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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跟范赖的军队会合后,再进行海战呢?”
这是每个人的疑问,就连一向坚信义经的弁庆,眼神里也闪烁着这个疑惑。大家都没开口,然义经不是笨蛋。面对这个问题,他可是有备而来。
“根据渔夫打听的情报,平家的军队为了警戒范赖的大军登陆,派了很多军队分散在海岸线防御,但海岸线太长了,留守在屋岛本营的平军,估计绝对不到三千人。”义经精神奕奕地宣布这个“好消息”:“海岸线这么长,我们随意找块地方登陆,然后冲马到屋岛本营。平家总以为我们源军会从海上大剌剌过去,所以军力配置都放在海上,一定没有料到我们从背后陆地翻山过来,杀他个措手不及。”
义经本以为会看到大家振臂狂呼的画面,却只见到大家面面相觑。
什么啊!这样不就是以一敌二十的局面吗?
对方还是以逸待劳的姿势呢!
“想想一之谷,我率领三十骑兵就杀得三万平军哭天抢地,区区三千人,怎能抵挡!怎能抵挡!”义经瞪着大眼,用力拍拍船身。
大家都笑了。
于是,义经也笑了。
日本的战史上,几乎没有大将亲自担任冲锋的位置。大将之所以为大将,性命的重要自然不同凡响,理应位在中军、指挥全局,哪有像义经这般,老是自己披挂上阵,还骑马冲到箭头,抢着砍掉敌将脑袋的狂人?
然而这点,也是义经让敢死队心悦诚服的个人特质。
主帅是全日本最勇猛的人,就算是死,他也从不畏惧。那么,一无所有的自己,跟源家嫡系有大好富贵可享的义经比起来,又有什么好畏惧的呢?
义经抬头,看着五彩斑斓的天空。
据临近的渔夫所言,这种奇异的天色,意味着今明两天会有暴风雨来袭。在平和的日子渡海攻击屋岛,只怕等不到上岸,就会被平家的水军发现,直接歼灭在海上了吧。自己再怎么厉害,也无法在摇摇晃晃的大海上以寡敌众。
所以,唯一的答案,就是暴风雨了——义经如此单纯地信仰着。
一名从小生长在海边的属下观察义经的脸色,知道义经接下来的企图。
“将军,但我们还不能够出击。”那属下大着胆发言。
“为什么?”义经皱眉。
“这些船只都还没有装上后舵。”属下看着仓促改造的船只:“如果赶工,大概还需要至少三天的时间。”
“后舵?后舵是用来做什么的?”义经不解。
“简单说,就是让船只可以自由进退的装置。”属下答道。
义经沉默了。
他有个压抑不了的破坏欲望。
这种欲望一旦被挑起,就无法和平地终结。
“所谓的战斗,就是不断地进攻!攻击!攻击!直到敌人全军溃败为止!”义经头开始痛了,他就像个头发喷出血来的厉鬼,大叫着:“还没开始战斗就想什么后退?如果战败了,就只有死去一途不是!就算追平家追到鬼界,我也在所不惜!”
弁庆头也痛了,只要义经开始固执起来,别人就完全没有办法了。但放任义经胡闹大叫下去,只怕所有武士都会觉得很恐怖。
天空越来越暗,云的形状也越来越奇怪。
风势,也怪异起来。
“我相信九郎殿下。”弁庆满不在乎地说。
一百多人不约而同地看着弁庆。
“而且,我也不相信自己会死。”弁庆温暖地微笑:“怕死的人,就骑马跟在我后面吧。我长枪一扫,起码可以让十个敌人飞起来。”
就这样,所有人都豪迈地大笑起来。
第242话
是夜,五艘军船在暴风雨的“掩护”之下,顺着湍急的海流出发。
危险的狂风呼啸着,如果张满帆,帆柱立刻就会被吹断。在大自然穷凶恶极的巨大威力下,所有船只都一齐翻覆也是很平常的事。
风大,潮猛,义经的双手手掌又开始象火焚一样灼热着,他感觉到有一股无法言喻的力量,正冥冥中吹动着这场暴风雨。
就在这样的超高速航驶下,原本需要三天的航程,义经的敢死队只花了四个小时就登陆了。没有在风雨中覆灭,所有人都活了下来。
“真是太幸运了。”登上岸,每个将士都吐了。
义经虚弱的穿起盔甲,在弁庆的帮助下把锹形头盔戴上。
“我们的幸运,是赌命赢来的。”义经咬着牙,呕出一股酸水:“痛快接受它吧,这是我们应得的。”
岸上,几个渔夫呆呆地看着这群不速之客。
“喂!这里是哪?”弁庆朗声问道。他是唯一神智清明的人。
“各位在阿波的胜浦。”渔夫战战兢兢。
“离屋岛还有多远?”
“很远。”
“骑马需要多久的时间?”
“至少也要两天吧。”
弁庆一问明了去屋岛的路线,义经提着刀,猝不及防地砍掉那些渔夫的脑袋。忙着呕吐的大家都傻眼了。两军未开战,先丢掉性命的,却是无辜的百姓。
“如果不想伤及无辜,就快点上马吧!”义经甩掉武士刀上的鲜血,正色道:“跑得越快,越少人看到我们,奇袭才能奏效。”
众人称是,一 一上马。
此后整整一天,一百多名死士星夜奔驰,唯一的停顿是有人在马上睡着摔下,众人只好停下来将他踢回马鞍上的空档。
一天就跑完了两天的路程,完全就是一之谷偷袭的战法!
等到义经的百人敢死队冲抵屋岛时,做梦都想不到源家军队会从山路出现的平家本营,如常进行着每天的作息。
义经疲困的军队躲在树林后面,做最后、也是唯一的战前休息。
虽然这绝对是场成功的奇袭,但这一百五十名身心俱疲的敢死队看到偌大的平军营帐,心中不禁生起“今日所求的,不过是痛痛快快战死在惊讶的敌人面前”这样悲观的想法。
大伙吃着饭团,喝着水,忍不住把眼睛看向他们家的老大。
义经像条虫子,全身缩在阴凉的树洞里熟睡着。他把握每分每秒调节体力,因为要砍下三千个脑袋所需要的臂力可不是说着玩的。他说砍就砍。
话说如此,身为主帅,义经还是缺乏了什么。
那点,便由弁庆挺身而出。
“其实,要打败三千人一点也不难,因为我们不是要杀死三千人,而是要打败三千人,这中间有很大不同。”弁庆用他巨大的手,安抚着四腿颤抖的战马。
大家洗耳恭听。
弁庆以武人的算术法,为疲困的众人解说着:“以一百五敌三千,最重要的便是营造出当者披靡的气势,首先,每个人负责砍下五个来不及拿起武器的笨脑袋,这样就有七百五十个脑袋掉在地上了。这个阶段,我军折损二十人。”
“这样就剩两千二百五了。”一个武士稍微打起精神。
“看到地上血淋淋的七百五十颗脑袋,还想继续战斗的,大概只剩下一半,也就是……一千一百多人。”弁庆数着手指头,继续说道:“一千一百多人里,斗志与武力皆可与我们一较高下的,算他个八百。”
“一百三十斗八百,我们的机会不小啊。”一个蹲在树上警戒的武士笑道。
这已经,是个可以较量的数字。
“错。”弁庆咬着饭团。
大家的精神都来了。
“我一个人就可以杀死五百个人,我说到做到。”
弁庆吞下饭团,双掌拍拍自己的巨脸:“剩下的,你们就一人两刀帮我解决了罢。”
众人瞪大眼睛,几乎就要冲下山坡。
热血沸腾这四个字,就在此刻达到了顶点。
“说的好。”
树洞里,义经睁开眼睛。
其实,弁庆哪里懂这些。这番恐怖的武人算数,还是义经事先教他背诵的。
义经此人一向勇敢大过冷静,若这番算数从他口中说出,众人恐怕会存疑义经只是在策略性进行鼓舞士气的举动,要大家陪他送死。但,若是由笨拙的弁庆说出这种怪异的算术,众人便会死命地相信。
此时,大家依照原先的计画,开始在群树抹上松油,林子里发出刺鼻的气味。
众人绑上白色的敢死队头巾,上马,手持火把与长刀。
“火一烧开,巨大的火势会带给平家巨大的想像,我们就冲下去决一胜负。”义经跃上马,调整一身火红的华丽盔甲。
那锹型的魔神巨角头盔,腰间的黄金太刀,就是他鲜烈的战神标记。
哥哥,你看着。
我的名字将成为你最强壮的后盾。
接着,义经下达了有史以来最有自信,也是最嚣张的风格战术。
“每个人,都大叫我的名字。”义经拔出刀,策马朝平军营腹冲下。
松油点燃,平家的命运已决定了。
“源义经!”“义经!”
“源义经!”“战神源义经!”
“源义经来也!”“一之谷!”
“镰仓战神!”“源九郎!义经!”
“一之谷的源义经!”
“吾乃!源义经!”“战神!”
义经的咆哮潮满了平家阵营,凶恶地吞没平家的作战意志。
数百颗人头瞪大眼睛,滚落在马蹄下。
几乎没有像样的抵抗,平家的军队仓皇地退到海边。
贪生怕死的主将平宗盛第一个跳上大船。乱七八糟地指挥大家移往海上军船。
“幼帝上船了吗?上船了的话就解开揽绳吧!”平宗盛催促着船手。即使是不畏“数万源军”奇袭的平家将领,第一勇将能登守平教经,也不得不听从将令往海岸线移动。
等到本营陷入一片火海,焦烟冲天,坐在船上的平宗盛才冷静下来,发现海岸上只有区区一百多个源家军。平宗盛震惊着,悔恨着,自己竟然因为这一点点源家兵力,就放弃本营逃到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