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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朗呢?他动了经书没有。”平安急着问。
“什么经书?没有,他去找张伟军了,张伟军走失在七星锁魂阵里了。”钟原说。
平安出了一口气,拍拍胸口:“还好,赶得及。”
她想去拉钟原,可是,看到式儿,还是有一点怕,只是站在洗手间门口说:“傻子,那青丝动不得,我已经在四兰道姑那里知道,这个东西怨气太重,只要你动它,就会被化成血祭,只有一个活人献上了生命,后来者才可以用它。”
钟原的手已经到了那青丝的光芒边缘,听到这话,脸色一暗,看着式儿。
怪不得要找男人去拿青丝,原来是这样的,只是为了做祭品。
式儿的脸色更难看:“不,不,七婆不是这样说的,她说,只要拿回来,我就可以和钟
原远走高飞,没有说会伤害钟原。”
钟原不知该说什么,式儿看着钟原的脸,绝望地说:“你不信,你以为我骗你?”
“没有,如果我死了,七婆可以给你自由,那么,死又如何?”钟原不以为然地笑笑,手居然再往青丝上触去。
平安大叫:“不!”话音未落,钟原的手已经到了青丝上。
他早说过,他是可以为式儿而死的,看着式儿那张脸,他就忍不住心疼。
但是,他没有触到青丝,中间隔了一点点冰冷的东西。
他抬头,看到式儿比他更快地把手放在青丝上,她的手握住了青丝,这样,钟原去拿的时候,就只能触到她的手背了。
钟原的动作太快,式儿无法阻止,只好比他更快地先用手握着青丝那颗泪珠,她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他,开始,现在,将来,哪怕她魂飞魄散。
式儿拿青丝的那只手掌,有光慢慢地融化掉像雪人一样的式儿,式儿从那里慢慢地融化掉,眼看着就要消失。
钟原与平安都冲了上来,式儿往后退:“别过来,青丝的怨气,我一只鬼化解不了,你们过来也是白白送死。”
钟原不管,他往前冲,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他不要眼睁睁地看着式儿消失,平安死命拉着,但眼看要拉不住了,式儿拼了最后的力量,划了一个圈,钟原再也无法进去,只能在圈外看着。
钟原就那样看着她手握青丝一点点地消失,泪水模糊了他的眼,以至于他都看不清她了,看不到她的影子,看不到她的笑,看不到她最初的那个回头。
她从花中飞出,小痣在月光下像血泪。
她在梦里初现,隔河两两相望。
她用无望的眼神看着他,他是她唯一的温暖,也是她唯一的救赎。
她从背后抱着他,她再没有力量支撑下去。
她的手背那样的冷,她一直都生活在冰一样的世界里,阴暗,恐怖,受人摆布。
但她没有带上他,再多的苦,她自己去受,哪怕消失不见,也不要他受。
他已经痛得无法呼吸,被平安拉着。
式儿轻轻地说:“不要哭,傻瓜,你难道到现在还不明白,你爱的是谁吗?”
“是你,是你,从来都是你。”钟原已经泣不成声。
“不是啊!你现在想死,不是因为我,是因为你已经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你不想活了。”式儿已经消失掉一半了,她已经虚弱之极。
“你的眼睛骗得了别人,骗得了自己,骗得过她,却骗不过我。我从来都知道,你的心里有一个女人,比我更重要,你为了她想留在人间,你也因为失去了她,想离开人间。”
钟原愈发难过:“那你为何还要救我这个混蛋呢?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因为,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是那样固执又无望地爱着你啊。”式儿说完这句话,就那样静静地望着他,轻轻地用口型说:“忘了我。”
终于,她划的圈光芒消失,只有青丝浮在空中,那一颗泪,终是留了下来,可是,式儿却永远地不见了。
她爱过,痛过,现在却只求自己最爱的人忘了她,因为只有忘记,才可以更幸福地活下去,因为忘了,才可以追求自己的真爱。
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希望你幸福。
这就是我爱你的方式。
钟原倒在地上,平安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终于明白,这个世界有太多的女人像她这样在无望地爱着,爱得那样卑微,低到了尘土中。
明朗追上张伟军的时候,张伟军已经到了家门口。
“你没有被七星锁魂阵给迷住?”明朗奇怪地问。
“我是闭着眼睛走出来的,根本没有看那些雾,我也知道是什么东西。”
“可是,你为何一定要回来?你明知道很危险。”
“鸽子还在家里,我得先放生,现在还有时间,不是还没有到最阴的时辰吗?”张伟军笑着说。
明朗上气不接下气:“你……你真是的,害得我跑得好急。”
“哈哈,一会儿我对付七婆,你对付青丝,我们分头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张伟军认真地说。
明朗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用生命在说这句话,于是点点头,就先回鬼吧了。明朗知道,张伟军一定会来。
张伟军站在窗边想了一会儿。他点上一枝烟,抽了两口就摁灭在窗台的花盆里。在屋里转了两圈以后,他抽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几行潦草的字句,压在桌子上的烟灰缸底下最显眼的位置。随后他关紧煤气阀、水阀,打开鸽子笼。
鸽子还在睡觉,脑袋埋在翅膀底下。打开笼门的声音惊醒了它,它探出头来,又黑又亮的眼睛盯着张伟军。张伟军轻轻把鸽子捧了出来。
“走吧,走吧。”张伟军喃喃说着,把鸽子向天空用力一抛。
刚开始时鸽子好像没有找到感觉,向地面坠去。随后它张开翅膀,很快就飞进了夜色中。
张伟军望着鸽子飞去的方向,一轮圆月正照耀着鸽子小小的身影。他转身回到房间里,把手机塞进衣兜,从枪套中取出手枪,退出弹夹看了看,又重新装回去。虽然这东西可能没有什么用,可是带着总是能更安心点。张伟军把手枪插回枪套,佩在身上,又环顾了一遍房间。
这套房子住了十几年了啊……张伟军看着那些旧家具。桌子、椅子、还有简单的单人床,这些简单的家具都是自己做的,这里的陈设一直都没有变过呢……一直想有时间的时候再换一套家具,可是已经没时间了。人就是这样,总想等着到了某个时候再做什么事情,可是那个时候往往不会来了。
身后传来风声,张伟军拔枪、转身,一气呵成。正待要开枪,手指却在扳机上凝住了。那只鸽子又飞回来了。
鸽子落在张伟军肩头,尖嘴在他的身上东啄啄西啄啄,仿佛刚出去散了个步。
“飞回寺里去吧。”张伟军扭头跟鸽子说。柔软的羽毛触着他的脸,很温暖。
鸽子好像没有听到,依然故我。
“你是信鸽啊,怎么这么没组织纪律性呢?”张伟军教训鸽子。
鸽子眨了眨眼,咕咕叫了两声。
张伟军想了想,从刚才写好的纸上撕下一个小纸条,卷成了一个小纸卷,塞到鸽子腿上绑着的小竹筒里。鸽子满意地叫了两声,张伟军只觉得肩上一重,随后又是一轻,鸽子已经穿出了窗户。
张伟军看过去,窗外的明月在眼睛里有些模糊了。
其实这个纸条的收件人已经死了,是他的妻子,她很多年前就病逝了,不知道她能不能收到自己的话,能不能在那边接自己,这次没有什么生还的希望,面对死亡,他像是要回家。
张伟军关好窗户,检查了身上所带的东西,把那条咒语在心中又确认了几次,走到门口,关上了电闸。房间马上暗了下来,所有的东西都笼罩在若有若无的月光中了。
明朗他们如果有办法的话那是最好,如果没有的话,也只能奋力一搏了。只希望这些日子找到的东西能有用。
张伟军打开门,最后望了望自己熟悉的住处。
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回来了。
无论如何,总有些事情需要人去做。
过了明天,就都没事了。
张伟军锁好门,向楼下走去。楼道里面的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声一层一层地亮了起来。
苏怡正在一个大型的宴会上,那宴会是在露天举行,边上是一个非常大的泳池,三层的小楼在另一边,说不出的奢华气派。
乔致轩拉着她的手,两人在宴会上引来无数的目光,好一对金童玉女。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苏怡见很多人都在看着自己,感觉很奇怪。
“都是来给你庆祝生日的,喜欢吗?”一个巨大无比的蛋糕被推了出来,苏怡被推到了最前面,她被这巨大的喜悦给惊呆了。
就在这时,乔致轩单腿下跪,拿出了一个很大的闪闪发光的钻戒,并不言语,这个时候,什么也不用说却比说任何话都更有力。
客人们都纷纷鼓掌,苏怡也含笑,她没有马上接过来,只是问:“你将来会不会对我好?”
“会的,我会一辈子都对你好。”乔致轩认真地回答,又半开玩笑道:“还天天给你洗头。”
洗头,苏怡也笑,她拿起戒指,很仔细地打量着,然后说:“活在幻觉里也不错,对吗?”
她还在笑,可是,话却是那样的冷,那样的冰。
随着她这一句话,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改变了,那些正鼓掌的客人一个个地消失掉,而那华丽的宴会场,也慢慢地显出了别的样子。
苏怡静静地待着,等着这里完全的变样——变成一个坟场。
钟原与平安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