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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就想扔掉它。
“切慢!”说着,罗宾把那根麦茎接了过来,细致观察了一下。这是一段麦茎,且是两个节子之间的那一段,一头早已破裂了。罗宾细心地观察着那个破裂处,他发现破裂的一头,正是相对较粗的那一端。罗宾大惊失色他问谷苏:
“目前并不是麦子成熟的时候,怎么这水里会掉进麦茎呢?
“这是从那里落下来的?”
谷苏朝上指了指。
有许多大树枝由那棵高大的樱树上延伸过来,正好盖在水槽上面。有一个稻草人,悬在浓密的枝叶中。
“那个稻草人虽然穿上了破衣服,也戴卜了破帽子,但由于它用麦茎扎成的,所以风一吹,就会有麦茎掉下来落入水中。”
“那个稻草人怎么会被悬在这儿?”
“就在这个案子发生的前几天,有一只狐狸可能是无物觅食了,便爬到了这个在风中摇曳的稻草人的脑袋上,露出了两排白白的牙齿,似乎在朝我们笑。我的一个儿子看见了,非常生气,立刻瞄准那只狐狸开了一枪。于是,这个稻草人便栽了下来,但下落到空中时,被树枝接住了,直到今天,还搭在那儿。”
由于那个稻草人的隐身处枝叶茂密,因此,人们仰望时,忽隐忽现看不太清,只能看出那个稻草人的头垂着,摆出一种骑马的样子,直挺挺地挂在那儿。
突然,罗宾纵声大笑起来,并掏出手枪对着那个稻草人的臀部扣动了扳机
一根大树枝中了弹。而与此同时,那个稻草人“啊!”地大叫了一声,与树枝、树叶一同坠落于地,并撒脚就想溜。
罗宾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把那人打倒在地。谷苏和他的儿子们及警察,都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
“把怪盗图勒那老头交给你们吧!”罗宾一边笑着,一边对那些警察说。
原来,那个叫花子老头图勒那扮成了一个稻草人。从他的破衣服的口袋里,那6000法郎也掉了出来。
“怎么推断出他会装扮成稻草人藏在那里呢?”
村里的小伙子们听到枪声马上围了过来;大家也非常不解。
“我想请教一下,你根据什么得知那个稻草人是他扮的?”
“就是根据这个小东西呀。”罗宾递给大家看的正是那根麦茎。
“我一看到这个已经裂开的一端,就推测出,它肯定是与另一根连在一块儿。
由于破裂了,才落入水中的。根据这一点可知,那个躺在暗处的小偷,肯定是依靠将一段段的麦茎连接起来饮水度日的。而且,我又看到有一个稻草人吊在水槽上面的树枝上,所以我猜测那个家伙肯定是伪装成了稻草人。由于你们非常熟悉这一切,所以也不会去特别注意这个稻草人。可是,在破案的时候,经常出现这种情况,即罪犯和证据就摆在眼前,明明看见了却像没看见一样。这些东西,有时会让人头昏脑胀的。当时,图勒那被你们赶得很紧,只好爬到了这棵高大浓密的樱树上,由于枝叶繁茂,你们没有发现他。你们也许从这棵树下过了千百次,但谁也没有格外留心过。图勒那原计划趁天黑时逃跑,但由于你们无论是黑夜还是白天,都有人在水槽边守卫着,所以他根本没机会从树上跳下来。大约三四天以后,他口渴得实在忍不住了,便想出了这样一个办法。他装扮成稻草人,将一节节的麦茎接起来。每当黑夜里无人注意时,他就将接在一起的麦茎伸到水槽里去吸水解渴。这的确是一个精明之举。因为,在夜里,即使有看守水槽的人,也不会注意到这根很细的麦茎的。
就是依靠这种办法,图勒那才坚持到今天。可是,麦茎经过水浸以后,很容易裂开,因此,就有最下面的那一节落入水中。说来也很巧,这一节麦茎,居然被我这个私家侦探观察到了。怎么样?图勒那,我分析的对吗?”
“唉!你的话完全正确。”图勒那老头灰心丧气地说。
“真不愧是著名侦探,有如此惊人的洞察力,真是叫人佩服。在你的帮助下,终于找回了那6000法郎,我送给你一些作为报酬吧!”谷苏说。
“不必给我钱。我是一名私家侦探,当然我给别人办案是收费的,可是,今天的情况与以往不一样,我是在办其他案件时,路过这儿正好遇上的。因此,我不好收费。”
“但是,多亏了你的帮助……”
“如果你执意要这样的话,就把那个水袋送我作为纪念吧。”
“那么破烂不堪的东西,怎么能……那个水袋的确是太破旧了。”
“不要紧,我有一个嗜好,就是收集旧东西。每当我下乡办案后返回时,总要带上一些收集来的农家破家具。说实话,我是一个好奇心很大的人。”罗宾笑着道。
警察开始盘问图勒那。在这个村子里,幸好这个老头的名声还不错。大家都清楚,他在这个村子里住了很长时间了,但从未做过违法之事。这一次只不过是偶尔起了贼心,而且,被盗的6000法郎已经全都收回来了,因此,大家就没有再追究此案。
图勒那向大家鞠了一个躬,表示过悔意之后便走了。
众人都到了屋子里,罗宾将水袋里的水倒了出来,轻轻地拍了一下那个袋子,说:
“总算把这个案子彻底破了。从今往后,大家就可以安心了。”
“能够把6000法郎都找回来,多亏了你帮助。可是,还有一件东西,没能找到。
算了吧,那个东西也值不了几个法郎。”谷苏的老婆说道;
“噢?还丢了一件东西?是什么东西?”
“一部破烂的圣经。不过没什么要紧的,已经非常脏了,封皮也已经破烂不堪了,就算赠给图勒那了吧!希望这位老人拿了那本圣经后,有机会经常取出来,读读神的语言,日后别再做什么不善的事了。”慈眉善目的谷苏老太太一边笑着一边说道。
可是,罗宾听后,却不禁把眉头皱了起来。
“希望这位老人,经常拿出圣经,读读神的语言……”
这几句话在罗宾耳旁索绕不散。
“神的语言……神的语言,在裘依挪叶侯爵的家徽上的那三句话中,第一句不就是‘神人所言’吗?所说的“神人所言’肯定指的是圣经。这位善良的农村老太太,却为我提供了一个非同一般的启迪。圣经?如果那本圣经的封面是黑色摩洛哥皮制的,那么,偷走这本旧圣经的图勒那,一定不是一个寻常的小偷。如此说来,是不是他也在寻找侯爵家的宝藏?这个人肯定与那一帮人是同伙。把那个老家伙放走了,真是一大失误。”
罗宾惊慌起来,打听清了图勒那的住址,便向那儿匆忙赶去。
图勒那住在离那间小屋不远的村外的一条桥下。罗宾进去时,他正在向外走,一见罗宾,竞吓得发起抖来。
罗宾认为,这个老家伙肯定是正要送走那本圣经,因而,他伸手就把他抓住了,问道:
“喂,老头,你不只偷了那6000法郎,一定还有别的东西,快把它交给我!”
“那……那……”
“你受了准的指派?你是不是要送走?你别想从我手下溜走!”
“不,没有那回事。我是碰巧发现的,便顺便拿了来……”
“休想蒙骗我!你明白那是什么吗?”
“是圣经……”
“是一本普通的圣经吗?”
“只是一本陈旧的圣经……”
“还在你手里吗?”
“在。”
幸亏赶到得及时,他还没有来得及脱手。罗宾终于安心了点儿。
“把它交给我,迅速一点儿!”
“是。”图勒那走回小屋里。摸索了一会儿,终于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本圣经。
“什么?是这本吗?”
罗宾大失所望。这本圣经的封面并不是黑色摩洛哥皮制的,而是红褐色的,并且,不是特别陈旧。错了,肯定不是这一本。他那股热情马上就没了踪影。
他非常失望,随意翻开圣经,一张张地往后翻着。突然,其中的一页深深地吸引住了他。
有些圣经,在最后一页上有一个小栏目,印在栏里的内容是有关书的主人的家族姓名和受洗礼的时间的记载。而在这本红褐色的圣经的最后一页上,写着三个人的姓名,笔迹秀丽,看似女人所为:
姓 名 出生时间 受洗礼时间
夫 倍哀尔·导尔顿 1870年1月1日 1870年1月10日
妻 安莉萨·导尔顿 1870年6月10日 1870年6月15日长女 鲁茜·导尔顿 1895年8月8日 1895年8月10日
“哎啊,这上边的字体,怎么与安莉萨那个日记本上的一模一样呢?母亲的名字是安莉萨,女儿原来叫鲁茜;父亲是倍哀尔。但是,那个农家怎么得到的这本圣经呢?”
拿着这本圣经,罗宾马上赶回谷苏家。听完谷苏夫妻的讲述,他又非常吃惊地了解到如下情况:
倍哀尔·导尔顿是一位资深的历史学家,尤其是对十字军,他有着深入地研究。
倍哀尔·导尔顿为了寻找有关十字军的材料,与他的妻子安莉萨到侯爵的屋子旧址来过,但那时候爵的房子早就成了农田,没能找到一点儿有价值的材料。
不过,导尔顿夫妻俩仍然对侯爵家留下来的东西进行了调查,而且去村子的教堂中翻阅过过去的文字记载。他们在这儿待了三个月时间,一直住在谷苏家。
“他是一位非常博学并且专心于研究的专家,据说还拥有文学博士的学历呢。”谷苏这样告诉罗宾。
“他妻子是一位非常美丽而且特别体贴的好女人!”谷苏的老婆清楚地这样说。
“那时,博士夫妻有没有孩子?”罗宾问道。
“有的,是一位非常惹人喜爱的小女孩。她的名字是鲁茜,可是还不到六个月大。”一说到孩子,谷苏老婆的兴致更浓厚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博士夫妻在这里调查时当是1896年吧?”
“没错儿。那年闹旱灾,葡萄都绝产了,的确是1896年。”谷苏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