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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没好气的看了花鸳鸯一眼,掠着鬓丝的关关看着唐离浅浅一笑道:“在金州呆的久了,这样猛然就走,牵牵绊绊的事儿自然就多。”
正在这时,却听屋门“吱呀”一声打开,随即就见宝珠姐妹各端着一只托盘走了进来。
“小姐听说少爷有远客到,特命小婢姐妹送点儿时鲜果子。”玉珠边说着话,边将眼睛滴溜溜的在关关和花鸳鸯身上打量个不停。
金桃原产自西域康国,因外形“大若鹅卵,其色如金”而得名,唐离取过一枚金桃,用托盘中的小银刀剖开,各分关关与花鸳鸯一人一半后,自取过一粒葡萄纳入口中后道:“来了就好,你们且先在我府住上几日,待疲乏消了后,就可以开始操练《木兰辞》了。”
“少爷,二夫人熬的新罗红参茶火候也差不多了,夫人着我们来问,您是现在就回,还是且先温着。”收好托盘的玉珠退到门口时,似是突然想到一般,轻声提醒道。
“今日天色已晚,你们且好生休息,这两日想到京中哪里游玩,自会有护卫随行。”说这话,站起身来,唐离扭头吩咐宝珠,着她再去蝈蝈处调四个丫头过来服侍后,才笑着出门去了。
见唐离出了房门,花鸳鸯向玉珠消失的方向瞅了一眼后,才狠声道:“小浪蹄子没安好心。”扭头间见注目房门处的关关神色一黯,她才自悔失言,忙笑着补上了一句道,“这个唐离倒不是个人一阔就变脸的,妹妹这番倒要恭喜姐姐终于修成正果了。”
闻言,关关却没有说话,沉默着又向门外痴望了一会儿后,低下身子拿起唐离剖好的那半只桃,就此悄无声息的向内房走去。
薄薄夜色中,走出房的玉珠轻轻巧巧的拿起一盏挂在廊下的灯,用一片迷离的暗红色光线引领着唐离向后院走去。
“哎呀!”轻轻的低呼声中,玉珠的身子歪倒在地,而在唐离的眼中,周围地上一片光滑,甚至连一颗小石子都没有。
摇头一笑,唐离虽然明白了玉珠的小心思,但这样一个女子坐在地上,他却不能不伸手去扶的。
唐离刚刚伸出手去,就见那暗红的光影蓦然变小,花灯被弃置于地,而原本挑着花灯的人此时已将身子全数挂入了少爷的怀中,那两只手更是如同溺水的人抱住最后一根木头般,紧紧的揽住了少爷的脖子。
嫩嫩的脸蛋儿不住在少爷脸上厮磨,直到唐离伸出手来要推她的时候,才听玉珠用微微喘息着的声音呢喃道:“小婢今天用了苏弥檀香,少爷你感觉到了吗?”
鼻中嗅着怀中女子身上独特而充满情欲的气息,唐离推向玉珠的手也轻柔了许多,苏弥檀香远自从天竺而来,是地地道道的价比黄金,这种香料最神奇之处就在于能够于无声之中撩拨起人的欲望,本是京中大家浪荡子弟的最爱,本府中李腾蛟也收有一些,但看管的极紧。玉珠为争宠居然敢偷用这等香料,实在是用心极深了。“玉珠,你才多大点年纪!等你长大些,少爷我自然放不过你!”配合着这说辞,唐离的手在玉珠柔软的腰肢上轻轻抚动了几下。
只是玉珠却不肯中了唐离的缓兵之计,在见到那两个新来的女子后,如今的她是一刻也不愿意再等,相府家主子婢女出身的她无时不想着要改变身份,当日得知自己与姐姐被相国夫人选为通房丫头,她曾经兴奋的整夜睡不着觉。依据惯例,通房丫头只要勤力服侍,至低总能捞着个“媵人”身份,而随着姑爷职品的上升,这种“媵人”身份最终能换来朝廷的诰命服饰。更何况,这位新姑爷是如此的俊美多才,孰知随着小姐嫁过来以后,她才知道事情的不容易,自家这位看来风流的少爷总不动手,眼看着前面有一个心怀叵测的蝈蝈,后边又来了这么两个无限风情的妖媚女子,玉珠觉得自己实在不能再等了。
“小!……小婢半点也不小……”微不可闻的呢喃声中,玉珠反手引领着少爷的手向自己衫子内探去。
入手处一片滑腻,唐离才知道没穿内衫的玉珠竟然是蓄谋已久。就这一愣神的功夫,他的手已随着玉珠的导引攀上了那温香酥软的所在。
似微风刮过平静的湖面,玉珠白腻的肌肤瞬间弹起了微微的颤栗,而她的另一只手也将少爷揽得更紧,贴着唐离的耳朵细细喘息问道:“少爷,你看我小吗?”
“天生媚骨”,感受到玉珠的敏感与饱满,唐离抽手时刚刚自语出这四个字,就听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站好的二人扭头看去时,却是刚刚传话完毕的宝珠随后走了过来。
“姐姐!”看着走进前来的宝珠,脸上红霞未退的玉珠语声中充满了嗔怪与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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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舒翰来的很准时,第二天唐离起身梳洗后,刚到书房中坐下不久,就有小厮领着这位名震西陲的将军走了进来。
“哥舒翰将军来的好早!”随手遣退小厮,延坐之后的唐离边亲自调制茶水,边向哥舒翰笑着道:“起的早怕也是哥舒将军在军营中养成的习惯吧!”
“别情知我!”哥舒翰闻言哈哈一笑道,“不瞒别情,某当年也是在长安长大的,直胡混到四十岁家父去世才去的河西,按说对帝都也没个不习惯的,谁知此次进京,听不到聚将鼓后却怎么也睡不熟了,真是人越老,越生就个享不了福的命。”
“年已四十而‘慨然折节,仗剑河西’,哥舒将军这段佳话以某看来比夜屠石堡的功业更令人敬佩,人誉将军为国朝周处,实没有半点虚妄。”将泡好的茶水置于哥舒翰身边几上,随意坐下的唐离笑着道:“请!”
“别情谬赞了!”哥舒翰毕竟心中有事,耐不得这样寒暄,端过茶盏小呷了一口看向唐离道:“状元公,我那恩帅之事……”
“贵妃娘娘不会再计较王节帅之事,昨日我一并去了老岳丈府上,若无意外,近期不会再有弹劾本章,陛下原本就有恩待王大人之心,此番宫城,皇城再无羁绊,王节帅踏出大理寺想来也是为时不远了。”
“真的?”蓦然站起的哥舒翰兴奋声道,虽然找的薛龙襄指点知道眼前这少年能耐非常,但此时真个听到这消息,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这事我还能骗了哥舒将军不成!”唐离微微一笑,向着哥舒翰束手邀坐道:“说来,今日我还一并要向将军贺喜。”
“别情适才所说已是天大的喜讯,某不敢再做贪求。”确定王忠嗣之事后,哥舒翰粗豪的面容上满是抑制不住的喜意。
“娘娘有意举荐将军出任陇西节度使一职,政事堂也会附议,自此将军独镇一方,壮志得酬,这难道不是大喜之事?”端着茶盏小呷了一口,唐离轻描淡写的说出这个消息来。
“什么?”刚刚坐下的哥舒翰蓦然听到这个消息,身子猛地一震,随即脸上忍不住泛起一片微微的潮红。只是他倒也不愧为名将之誉,片刻的失态后已是定下心神,沉吟片刻后道,“多谢状元公好意,然则陇西军事重镇,其节度一职非德高望重之将不能胜任。窃以为若要保我朝西疆安宁,非王恩帅不可。”
“哥舒将军自谦了!”用满带信任的眼神迎上哥舒翰的眸子,唐离笑言道:“世间哪有不老的名将?论哥舒将军如今在西陲的声名,怕是半点也不逊王老节帅。再则,如今朝中觊觎陇西节度之位者大有人在,哥舒将军以为就凭王老节帅如今之状况,可有迅速起复的可能?若因将军以私情而废公事,使陇西节度所得非人,只恐贻害无穷啊!”
既然投身军伍,尤其是似哥舒翰这般的雄武将领,谁不想坐镇一方?只是哥舒翰这人太过看重恩义,心结在于总不愿意夺了恩帅的位子,只是他久在陇西,深知此地之重要。唐离最后那句话不能不引得他肃然心惊,一时间这三种想法在他心底纠缠不休,竟使这个往日冲锋陷阵,杀伐果决的将军一时心乱如麻……
“我今晚欲在别情楼宴请朝廷新任安北都护郭子仪将军,还望哥舒将军也能与宴。”亲送心事重重的哥舒翰走到府门时,唐离笑着邀约道。
当此之时,哥舒翰岂能拒绝,只是他也没心思多说,抱拳说了句“某定当奉陪”后,便翻身上马而去。
月上柳梢头,黄昏时分的别情楼早已挑起了八盏硕大的花灯,经历了王忠嗣之事后,别情楼声名愈振,如今在长安城中已足与谪仙楼齐名,乃是王公勋贵,尤其是富家士子的首选所在。
只是今晚的别情楼分外不同,往日楼外的车水马龙依旧,但楼内的歌舞喧哗却早已消歇,无数或因歌舞,或因美酒,或是慕名而来的食客得到的回复都是两个字——“包楼”。
听到这个回复,许多人都是当时倒吸出一口冷气,以别情楼如今的声誉,想要包下日进斗金的它得花多少?若是单论钱也就罢了,重点在于这是别情楼自开业以来的第一次包楼。老食客们都知道,在不久前,一位国公爷过大寿时想包下此楼都被那个漂亮的女老板一口回绝,一时间,满脸悻悻的食客们饶有兴趣的开始猜测包楼之人到底是谁,而要宴请的客人又是个什么尊贵身份。
分两侧先后有两支马队沿着长街向别情楼而来,其中一队只有四五个牙兵护卫跟随,而另外一队贴身的牙兵则多达十四五人,早有眼利的食客认出此人便是名动天下的哥舒翰。
“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至今窥牧马,不敢过临洮。”盛唐的长安是个崇拜英雄的城市,而这首西北民歌早已在帝京流传多年,此时亲眼见到传奇的主角现身,当即就有人高声诵出这首民歌来,而他这高声朗诵也引得更多路人围观,略探问事情缘由后,更多的人兴致勃勃的应和着诵起这首气势十足的民歌,并向着马头方向高声叫道:“哥舒,哥舒……”
眼见自己的主将让长安百姓如此爱戴,那些牙兵们高高抬头挺胸,满脸与有荣焉的骄傲,而端坐马上的哥舒翰则是拱手抱拳,连连称谢。他这举动自然又引来喝彩声一片。
堪堪等两房马队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