:“我在这附近租了一个年租四十五镑、又小又阴森的家。”地址是伦敦西北区的哈林顿街六十号。很显然他想把这间“小小的家”当成“工作室”。
席格喜欢不断新增工作室,用一阵子之后就舍弃掉,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这些隐秘的工作室大都位于老旧市街。他的朋友兼艺术伙伴威廉·罗森斯坦——两人认识于一八八九年——形容他酷爱“旅店的昏暗气氛”。罗森斯坦说,席格是“挖掘极其阴暗破旧工作地点”的“天才”,而他的这种喜好相当令朋友困惑。罗森斯坦形容席格是“天生的贵族”,却拥有一种偏爱低下阶层生活的奇特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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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黎明前的街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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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斯·苏顿在书中写道:“席格的不安于室是他性格的主调”,他总是“有个别地方的工作室,一辈子都割舍不了自由”。苏顿说席格经常独自到外面用餐,即使和爱伦结婚后,还是时常一个人到音乐厅去,或者在晚餐时突然离席,出门去看表演。接着又绕很长一段路走回家,或者到他的某一个秘密房间去,逛到暴力充斥的东区,单独在街上漫步,手上拿只小包裹或葛雷斯顿手提箱,里头也许装着画具。
根据苏顿的描述,在一次漫游当中,席格穿着醒目的方格子套装,在位于萧迪奇区西北边约一英里的哥本哈根街遇见几个女孩。那些女孩惊骇地跑开,还尖叫着:“开膛手!开膛手!”另一个稍微不同但较可信的版本则是席格告诉朋友的,大叫“开膛手,开膛手”的是他。
“我告诉她我是开膛手,然后脱去帽子。”开膛手在一八八八年十一月十九日的信中说。三天后开膛手写了另一封信,说他在利物浦苏格兰街“遇见一个年轻女人……我对她微笑,她大叫开膛手。她真是太厉害了”。大约在同一时间,《周日特派报》刊登了一篇报道,说在利物浦有个中年妇女坐在西埃尔公园,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大衣、浅色长裤和软毡帽,模样高尚的男子”突然掏出一把细长的刀子。他说他要把利物浦所有的女人杀光,并且把第一个受害者的耳垂寄给利物浦报社编辑。
席格在盖提表演厅画素描的那个时代没有太多道具可供精神病态犯罪者使用。今天的强暴犯、恋童狂或杀人犯则多的是选择:照片、录音带、受害者被凌虐杀害的录像带,以及杂志、电影、书籍、计算机软件和网站提供的暴力色情。在一八八八年没有太多视觉或听觉的道具可以让精神病态者用来激发暴力幻想。席格的道具或许是从受害者那里取得的纪念物或战利品、油画或素描,还有剧院和音乐厅那些真人演出的歌舞。此外,他或许会事先排演;利物浦那位惊恐的妇人也许只是数十个甚至数百个目睹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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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闪亮的黑色手提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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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九日周六,《杰柯医生与海德先生奇案》终于结束在莱辛剧院的漫长演出。整天不见阳光,不停歇的冷雨更加深了夜晚的寒意。
伊丽莎白·史特莱刚刚搬离史毕多菲尔区多瑟街的一间宿舍。她原本和码头工人,属于储备军一员的麦可·基尼一起住在那里。老丽莎——就像她的朋友们对她的称呼——以前也离开过基尼。这次她带走一些私人物品,但这并不表示她打算一去不返。后来基尼在她的死因调查法庭中作证说,她有时候会需要一个人独处,以及满足她“饮酒嗜好”的机会,可是离开一阵子之后她总是会回来。
伊丽莎白的本姓是葛斯塔多特,到了十一月二十七日她就要满四十五岁了,虽说她总是告诉人家她只有三十几岁。伊丽莎白一辈子都在撒谎,大多数是基于可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