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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以一笑,手拽紧床单。
门被轻轻的合上了,乔安静的坐起身,没有要我解释,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点了一支烟,抽完后,他才回头笑着说,“既然我是你名义上的男朋友,明天情人节和我一起过吧”
那是五年前的一天,我的巧克力被锁在了箱底。
听到我的问话,韩玄飞一直在沉默。
我望着医院纯白的窗棂。
背后一片寂静,静到空虚。
(十三)月姐
寂静。
持久的寂静。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无理取闹,韩玄飞是成年人,成年人玩一场风流游戏,又何必向妹妹报备?
而且,他与月姐本来就不是游戏。
她差点成为我未来的嫂子。
想到这里,我的身体再次绷紧,手抓着白色的枕头,翻搅着。
“月姐的死,你真的一点也不怪我吗?”我低低的问,头埋得更低。
“不关你的事”韩玄飞终于开口,淡淡的声音,没有涟漪。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
三年前的那场车祸,我还记得月姐从车厢里翻出来的模样,血淋淋的,艳丽的面容狰狞可怖。
月姐全名苏月,家族生意并不在法国,似乎是经营食品的,她游走在巴黎昂贵的社交圈里,长袖善舞,全身钻石熠熠,无论她来自哪里,至少她是有钱的。
无可否认,她也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女人。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只是哥出席许多场合时,总是习惯让她做女伴,他们没有明着说交往,可是那种默契与私底下的眼神,让我嫉妒得发狂。
那种患得患失的嫉妒,一直延续到我看到窗户后的叠影,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输了。
或者从来就没有站在起跑线上。
那之后,我和乔出双入对,有时在宴会上遇见了,我会举起酒杯向他们打招呼,月姐会笑,韩玄飞的表情则极淡,目光扫过乔,眸里是我看不见的色彩。
那时候,我的放浪形骸是圈里有名的,典型无所事事的富家女,参加各种抽象前卫的聚会宴席,很晚很晚才回家。
那段时间,我和哥一天总是碰不上几次面,自从他推门见到乔后,早晨也不再敲开我的门,放进一室阳光。
直到三年前。
三年前的一个晚上,和乔去参加一个品酒会,装腔作势的品了一堆红酒,听着讲解员介绍各个酒庄的优缺点,乔扯了扯我的手,轻声说,“你哥来了,我们过去打招呼”。
我转过头,看着一身淡灰色羊绒西装的韩玄飞,挽着苏月款款而入,苏月那天的打扮,一如往常般华丽而低调,长长的镶钻礼服拖曳在地,云鬓高耸,精致的淡妆在灯光下泛着玉一般的光泽。
进门的时候,苏月不知怎么踉跄了一下,韩玄飞连忙挽在她的腋下,不露痕迹的将她半搂在怀里,极尽体贴。
我转过身,狠狠的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面前的讲解员一脸难色的望着我:“小姐,红酒不能这样喝的”。
几万元一瓶的红酒被我这般牛饮,确实焚琴煮鹤!
乔笑笑,将品酒台上的酒杯挨个抬起,一杯接一杯,用暴殄天物的速度喝完,然后向那个目瞪口呆的讲解员说:“是人喝酒,若是做作太多,那就是酒弄人了”。
这个狗屁不通的歪理让周围的人纷纷皱眉,我却哈哈大笑。
我附在乔的耳边说,“乔,我爱死你了!”
乔刮了刮我的鼻子,然后凑到我耳边小声叮嘱道:“你少喝点,我可不想被你哥骂”
我撇撇嘴,“他才懒得管我,没看见他正忙着向女士献殷勤么?”
乔想了一下,一本正经的回答,“其实你哥对你挺好,你知道吗,有一次我送你回家,你进门后,我发现你哥的卧室亮了灯,你哥在窗前站了会,确定你无恙后,才熄灯——还有一次你喝醉了,也是他在门口把你抱回去的,然后言辞厉色的让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能让你喝多了,说你胃不好——你哥像你家长,挺尽责的”
我怔怔的站在原地,忍不住又望向韩玄飞的方向,他与苏月已经被一群人围在了中间,许是察觉到的目光,他也淡淡的扫过来,幽深的眼睛,在看到我手中的空杯时不易察觉的敛了一下,夹杂着隐隐的宠溺。
我一阵难过。
前去寒暄的人纷纷散了,苏月俯身在韩玄飞的耳边,面带微笑,不知说了些什么。韩玄飞也笑了。指了指门外,一脸暧昧。
苏月捂着嘴轻笑了一下,然后施施然走了出去,到了门口,她又回头望了韩玄飞一眼。
我能肯定,那是媚眼。
重新举起杯子,灌水一般在讲解员心疼的喟叹中又饮尽了一杯极品红酒,乔被一个圈内的朋友拉到了一边,正在大声交谈着什么,他没有注意到我的离开。
韩玄飞正准备跟着出门,却迎上了笔直走向他的我。
停在他面前,我轻声说,“哥,我有事找你”。
那时候的想法挺单纯,那就是,不能让苏月如愿,提前退场去偷情,休想!
幼稚的女孩,现在想想,觉得当时的自己何其幼稚!
韩玄飞微微皱眉问:“急吗?回去再说行不行?”
他的态度让我咬牙切齿:我不急,难道你着急,急着去找苏月!
“我……”我突然想恶作剧,手抓住他的隔壁,低低的说:“我胃疼”
他果然有点担忧,手顺势扶着我的肩,“让乔开车送你回去?”
“不要!”刚才仓促间喝掉的红酒终于彰显了它们昂贵的魅力,思维不受控制,只是莫名的愤怒,莫名的难过,想留住他,无论如何留住他!
“可可……”他很为难,下意识的往门口看了看。
我顿时火冒三丈,莫名其妙的怒火,烧得我不辨南北,使劲的拉着他的胳膊,大步往大厅里侧的洗手间走去。
他想挣开,却又不想鲁莽对我,只能无奈的跟了过去。
到了门口,他终于顿住脚步,沉声喝道:“可可!我有急事!让乔送你回去!”
虽然没有发怒,但那是他第一次用这样重的语气对我说话,我愣了愣,一团火焰从脚底烧到头顶,说不出的难过。
“什么急事?”我瞪着他,眼泪转了几转,又生生的压了下去,“你就这么急着摆脱我,去找苏月?”
韩玄飞无奈的回答,“无论你怎么想,我现在没有时间解释”,说完,他又伸手推开我。
他的力气很大,我往后一倒,正撞到了洗手间的台上,心中莫名的一痛,然后觉得全身都痛,痛得我泪眼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韩玄飞本欲离开,见到我的模样,还是停了下来,手环住我的肩膀,低声自责道:“没弄疼吧,我刚才太不小心了”
“疼死了”我自发的抱着他,抱紧他,贪婪的闻者他身上的烟草味,酒意铺天盖地。
他被我缠住,想抽身离开,却又不忍让我继续留在这里痛哭流涕,只能万般无奈的靠着门,手抚慰的拍着我的背。
然后,一个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大声喊了一句,“出车祸了!”
韩玄飞身子一僵,决然的推开我,然后快步向门外走去。
出事的是苏月,当场死亡。
(十四)往事
“和你没关系,你不要多想”,良久,韩玄飞在又轻声重复了一遍。
是啊,与我又有多大干系呢?天灾人祸的。
可是在当时,当我们冲到停车场外,看着那个被撞扁的车厢里耷拉出的那个面目全非的人,我伸手去拉他,他却猛然推开我,低沉暗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沉沉的传来,“你害死她了!”
我目瞪口呆。
看着韩玄飞疯了一样叫救护车,努力的,小心的,想把苏月从那辆破烂不堪的汽车里拖出来,尾箱的汽油滴沥沥的落,砸在地板上,旁观的人一片肃穆。
满地的血。
突然有两个人上前将哥拖住,不由分说的往回拉,又来了许多保安,旁观的人全部往后退,我一边踉跄着,一边望着韩玄飞震怖哀恸的脸。
脑子里只回荡了一句话,“你害死她了!”“你害死她了!”“你害死她了!”“你害死她了!”……
我又重新去看苏月,满是血污,肢体零碎,我看不见完整的她。
像被什么重重的击中,头又开始晕眩起来。
乔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努力的向我靠近,我望了望他,又看了看被人制住的韩玄飞,突然转身往外走去。
走了没多远,后面出事的车爆炸了,“轰”的一声。
这下好了,尸骨无存。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上车,一直一直开,只想着离开。
我不想看他指责的脸,那一刻,我真的以为自己是凶手。
用自己的任性,谋杀了哥的幸福。
他一定不会原谅我。
也许真正逃开的,不是他的愤怒。
而是避无可避的心痛与无望。
那天晚上,我离开了法国。
“那天,是我言语失控……”韩玄飞顿了顿,突然极其疲倦的叹息一声,然后站起身,“好好休息吧”。
我蓦然转身,他也正低头看着我,他眼底有一层淡淡的黑晕,下巴处出现了细草一般的胡渣,容颜憔悴。
心中一紧,我泪蒙蒙的唤了一声,“哥”。
他淡淡的“恩”了一声,柔软温和。
我哽了哽,还未开口,他已俯下身,在我额头上轻轻的印上一吻,呢喃般宽慰道:“有哥在,什么都不要担心,什么都不要想”。
我冲动的伸手抱住他的肩膀,头抬起,埋进他的颈窝。
他迟疑了一下,也回抱着我。
我们在病床前相拥,阳光泻进来,一片祥和。
他身上的气味,让人安宁。
刹那永恒。
如果一辈子就是一瞬……
外面的走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韩玄飞自然而然的松开我,抬起头,向门口站着的人打了声招呼,“伊森”。
伊森站在门口,如往常般冷冷淡淡,堪破生死的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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