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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法形容这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脑袋像是被挖空了,什么都不能思考;他的身体宛如一团烈火,焚烧着她的身体、她的神智。
“不管我是谁,你都会跟着我?”
“说,”他不理会她的抗拒,继续以手指进逼着她,“不管我是谁,你都要跟着我?”他想听她对他发下誓言,他要知道她是真心想跟着他,不管日后她发现了什么。
她心悸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紧扣住她,根本不容许她退缩,甚至是反抗,他漠视她的挣扎。
“啊——”在他的爱抚下,那种奇妙的感觉是她想都没有想到过的。
“额……额济纳,我真的要跟你!”她不懂他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追问她,难道一个女人将身子交给了一个男人,还不足以表示她的决心吗?
“真的?”他的眉心沁出汗珠,一颗颗滴落在她起伏着的胸口。
激情的冲击让云儿的思绪陷入了混沌之中,根本无法去思索他为何要如此追问。
她好想逃开这情欲包围,却发现自己正一点一点地沉沦其中。
“我是谁?”他忽地抬起她的下巴,眼神深沉地凝视着他。
云儿困惑地睁开眼睛,“额济纳?”她怔愣地望着他,“你是额济纳呀!”
他浓眉一拧,神情奇怪地一笑,“好,记得我是额济纳也够了。”在她的眼里,他是额济纳,不是辽人,也不是女真人!
其实,他为什么要如此在乎他们的身分?辽国是女真的宿敌,“苍狼”格日勒不也排除万难娶了辽国鬼面军的女首领安苏;而朝鲜人是女真人的世仇,“黑鹰”萨可努又何时在意过尹蕨娘是恨透了女真人的朝鲜女子?
苍狼和黑鹰都是大金的重要将领,但他们都毅然选择了他们所深爱着的女人,即使她们是和大金有着世代仇恨的异族女子。
云儿是汉人女子又如何?她是宋室武官之女又如何?他爱她,要她,还管她是谁吗?
她已经决心委身于他,而他还在这儿犹豫着该不该占有她?明明身心都极度渴求着她,却为了她是宋国女子而数度退缩,他,他不该是这样的人。
也许,这都是因为他远比自己所预计的还要在乎她吧?
假如他只是单纯地想占有她,他根本不必考虑这么多,就算她日后离他而去,他也不吃亏。
但是就是因为他真的太在乎,太用情,因此他不希望伤了她,不希望她日后连一条可退之路也没有。
他今日若没要了她的身子,没毁了她的清白,她以后总还有选择其他男人的机会,但一时他得到了她,他不会让她走,就算她走得成,这辈子也已经让他给毁掉了。
他不能那么做,因为他是真的爱上了这个才相识三天的女人。
突然,他突然停止了所有动作。
“这样就行了。”他躺在她身边,单手将她锁入臂弯之中。
她趴在他胸前,顿觉满心不安。“我不好?”她羞赧地问。
“不是。”他低声应了一句,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那——”
额济纳轻抚着她犹然发烫的脸颊,“不是你的问题,是我。”
“你有问题?”她一怔。难道他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男性隐疾?不会吧?他看起来那么体壮,怎会?……
他顿了一下,旋即知道她所说的“问题”是指什么。
“不是那种问题。”他忍住了笑,一股爱怜之情油然而生。
“那——是什么问题?”她穷问不舍。
他沉吟片刻,“该告诉你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的。”说着,他闭上了眼睛,“睡吧!”
趴在他胸口听着他稳健而规律的心跳声,刚才那些翻腾不休的情潮欲浪渐渐平静下来。就这样相拥而眠也不错。她想。
只是他的问题是什么?是他舍不得弄疼她?还是——他有什么顾虑?
倏地,一个念头窜进了她的脑海之中,莫非他在辽国已经有了妻室?
虽说她一直没问过他,而他也从没提起过,但不提并不代表没有。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或许是因为不想对不起妻子而在最后收势。
可是倘若他真有妻室,又为何要亲她、抱地,说什么会要了她呢?
她的脑子乱七八糟的,根本就无法将那七零八落的想法组织起来。
“额济纳!”她轻声唤道。她想问他,现在就问他!
额济纳并没有响应,似乎是睡着了。
得不到他的响应,她怏怏不乐地叹了一口气。他有妻室又怎样?男人有个三妻四妾也不什么奇事,大不了她当他的妾室算了。
打了个呵欠,她闭上沉重的眼皮。
清晨,她在两道温柔目光的注视下醒来,一睁开眼,她看见他早已经醒来,却动也不动地凝视着她。
“醒了?”他温柔地一笑。
迎着他温柔的眼神,她几乎忘了昨晚纠缠着她的疑虑。
“你醒来多久了?”
“有一会儿。”
“怎么不叫我?”她枕着他的臂膀一整晚,他居然受得了?她随即翻身坐起。
“因为你睡得很沉,我不忍心叫醒你。”额济纳爱恋地抱住她裸露的纤腰。
她耳根一热,娇羞无比地凝望着他。因为两人都裸着身子,他的靠近又唤醒了她昨晚的记忆。
她急急地捞起衣服欲穿上,但他却阻止了她。
“再躺一会儿。”
她羞怯不安地说,“不了,我——肚子饿……”
额济纳顿了顿。也好,再跟她在这儿身体交缠,难保他会控制不住地继续昨晚未完之事,既然已打定了暂缓占有她,就不该给自己制造这种机会。
有时,他真恨死了自己的理智,要是让格日勒或萨可努他们知道,一定会笑他是“肉到嘴边还不吃”、“煮熟的鸭子还教它飞了”的蠢蛋。
不过那又如何?云既不是肉也不是鸭子。
“嗯。”他松开手,任由她继续着衣。
想起赤云儿昨天被他命令到后门等着,他连忙翻身坐起。赤云儿是不会乱跑的,只不过被他冷落了一晚,它一定很哀怨吧?
“你做什么?”见他突然翻身坐起,她疑惑地问道。
“赤云儿还在客栈后门,我去喂它一些水草。”
“我去吧!”她灿烂地一笑,“我下楼吩咐小二送点吃的上来,顺便去牵赤云儿。”
他想了一下,“也好。”反正赤云儿不排斥她,由她去喂也是可行的。
云儿穿妥衣裙,步履轻快地往外走去。临出门她还可人地回头笑望着他,“我马上回来。”
目视着她娇柔的身形缓缓离去,他心里交杂着一种矛盾的心情。
他是多么想拥有这个女人啊!可是,他不想害她,在她还不知道他是女真之前,在她还没决定要跟个女真人之前,他不能要她。
他会等,等有一天他能告诉她,他是女真人,等有一天即使她知道他是女真人,也愿意跟着他的时候。
“小二哥。”云儿一离开后厢,就立即前往饭堂。
“姑娘,你早。”店小二一眼就认出她是投宿在天字一号房的姑娘。
“请你准备一些吃的,然后帮我送到房里去。”
“好的,我马上叫厨房准备。”店小二连忙点头。
“对了,”人吃的有了着落,马吃的总不能少。“客栈有水草吗?”
“水草?”他一愣,“姑娘有坐骑吗?”
她怔愣了一下,“呃,是。”
那店小二也机灵,立刻就想起了昨晚打赏打一锭银两的男人,“噢,是那位爷的马呀!”说着,他眉眼带笑地望着她,“说起来,姑娘你跟那位爷还真是天生一对,郎才女貌哩!”
天生一对,郎才女貌,这才都是用来形容夫妻的,她和额济纳不是夫妻,甚至连夫妻之实都没有,听见小二这么形容他俩,她心里有些莫名怅然。
突然,门口出现了几名身形魁梧、凶神恶煞般的异族男人。
“好标致的妞儿!”
他们一个箭步就往里头跨,眼睛不规矩地在云儿身上流连。
“小美人儿,怎么一大早就在这儿?”说着,其中一人伸手就要拉她。
“别碰我!”云儿用力挥开他的手,怒斥道。
几名壮汉咭咭怪笑,不安好心地觊觎她的美色。“唷,真够劲,不晓得上床是不是也这么带劲?”
“下流东西!”她别过头,转身就要离开。
“别走!”那男人一把扯住她,“这么标致的小妞就该去伺候我们大金特使博札尔将军。”
一听他们是大金特使博札尔底下的人,原本还想开口帮忙求情的店小二,吓得连气都不敢吭。
“放开我!”云儿恨透了这些在宋土上为所欲为无法无天的金人,他们是野兽、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那女真勇士力大如牛,怎可能连一介女流都擒不住。“能侍奉我们大人可是你的福气,快跟我们走。”
云儿一抬手,啪地给了他一耳光。“放开你的脏手!”
“你!”那男人虬眉一怒,扬手就要还她一巴掌。
“别打伤她的脸!”一旁的男人出声制止,“要送给大人的女人,是不能有伤的。”
那男人怒瞪着她,缓缓放下盛怒的手,冷哼一声,“我不打你,不过待你进了大人的房,就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听见他的威胁,她不觉浑身冷颤。这些人要将她带到大金特使的宅邸去,而她却一点反抗的力量也没有。
“不!”她叫了起来。“小二哥,告诉他!”
“各位军爷,这位姑娘是有夫家的。”那小二胆怯嗫嚅道。
“有夫家又怎么?”那女真人蛮横地喝道,“叫他来跟我们大人要啊!”说着,几名壮汉将娇弱的云儿拖出了客栈。
她想,这次她真的完了。
好不容易逃离了高世杰,以为自此就能得到她所向往的自由,并跟额济纳天涯海角地流浪,瑞现在她竟落入了更恐怖的地狱里。
金人残暴狷狂,连大辽那么骁勇善战的民族,都是他们的手下败将,更甭提他们这些任人宰割的大宋子民了。
“额济纳——”在这一刻,她心里不断呐喊着他的名字。
他还不知道她被带走的事吧?其实知道了又如何,他是辽国逃将,连自身都难保,就算想救她,也是无能为力。
再说那些金人若知道他是辽国逃将,一定诛杀他。……
不,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