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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户部收到某节度使地“十万贯”飞钱,只需在当年下拨钱粮中扣去即可,免了来回转运铜钱的损耗及麻烦,其实质是用于衙门间“空对空”的走账,孰知随着时间流逝,这种飞钱渐次流入民间,出具飞钱的既是节度使府,就等于有朝廷担保其信用,如此以来竟渐至于开始作为“货币”使用,尤其是京中的达官贵人及在#边镇做生意的商贾最好此物,二十年间慢慢传开,虽然由于“飞钱”数量有限,导致使用范围不广,但确实算得上后世“交子”的雏形。
唐离在手上掂了掂这厚厚的一沓,“好大方,只是他们如此却将少爷我看的小了!”说话间,唐离随手又将这些飞钱递还了宝珠,“我若真收了这钱,不定他们心里怎么想我!不过他们既然出了手,也没必要再退回去。明个儿你制一张十七家海商的联名拜帖,遣个人将帖子并这一百万贯飞钱送到哥舒大帅帐下,就用犒军的名义,毕竟以后商队真要走关内道过河西走廊,少不了劳烦陇西军,这也算提前结个善缘。”言至此处,唐离微微一笑道,“有这一百万贯送去,好歹少爷我也能清净个几天,免得听哥舒天天在耳边聒噪着让我找户部催军粮,那杨国忠的擂台可是好打的?”
“是,妾身一定将此事办好。”复又将那些飞票收回檀木匣中,宝珠起身之间难免春光尽泄。不等她系好随身的小包裹,就觉少爷温软的手滑过柔细的腰肢窜上了胸前的丰满……
说做就做,第二日一早,唐离起身便往书房给京中李泌修书,说来这个自小便以“神童”名之,长大之后往来达官贵人府邸的道士真不简单。自投奔唐离后,全仗着他居中主持,这才几个月功夫,就已将朝中李党旧部收整完毕,为人已出京的唐离稳稳守住甚至进一步夯实了朝中根基,其它至于在宫中通过种种手段为唐离固宠、潜移默化的影响小皇帝,乃至上次关内道弊案对杨国忠地主动出击及事态的控制。无一不合唐离心意,可以说如今的唐离之所以能有如此轻松,泰半是因为京中有此人主事,否则他一心挂两头,纵然不累死,也要烦死。而且从本质心性上来说,李泌做这些事情比唐离要拿手的多了,实在是那种万中选一的完美型高级幕僚。
这封信中要向李泌详细说明自己的想法及陆路通商的利弊,命他即刻着手此事,所以花费的时间就长。一口气将信写完封好谴人即刻送京,等这些忙完已是个多时辰之后了,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唐离起身活动有些僵硬的腰板时已顺口唤道:“宝珠。”
往日在长安府中一喊就到跟前的宝珠今天却没应声而来,唐离连唤了数声见没人答应,出来也没见着人影儿,一时无事索性离了书房往内宅走去。
走到内宅正房,刚到门口。唐离就听到里面传来宝珠又哭又笑的声音,忙揭开门幕走了进去,却见正房中宝珠正抱着一个跟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却不正是玉珠?
“奴婢(妾身)见过少爷。”见是唐离进来,这久不相见的孪生姐妹顿时分开身子见礼,玉珠听了宝珠“妾身”的自称,身子微微一颤,脸上的神色却没有半点变化。
见到眼前这一幕,唐离自然知道二人必定是在宝珠自江南动身前就约好的,但这话他也不必点破,随意摆摆手示意无需多礼后,笑着道:“玉珠来了!”
玉珠抬头看向唐离时,眼中的那一抹自苦自怜浓的化不开,但她经历曲折,尤其是这年余主持两河道暗线,性子更逐渐磨练得坚毅深沉,是以转瞬之间她便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奴婢正有急事禀知少爷。”
唐离本打算招呼过后便出正房,任她姐妹相聚,一听玉珠此言,遂定住身子道:“什么事?”
“奴婢遵少爷令,河北常山事完后便南下河东见机劝降安贼账下诸将。”听玉珠说的竟是这等大事,唐离也没了走的意思,回身坐下后,指着身边的胡凳道:“莫非有人愿降了?玉珠你坐下说。”
见说正事,宝珠自去为二人煮水烹茶,玉珠在唐离身边坐下道:“时日太短,胡将那里没什么进展,倒是安贼帐下魏博兵马使田承嗣有了归降之意,不过他却要求要亲见少爷你,兹事体大,是以奴婢亲来禀明。”
“田承嗣要降!还非要见我?”乍一听到这个名字,唐离眉头一皱,盖因此人在史书中实在恶名太著,在原本的历史中,他既是安禄山麾下最得信重的汉将,又是安禄山所建的伪燕朝几大“开国功臣”之一,同时又是他见势不对,出卖了伪燕最后一个“皇帝”史朝义而降唐,归唐之后见朝廷疲弱,乃盘踞河北道魏博建立国中之国,其间从不上长安朝拜天子,对传圣旨的钦差也仅是揖手而已,随后更放肆到公然为叛贼史朝义立祠祭奠,并又两反两降,将肃宗、代宗及德宗朝前期搅扰的混乱不堪,使唐王室在节度使面前威信扫地,诚可谓是反复小人的代表。
第二百五十一章…劝降
贝州东南而行的大道上,一只数千人的骑兵队伍正护卫着一个儒衫打扮的青年慨然前行,这支骑兵队伍中当先而行的千余骑皆是一色的玄衣玄甲,正是前关内道节度使安思顺一手创建的玄甲骑,而在玄甲骑之后相跟着的另两千骑兵则是一色的黑衣黑甲,甚至连胯下的战马都是纯黑颜色,与关内道的玄甲骑比起来,这些黑甲骑兵整体的气势更为肃杀,尤其是这样两千骑结阵而行,虽隔着老远,见者已觉一股透体的杀气迎面压迫而来。
若有识者见到这只骑军,只需看到这一片扑面而来的纯黑,便知这支军容严整的骑兵必是方今陇西节度使哥舒翰的护帐牙骑,这支全员配备近身黄桦弩弓的骑兵功绩彪炳、声名远震于吐蕃,甚至于安西诸邦国。
“少爷,过了前面这条小河就该是榆县了,此县与博州高唐接壤,已是贝州边境了”,玄甲护骑统领唐月策马上前向正据鞍远眺的青年禀告过后,就见那年不过二十左右的俊逸青年一扬手道:“既到了地头便无需再急赶,传令下去,全军在此暂歇”。
眼前这被重兵环绕的青年便是大唐监军使唐离,自得了玉珠的消息,原本不想受急促之罪的监军使大人最终还是随着哥舒翰帅营一起迁移到了刑州,到此之后,只约略休憩了数个时辰,便过巨鹿出刑州进入贝州北部,由此过经城、清河,一路东行直到贝州与博州交界处的榆县,原本他只想带唐月率领的玄甲骑兵就尽够了,那知哥舒知道他此行竟是要到贝、魏两州交界处去见田承嗣时,二话不说立时将自己的贴身牙骑一起谴来随行护卫,由此就成了现在的局面。
一路东来,唐离眼前的贝州早已是一片凋敝不堪的景象,此处原是河北道属州。当日哥舒大军东出横向将河北道分隔为南北两部时,此地即已经过大战,此战平息不过数日,又经阿史那承庆残军渡河北回,这部残兵在河南道饥寒了数月,早已粮草困乏。此时回兵后的日常粮草用度全仗在地方劫掠,由此以来更将本就元气大伤的贝州南部折腾地生机全无,唐离一路行来,看到眼前这般景象,脑海中竟油然浮现出曹阿瞒“白骨盈于野,千里无鸡鸣”的诗句。
数日前的临清苦战守城,最终胜利坚持到李晟大军来援,这场有李青莲参与的守城战成功的同时。也将四面楚歌的阿史那承庆残军困兽犹斗激起地悍勇之气消磨殆尽,粮草充足、以逸待劳的陇西军李晟部在临清城下实施反攻,经过数日大战。尤其是相卫四州兵马使薛嵩举旗归唐,出兵在背后狠狠捅了一刀之后,阿史那承庆残部士气尽丧,短短两日之间已尽丢贝州南部诸地,全军被李晟及薛嵩团团合围于贝州南部永济县的狭小之地,缺乏粮草、士气低迷的残军败亡只在顷刻之间。
在陇西军东出占领刑、贝及德州南部,薛嵩率军归唐,阿史那承庆败亡在即时,河北道南部原范阳旧部就只剩坐拥魏、博二州的田承嗣一路。魏、博虽只两州。但若论辖地之广,便是相卫四州相加也有不及,且因其地乃是河套旧地,极为富庶,有此之便,经营此地多年的田承嗣虽看似危若悬卵,但实仍有一搏之力,也正是有鉴于此。唐离方才不辞劳苦来与之相见。
唐离一行在此休憩了个多时辰后,便上马继续东行,路经榆县县城而不入,当日午时已抵达榆县东南之跃马坡。河北道南部本是平原,跃马坡也不过是一连绵的山丘,此丘横跨贝州榆县及博州高唐,诚可谓是鸡鸣两州之地,田承嗣选择在这个地方与唐离见面,的确是花费了心思。
跃马坡下囤住了军马,自有唐月带人先行上坡四处查探。带他回来禀知一切无事后,才护卫着唐离徐步向坡上山亭走去,此时田承嗣早在亭中等候,年近四旬地他身材微胖,身穿一袭福领团衫,脸上带笑,似极了乡间富家翁,不仅是他,便是身后带着的几人也没一个是穿皮甲的,皆是一身普通人装扮。
不等唐离入亭,挥挥手示意从人退出亭外地田承嗣已远远的迎了出来,弯身拱手施礼道:“魏博田承嗣见过别情先生!素来日日便听离辞,今日能得先生当面,幸甚何如!”。
见田承嗣不以官职见礼,只以“先生”名之,唐离嘴角微微一笑,挥手示意唐月等人就在此等候后,也一拱手道:“田将军有礼了!”。
田承嗣肃手邀客,唐离随着他进了山亭,见这个外形朴拙的亭子中早已是另一番天地,不仅青石雕凿而成的桌椅精细非常,便是地上也铺了厚厚的旃檀,而石几上香炉中袅袅燃香的气息分明便是自己最喜欢的鸡舌檀香,而香炉一侧正有一只红泥小炉其火正旺,炉上鼎中水已两沸如鱼眼,看旁边燃火之物,竟然是自己平日精心烹茶时最喜欢的松果。
“别情先生请!”,待唐离坐下后,田承嗣便没再开言,坐下身子的他只是双目察火,随后扇火煮茶、分点茶花,动作娴熟如行云流水,一举一动间地神韵竟与唐离专心烹茶时颇有几分相似,尤其是他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