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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明月直想杀人,先杀司仪和下面起哄的人,最好是捂死!再杀何清晖,当然要暴打而死!
何清晖却接过司仪话筒说:“对不起各位,我们稍后的飞机去夏威夷度蜜月,现在时间有点紧,今天就先不给大家表演舌吻了。”他们之前已经料到婚礼会被纠缠,如果待的时间太长,难免出现漏洞,所以简化一切仪式,并决定结合仪式完结立马去渡蜜月,剩下的事情全部交给婚礼公关去应付。
司仪见风使舵,“看来他们迫不及待要去二人世界,也能理解,年轻人嘛!不过再赶时间,也要做完接下来这个环节,就是——新娘抛花球。”
说着有工作人员拿了一个玫瑰花球递给袁明月,因为那一吻,她不免赌气,非常不想合作,拿着花球只是不动,何清晖死死的拉着她的手在她耳边说:“如果你不抛,我们就舌吻!”
袁明月瞪他一眼,敷衍将花球抛出,正落在前排站着的范欣欣手中。追光灯立即打过来,范欣欣表情瞬间由一脸尴尬变为假笑。
司仪说:“居然被我们的大明星接到,真是巧啊。欣欣,请问你有什么对新郎新娘说的吗?”
立即有人拿了话筒递给范欣欣,她没有接,只是笑着摇头,心里却是气极恨极。
司仪再一次陷入尴尬境地,无奈说:“看来今天大家都很懂得沉默是金的道理。好吧,我宣布,让我们欢送新郎新娘去开始他们的蜜月旅程!”
何清晖拉着袁明月的手穿过大厅,一路跟人招呼听人说:“恭喜!”终于披荆斩棘,解脱出来,去酒店房间换衣服。袁明月换好衣服打开门,看到杨慎站在门口看她,她偏头说:“婚纱首饰都在里面!”
杨慎指了指她手上那颗大钻戒,袁明月无奈脱下递给他,“杨慎,你就是周扒皮。”
杨慎下巴对着她身后抬了抬,笑说:“我是长工,他才是周扒皮。”
何清晖不跟他们废话,整理好自己的衣袖,拉着袁明月出了门口。有司机开着车在等他们,两人正要上车,忽然一个女孩走上前来叫:“清晖哥!我来晚了!”
何清晖有些意外,笑说:“心悠!”又对袁明月说:“你先上车,我一会儿就来。”
袁明月甩开他的手,心说最好永远不要来。
袁明月坐在车里等何清晖,她被拖着忙了一个上午,饭也没吃,胃有点难受,想尽快去机场吃点东西,谁知他却是久等不来。她不耐烦摇下窗户想去催何清晖,却见他带着那个女孩早就离开车边,远远的站在酒店大堂里面;那女孩看上去非常年轻,个子小巧,一张清秀瓜子脸,皮肤很白,样子楚楚动人。何清晖低着头与她讲话,表情异常温和,那女孩说了什么,他轻轻笑起来,是袁明月从来没见过的那种带着温度的笑。袁明月心说原来混蛋也有人的一面。不过想想刚才他居然真的吻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连连用纸巾擦嘴。
何清晖上了车,对司机说:“去机场。”汽车开出,车厢里异常安静,过了很久,终于袁明月说:“难道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何清晖靠车后座,揉着自己睛明穴说:“没有!”
袁明月大怒,“何清晖,我们事先说好借位的!为什么要真的吻上来?”
“众目睽睽之下,如果借位,难免会被发现。”
“何清晖,你狡辩!你还说不会随便亲吻女人!”
“你就当是我不小心随便一次好了!”
袁明月气结,头一次发现何清晖居然还是个无赖,她简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第10章 明月清晖(十)
他们到了机场,去换机票,袁明月见他们走的是国内通道,她问何清晖:“我们难道不是去夏威夷?”
何清晖头也不回的说:“我们去苏州!”
本来就是做戏,去哪里对袁明月来说也没区别,不过她觉得蹊跷,他们去夏威夷旅行早就定好,怎么突然改变。她忽然想到,去夏威夷的费用是算在婚礼费用中,都是何心武那边出的钱。想到此,她立马明了,一定是夏威夷的奢华之旅被杨慎换成了苏州的省钱之行。
她忽然担心起来,问何清晖:“我们去苏州住哪里?不会是如家吧?”
“我们去的地方没有如家。”
袁明月一听不禁打了个寒战,这何清晖该不会因为太缺钱,要把她也拐卖了吧。她当即站住说:“你不说去哪里,我就不走了。”
何清晖一看表,登机时间快过了,他边往前走边说:“苏州陈家镇。”
袁明月还是不走,苏州她知道,陈家镇是什么地方,她从来都没听说过。
何清晖无奈回头,说:“是我母亲的故乡。”
袁明月知道何母去世多年,可她还是第一次听何清晖说起母亲,她不禁好奇,赶紧跟了上去,没话找话似的说:“苏州现在应该很冷吧。”
他们从上海虹桥机场下车,有人给他们送了辆越野车来,何清晖开着车带袁明月奔赴苏州陈家镇。
他们到地方已经是晚上,车子停在一个二层小楼前面,袁明月被折腾的精疲力尽,下了车站在门口等何清晖往下搬行李。
这房子门前是一条小河,袁明月虽然怕水,可是这么窄的河比起无边无际的大海来说,对她杀伤力有限。她不知这天是什么日子,居然有人在放河灯,她小心走近河边去看,只见小小纸船,上面放一根蜡烛,飘飘荡荡,顺流而下,异常孤寂。她原本是大大咧咧的人,可是这一刻,伤感忽然袭上心头,她觉得自己像极了那河灯,顺流而飘,不知将会去向何方。
何清晖将行李都拖进屋里,站在门口喊她:“进屋了!”
她这才觉得身上有一点冷,忽然想起什么大叫说:“何清晖,完了,我准备都是去夏威夷的衣服,没带厚衣服来!”
何清晖边往屋里走边说:“带的不是你自己准备的那份。”
袁明月慌忙进屋,打开行李看,果然见到里面都是仲冬衣物,洗涮用品齐全,可是没有化妆品。她抗议说:“何清晖,你没给我准备化妆品!”
何清晖一想,确实忘了,嘴上却说:“这地方谁会看你!”
他们住的这所房子说是何清晖外祖家的,老人家已经不在。房子收拾的很干净,楼下是客厅厨房和厕所,楼上是两间卧室。何清晖将袁明月的行李送到楼上一间卧室说:“你睡这里,这几天会有人来这里做饭,你早上起来自己下楼吃饭。白天我有事出去,你自己随便逛逛。”
袁明月已经累到不行,躺倒在床上,翘起一只脚去脱鞋。
何清晖说:“你干嘛?”
“睡觉啊!”
何清晖在她鞋子上踢了一脚说:“起来!去洗澡!”
袁明月知道他又开始犯洁癖,只是瘫着不动,想糊弄过去。
何清晖说:“我们会在这里待半个月,床单被褥都不会换。你要是不怕脏,尽管这样睡!”
袁明月心说我真的不怕脏啊,可是她知道如果她不去洗澡,他一定会想各种办法来折磨她。她大学住校,同寝室有个女孩就是洁癖,她早领教过这一种群的威力。她懒得再花力气与他斗智斗勇,只得屈服。
他们在小镇住下,何清晖果然每天都不在家,袁明月一个人无聊在镇上闲逛,这个镇子不算大,基本都是沿河建起,白天也没什么人。河上修了几座小桥,可是袁明月根本不敢上桥,就只能在他们住的这一边走。
有一天午休过后,外面阳光很好,袁明月自己出门,逛到一个卖花鸟鱼虫的店,里面难得挤满了人,还有大声的喝彩声,她也挤进去,原来是在斗蟋蟀,旁边还有人下注,非常热闹。她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起身要走,忽然看到人群外边有一个人的背影像极了叶圣非,高高大大,剔着平头,穿着一身黑色外套。
她连忙挤开人群,向那人走去。那人感觉到她的靠近,忽然转身就走,她在后面喊:“叶圣非!”
那人一听跑了起来,袁明月也跟着跑起来,前面正有一座桥,那人迅速跑到桥上,袁明月站在桥边有一瞬间的犹豫,眼看那人快过了桥,她不管不顾脱掉自己的高跟鞋,脚上只穿着袜子就追了过去。上了桥,她只觉身上汗毛直立,脑子快要炸开,还好桥短,很快跑过。她边跑边喊:“叶圣非,你给我站住!”
那人似乎对这一代非常熟悉,过了桥就串进一条小巷子,袁明月加快脚步跟上,被他带着在里面绕了几条巷子,忽然转过一个拐角,面前是几级窄小台阶,她连忙跑上台阶,却再见不到那人踪影。她转身四顾,这里正好处在一个岔路口,旁边巷子总有三四条,她不知道那人进了哪一条。她知道那一定是叶圣非,她记得他老家是在这一代;她这才想起与他一起也有过快乐时光,他们去游乐场玩过山车,她怕的尖叫,他紧紧的把她裹在怀里。不过几个月,就物是人非,一切都变了。他见到她,居然只会逃跑。
她站在那里,茫然的看着这一篇陌生的地方,刚才一路前奔的劲头换做一种深深的恍惚与迷失,她觉得异常无助。正在这个时候,忽然听见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袁明月?你在这里干什么?”
她转过头,看见一个男人穿一身黑大衣,站在台阶下面望着她,眼神没有一丝温度,轻轻皱起眉头。
她看着他,熟悉而陌生的,“何清晖?”
何清晖上了台阶,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的脚不耐烦的说:“你在搞什么?”
袁明月低头一看,有血从袜子里渗出;她不知在路上踩到什么东西,划破双脚脚趾,这个时候才觉得疼痛难忍。她一屁股坐在路边石阶上说:“何清晖,我受伤了。”
何清晖完全不知发生什么事,但也不能任她的脚一直流血下去。他说:“从来没见过一个像你这么笨的女人,动辄弄伤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