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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儿。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白鹤笑她。
她瞪了一眼白鹤。一群妖往前面赶。
我悄悄地跟在他们身后。幸好他们都很兴奋。丝毫没有在意后边地动静。
一定是一群修为不高地小妖精们。
湖泊好大。走了一会。我又找了棵树躲起来。观察前面地动静。
远望去。湖边。坐着一个金色流苏裙地女子。长发高高挽起。眉目如画。怀中抱着一把琴。正轻轻拨动。
一霎那,我怔住了,这曲子……竟是楚颜经常弹的那首,有些淡淡的悲伤,那词,是我为他写的,我现在还能唱出来。
而那女子手中的琴,远望去,和朱砂一模一样。
这个女子,便是金凤大人?那她手里的琴是……青丝!
朱砂与青丝,本是一把琴,只是后来分开了,被楚颜遗落,如果她手中的不是青丝,又怎么会与朱砂如此相似?
此时,金凤大人的身边,多了一个穿着一身白衣的少年,弯下身,不知在金凤大人耳边说着什么,虽然看不清眉目,但却可以感到那清秀的气质。
他的样子,让我有一丝错觉,觉得那仿佛是儿时的楚颜,那一身白衣,抚着琴,坐在池边。
琴声悠扬,四周的小妖们如痴如醉,我正出神的看着那一副画面,忽然乐声突变,一阵啸叫,让我想起了朱砂出事前的那一幕。
仿佛跟朱砂的哀怨一样,让人心底一震。
琴声发出啸鸣,金凤大人似乎微微一怔,目光投向我藏身的树,就连那个白衣少年也向我这边望过来。
我心底一颤,默念心诀,吸口气,准备走出去,无论如何,到了紧要关头,我还可以御剑躲避,我的剑术我有自信,而藏在体内的龙脉和七情玲珑扇也许还可以救我一命。
忽然一条粗粗的红色的犹如毛织物一般的东西把我整个挽了起来,咻一下,眼前一花。
再睁开眼时,便是满目的绿,不是树林,是一间屋子,可是这屋子里却跟铺了草地一样,满屋子都是绿色的植物。
忽然想起一句话,古丽说过,巴伊瑞喜欢自由,就连屋子里也铺满了草地,这里的主人竟跟那位圣界失踪的男人是一样的嗜好。
我往四下望,刚来掳我来这里的不知什么东西不见了,似乎才一眨眼的功夫,这屋子里好像只有我一个人。
我在屋子里绕了一圈,在草地上坐下来,这草毛茸茸的,比外面那些更柔软,坐上去就像坐在一张高级的羊绒毯上,十分舒服。
坐在地上仰起头,我才看到屋顶下直直的挂下一抹鲜艳的,如火般的红色,在我眼前晃啊晃,猛地站起来,那抹红色忽然轻悠悠的飘落下来。
仿佛一阵红色的风,缓缓的落在地上。
“你……”我张了张嘴,看着眼前这抹红色,确切来说,这是一个穿着火红色蚕丝袍子的男人。
一个很漂亮的男人。
琥珀色的瞳仁,淡的不着痕迹的唇色,唇边有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这张脸,像极了一个人,像谁呢?我一时却想不起来了。
我慌忙站起来,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带我来这里的那东西,因为那东西好像是一根尾巴,而眼前的是个完整的男人。
但也不能否定,也许那条尾巴是这个男人的真身,所以我只是警惕的看着他,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也正看着我,琥珀色的瞳眸里充满有种各样的表情,有惊讶,有迷惑,有欣喜,竟然还有慌乱。
然后,所有的表情都慢慢隐去,汇成一抹玩味的笑:“真的是你。”
是你。我一鄂,这句话好像通常是对一个认识的人来说的,他认识我吗?
我尽量放松自己,朝他微微一笑:“你认得我?”
他看着我眯着眼睛笑,才轻笑的叫出一个名字:“楼小楼。”
楼小楼,这名字我知道,基仔也曾经这么叫过我,不过他叫的是我的“昵称”喽喽,他还告诉我,我在翡翠宫的时候曾叫楼小楼。
我眯了眯眼,这个动作好像做起来很习惯,不知是像谁学的。
“
道我的名字。”其实我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眼曾经跟我是敌是友还难辨,所以我只好去套套他的话。
他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然后微微一笑:“看来不记得的是你。”
一瞬间,我在脑子里想了千万种理由,最后决定用最简单的。
我轻轻一笑,告诉他:“幻化**后,很多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他探究的眼神看住我:“原来,你是——”
“一只猪。”我毫不犹豫的说。
既然他已认得我,想必我以前的事他是知道的,我的目的是要找到锦香灵佩,现在,我的脸是最好的标志,曾经见过我的人都会认得,所以,我只能搏一搏,如果有人认出是以前的一水清悠回来了,我是不是马上就能见到即墨瑾?
毕竟这样的大事,又有关千年前的一次突变,他不可能不过问,但又也许,他根本就不在乎,直接叫手下把我斩草除根。
所以,我再做一次赌博,赌注,是我的命。
我知道这样很危险,可我没有别的办法,从进翡翠宫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不能预料会发生什么事。
虽然曾经脑海里的妖精们是可以变化多端的,可我不会易容,也不知怎么改装,甚至连怎么变回原身都不知道,如果我来时楚颜还清醒,也许还有办法让我换个模样,可是楚颜已经不是以前的楚颜,而如果不是因为那样,我想我也许永远也不会再踏入这里。
所有的一切,都似乎环环相扣。
我就这样莽莽撞撞的闯进来,似乎没有做好任何准备,也不知道等待我的将是什么。
基仔是唯一能代替我来的人,他对翡翠宫应该也极为熟悉,可他消失过一段时间又再回来,也难免会引起怀疑。
何况这是我的事,不该再连累别人,所以,我只能赌一把。
那人看着我,目光变幻不定,却似乎没有恶意,只是有些别样的情绪,让我有些恍惚。
“这百年来,你去了哪?”他低头,几乎贴上我的面颊,微热的气息绕在耳边。
我只是在看他琥珀色的眼睛,好漂亮的眼睛,我是在哪里见过呢?包括这张脸,竟也那么熟悉,忘了回答,只是怔怔的看着他。
他忽然轻不可闻的一叹:“既然走了,何必回来。”
我吸口气,定了定神,说:“我来找火狐大人,可以相烦通传一声吗?”
觉得他并无恶意,眼神清澈无比,所以我放松了些,试探着问,基仔说,这里唯一能信任的就是火狐大人,如果找到他,也许我就能暂时安全。
剩下的,只能靠我自己慢慢摸索了。
他的眸子在听到我的话时轻轻一颤,极快的闪过一丝谁也看不懂的表情,忽然玩味的笑了:“我不会帮你通传。”
我愕然,不明白他的意思,是恶意,还是玩笑?我默念心诀,准备启动七情玲珑扇以防万一,却听到他似乎很悠闲的说:“因为,我就是火狐。”
……
一句话,我完全怔住了。这个有着琥珀色眼睛的男人,就是火狐大人?
照基仔的话来说,我们以前应该很熟悉,并且他不止一次的帮过我。
“你真的是火狐?”我再一次问。
他好笑的点头:“我没必要骗你。”
他的目光虽然带着一丝玩味,却清澈无比,微微眯着,仿佛一切都无所谓。
我终于想起来他像谁了,他的脸和偶尔一瞬间的表情,像极了巴古列!
“你很像我认得的一个朋友。”我盯着他的脸。
他不置可否的抬抬眉,“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我撩了撩额前的发丝:“我来找你,是因为我要见即墨瑾。”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说这么一句话,怔了怔看着我。
我眼神清澈的回望他,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并且,决定的事就要坚定的去做,何况,他认得我,就一定知道我以前的事,我没必要隐瞒。
半响,他说:“我可以带你去见他,可是你要拿东西交换。
”
“什么?”我毫不迟疑的问。
“你的这几百年来的故事。”他琥珀色的瞳仁注视我,“我想知道。”
我一鄂,没有想到他竟要我用这个来交换,但只是一瞬间,我轻轻一笑:“我可以告诉你,但我要怎么相信你?”
他看住我,像注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眸子里有什么东西暗了一下,然后牵了牵嘴角:“你变了。”
“因为我不记得你了。”我诚实的说,不记得他,所以就算基仔告诉我可以信任他,但我也不能太轻率,何况我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火狐大人。
他玩味的一笑:“不,不是因为你不记得,也不是因为你的容貌,而是你的眼睛,很清晰,很坚定,不再迷茫。”
我微微一怔,心底苦笑,那是逼出来的,我何尝没有迷茫?只是,我不能显露出来,至少在这里不可以。
他俯身过来,睫毛如羽扇般颤了颤,“我该叫你楼小楼还是一水清悠?”
“叫我悠悠吧。”我笑了笑,楼小楼,毕竟是我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而那段记忆,现在也不存在于我脑子里,不,也许存在,只是封存了。
“悠悠。”他轻轻的念了一遍,忽然勾了勾唇角,“原
的是她,我曾希望,你不是。”
“我不懂你的意思。”
他转过头望向不知什么地方:“如果你不是,会不会更简单一些?”
我没办法回答他的话,这个问题我也曾想过,可是,我是一水清悠,那些记忆告诉我,我就是她,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即墨瑾?”吸了口气,我问。
“别急。”他懒懒的在草地上躺下来,目光轻闪,“如果他知道你来了,也一定会见你。”
我心底一颤,即墨瑾要见我,是不是为了看看我为什么没死?
心脏的某个地方微微刺痛,我索性也坐了下来,和火狐大人并排,冷冷一笑:“那样最好不过。”
“现在,你可以说你的故事了。”
他的眼神清澈无比,没有一丝杂质,那一刻,我决定相信他,何况,除了相信他,我别无他法,只有这一个办法,我才能见到即墨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