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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锁链扔在地上,关掉头灯,开手电过去查看。我们跟在后面,顺着锁链来到墙角处。原来这条黑色的锁链,是从墙里伸出来的。里面是什么情况,无从得知。
花图郎趴在这面刻满壁画的墙上,侧耳听着。听了一会儿,用手敲敲,墙面发出沉闷的声音,无法判断里面是不是真空。
他把背包放下来,掏出雷管和定时爆破装置,开始在墙上安放。
“你想炸开?”我问。
花图郎没说话,根本不搭理我,依旧不停手下的动作。
“这里危险,大家先从走廊出去。”达叔说。
我们知道阻止不了花图郎的行为,他要炸就炸吧。边后退我边看着古老的遗迹,心想一会儿如果爆炸,会不会引起剧烈的坍塌?这座数百年的遗迹,转眼就会变成一堆废墟。
我们来到外面,天已经全黑了,空气中连一丝风也没有,静的让人发狂。
等了好一会儿,花图郎从里面走出来,他蹲在地上,掏出控制器扭动按钮。下一秒钟,突然“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山寺都在地动山摇,声波滚滚,炸的我头皮发麻,就看到从寺里隐隐冒出浓烟。
花图郎用手捂住鼻子,钻进烟雾里。尽丽亚弟。
“我们跟上。”解铃说。
我们走回里面,烟雾滚滚极其浓烈,有些呛鼻子。我们戴上口罩,打着手电,向浓烟深处走去。庙里如同起了雾霾,几乎看不见对面的人,我紧紧跟随解铃的身影,生怕走散了。
又来到走廊的尽头,只见地上一片砖头瓦砾,堆积如山,我们对面的墙上炸出一个大约二米高的洞。手电光照过去,洞里居然是一个巨大而阴暗的空间,不知是封闭的密室还是另有通路。
众人面面相觑。地上炸出的废墟还在冒着浓烟,光线很差,乍看上去,烟雾像是从洞里散发出来的,显得无比诡秘。
突然一束刺眼的光亮射过来,晃得我睁不开眼,下意识用手挡住。
一个声音冷冷地说:“你,进去,先探路。”
说话的正是花图郎。我心里一股火上来,有委屈有羞辱,他把我当什么了?而且他肆无忌惮地用手电射人的眼,是相当嚣张的侮辱动作。
我骂道:“草,爱找谁找谁,我不去。”
花图郎没有废话,收了手电大步流星走过来,照着我的头就是一拳:“去不去?”
我真是怒了,知道打不过他,我梗着脖子说:“不去!”
“草你妈,去不去?去不去?”花图郎扇我的嘴巴,用脚踢屁股,我被他打的团团转,不敢还手。他打一下,我就回一句:“不去。”
花图郎对准我的脸就是一拳,这一拳特别狠,我已经做好了挨揍的准备,缩着头闭上眼。可等了一会儿,拳头没到,我睁开眼看,花图郎的这一拳竟然被解铃紧紧抓在手里。
解铃笑:“火气那么大干什么,不就是探路吗,有什么不好商量的。”
花图郎逼视解铃,他慢慢缩拳,而解铃抓住拳头不让他动,两个人在暗暗较力。
花图郎笑:“小兄弟,你哪的?”
解铃也笑眯眯:“无名小卒,比起花老前辈可差远了。”
“有把子力气,可惜啊,前辈喜欢识时务的年轻人,对于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我一般都会狠狠地教训他。”花图郎笑。
解铃道:“前辈,你看我来探路行不行。我甘愿为老前辈当开路先锋。”
“那当然好。”花图郎说。
也不知是花图郎把手挣出来,还是解铃主动松开手,两人无声无息结束了较量。花图郎表情很严肃,用手电照着废墟里的深洞说:“请吧。”
解铃回过头看看我,然后拿着手电,走到废墟边缘,扶住炸出来的大洞,一猫腰钻了进去。
等了好一会儿,他也没出来。解铃像是失踪在这黑森森的深洞里。
我担心了,跑到洞边用手电往里照,喊了声:“解铃。”
里面空间非常大,光斑所落之处,什么也看不到。我正叫着,突然屁股一疼,有人踢了我一脚,我站立不稳摔了进去。就听到花图郎在外面骂:“早进去不就得了,哪来那么多事。”
我面红耳赤,真想出去和他拼了,可掂量掂量自己武力值,这口气又泄了。
忽然黑暗中有人悄无声息地扶起我,是解铃!我几乎要哭了。解铃用近乎耳语的声音说:“别说话,跟我来,有奇怪的东西。”
他没开手电,拉着我向黑暗的深处走,这里非常冷,温度比外面低很多。黑暗中不知走了多长时间,解铃停下来,缓缓打开手电照着一样东西说:“你看这是什么。”
第五十八章原罪
解铃把手电亮度调到最低,勉强能看到地上出现两扇黑色的半圆形铁板。两扇铁板紧紧闭合,中间没有一丝缝隙。看这个意思应该是封闭着下面的空间。
最古怪的是,这两扇铁板闭合的中间部位。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深洞,那条黑色的粗大锁链,正是从这个洞里延伸出来。
也就是说这根锁链的真正尽头,现在还无法得知。它是从地下深处伸出来的。
这里非常黑,周围的黑暗如同实实在在的物质,紧紧包裹着我们。如果不是解铃在身旁,我一个人真不敢在这里呆着。我轻声问:“这是什么?”
“应该是通往地下的两扇门。”解铃说。
他轻轻敲了敲铁板。发出空洞的声音,有隐隐的回响。我脑海里形成一幅画面,两扇铁门的地下,有着无法想象的深渊空间。
我赶紧往回走,说道:“让他们都进来。大家一起合计。”
解铃突然抓住我的手,他的声音有些奇怪:“别急,这里有事。”
现在的气氛实在是诡异,我全身因为过度恐惧而发麻,不想继续待下去。可听他这么说,只好勉强蹲在他的身边,问怎么了。
解铃没有说话,用手电照着这两扇铁门。我只好等着他。
很难想像在这处寺庙成形的年代,工匠们是用什么工艺能把这两扇铁板严丝合缝地焊在地上,而且中间还掏出一个周边边缘工整的圆洞。
解铃拿着手电不停照着铁门表面,他好像在示意我去看。我狐疑看过去,这才注意到,铁门的浮面上雕刻着许多花纹。还有很多蝌蚪大小的文字,古朴之气扑面而来。
我实在忍不住:“到底怎么了?”
“你还记不记得喵喵师父说过的故事。”解铃说。
我想起来了,说道:“是关于那个想转世成自己儿子的国王?”
“对。”解铃点头:“喵喵师父说,这个国王倾全国之力修建了这些寺庙群,然后把了解底细的人都杀掉。先不提这里的常识漏洞,我问你一个问题。”
我有些紧张:“什么?”
“你说那个国王为什么要把这些人杀掉?”解铃问。
我狐疑地说:“保守秘密呗,怕外人知道。”
“对。”解铃道:“这两扇铁门的下面假定封存着轮回盘,封存着国王的秘密。你不觉得奇怪吗?”他拽了拽从深洞里延伸出来的铁链。
“怎么了?”我还是不明白。
“既然他这么想保守秘密,为什么还要拖拉出一条锁链,一直延伸到外面?就好像告诉外来者,这里有秘密,顺着链子找,你就能找到。”解铃说。
他这么一说,我才明白过来。对啊,为什么会伸出这么一条锁链。
我想想说:“或许这条链子有什么其他的我们不知道的用途呢。时间隔得太久远,说不好啊。你这么考虑有你的道理,但我觉得有些武断。”
“呵呵。”解铃笑:“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吗?”
“为什么?”我问。
“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发现这条锁链一直延伸到这里,顿时就觉得奇怪,这条链子到底是干嘛用的。然后我扫了一眼这两扇铁门上的浮雕内容,突然就愣住了。你来看。”解铃打着手电给我照亮。
光斑落在其中一扇铁门上,这扇门雕了很多古老的图案,看上去非常诡秘。在他的手电照明区域里,我看到了很多难懂的文字。
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解铃照着这行字说:“这些是古梵文,我也不懂,不过很早以前我曾有机缘简单接触过这类文字,认识其中一些词组。现在铁门上的这句话,我认出了一个熟悉的单词。”
他慢慢加重手电的亮度,照明区域更加明确,我看到了这几个字。
“是什么意思?”我问。
解铃道:“原罪。”
我倒吸一口气,原罪是西方信仰体系里的一个概念,指的是人与生俱来洗脱不掉的罪孽,由此引申出末日审判。
解铃道:“这个词汇在古梵文里的含义很复杂,和西方的原罪概念有相同性,但也有很大的不同。你可以这么理解,这个词汇代表了人最内心最纯净的罪孽。有点类似电影《七宗罪》。”
“那又如何。”我有点害怕了。
解铃用手电继续往下扫着,在文字的下面是一幅幅古老的浮雕画,画风玄幻简约,出现的人物都是侧身剪影。解铃的手电停在一个位置,他的声音居然有些颤抖:“你看。”
我仔细去看,这幅画上画了三个人,正往前走,他们的脚边蜻蜓点水般还勾勒出两只动物的侧影,能分辨出是一猫一狗。这幅画虽是简笔画,场景却描绘得栩栩如生,看起来莫名得感觉几分压抑。在这三个人的前面,还有一个佝偻着的黑色的人,看起来像是向导,指引他们往前走。
看到这幅画,我咽了下口水,心怦怦乱跳,似乎想到了什么,嗓子火烧火燎的干渴。
“这是……”
解铃在黑暗中看我:“你猜到了吧?画上的就是我们!”
我脑子轰一下炸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干笑两声:“你别吓我。”
解铃趴在铁门上,用手指着浮雕画说:“看,走在最后的那个人是你。中间的是达叔。前面的是花图郎。这只猫是喵喵师父。这条小狗是蔡老的转世。”尽肠岁巴。
还真别说,让他这么一比划,我是越看越像。我、花图郎、达叔的形象真的是非常贴切,我们背着行囊的姿势雕刻得极其传神。我有点窒息,也就是说在几百年前的古格王朝时期,有人预测了我们今天到来的这一幕?
这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