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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一拐,他忍不住向她走去,曾经梦里的情人,现在就俏生生的站在面前。
“你……”他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林微微很奇怪,为什么这位老先生会用这么错综复杂的神情看着她?这目光,这眼神,俨然就是她欠了他一屁股烂债似的,可他们明明就素未平生啊。
看见她脸上闪过的惊讶,他恍然顿悟,现在是2011年,在她穿越前,在他们之间的故事开始之前。所以,他有着与她相识相恋的记忆,可她却完全不认识他。她眼底的陌生,让他黯然伤神,不由一声叹息,带着无限的遗憾和无奈。
唉,就算她记得,又如何呢?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往事已矣!
林微微自然看不透他的想法,只觉得被这么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先生瞪着,压力山大。见他要下楼梯,不敢挡道,忙怀着崇敬的心情,退到一边。
澎湃起伏的心情随着那一眼冷漠,而渐渐平静,那些美好的回忆在昙花一现后,又继续沉淀。里宾先生恢复了镇定,压下所有的浮躁,对着林微微笑了一笑,就像一个和蔼的长辈。过去的一切,随着这一笑,成为过眼云烟。
没再有什么不合宜的举动,里宾转身向路边等他的轿车走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冷冷的,带着一丝嘲讽。
“喂,党卫军第一警卫队第七连连长鲁道夫。冯。里宾特洛普,你好。”
被点了全名,鲁道夫不由自主地站住了脚,很久很久没有人这样叫过他。现在的年轻人谁也不知道他的过去,可是那人却精确地叫出了他曾经在部队里的头衔。
带着惊讶,他缓缓地转头,目光最终扫上了弗里茨。这人是谁?他认识吗?
看见他眼里流露出的迷惑,弗里茨笑了,“呃,不记得我了?也是,90岁高龄,脑子不好使了。”
鲁道夫眯了下眼睛,仔细地上下打量他,他印象中隐隐是有这么一个人的,尤其是这说话的模样和欠揍的表情。是谁呢?为什么他就是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弗里茨斜眼飘过他,嘴角上扬,似笑非笑。他转头对着林微微,鬼里鬼气地道,“说吧,选他,还是选我?”
???
被他问得一怔,她莫名其妙地瞪了他一眼。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人做事怎么总是让人摸不到头脑?好像天马行空地想到啥就是啥,永远不按常理出牌!
得不到回答,弗里茨也不在乎,继而问道,“跟我走,还是留下来跟他过?”
“……”
“决定爱他,还是爱我?”
这回,林微微还没开口,另一个愤怒的声音就从一边插了进来。
鲁道夫一开始就觉得他脸熟,现在听他这么说,突然想起来他是谁了。他中气十足地吼,“弗里茨,你够了,别欺人太甚!”
生气了啊,哈!弗里茨走到他面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轻松地道,“老家伙,很高兴你还记得我!”
鲁道夫本来只是跟着感觉,一时脱口而出,根本没细想,可没想到他竟然承认了。不由再度震惊,他是弗里茨,弗里茨。赫尔曼……?
活了90岁,这是他第二次觉得世界奔溃,第一次是帝国毁灭的时候,第二次是……现在。他60多年前的老战友和60多前的老情人,同时出现在他的面前。同时出现没什么大不了的,让他受不了的是,两人仍然是曾经那模样,只有他老了,仿佛时间带走的只是自己的青春。脚底一软,他差点摔倒,幸好身后的助理一把搀扶住了他。
他转头,语气孱弱地问了一句,“弗里茨,你究竟是怎么来的?”
闻言,弗里茨邪魅狂狷一笑,“穿越来的!”
☆、第二十八章 天体文化区
把鲁道夫的司机赶下车;弗里茨老实不客气地一屁股坐进轿车里。拉起手刹,踩了一脚油门下去,在街心上把车子开得像是F1赛车似的,轮胎摩擦着路面嗡嗡直响。
滚了一圈地皮,就一个字,爽!
弗里茨觉得爽;鲁道夫这个90岁高龄的老年人可不。经不起这么折腾,他终于沉不住气了;在后座上揪着他的后领,喝道;“弗里茨,你究竟想干什么?”
“体验21世纪……的新玩意。”说着,他拉起倒车档;打了个方向盘,引擎发出一声尖锐啸声,一记漂亮的旋转之后,成功将车子甩入街边的停车位。
这个开坦克式的倒车惊动了路边的行人,纷纷投来惊疑的目光,弗里茨向着后视镜眨了眨眼,无比风骚地道,“嘿,这部机器性能不错。”
“这是汽车,不是你的玩具!”
弗里茨不以为然地耸肩,像是故意针对他的话似的,一踩油门,在车头撞上前面那辆车尾之前,又飞快地踩住刹车。车子拱了下,好在大奔的防震性能好,车厢里晃动得并不厉害。
鲁道夫拉住扶手惊魂未定,心脏被他吓得一跳一跳,心肺脾肝都快被他气炸了。那么久不见,这人怎么还是这副德行!?
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他向前仰了仰身体,按住弗里茨的肩膀,一脸慎重地警告,“听着,这是2011年,不是1945年的纳粹帝国。现在的社会是有严谨的法律和法规的,由不得你乱来。”
弗里茨扬起眉峰,斜了下肩膀,抖掉他的手,道,“这我当然知道,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地过来找你。”
闻言,鲁道夫脸皮一沉,问,“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别绕圈子,给我直接说!”
“我没有身份。”
哈,他就知道!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鲁道夫。
“你必须帮我,你知道,我是德国人。”弗里茨想了想,又补充了句,“血统纯正的雅利安人。”
“是第三帝国的人,”鲁道夫纠正,“不过,它已经颠覆了。”
他不以为然地强调,“但我还活着。”
鲁道夫没说话,也没打算帮他。66年前,两人就是冤家对头,为了抢女人,打得头破血流。本来事过境迁,往事如烟,也没啥好计较的。可这个无耻混蛋偏要带着微微在他面前晃悠,死踩他的痛处不放,还存心拿话气他。更令他郁闷的是,66年后,自己都老成这样了,弗里茨竟然还是个年轻气盛的帅小伙,要说出生年月,他还比他小了十岁呢!
不爽,大大的不爽。
鲁道夫不肯松口,弗里茨也不着急,反正他有的是法子逼人就范,上一辈子他干得最多的就是威逼利诱的勾当。鲁道夫沉默着,他便将注意力转向这辆高级大奔车上,到处都是按钮开关,搞得比坦克还复杂。不知按了一个啥按钮,就听嗞啦一声,头顶的天窗自动开启,顿时露出了蓝天白云。
弗里茨看着新奇,伸手又去按了下那个按钮,天窗随之哗哒关上。脑中不由响起微微的叫声,笨蛋,这叫全、自、动!
想着她的话,他顿时恍悟,全自动……啊哈,原来这和飞利浦剃须刀是一个原理!
这窗户开了关、关了又开,开了又关,无限循环中……鲁道夫耳朵里塞着助音器,噪音被扩大了无数倍,实在忍无可忍,终于发飙了,“弗里茨,你玩够了没有!”
见老爷子发火,弗里茨举了下双手,总算放开那个被蹂躏了n回的天窗开关,重新将视线转回他身上。
“看起来,你现在混的不错,是个有名望有身份的人。”
不知道他又在动什么坏脑筋,鲁道夫没接嘴。
弗里茨不疾不徐地接着道,“如果把你当年下令屠村的事公开,不知道会怎样。记者,这个年代也是有的吧,你说他们对这类新闻感不感兴趣呢?我想想,乌克兰村庄1000多个人,好像被你们第一警卫队的人一夜屠尽。”
听他这么说,鲁道夫不由浑身一震,很久之前的事了,久到已凝固在记忆里成了化石。但话说回来,这事儿也确实让他们党卫军的人遗臭万年。
回神,就看见弗里茨正透过反光镜在对着他笑,那笑容就和70年前的没两样,看的他头皮一阵阵地发麻。
他深吸了口气,保持镇定,道,“你的话,没人会信。”
弗里茨伸出食指,晃了晃,道,“oh,nono。你可不是普通人,这话说出去,有人不信,自然也有人信。到时候,那些反纳粹的犹太人来找你,你这太平日子也休想过了。”
这话说得也对,当初纽伦堡审判的时候,一大批党卫军军官为了躲避罪责,逃亡海外。战后3年,1948年的时候,犹太复国主义者向国际上宣布独立,并建立了以色列。一些疯狂的复国分子开始向纳粹进行复仇,各种暗杀活动络绎不绝。时隔了大半世纪,这档子事件好不容易消停下去,鲁道夫当然不愿意再往事重提。尤其是介于他现在的身份地位,所谓高处不胜寒,息事宁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对45年之后的历史,弗里茨其实并不熟,只是从微微嘴里只言片语地了解个大概,本想随口诈一诈,可没想到还真被他炸糊了。
瞧鲁道夫一脸沉重,他就知道自己押对了宝,语气轻松地继续给他雪上加了把霜, “仔细考虑,千万不要晚年失去节操啊,鲁道夫爷爷。”
曾经一起共事过,弗里茨的手段他不是没领教过。这人性格乖张,处事风格又决绝极端,要真把他逼得走投无路,杀人放火的事他都做得出来。
权衡利弊,鲁道夫不得不让步,“在现代德国,要合法制造出一个身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你必须给我时间,让我想想怎么入手。在这期间,你不能乱来,不能引起警察注意,要随传随到。”
“这个没问题。”
弗里茨从车里找来笔和便签,写了一串号码给他,“有事打这个电话找我。”
“你现在住在哪里?”
“微微家。”
“你们同居了?”
同一屋檐下,这还不算同居算啥?弗里茨点头。
鲁道夫沉吟了一会儿,低声警告道,“如果你敢辜负她,那就等着被驱逐出境!”
“怎么会?”他转头笑,“上辈子没得到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