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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谦起身,随后跟了上去铄。
她倏地停下,凝着他:“你还没吃饭。”
“我气饱了。”容谦抓着她指尖,“从牙齿到肠子都是饱的。瑚”
这是什么逻辑?
她能把他气得饭都吃不下了么?
“气饱你最好。省一点给非洲的小朋友填肚子。”她咕哝着,小脸儿绷得紧紧的。
容谦:“老婆真狠……”
他一如往日,风雅温和,可眉间淡淡的抑郁,像是有了不能解的结。她对他狠了么?她心里有些乱了。可感受到他指间的凉意,很快回到现实。
整个别墅不见人,连燕子,都不见了人影。远远的,只有保安还在站岗,但面向外面。
他一直牵着她的手。灼亮长眸,不时扫过她美丽的脸儿,大红孕袍的身子。
乔云雪看着他修长有力的手,想起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的眸子不知不觉湿润了——她不会再有机会与另外一个人“执子之手”了吧……
“怎么哭了?”容谦大惊,弯腰,修长的指尖,笨手笨脚地揩着她的眼角,偏偏还调侃,“我明白了,老婆还是舍不得我是吧?我会尽快回来。”
她如梦初醒,倏地转身就走:“我困了,想睡了。”
容谦凝神数秒:“我也困了,也想睡。”
牛皮糖。
卧室里的饭菜都收拾好了。里面干干净净,还插了一大把玫瑰,闻起来十分舒服。
结果,他跟着她进了浴室。
“出去。”她吼,小小的委屈,小小的尴尬。
“不出去。”他好脾气地瞅着她,四平八稳,似笑非笑,十分捍卫自己的决定。
她眼睛红了:“你不出去,我出去。”
“真的?”容谦朝她眨眨长眸,“这么热的天,会臭死。宝宝知道有这样的臭老妈,都不肯出来见妈了。”
“呸——”她想拍死他。巴掌伸出来了。
他抓住她的小手儿,仔仔细细打量着,最后咧开了嘴儿:“打是疼,骂是爱。我没意见。”
她有意见,飞快地把巴掌缩了回去:“容混球!”
容谦表面神色不动,心内默默感慨:三十二岁之前,他一个外号也没有。自从娶了油画街的美人儿,外号多得他记不住。而且一个比一个更有韵味……
看着她紧绷的脸儿,略红的眸子,他轻轻吁了口气:“宝贝,你身子重,不方便……”
“我呸!”她瞪他,一伸手,拍上他的屁-股,委屈地吼,“再不出去,我不生了。”
容谦长眸微黯,但没有出去,只紧紧抱住了面前超有个性的孕妇:“我想你,我爱你……”
她听着,身子一僵,一身失去了力气。不再坚持,默默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大红孕袍在他眼前落下……
容谦上前一步,紧紧搂住,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宝贝……”
她泪如雨下。飘泊的心儿,忽然冲动起来,她想把他留下。可是,她不能这样做,不能……就算不能相爱,也不想被他讨厌。
泪眼蒙胧中,她感受着他的碰触,他的笨手笨脚。她没有动,她喜欢那双手的温度……
安安静静地接受着完他的“照顾”,她默默睡进了被窝。
他一如既往地把头埋在她心口。
她推着他的脑袋:“走开。”
“别动。”他的手紧紧固住她的南瓜腰,声音沙哑得厉害,“老婆,我一个月没睡好。乖,让我抱抱。”
她没作声。心儿却沸腾得厉害——他的意思是,她没在他身边,他就睡不好么?
这怎么可能!
但她累了,不想想太多。
以为心思翻滚,一下子都不会睡熟,谁知不到三五分钟,她稳稳地睡着了。
睡着的时候,她抱着他的头。
容谦要睡着的时候,门铃响了,传来保安的声音:“有位洛先生要见容先生。”
容谦起来了,声音低低地,似乎怕吵醒身边的小女人:“让他进来。”
随意套了条中裤,容谦下楼。
洛少帆已经坐在大厅里了,看到他光着膀子,忍不住酸意上涌:“怎么,这么早,就开始***?”
“只要愿意,日日***,夜夜***。”容谦神色不变,稳稳坐到他旁边。
燕子还在,这会儿十分不乐意地瞪着洛少帆:“既然知道我哥***,还在做什么?”
“……”洛少帆被燕子一句话憋住了。瞪着燕子,似乎在想办法堵住那张小嘴儿。
“看到你真不舒服。”燕子闷闷地朝楼上走,“我也去***。”
“噗!”洛少帆笑了,“据我所知,燕子姑娘,你还没男人可以***。”
“信不信本姑娘一脚把你踢出去。”燕子恨恨地说,一脸儿义正辞严,头也不回地向楼上跑了。
容谦轻咳一声。
洛少帆这才收敛所有的笑意,面向容谦:“大后天最后一班机的机票。全都准备好了。”
“好。”容谦颔首,“就后天。”
洛少帆沉默片刻,忍不住抬头:“你不和云雪解释?”
容谦挑眉:“不解释。”
洛少帆面容焦虑几分:“你义薄云天了,可是云雪她,会在心里把你打进地狱。”
容谦淡淡一笑:“身为男人,生来就是忍辱负重的一群。我不进地狱,谁进地狱?这世上有多少事,都在解释中把小事闹大;又有多少事,在忍辱中变得风过无痕?归来时,我但愿赢回我老婆的心。不过洛少,你就别胡思乱想了。云雪是我孩子的妈,你么,毕竟是过去式了。”
“我们还能不能好好地说话了?”洛少帆尴尬地别开眸光,“我做的,比你做的不会少。只是时势所趋,你占了先机。”
“这话听了真尴尬。”容谦挑眉,“你比我先认识云雪九年,我如何能占先机?不过,有句话你说对了,容洛两家,势同水火,我们还真不能好好地说话。”
“我们这像仇人么?”洛少帆撇嘴儿。
容谦挑眉:“我们这不像仇人么?”
洛少帆闭嘴。
但只闭得了一会儿,又忍不住皱眉:“你真不在乎云雪和我……”
“你还敢提这个?闭嘴!”容谦洋洋站起,轻笑睨他,“洛少,以前的事我不计较,但你如果以后再想动歪心眼,倒是可以看看我如何在乎的。”
洛少帆面容微动,也站了起来:“这事,我代表我爸说一声……对不起。”
“无所谓了。”容谦扯扯唇,“我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仁至义尽。晚了,不送。”
“谢谢你。”洛少帆轻轻吐出三个字。
“洛少这声谢从何来?”容谦挑眉,“海华的事,原本就是我的事,义不容辞。不用你谢。云雪的事,更是我的事,更不用你谢。”
洛少帆不悦地瞄瞄他,这才从口袋中掏出个小小的东西给他:“好了,为了这事,我也一个月没睡好了。我得申明,就算我爸再对不起你,我洛少帆对得起你。东西在这。我走了。”
目送洛少帆走出去,看着奔驰离开,容谦才摊开手心,默默看着手里黑黑的一卷。他把它放在玻璃上,弯腰从茶几上掏出打火机,烧了。
轻轻一吹,几过无痕。
茶几上什么痕迹也没有。
容谦这才轻轻吐出一口气。想了想,他拿起话筒:“贺律师,见了我爸没?”
“容总,我去见了容董。新的遗嘱,已经按照容董的意思拟好草稿。容董的意思是,我和你明天一起去见他,容董才签字落定。”贺律师的声音稳稳传来。
容谦颔首:“好。明天傍晚我才有空。明天傍晚六点,医院见。”
“好的。我记住了。”贺律师挂了电话。
容谦这才大步上楼。回到卧室。
孕妇睡得正香。
站在床前,容谦薄唇微抿——他羡慕老婆大人天天都能睡得这么好。
淡淡的惆怅掠上心头,容谦轻叹——女人果然痴情,也绝情。她什么时候,能像他一样爱她……
把圆球搂入怀中,他终于放心地睡去。
第二天,乔云雪起了个大早。她起来的时候,容谦还在睡,紧拧着眉,薄唇紧抿,似乎有着天大的心事。
她坐在他身边,凝神了许久,最后悄悄下床,洗漱,下楼散步。
她以为她是别墅里起来得最早的人,可一下楼,才知道,她仅仅比容谦起来得早一些而已。
“云雪!”舒渔开开心心地喊着,大步向她走来。
乔云雪一愕:“你怎么来了?”
舒渔眉眼俱笑:“你家臭老公请我来的。”
“哦?”乔云雪傻眼,转而含笑调侃,“你什么时候听他的了?舒渔,你不至于这么没气节。”
舒渔一脸不屑:“谁听他的了。这丫太狠,你家臭老公说,如果我不来,这里几百张画,今天就是云雪一个人的任务。”
乔云雪明白了。无力抚额,就说,舒渔哪是那个人的对手。瞧,两句话就让舒渔屈服了。
“一起吃早餐吧!”她坐了下来,“吃完好干活。”
“这可不是个轻松活。”舒渔感慨。
容谦起来的时候,一眼瞄到清晨的草地上,舒渔陪着他的大肚婆散步。他的唇角,慢慢弯了起来。
已经一个月没看见她的笑容了。
笑得真美。可惜,他连看她美丽的笑容的时间都没有。他今天还有许多事儿,上午一定没有时间陪她。他尽力把所有事都在下午前安排好,这样还能看她半天,陪她半天。
临出去前,容谦淡淡交待舒渔:“从这些里面,挑出不同阶段的代表作就好。几十副就够了。二楼都是空的,随便你怎么摆。不过,如果你没能好好完成这事,估计你舒大画家的招牌,会被我砸了。”
“呸——”舒渔不服气,朝着他的背影猛喷,“财大气粗!其实就是俗气!”
乔云雪眨眨眸子:“那你和一个俗气的男人计较什么?”
容谦闻言,蓦地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平静的容颜,轻轻摇头,吐出几个字:“原来心碎的感觉是这样。”
乔云雪默默捂了脸儿。
“不和他一般见识。”舒渔撇嘴儿,“云雪,我们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