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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忽听玄瑾开了口,声音清越,语气平静,“时候差不多了,那件事,我已经答复了你,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也该回去了。”
独孤熙微微愣了一下,然后,脸上慢慢露出了一个讥诮的笑容,“你以为我愿意呆在这儿?我不过是给你个机会,让你想清楚。既然你这么说,好,那我就去回复父亲,你可不要后悔。”
玄瑾一动不动,淡然道,“放心,我不会反悔。”
独孤熙闻言,冷哼一声,转身就走,行至门前,已经打开了门,突然回过头,一脸鄙夷厌憎望着玄瑾道,“独孤家怎么出了你这种人?你还真跟你的贱货娘一个德行。”说完,转头出门,然后,两扇门被重重地摔了回来。
我这才反应过来,怒气一下子腾了起来,这个独孤熙,也算出自诗礼之家,想来因为玄瑾没有同意,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就你这样的素质,也配学玄瑾,穿白衣?我越想越气,就要冲出去教训他一顿。
然后,玄瑾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陛下,人已经走了,您还不进来吗?”
我一愣,怒气消了,脸上却有些讪讪地,毕竟,偷听别人谈话,实在算不上什么光彩的事。踌躇了一下,我终于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干笑道,“我不是故意要偷听,我来找你,见你有客人,就没好进去,我可什么都没听见……对了,这就是你大哥?和你长得还真有几分相似。”
玄瑾回过身,看了我一眼,没说话,然后,转过头,望向了门口,半晌才道,“陛下别怪他,大哥的母亲死在狱中,心情不好。”
我怔了一下,问道,“怎么回事?”
玄瑾淡淡道,“大娘的身体一直不好,常年缠绵病榻,狱中清苦,让她的病势加重,就在结案前数日,去世了。”
闻言,我沉默了片刻,心中对独孤熙的恶感减少了几分。原来他不是东施效颦,按规矩,臣子不能穿孝服入宫,所以他才一身白衣。刚刚他对玄瑾的恶劣表现,我也找到了原因,想必独孤家都认为此次无妄之灾,是玄瑾造成的,他也是如此,所以,把丧母之痛发泄到了玄瑾身上。却不知玄瑾心中,又会怎么想,是不是也认为,这是自己的错,如果是这样,那他此时定然十分愧疚难受……
想到这儿,我刚要劝慰几句,就见玄瑾回过头,望着我,神情冷然如常,随口问道,“陛下要我几时正式入宫?”
“啊?”我呆了,傻傻看着他。
玄瑾眉峰轻挑,问道,“怎么,安德王还没来过?”
这下我终于反应过来了,结结巴巴问道,“那个,你,你,你是说……嗯……那个……”
玄瑾瞧着我,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问道,“怎么,陛下不愿意?原来,是我误会了,陛下并不想要我?”
我彻底晕了,这是啥意思,难道,他同意入宫?
玄瑾见状,微微眯了眯眼睛,然后,慢慢走到了我身边,低下头,凑到我耳边,轻声道,“陛下真的不愿意?以后,可不要后悔啊……”
声音清冷依旧,却让我的脸,瞬间,从耳朵根红到了脖子根……这个,这个,我怎么好像觉得,他,他似乎在勾引我啊?我不由自主腾腾后退了好几步,才站住脚,脸上灼热未退,一颗心更是跳得犹如擂鼓。
玄瑾站直了身子,侧头望着我,眼中破天荒地,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我见他这样,脸更红了,天,我明明是一流氓,这回怎么表现得像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勉强平复了一下情绪,我深一吸口气,极力镇定地问道,“你是说,那件事,你同意?”话一出口,心却跳得更快了。
就见玄瑾绝丽的清颜上,又恢复了一贯的冷然无波,漫然应道,“陛下以为,如果我不愿意,会对父亲说出那种事?”
啥?这是啥意思?难道,他对他父亲说那些的时候,已经猜到了会这样?那么说,这件事,他不但同意,甚至可以算是,一手促成的?
这下,我不但心脏狂跳,脸颊火烫,连脑子都变成了岩浆状——咕噜咕噜腾着热气冒着泡子的一锅糨子……
最后的结果是,我极其丢人地扔下一句,“我,我好像头有点晕,有点晕,咱们晚上再谈吧……”说着,就飞快地落荒而逃了。
84。奢望
时已近秋,白日虽仍是热,但太阳一落山,暑气很快就消散了。可是,我心中的热意却始终不退,烧得人烦躁难安,烧得我在乾清宫的寝殿中,无法控制地不停转圈,眼睛一次又一次地瞟向窗外。眼见日落月升,夜色渐浓,心中愈加烦乱起来。
去,还是不去,这是一个问题。
不去?自是不甘。美人已经用那样明白的方式,向我提出邀约,如果不去,不止对不起美人,也对不起自己啊。
去?却是不敢……没错,是,不敢……
正在我挣扎痛苦时,安信的声音响了起来,“我的小祖宗,一晚上了,你倒是不累啊?”
我一下停住了脚步,陪笑道,“好了好了,我马上睡,马上睡,你先回去休息吧。”按理说,我不睡,宫中的人,都是不能休息的。
安信自不客气,站起身就往外走,临出门,留下一句,“有些事,做不做都会后悔,倒不如试试,没准儿,还有半分希望……”
我呆呆看着门关上,喃喃重复道,“没准儿,还有半分希望……”然后,露出了一个苦笑,安信,你不知道,我所求的,是连半分希望也没有的……不过,或许,……
当我来到明晖宫的时候,风清月朗,夜阑人静,正是最适合幽会的时候。而幽会的对象么,也实在是可以让任何人心动的,特别当他一身雪衣,静立园中,衣诀轻扬,月华满肩……那种高洁出尘之美,简直让人屏息。
可是,望着这幅绝美的画面,我却又露出了一个苦笑……希望,真的会有吗?所谓的,不过,或许,真的存在吗?……一念及此,我的脚步再也迈不动,也不敢迈了。
没错,是,不敢……
我知道,我有多么贪得无厌,所以,我也知道,再走下去,我会走向哪里……
对玄瑾,开始我不过喜欢他的样子,想一亲芳泽,处得久了,就越来越贪心,想要得更多。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第一次时,我虽然对他的反应有些奇怪,但并未深究,而且丝毫没有影响我的心情。而第二次,却在发现他并非情愿时,无法再继续。不过,好在陷得不深,当时也不过有些郁闷。只是,如果再发展下去,我又会有多少自制力,能让我安于纯粹的肉体关系呢?那时,又会怎么样呢?我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最清楚,我想要的,终究还是奢望吧,到那时,情何以堪。求不得之苦,难道,我尝得还少吗?
没错,贪婪又懦弱,这就是我。总是不自觉地,就开始企盼起,不配得到的东西,可是,从来都不敢真正去追求,甚至,当自己发现心情变化后,就会立刻退了开去。因此,我枕边人才会换得这么勤。也是因此,对二哥,对玄瑾,甚至对先生,我永远都只会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小心谨慎地观望,揣测,至多偶尔一次试探,再不敢往前走一步了……真是可笑复可悲……
正自伤感间,一个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准备在那儿站多久?”同时,不远处的美人回过了头,一双清眸斜睨向我。
我这才恍然惊觉,天,什么时候,咱也学起那些闺中小儿女自伤自怜,腻腻歪歪起来。美人当前,自然先吃了再说,至于以后怎样,走一步看一步吧。想到这儿,我终于不再犹豫,挥退下人,走了过去。
美人却不再看我,微微抬首,往向了天上明月。
还没走到美人身边,一阵浓烈的酒香就传了过来。我诧异地看过去,就见旁边石桌之上放着一个酒坛,已开了封,而美人手中赫然端着一碗酒,没错,是碗,还是海碗……我汗,这个,美人果然是出身江湖,一张脸再怎么漂亮,这喝起酒来的豪爽劲儿,也是咱不能比的。
看起来,美人是在借酒浇愁了。是啊,今天的事,不管他怎么说,心中也难免伤痛,或者还有内疚……这可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了,趁他伤心脆弱的时候,我趁虚而入,温言安慰,倾谈共醉,然后,然后,自然顺理成章地,从抚慰他的心灵,转为抚慰他的身体……想着,我已经开始有些口干唇燥起来……可是,看看他手中的酒碗,我一下又清醒了,这个,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这一碗下去,我就差不多了,想和他共醉?恐怕比较难……
正踌躇间,美人已经回过身来,望向了我。
被他寒泠泠的眸子一扫,我心中那些龌龊念头,立时飞到了九霄云外,平白有些紧张起来,结结巴巴道,“其实,你也不要太伤心,那个,你父亲他们,嗯,或者……”
我的话还没说完,美人已经收回了视线,手一抬,也不知怎么的,桌上一个小酒杯就像长了翅膀,自己飞到了他手中。
我看呆了,已经忘了继续刚刚蹩脚的安慰。
然后,就见美人一伸手,把酒杯递给了我。
我本能地接过来,这才明白,美人是想我陪他一起喝,可是……我看看酒坛,那么大的口,要倒进这个小酒杯里,好像,比较困难……
正在这时,就见美人又是一抬手,对着酒坛,虚拍一掌,坛中哗啦一声,涌起一道水柱,美人手腕轻扬,那道水柱就顺着他的手势,直掠过来,正落在我的杯中。很快,我的酒杯就满了,美人手腕一转,酒柱立刻拐了个弯,落到了他碗中,等酒柱全部落下,他的碗也刚好装满。满满的一杯一碗,一滴不少,一滴未溢。
这时,我已经彻底看傻了,嘴张得老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完全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玄瑾见状,嘴角微微一勾,语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