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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起进去,解铃安静地躺在屋里的沙发上,呼吸渐渐平稳,还在昏迷状态。容敏摸了摸他的鼻息,又翻开眼皮看看,然后摸摸他的脉搏。
“解铃怎么会这么冒失,没搞清状况就和凶手的煞气合体。这个姚国琛非常古怪,我还从来没见过那样的人。”容敏说着来到外面,取出医疗箱,先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布夹吉扛。
这个女孩非常坚强,她从医疗箱里拿出医用针线,自己给自己消毒缝针。她胳膊上全是血淋淋的伤口,看起来触目惊心,实在是吓人。
我说:“要不去医院吧?”
“你怎么婆婆妈妈的。”容敏看了我一眼。
我这个气啊,行,好心当驴肝肺。我问:“你的伤口就是那个男人抓出来的?”
容敏点点头:“他非常可怕,我没想到这里会如此复杂。”
“你是怎么找到姚国琛他家的?”我疑惑。
容敏说了起来。容敏有个闺蜜,长得特别漂亮,现在读研,家里有钱,就自己在外面租了一套房子。闺蜜是独身女人,所以小姑娘有一些自我保护意识。她无意中发现,自己对楼的一扇窗户有时候会出现怪异的反光,像是在照镜子。她觉得不对劲,买了个望远镜偷着通过窗帘缝向对面看,这一看不要紧,气得她差点把水杯砸了。
对面楼有个猥琐男,也在用望远镜正窥视她家。
而且这猥琐男真猥琐,一边用望远镜看,一边摸着自己的裤裆,在旁边的桌子上还放着长焦距的单反相机。不但看还照,不但照还撸,简直没天理了。
闺蜜想起刚搬来的那些天,没买窗帘,自己有时候也不注意,在家里洗了澡裹着浴巾就出来了,有时候在家做做瑜伽,一个人看看电影,都穿着家居性感睡衣,很随便的。这个猥琐男一定很早就在偷窥了,肯定也拍了很多照片。想到这,女孩都快疯了。
她就找到了容敏。容敏这个人的性格在男生面前不太讨喜,不过我觉得她倒是个十分合格的好闺蜜,她说话办事很直爽,不懂拐弯,她曾经为了保护我们,毅然决然把自己陷入危险之地,还是个很义气的人。这样的女孩子反而更招同性朋友的依赖和信任。
容敏对我说,她当时一听到有这样的事都快气炸了。她要亲手把这个猥琐男抓住,狠揍一顿。这样的宅男,一般都胆小,属于键盘侠,教训一下肯定老实。
容敏就开始跟哨那个猥琐男,这个过程中,她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这个猥琐男几乎足不出户,而且很多时候窗户都拉上遮光窗帘,也不知这小子在屋里捣鼓什么。天天不上班,只是极偶尔的时候,会出门一趟,到超市把半个月的东西都买足。
容敏耐心等待,就等他出去买东西的机会。
终于等来了,容敏拉着那位漂亮闺蜜一起去堵这小子,不但臭揍他,还要现场拆穿他,让他丢尽脸面。
她们在后面跟踪时,发现这个人特怪,进超市不买东西,七转八转兜着很大一个圈子,看那模样好像是要甩掉什么人。但容敏知道,他没发现她们,这人这么做,很可能是出于一种自我保护的下意识行为。
她们后来跟踪他到一条巷子里,在深处的阴影中,看到这个猥琐男和一个人秘密碰头,不知聊着什么。
这个人,就是灭门案主要嫌疑人姚国琛。
当时闺蜜还想凑近去听,让容敏一把拉住。容敏感觉特别敏锐,她能感觉到姚国琛身上有种非常诡异的气息,不属于阴煞之气,是一种她从来没见过的气息。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人极其危险。
她让闺蜜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不要报警,以后注意拉上窗帘别让人偷窥,而她要私下调查一番。
这么一调查,容敏发现问题的严重性,这个姚国琛居然是在逃人犯,杀了至少四口人,是个极其恐怖和危险的人物。她顺藤摸瓜,就来到了曾经发生过凶案的房间里进行调查,这才遇见了我和解铃。
容敏说完这些,已经包扎好了自己的伤口,她要帮解铃看病。来到解铃面前,她轻轻叹口气,伸出白嫩的手抚摸了一下解铃的脸。能看出她对解铃有很深的感情。
她取出一个小包,打开后里面露出几排银针。容敏下针如神,在解铃的几处穴道上扎进去。这时,眼见得一股黑气翻腾,从解铃的身体里出来,渐渐消散,屋里竟然充满了一股奇特的香味。
这种香味很难形容,发出丝丝类似藏香的味道。
容敏闭上眼,小鼻子动了动,表情非常认真,她居然在嗅这股味道,似乎在辨别什么。
这时,解铃“哎呦”发出一声呻吟,他揉揉脑袋坐起来,靠在沙发上,一眼看见了对面的容敏,顿时眼睛直了,发怔。
“师……妹。”解铃揉揉眼说:“你……这……”
容敏拍了他一下:“别动,我把针拔掉。”
她很细心地把解铃身上穴道里的针拔了下来,容敏用毛巾擦擦手:“你可以走了。”
解铃看看我,翻身下了沙发,径直走到洗手间洗了把脸,湿淋淋出来说:“罗稻,走了。”
“我让你走,没让他走。”容敏说。
解铃也不说什么,用袖子擦擦脸,他刚恢复意识,脸色很白,走路有些蹒跚,还是慢慢向门外走去。
我赶紧道:“你们这是怎么话说的,师兄师妹的,有什么不能好好说。”
解铃摆摆手,也没回头,径直开门走了出去。
容敏看他走远了,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她揉着太阳穴说:“好了,该说说你的鬼面杵了,是从哪来的?”
我把鬼面杵拿出来,翻来覆去看看,说:“你知道这件法器?”
容敏道:“废话,这是我爸爸造的。”
她出手如电来抓鬼面杵,我哪能让她抓到,往后缩。可容敏的动作实在太快,而且手法极为巧妙,我还不知道咋回事,鬼面杵就到了她的手里。
容敏轻轻一拔,鬼面杵应声出鞘,上面竟然没有降妖除魔时的戾气,反而能感觉丝丝的柔情。
她轻轻用指尖从头到尾摸了一遍,鬼面杵铮铮响动,似乎在相应她的动作。
“这件法器,”她说:“是我和我爸爸一起打造的。”
第七章一炉热火千年因果
“我不太明白,”我说:“这件鬼面杵据我所知已经有好几百年的历史,那时候还没有你吧。”
容敏把鬼面杵重新合鞘还给了我,我以为她能耍二皮脸把法器据为己有呢。我暗暗汗颜。看来小人之心度君子腹了。
她怔怔地说:“你是解铃的朋友,又是鬼面杵这一世的主人,说明咱们是有缘法的,告诉你也无妨,你也应该知道这东西的来历。要说起鬼面杵的打造年代。那可远了,是唐末时期的波斯。”
我倒吸一口冷气。简单换算了一下:“岂不是超过一千年。”
容敏点点头。
我马上明白过来,尝试着问:“你不会是上一辈子的吧?”
容敏看我,眼神很奇怪,说道:“你很聪明,就是我上一辈子。具体的情形我完全不记得,小的时候师父曾经领着我拜访了一位老喇嘛,老喇嘛说我和什么活佛有很深的缘法,便为我观照了前世。我在定境中看到了自己的上辈子,因为时间太过久远,我只看到了几个场景。后来还是师父帮我连成了整条线索。那时。我是波斯一个宫廷御用铁匠的女儿,我的爸爸负责一批兵器和宗教用品的打造,其中就有这个鬼面杵。这些器具需要注入相当的灵力,也就是现在所谓的开光,”她顿了顿:“你看到鬼面杵上面的鬼脸了吗?”
我拿着鬼面杵看,把手下面一圈,面向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有四张狰狞的鬼脸,做得非常精细,眉目传神。
“每一张鬼脸。都是一个罪人的魂魄。”容敏说。
“我不明白。”我虽然一直拿着鬼面杵,可对于来历真的是一无所知,总觉得这东西跟着我有点暴殄天物,今天终于听到了端倪。
容敏道:“当时为了打造鬼面杵和其他器具,波斯宫廷派了一位大法力的国师,他在监狱里找到了四个最穷凶极恶的犯人,包括强暴、杀人、纵火、抢劫。然后国师把他们活生生推入火炉,用罪魂淬炼器具,这鬼面杵的四张鬼脸就是这样凝魂而成。”
我“啊”惊叫一声,手里的鬼面杵差点落地,双手颤抖。
容敏皱眉:“你这个人真是婆婆妈妈的,我不喜欢。”
我被她说得面红耳赤,本想拂袖而去,可还想知道一些更多的内幕,只好忍着说:“还有呢。”
容敏这个人绝对的出口无心,直抒心意。她评判完我就是评判完了,过去就算,她看着窗外昏黄的天怔怔地说:“那些兵器里包括一把弯刀,可怎么都打不出想要的样子,国师对我爸爸说,要想集聚灵力,必须配以人魂。他便给我爸爸讲了一个故事,是中国古代的神话,干将莫邪的故事。”
我倒吸口冷气,干将莫邪是流传千古的故事,版本很多,大概意思是楚王造剑,剑三年不成,妻子莫邪以身殉炉,终化雌剑。干将把剑奉于楚王,楚王大怒,说干将私藏雄剑,把他也杀了。两口子有个遗腹子,名唤眉间尺,为父母报仇,血洗宫廷。总而言之,很凄惨的故事,鲁迅先生还曾经改编过这个故事,写了个小说叫《眉间尺》。
容敏说到这里,我马上反应过来,莫非那位波斯国师想让这位铁匠把自己老婆殉炉?
容敏流下了眼泪,哽咽着说:“爸爸听从了国师的安排,他为了造弯刀,居然让我跳进火炉,那一世的我就这么活活烧死了。”
这个往事压得人心里难受,我对这个女孩充满了同情,说道:“都是一千年前的往事了,没什么可伤感的。”
容敏擦擦眼泪,忽然笑了:“是啊,都一千年了。”
她哭笑之间没有过度,我看呆了。不过说实话,她的笑非常好看,显得整个人很阳光。
容敏说:“我记得那一世很小的时候就在爸爸的铁匠棚里玩,对于打造兵器和其他器具有着极高的智慧。师父对我说,这种天生的智慧叫作般若,我那一世就有着锻造的般若。其实我爸爸也是没办法,要锻那把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