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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原本一直沉默不语的侦探,冷不防地提出问题。
“她是做什么的?在什么大公司上班吗?”
裕之回答:“是人才派遣公司。好像比待在同一个企业更灵活、有趣的样子。”
“老家呢?”
这个问题让裕之不太高兴了。“你问这个做什么?那是我女朋友,跟你没关系吧?”
“说的也是。失礼了。”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侦探为什么问这种问题?但这也提醒我了,舞子的老家在哪里呢?
然后,我这才发现,我从来没听她提起过家人或故乡,难道这就是她“结婚是两个家庭之间的事,我只想和你在一起”的这种独特冷漠想法的原因吗?
没错——裕之应该也不清楚她的老家在哪里。我都没听说了,他应该也没听过。我揣着他的活动资金,连宾馆都一起去了,这一点我很确定。
“喂,你要我们见有妄想症的重考生,目的是什么?”
大块头刑警喝着不知是茶还是咖啡这么问道。侦探回答:
“我有个异想天开的假设。”
“喂!”
“为了让你们接受我的假设,作为参考,我觉得先让你们实际看看打电话给我的那个重考生比较好。”
但是这件事只能留到明天了。
回到署里,裕之打电话到舞子上班的地方,为明天可能没办法去的事跟她道歉,并且会把票寄放在那家咖啡厅。从裕之的声音听来,舞子好像没有生气。
第二天也是过了下午三天,侦探来了联络。大块头刑警和裕之急忙赶了过去。
接着又是等待,不过这次的等待有了回报。大约一个小时后,侦探的事务所门口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大块头刑警和裕之躲在厨房,所以我也在那里。裕之的肩膀好像变得有点僵硬。
“你就是河野?”
一个温和、可爱地令人意外的声音这么问,是个乳臭未干的大孩子。
“没错。”侦探回答。
“你知道我是谁吗?”
“打电话给我的人,对吧?”
“是啊。我可以进去吗?你有照预定,没叫警察吧?”
“你可以自己看看。”
传来轻巧的脚步声。重考生走进室内了。要是他打开厨房的拉门,侦探该怎么办?
但是事情没有那样发展。重考生好像坐了下来,样子发出倾轧声。
这个年轻人很开朗又饶舌。他说他想和河野“面对面”好好谈一次,还说目前他还没有被列为侦查的对象,以后应该也不用担心会被抓到。
“因为塚田和法子,还有被杀的四个人,都和我毫无瓜葛嘛!”
“在这里说出这种事好吗?”
对于侦探的问题,他一副听到笑话似地开心大笑。
“只是自白,并不能成为证据吧?而且我才没笨到留下物证呢!”
“你为什么要杀害那些人再嫁祸给塚田和法子呢?”
重考生可爱的声音顿时充满了热情。
“因为很有趣啊!超刺激的呢!”
第一次看到塚田是去“洁娜维芙”用餐的时候——他这么开始叙述。
“看到那个人的时候,觉得他超自大的,一副装酷的样子……让人有一种根本不会把我这种人看在眼里的感觉。他长得很帅,身材又好,所以我对他产生了兴趣。那种一脸‘我是世界第一’的人,我最有兴趣了。”
他说他委托征信社调查塚田。
“所以他的事我一清二楚,不管什么事我都知道,真的。”
“你还真有钱呢!”
“当然了。钱,我多的是。我爸跟我妈一心只想要我考上大学,不管什么学校都好,所以只要我开口,他们马上就会给我钱。他们帮我租公寓,也让我买车。我已经是个大人物了,只是不像塚田那么不要脸,没有到处宣传而已。”
杀害塚田身边的人,再嫁祸给他和他的情妇,是要“告诉塚田谁才是老大。我就是老大。开餐厅、有漂亮的太太和情妇什么的,根本不算什么。只要我缜密地计划,想要引发什么样的风暴的哦没问题。”
“那么塚田有不在场证明,对你来说是个重大的失误吧?”
“也不会啊!因为这一点我早就计算进去了。我知道要不了多久,他就不会有嫌疑了,因为他根本什么也没做嘛!现在警方很窘吧?我比警方聪明多了。”
这个大块头刑警像鲸鱼喘气一样叹了一声。
“可是塚田和法子成了明星,你默默无闻,他们却成了名人,这不是很不公平吗?”
重考生“呵呵”地笑。
“所以我才来找你商量啊!差不多该把塚田他们拉下台了。他们不过是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罢了。我想该是发表犯罪声明的时候了。”
“嗯……”
“所以我想请你帮忙。可以帮我跟媒体传个话吗?警方对这种事总是笨手笨脚的,一点用都没有。你的话——哪,你可以直接联络上采访你的电视台吧?告诉他们,可是直接采访我——采访真凶。好吗?”
“这样应该可以拿到一大笔演出费吧?”
重考生发出“呸”的声音。
“我才不要什么钱,钱不是问题,对吧?我才不是那种小角色。我只是觉得应该是告诉愚蠢的世人的时候了,我想让世人知道真正了不起的人是谁罢了。”
“听到了吧?”
重考生走了之后,侦探可能是重新坐回椅子上,声音有些模糊地说道。
“怪人哪!”大块头刑警说。“不就是个弱不禁风的年轻人吗?了不起的只有妄想。”
侦探建议重考生:“先准备亲笔的自白书,带着它到电视台去吧!”明天同一时间,重考生将带着那份自白书再回到这里。
“你叫他写上地址、本名和带印章?”大块头刑警纳闷地说。
“那家伙真的会再来,把他抓起来吧!通知他的家长,带去看医生比较好。与其丢着他不管,倒不如这样比较好。”
裕之从外套口袋里取出手帕,频频擦汗。
“那嫁祸疯了。”他说。“这根本是在浪费时间。河野,你让我们看那种东西,到底是想怎样?”
侦探慢慢地说:
“坦白说,我认为协助塚田和彦与森元法子的共犯就是像重考生那样的人。”
在一片静默中,只有椅子抗议大块头刑警的体重似的倾轧声。
“那样的人既悲惨又渺小,不被世人理睬又落魄——就是这样的人才是本次事件的凶手吧。”
我感到裕之的心跳变快了。
“你的意思是塚田操控了那样的人?”
对于大块头刑警的问题,侦探大概是点头了吧,大块头刑警沉吟地说“这样啊”。
“这种想法太突兀了。”裕之总算说话了。他想笑,却被两个人严肃的模样给吓住了,只发出不成声的怪笑。
“是吗?但是现实世界的确存在这种妄想的人,认为自己不同凡响,比起电视、杂志争相报道的那些人,自己才是更伟大几千万倍。”
大块头刑警说:“像那样只耽溺在自己妄想的世界里还算好的。幼稚得可爱。”
“我也这么认为。”侦探说。“但是和这次事件牵扯上的,却是已经无法满足与只在自己的世界里妄想的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也就不会做出杀人这种事了。”
“你说的那是什么样的人嘛!”
对于裕之的诘问,侦探反问:
“你觉得塚田和彦是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
“他最明显的特征是什么?仔细想想,是什么?”
裕之答不出来。
“擅于掌握人心,将其玩弄于股掌之间——”大块头刑警喃喃地说。“措词有些过于激烈,不过就是这样吧?”
侦探说:“操控他人——我认为就是这样。他非常善于此道。塚田确实很聪明,也有才能,‘洁娜维芙’的畠中相当倚重他,或许是看中了他的生意头脑。只是,大块头刑警,像塚田这样有生意头脑的人多得不胜数,塚田能够紧抓住畠中的心,不管从好的意义或坏的意义来说,都是因为他善于掌握人心。”
“嗯。”大块头刑警回答。
“塚田早苗来这里找我时曾说,她怀疑丈夫的那些地方,家人没有一个肯相信的,每个人都被和彦笼络了。说这个话的她,在察觉到自身的危险之前,也一样一直是他的俘虏。”
侦探的声音混杂着无奈与焦躁。
“有个少年,是早苗的外甥,早苗遇害之后,我和他谈过几次。他也很早就看穿塚田的真面目,但是没有人肯把他的话当一回事。‘每个人都会喜欢上塚田。虽然这很奇怪,可是每个人都只相信他说的话’。他只是个小学生,眼光却很敏锐。”
“这么一说。”大块头刑警说,“我想到有个叫宫崎的,是塚田小时候的玩伴。这个人以前有口吃的毛病。除了塚田,没有其他朋友。他小时候也是受塚田的深深吸引,对他唯命是从。”
侦探好像站了起来,响起脚步声。
“塚田对那名共犯也用了同样的手法,像那样操纵他。”
裕之摇头地说:“可是,他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了钱吗?为了保险金雇用杀人魔吗?”
“不是吧。”侦探回答。“看到现在一副英雄的模样受到媒体吹捧的塚田和法子,我觉得我好像看清了他们的真面目,他们不过也是单纯地想引人注目罢了,只是这样而已。比别人聪明一些、漂亮一些,但是仅只是这样的话,就想要在挤了一亿几千万人口的这个国家受到大家的阿谀奉承,根本就不可能。像塚田那种程度的人不足为奇,法子也不过是比一般人漂亮一点罢了。但是——”
大块头刑警在倒抽一口气之后,接下去说:
“如果他们是在日本引起轩然大波的事件的关系人,那情况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