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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寿殿到永宁殿短短的也不过步行五六分钟的路程,让她走了十多分钟。一则是因为身体不便,二则也是因为她头脑太过于混乱。等她好不容易走到永寿殿书房的时候,本没指望能看到萧润的人,却意外地发现身穿一身明黄色龙袍的萧润正在书房里来回地踱步。
“姐!你来了……你……”萧润一见到秦思思推开房门,立刻等不及地迎了上去,却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震惊地看着她。
秦思思知道他的眼神盯在哪里,不甚自在地笑了笑。她已经选了最高领的衣服了,但还是遮不住脖子上的吻痕。
“姐……”萧润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你……你和他……”萧润虽然才16岁,但是该懂的事都懂了。
秦思思轻抬眼帘,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和他圆房了,很正常的一件事,你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
“你……你还带了这根发簪,这三年间,我从来没见你戴过。”萧润还看到了她头发上插着的那根熟悉的凤凰金簪。他当然知道这根金簪代表着什么,以为她会一直将它封沉在盒子里,没想到还有再戴上的一天。
秦思思不自在地歪了歪头,绕过了他,走到书桌的后面坐了下来。案几上已经堆满了厚厚的文件,筹划已久的事情就在眼前,她没时间伤怀悲秋的。
萧润却并不这样认为,在他心里,秦思思可是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他抢到近前,神情复杂地追问道:“师傅他……莫非是找回记忆了?”
“没有。”秦思思眼都没抬一下。
“那你还……”萧润的十指紧抓着桌沿,不敢置信地问道:“姐,那你还接受他?不会是因为我吧?姐,你不会真的为了让我死心,才这么做的吧?姐,你应该知道,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轻易死心的!”
秦思思放下笔揉了揉生疼的太阳穴,她抬起头看着少年自责的脸,知道他这人认定了一件事,是很难更改的。尤其是他们相互扶持熬了三年,除了他在宫里安插的人手会巨细无漏地向他禀报所有事端之外,就算他站在她面前,她有什么事都很难能满过他。
秦思思想到这里叹了口气,认真地说道:“弟弟,虽然昨晚的事情只是个意外,但这是婚姻必要的组成部分,没必要纠结。”除了谈沧羽叫错她名字的那个插曲,她没记得多少,只是觉得醒来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本来么,他替她挡了一箭,救了她的命,她回报一点,也是可以忍受的。秦思思几乎麻木地想到。
“意外?”萧润只是听进了前半句,便急忙翻着桌上那一摞厚厚的文件,“姐,你知道谈沧羽昨天在谈府,秘密会见了谁吗?”
“你在监视他?”秦思思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他已经忘了他是我的师傅,那么我也不能真当自己是他的弟子。”对于秦思思的疑问,萧润坦然处之。他抽出一份资料放在她的面前,用手指着某处给她看,“看看他昨天见到了谁?”
秦思思反射性地低下头,然后看到了一段她怎么也想不到的文字。
“昨天驸马爷在自家的花园,秘密会见了南宫霆小王爷。而在出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个青瓷瓶。”萧润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着。
那瓶酒。
秦思思用双手抵住额头,几乎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南宫霆,这个名字,是被他们列为暗杀雅公主背后最大的主使者,但苦于并没有他的把柄,所以才让他逍遥至今。而他也一直在王府内养病,闭门不出,几乎让人忽视了他的存在。
“姐,我并没有特意的监视他,只是昨天你带出去的人里面有我的人,顺便就注意了一下谈沧羽的行动。由于怕南宫霆的暗卫发现,我的人就没有继续跟踪他。但是,姐,我从来不知道,谈沧羽居然和南宫霆是好朋友!他果真什么都忘了!”萧润一拳砸向书桌,震得屋内一声巨响。
“应该是南宫霆蓄意接近他的,他忘了所有的事,自然方便南宫霆了。”秦思思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南宫霆一定是避着他们的耳目和谈沧羽交往的。否则以前一直帮她打听谈沧羽所有事的卫满儿定会向她报告。
“这上面写着谈沧羽拿了一个青瓷瓶出来,姐,你不会是喝了这瓶酒吧?”萧润看着秦思思的神情,不禁开始焦急起来,“我这就去叫御医!”
秦思思连忙拉住他的手腕,尴尬地轻咳一声道:“我没事,那瓶酒里……掺着的是……反正不是毒药。”她对着萧润还真说不出来“春药”这两个字。
虽然她没说出来,但萧润也不是小孩子了,自然可以领会。一听之下更是气得鼻子冒烟,若谈沧羽在他面前,他真能不顾尊师重道的礼教,一拳轰过去。
秦思思就这么拽着他的手腕,生怕他跑出去胡闹。
不过冷静下来细想想,事情很蹊跷。
南宫霆为何要送一瓶掺着春药的酒让谈沧羽带进宫里来?若真想让她死,应该这酒里是掺毒的啊!而且,那酒也不一定会让她喝了,她又不是好瓶中之物的人。
尤其,今天早上当她问他的时候,他一脸的迷茫,根本就不像知道酒里下药的事情。
难不成,南宫霆真是一心要当谈沧羽的好朋友?帮他把不肯同床的老婆顺利搞上床?
秦思思闭了闭眼睛,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她不想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谈沧羽,毕竟他是她爱过的人。
“姐。”萧润挣脱开她的控制,将双手撑在书桌上,倾过身靠近她,无比认真地凝视着她的双眼道:“姐,你要记住,他已经不是以前的谈沧羽了。他有可能会被南宫霆洗脑,而我们却什么都不能说。”
秦思思整个人都呆在了当场。是的,她什么都不能说,也跟他解释不了他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怎么能告诉他,她跟本就不是雅公主。
“所以,不要想相信他。”萧润斩钉截铁地总结道。
第二十七章 永昌大典
谈沧羽没想到那天早上之后,他居然连续许多天都没有见过自己的娘子。每次求见,都是一样的借口,公主正忙于政事。
谈沧羽几乎怀疑这是为了怕见到他而编造的借口,但是他每日看到来长乐宫觐见的臣子络绎不绝,才会稍微心安一些。
但公主每天都直接睡在永寿殿,再也没有回婚房一次。而他自然也就没有机会见到她。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否则之前一点都不瞒着他在商讨政事,现在反而把他排除在外?而且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他?
谈沧羽左思右想也没考虑出来一个像样的结果,但他却知道公主此举应该是有她的深意所在,也许是她想自己静下来想想,他也就先不去打扰。
在宫中无事的时候,谈沧羽想起她提起过《永昌大典》的编著工作,便好奇地去宫外不远的翰林院晃了一下。
《永昌大典》是从长乐女皇时期开始编著的,因为长乐女皇的年号为永昌,所以这部大典的名字就命名为《永昌大典》。整部书拟定分为60卷,集合了经、史、子、集、释庄、道经、戏剧、平话、工技、农艺、医卜,文学等,无所不包,是一部百科全书。在永昌年间并没有编纂结束,在长乐女皇退位之后,甚至还间断了许多年,直到三年前摄政公主才下旨重组人手继续编纂《永昌大典》。
对这部巨作,谈沧羽其实也早有耳闻,但他一直都没有关心,毕竟在他看来,这部书只不过就是把其他书籍编纂进来,根本没有什么意义。但在他参观完翰林院之后,居然发现事情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简单。
全书体例是“用韵以统字,用字以系事”检索非常方便。编写的目的也并不是为皇家的藏书量多增添一笔光彩的数字,而是挑选其中的各种文章,编辑成册,遂为各大中小学院的教材用书。在皇家学院念书的学生自费购买,而公立学校的学生教材全部为国家赠与。
从今年年初开始,《永昌大典》每个月出版印刷发行一卷,供民众阅读。此举更是掀起了长安上下图书收藏热。而由卖书的钱,完全可以支撑《永昌大典》的编撰工作,甚至还富有盈余。
谈沧羽从翰林院出来后,就立刻回到他在永宁殿的书房,果然在最醒目的架子上,摆着一套已经编撰好的《永昌大典》。他这些天一直翻看着《永昌大典》,除去一些他非常熟悉的经、史、子、集等,他惊讶的是里面很多工技、农艺、医卜、地理等等实用性的分类中,很多图文并茂,讲解非常的详细,让他这个不感兴趣的人都看的津津有味,连续废寝忘食地看了好几天。
加之这些分卷之中,很多书页上都有人用羽毛笔写的书批,字迹娟秀,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他的公主所写。很多有趣的注释也让他看的忍俊不禁。
等看到某一卷的最后一页时,看着上面长篇的书批,谈沧羽陷入了沉思。
身为世家子弟,他从小就学了很多君臣之道,在老子的道德经里就有这一句:“为道者,非以明民也,将以愚之也,民之难治也,以其知也。故以知知邦,邦之贼也;不以知知邦,邦之德也。”他也知道朝廷自古以来奉行的是愚民政策,就是怕百姓们有了自我的思想之后难以管理。
但在这一页的书批上写着,人们对老子的这句话,理解实际上是错误的。
正因为侯王不比民众高明,所以才要“无为而治”,即废除专制,民主自治。侯王要认识到自己比民众愚蠢,所以才引出后句“故以知知邦,邦之贼也”。全句的释义,应该是:奉行大道的侯王,不自以为比民众高明。而且要使自己宽厚若愚。民众之所以难以治理,就是因为侯王用巧智治国产生了反弹效应。所以用巧智治国的人是国家和人民的罪人,不用巧智治国,是对国家和人民的恩泽。
其实百姓的要求很低,只求吃得饱穿得暖,就满足了。而教导百姓们努力学习知识建设国家,则是朝廷的职责。
所以,治理国家,要使百姓变得聪明,而让统治者变得大智若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