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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 钵-尤凤伟-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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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者仍不认可。 
  再再答者:爱叫人×,恨嫖客嫖了不给钱,怕得艾滋病。 
  问者:OK,回答正确。 
  一阵沉静,接着满座大笑。 
  彭局长努力收住笑,说:此鸡不同于彼鸡也,这是偷换概念嘛。 
  赵处说:就算是偷换概念,也偷换得很妙的呵。 
  众人一起附和:妙,妙,实在是妙。 
  当是,再再答者得意,他要求在座的全部干杯,有人不甘,问为了什么干杯?再再答者说:为那些对社会的安定和谐做出巨大贡献的女性干呵。一时不解其意,也包括一向愚钝的我。过了片刻,有人“噢”了一声,说妙哉妙哉,我们的确应该为性工作者们举杯致敬,自从有了她们的存在,社会上减少了多少强奸犯罪呐。有人附和说:没错,从前法院贴出来的布告,罪犯大半是强奸犯,现在强奸犯几乎绝迹,这就是她们的功劳呵。有人说很对很对,现在的犯罪基本是与金钱有关。从前是劫色,现在是劫财呵。 
  赵处说:现在不是不劫色,只不过变换了方式方法罢了。 
  彭局长说:劫色变买色。 
  再再答者说:还是局长精辟,只因色可以买到,男人就可以集中精力劫财了。 
  没人反对这种说法,于是一起举杯。 
  又一个高潮过去,红光满面的彭局长就说到要办的事,他先说赵处是“大拿”,又让万把情况说一遍,万照办。赵处听后问你们知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万说实在没有得罪什么人。赵处说得罪不等于就是劫了人家的财睡了人家的老婆,这些事谅你们也不敢做,想想是不是对有关部门有什么失礼的地方?万说该打点的我们都打点了,电力部门……赵处打断说,看事情不能光看表面现象,不错,找麻烦的是电力部门,但根子不一定在他们那里,别的什么部门或个人假手也是可能的,现在社会上这样的事很多。万说工商、税务、公安方方面面我们都……赵处再次打断说你也太过幼稚了,以为有过表示就万事大吉了?不是那么回事,我可以断言,你们肯定是失礼了,否则不会把你们往死里整,没理由的事谁也不会做。万哭丧着脸不说话。姜先生放下筷子,姜先生有个习惯,饭桌上从不擎着筷子与人说话,放下筷子还要用纸巾擦擦嘴,做过这些他说,我们是一个小厂,万经理为人忠厚,一直是合法经营,讲仁义、讲信用,凡事只有人家惹我们,我们不会去惹别人。赵处面上淡淡的,说照老先生的说法这事就不太好办了,要解决问题,又不知问题在哪里,就像打仗,上了前线不知道敌人在哪里,这仗还怎么打?我记得彭也说过类似的话,想必姜先生也记得,他有些愤然,说早知道在这里办厂像打仗,满山遍野藏着敌人,就不会干这种无厘头事。赵处说老先生别激动,激动也没有用,这就是现实。彭说姜先生也不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事情不在于做不做,而在于怎样做,我说过嘛,投资教育是当前的最好选择,有天时有地利有人和。我担心再提教育投资会惹姜先生反感,说出不客气的话来,赶紧说感谢彭局长的一再提醒,但眼下首先要解决饮品厂的供电问题。彭局长略显尴尬地说也是也是,这个么赵处已经有了意向。赵处接说我想了一下,可先与电力公司的头头沟通沟通,摸摸情况,看看问题的症结究竟在哪里,然后采取下一步行动。彭赶紧说我看赵处的意见很好,有战略眼光,知己知彼嘛,停停又说赵处你看是不是把电力的人请出来,咱们“侦察侦察”?赵处说可以吧,彭说那就定下,明晚还在这里。对此姜先生和万都没说话,我也无话可说,但心里却有些疙瘩,不是为彭替我们拿主意,而是觉得这样一天一场地“侦察”进展太慢,时间急迫,等一天厂里的损失就严重一分,我真的觉得自己责任重大。 
  结账的时候,万面带难色地问我身上带没带钱,我明白是怎么回事,把钱给了他,姜先生在一旁颇带情绪地说一顿饭吃好几千,就是美国总统也吃不到这种标准啊。我和万都没应声。 
  回到旅馆姜先生很快打起盹来,万悄声对我说彭局长和赵处不高兴了。我有些纳闷,这样高规格的宴请还有什么不满意?我说不会吧,万说是的,人家有意见。我问什么意见?万说饭后应该请人家去洗浴,咱没提,我没吱声。万又说我们这里都这样,求人办事先吃饭后洗浴,有些情况还得送钱。我问我们这种情况要送?万说要送,我们是厂家,请人办事得给好处。我说咱们是找的关系啊,万说关系也一样。我问那你怎么不带人家去洗浴?是钱的问题吗?万说是。这时姜先生睁开眼,问洗什么鱼?万说不是洗鱼是洗澡。姜先生问难道他们家里没装热水器还去澡堂子洗澡?万说不是澡堂子。姜先生问洗澡不去澡堂子去哪儿?万说姜叔这些事你不懂。姜先生反问我不懂什么?万不说话。姜先生又问你说我不懂什么?万吞吞吐吐地说不是洗澡,是找小姐。姜先生问找小姐干嘛?万说还能干嘛?姜先生好像明白过来,一下子瞪大眼,白眉毛一耸一耸的。我赶紧打圆场说姜先生你对这类事不太了解,就别多管了,由万经理处理好了,他知道该怎么去办。姜先生不理睬我,盯着万质问道:你也干过吃饭找小姐的事?我忍不住笑起来,万则满脸悲苦。 
  姜先生上床睡了,发出鼾声。万对我说他要回厂,明天一早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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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先生说不知怎么这些天老是回想当年发生在田庄的事,已经过去半个多世纪了,一幕一幕在眼前是那么清楚,就像昨天。据说人快死会一下子记起早年的事,我大概就要死了吧,我不怕死,只要一想到四八年逃过那一劫,死里逃生,一活又活这么久,就觉得自己赚了,现在死也能闭眼了。 
  还记得我说到哪儿了吗?是我们在田庄“革命”,“革”得不彻底,被工作队扣了,责令“反省”。后来知道,侯队长对我们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单是因为我们触犯了他的权威,更主要的是因为受到上级的批评。前面说过,侯队长带领工作队进驻田庄后不急于马上进行斗争,先做细微的群众工作,划定斗争对象也比较慎重客观,但后来上级却认为田庄的土改犯了右倾错误,严厉批评,责令立刻纠正。当时侯队长也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包括以温情的态度对待我们几个人),于是便改弦易辙,将斗争引入高潮。那个时期整个解放区的土改工作有所失控,推行宁左毋右,残酷斗争,无情打击,死了很多人,直到最高层发现了这一问题又立即下文纠偏。当然这些情况也是后来才知道。 
  那些天我们的确是在反省,反省自己的过错,也知道自己错了,错在不该听信侯队长“革命不分先后”的话,也包括当初积极革命的雷觉、安和、顺东。有句话叫事实胜于雄辩,到了这步田地,他们不胜内疚,觉得是他们把大家引入险境,幸好有脚伤的人已经能走动了,我们便谋划逃走,可一想再想也没想出穿越岗哨的办法,我试探着向房东大哥打听情况,房东大哥好像明白我们的企图,不说话一味地摇头。有一晚听见村外响起枪声,天亮后我问房东大哥出了什么事?他说是民兵打死了逃跑的田树琪。我问田树琪是什么人?他说是村里一个富户。我把这情况告诉大家,都皱起眉头。可这里总不是久留之地,夜长梦多,谁知道往后会发生什么事?有人提出干脆把侯队长想要的东西给他,那就没理由不放我们走,这叫破财免灾。我和建越、安和不同意,理由是交出去未见得就能放我们走,就是放,我们身无分文又能走出多远?还不饿死在野地里。左不是右不是,我们就像关在笼里待宰的鸡,惶惶不可终日。工作队的人没再上门,好像把我们忘记了,后来知道是村里的运动开展起来了,他们顾不上我们。那些日子我们也算经历了土改运动,用耳朵,从房东大哥的嘴里,从大街上。房东大哥是个口拙的人,肯定还有些害怕,问什么要么不答,要么答得很简单。开大会了吗?嗯。斗争地主老财了吗?嗯。抄财主的家了?嗯。抄出来的东西多不多?多。有些什么?牲口、粮食、衣裳、箱柜、犁、缸、盆、碗……有没有金银?听说有。你能分些什么?能分到地。别的呢?别的不晓得。你想要什么?什么都想要。后来开始分了,我们看见房东大哥从外面背回一口大缸,我们问他为什么不要别的东西,单要一口不值钱的缸。他骂骂咧咧说操,这哪是分,简直是抢啊。原来值钱的大件财产,如牲口、箱柜、皮袄等被工作队和农会指定的积极分子拿走,剩下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堆放在大院里,一拨一拨往院里放人,每人只挑一件东西,轮到房东大哥进去,东西已所剩无几,他想到自己家缺盛粮食家什,就要了这口缸。可能是气愤让房东大哥打开了话匣子,他告诉我们在分财产中间发生的几件事,一是昨晚站岗看财物的民兵从墙头翻进院子,偷走了许多值钱的东西,还把一袋子花生拿到民兵队,用大锅炒了吃,香气很快传遍全村,被发现。再是今天白天,两个女人同时看好了一条麻缎面被子,争抢起来,结果把好好的被撕破了,两个女人为此厮打在一起,后来两家男人也大打出手,打得头破血流……说完房东大哥两眼又盯在那口缸上,自嘲说:翻身,翻身,只翻了个空身。 
  除了从房东那里打听消息,我们还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斗争会场在村子中间,村子小,一响一动都听得见。一开始的讲话声,接下来的控诉声,到后来的斗争声,棍子噼噼啪啪地打人,一声声惨叫就像在杀猪。这是听,后来就亲见了。这天晚上我们被通知参加斗争会,民兵把我们从住处带到会场,又让我们站在台下的两边,汽灯不亮,台下黑乎乎一片,台上站着一排人,不用说是今晚要被斗争的人,我们看见当中有在村外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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