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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等包子铺。
酒楼挺大的,倒是这名字起的太小家子气,这里承办婚宴寿宴酒宴的,名字就一个包子铺,太差意思了。
招牌下面是浓浓的阴霾,隐隐能看到下面亮着灯,只是雾霾太厚,看起来灯光飘渺如豆,像是从深海水底透出来的。
那些抓我们的人追了过来,他们正要走近,李伟捡起两个瓦片打过去,前面几个人站立不稳,掉进了深深的阴霾里,叫都没叫出来,就如烟雾般蒸腾消失了。
老蔡在后面,大吼一声:“大家都小心,千万别掉下去。”
这里非常陡峭,我和李伟已经逼迫到无路可走,那些人也不敢轻易过来。所有人都僵持在这里,一动也不能动。
这时,酒楼正面的窗户突然推开。这扇窗户就在我们和那群人之间,窗户里探出一个人的上半身,正是九头新娘。她稍微一动,头上环佩作响,叮叮咚咚的,九颗脑袋同时看向我们,眼神诡异,嘴角露出猫一样的笑容。这一幕吓得李伟大叫一声,我头皮也发炸,李伟脚下不稳,身子一个跌趔,在屋檐上滚动。
我大惊失色伸手要去抓他,一下没抓到,李伟滚到了边缘,下面浓浓的阴霾翻涌而上,他半个身子已经掉了下去。
我哆哆嗦嗦,弓着腰,小心踩着瓦片,探出身子要去抓他。李伟吓得已经哭了,大叫:“罗稻,快,抓住我,别让我掉下去。”
他已经腾空,就靠右手紧紧抓住了包子铺的硕大招牌,眼瞅着就要坚持不住了。
就在这时雾霾下面不远的地方,传来一个人清朗的吟诵声:“流水曲觞叹若何,人生如梦易蹉跎,夜空明月依旧在,泛照红尘数青冢。一杯酒,饮下浮名;一声啸,沧海潮生……”
我爬到李伟的身旁,他抓住了我的胳膊,我奋力把他拉上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雾霾之下,那吟诵声响起的地方。
我隐隐看到下面有一盏红红的灯笼顺着街面缓缓游荡前来,雾霾太重,只能隐约看到打灯笼的人,却看不见具体的貌相。这个人走在最前面,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孩,拉着他的手。在两人身后,跟着一队的人,排成一条直线,缓缓前行。
这一队人说不出的诡异,我们从高处看下去,他们像是游走在深水里的鱼。
那吟诵声正是举着红灯笼的人喊的。说来也怪,我听到这个声音竟然感觉非常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他们来到平等包子铺的门口,停下来。举灯笼的人抬起红灯笼朝上面照了照,也不知看没看到我们。
他突然说道:“上面的那位可是姓罗?”
我和李伟互相看了看,李伟颤着声问:“这也是你的梦?你怎么做出这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我完全糊涂了,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一起看向我。我清清嗓子说:“我就是。你是哪位?”
打灯笼的那位呵呵笑:“是罗稻吧?咱们两个有过一面之缘,在很久很久以前了。我姓刘,叫刘洋。不知你还记不记得我。”
第四十五章三方会谈
听到刘洋报上姓名,我怎么会不记得。当时还是八家将联手战圣姑的时候,解铃请出刘洋助力。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一幕幕像是昨天发生的,真是不胜唏嘘和感叹。后来听解铃讲过一些刘洋的故事。尤其是他深入阴间历经磨练,以大心愿留在那里为罪魂超度,每每说起,都是一段美谈。
但我现在糊涂了,眼前的刘洋到底真是他,还是我的梦境。
就在我斟酌彷徨的时候,刘洋晃了晃手里的灯笼,高声吟诵了一段古韵的小曲:“甭管它是人是仙,甭管它是妖是鬼,且看它如何行事。甭管世界是真是假,是梦是幻,且用真心对待。”
曲子清脆悦耳,如曲水流觞。我头脑一下清明。对啊,为什么要纠结到底是不是梦?他来自他来,清风拂山岗,他横自他横,明月照大江。
我朗声道:“原来是刘兄,没想到咱们在这里相遇,也算缘分。”
刘洋的身影在浓浓的雾霾之下,他的声音刺破阴气而出:“我说几位,咱们就别傻愣着了,一起到包子铺小坐如何。我请几位吃包子。”
老蔡脸色阴沉,招招手。把抓我们的人叫回去。我拉着李伟,踩着屋檐瓦片,一路爬回了窗户。
酒楼大堂里,一群人站在远处没有过来。中间一张大大的八仙桌,老蔡坐在那一头,我和李伟坐在这一头,四周寂静无声,谁也没说话。时间不长。刘洋领着那一队人似乎是穿墙而过,进到大堂。
他一进来,所有人都震惊了。那层浓浓的雾霾一直笼罩在他和身后那些人的身上,他们就像刚从水墨画里走下来的丹青人物。身上拖曳黑黑雾气,雾气边缘飘散空中,有几分写意也有更多的诡异。
刘洋没有坐,而是站在不远处,他提着红灯笼,幽幽灯火破黑雾而出,犹如一枚红豆。
他呵呵笑:“这种场合真是亘古难闻,什么样的大机缘才能造出今天的场面。罗兄来自阳间,蔡兄来自三元,而我来自阴间。三个世界,三个次元,今天能坐在一起,是大缘分。为这个也得干一杯。”
老蔡说:“干杯就不用了,各人有各人的境遇,还是不要在一起纠缠的好。罗稻,你刚进三元密境我就知道了,这里不是那么好玩的,我送你出去吧。”
“你不跟我一起走吗?”我颤抖着问。
老蔡说:“奇怪,我为什么要跟你走。我在这里呆的有滋有味。阳世一年是我这里的十年,你刚才也听见了,我在这里已经度过一百五十个春秋,享尽荣华,人间那些玩意我都尝个遍,还回去干什么?你吃过正宗北京烤鸭子,难道还想再去吃从黑心作坊里流出来的僵尸肉?玩过了世界名模,你还怎么面对黄脸婆。留在这里,是我的个人意志,你呀,该干嘛干嘛去。”
我一时无言以对,倒是李伟反应快:“老蔡,有件事你可能忘了,人间是真实的,而这里是假的,是你虚构出来的。假的再好也是假的。人总要面对现实。”
老蔡不耐烦地一摆手:“我不是和你们打嘴仗来的,这是我的决定。我是蛆,就喜欢大粪,行不行?你们赶紧走吧。”
我还想做最后的努力:“老蔡师傅,你要想想现实世界里有你的家人,你的师兄弟,解铃为了你的事着急上火。”
老蔡哈哈笑,顺手把九头新娘子拉过来,坐在自己腿上:“那我在这个世界里的家人怎么办?我现在儿孙满堂,妻妾成群,把他们都扔下回到现实,这就符合你们的道德观了?”
他这些道理都是胡搅蛮缠,可是我偏偏又嘴笨说不出个一二三,我绞尽脑汁说道:“老蔡,大家都说你迷失了,我还不相信,现在看你的情况确实严重……”
“我还说你迷失在现实世界里呢。”老蔡说:“焉不知你们所谓的现实世界就是真的?说不定是另一人的梦境呢。所谓庄周化蝶,谁能分辨明白?你们每个人:罗稻,还有这位李伟,包括解铃等等一干人众,你们难道就没有迷失在那个所谓的现实世界里?现实里工作情感不如意,你们便要死要活,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争名夺利,为一丝蝇头小利打的头破血流,互相攻击,这难道不是迷失?咱们只是行五十笑一百而已。”
“先不谈迷不迷失的问题,”沉默的刘洋忽然说话:“老蔡,你的三元密境现在已经失控了,开始入侵阴间,这怎么说?你爱粪坑,这是你的自由,我们也尊重你的自由意志。可你不能因为爱粪坑,就把屎拉得到处都是吧。”
老蔡一震,端起茶碗喝茶,不说话。
“我们尊重你的选择,你是不是也该尊重一下我们?不能因为你喜欢屎,就到别人家的厨房里拉吧。”刘洋悠悠说道。
老蔡放下茶碗,沉声道:“三元密境博大精深,它不是我创造的,我没这个能力,我只是身在其中借其修炼而已。它会怎么样,我驾驭不了。”
“但是你不能否认,这个三元密境因你而生!如果你不修炼,也就没有它的存在。”刘洋说。
老蔡道:“你是什么身份,在这叭叭跟我对话。”
刘洋身边有个小女孩,也是雾蒙蒙的一团,她拉着刘洋的手,听到这话便说道:“刘洋现在是阴间的特别使者,这个份量够吧。”
“那你又是什么东西。”老蔡不客气地问。
小女孩嘿嘿笑,不以为意:“我非人非鬼,非神非仙,本来就不是个东西,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请蔡兄见教。”
老蔡一摆手:“别说那么多没用的,你们划下道来吧。”
“简单,”小女孩说:“正如刘洋说的,你爱狗屎自己爱好了,可不能拉的到处都是。我们这些清洁工就要忙活起来,打扫卫生,给你擦屁股。”
“直讲。”老蔡喝道。
“要么你停止修炼这门邪术,快快还阳而去。要么……”小女孩顿了一下:“就去死吧。”
老蔡朗声大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说:“你们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三元密境是和阴阳两间并行的第三世界,你们有本事就来抓我吧。”
他站起身,仰面朝天,长啸一声,声音又尖又锐,像是一股浓浓的声浪席卷而来。我和李伟紧紧抓住手,眼睛迷得睁不开,模模糊糊就看到酒楼大堂里似乎刮起了一阵龙卷风,所有的装潢摆设全都飞上了天空,落在地上的时候变得破败不堪,一片废墟。
我隐隐约约中听到刘洋的声音虚无缥缈传过来:“罗稻,一定要阻止老蔡。三元密境已经入侵阴间,仅一线之隔,界线如果崩塌,人鬼混杂,世界将入末世。”
等我们再睁开眼的时候,我和李伟惊异地发现又回到了快餐店。一些食客一边看手机一边吃快餐,外面阳光洒进来,一切都安然无恙,刚才那一幕幕如同做了一场春秋大梦。
李伟和我面面相觑,他一头的冷汗,看了看手里的便当,颤着声音说:“稻子,刚才是做梦吗?”
我眨眨眼看他,现在这个时候已经不分真假虚幻了。不管发生什么都躲不过去,该来的都会来,莫不如修炼自己心性,以对待各种情况。
我一拍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