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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路上,他和谈谈笑笑恍若无事。数次提起话头,却都被他轻轻带过去。心中又是不解,又是焦躁,情绪不稳之下,有时话就带几分火气,事后又会后悔……分别在即,正该珍惜,算什么?他却并不生气,总是笑而过,温和如故,让看,心中更是难过。而他身上,似乎也有什么不样,有时恍惚走神,骤然回魂,抬头,常能撞上他的视线,他怔之后,就会对笑笑,前瞬眼中荡漾的波澜顷刻平静,只是,仍不免让心中阵迷茫。
149。和州(下)
如此般,路行来,第三日早,们终于进入和州境。
今已是最后日,心中焦急,情绪愈加烦乱,什么心思都没,只顾频频看他……他却仍是脸平静……他怎么还会如此平静?他不是知道要离开吗?难道,相处么久,他竟毫不在乎?么想着,心中难免有些怨怼,更加难受。然后又要用尽自制,勉强镇定下来,接着斟酌着措辞,接着眼眼瞟他。
就在时,只见他眼望前方,悠悠道,“和州治内,鲜卑人很多,几乎占人口的半,和江南诸郡的情况大不相同,知道,是为什么吗?”
心里格登下,当然知道,当年太宗爷费时三月才攻破和州,怒火积郁,城破之日,竟纵兵屠城三日,据闻当日,城尽赤。本来两国交兵,城外百姓已逃得所剩无几,三日过后,整个和州境内更是十室九空。下大定之后,太宗将有功的鲜卑将士,迁入江北富庶之地,其中,和州因为人口最少,所以收纳的鲜卑人最多……太宗皇帝英武过人,纵奇才,以区区燕国隅之地,吞魏灭梁,统下,凡鲜卑人,无不奉之若神,只是,就连慕容氏的子孙也不得不承认,太宗残忍好杀之实,和州之事,并不是唯桩……铁般的事实,无数汉人冤魂,样的仇恨,要如何化解,又让该如何辩驳?……的心向下沉去,静默良久,才勉强道,“可是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们为什么非要抱着旧仇不放呢?”
时,旁的锦帆却冷哼声道,“旧怨未清,新仇不断……去年和州江汛来时,和州西部江堤完好无损,和州东部却在夕之间崩塌。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东边住的都是汉人,哪个当官的来,要刮油水不是从边刮?场水,死多少人?笔账又怎么算?”
怔下,倒是不知道,当初只知溃堤,却不知其中,还有样的内情。迟疑下,随即道,“件事朝廷已下令彻查,总有水落石出的,到时自会还死者个公道。”
锦帆啐道,“查个屁!来拨人,吃饱喝足,到堤上转转就走。过两,再来拨人……前前后后已经不知来过几批人,有几个是真真正正来查访勘测的?现在又查出来什么?倒是和州的地皮因为些人,不知被州府老爷们刮几层!”
无言以对,件事的原因,再清楚不过。开始,是卢家利用和州溃堤之事对付独孤家,后来安德王被搅进去,和州就成卢家和安德王斗法的工具,最后两派相互妥协,件事就不之,州百姓却成牺牲品……想到里,心中阵内疚不安,偷眼看谢晴,就见他轻轻抿抿唇,脸色沉肃,再找不到半笑容,心中更加难受,猛然转开头,不敢再话。
后面的路上,众人各怀心事,都是沉默不语。只闻马车辘辘,马蹄嗒嗒。
心内烦乱,不由抬头四望,哪知,没会儿已经发现不对。此时正值春耕时节,路边的田地中却无人耕作,只见荒草,偶尔经过村落,也是房舍衰败,渺无人烟……怎么会样?大水已退去半年,里的情况怎么还会如此糟糕?
微思索,心中已隐隐有些猜测,偷瞟谢晴眼,只见他也正望着四周的景象,脸黯然,终于没敢再问。
们向着和州府行进,随着和州城渐渐临近,村落也渐渐稠密,其中也有人踪。只是人人都是衣不蔽体,面黄肌瘦。反观们行衣着光鲜,货物众多,煞是显眼,每过处总会惹来不少视线。然后当众人目光落到谢晴身上的时候,几乎无例外地露出惊喜之极的表情,立时围拢上来,叽叽喳喳开始话,乡音甚重,却听不明白。还有人大声对着村中叫喊,然后,就有更多的人跑出来,看到谢晴,都是脸兴奋……不会儿,们身畔就围密密群人,七嘴八舌个不休。
每到时,谢晴总是脸上忧色尽收,微笑着,耐心地听着,有时开口,也操着相似的口音。往往他席话完,周围人立时脸现喜色,更有人忙不迭地磕头作揖。最后谢晴总会命人从车上卸下几袋粮食,交给村民中为首的人,自然又是阵感谢之言,拜谢之礼。
才明白谢晴那车车大米是干什么用的,又过处村落,终于忍不住道,“以为找寻宝藏,是为日后起事,却原来……”
谢晴此时脸色终于好些,闻言笑道,“想或许已经猜到,们是昊盟的人。朝廷只当们是反贼,其实,们更重要的角色,是汉人互帮互助的结社,些自是分内之事。”
也笑笑,头,心中却仍在回想着刚刚他每过处受到的欢迎……看来他到边,不是次两次,而且影响非常之大,想到,心中不由凛,当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心中又是黯……不敢再想,骤然转念,随口问道,“和州水灾,朝廷不是下拨数次赈灾粮饷吗?怎么百姓还是如此困顿?”
次,谢晴还未开口,旁边的锦帆愤愤道,“本来赈灾的东西就不多,层层盘剥,到手里的就没几粒,基本都给西边的鲜卑人,又能剩几个给汉人?何况,刚发水的时候还好些,水落,日子久,还有几个人想着边?可是水虽然退,去年年颗粒皆无,百姓拿什么过冬?春来的种子又在何处?”
心中震,急急问道,“可是朝廷不是派过几次钦差吗?”
晴霞笑道,“钦差下,就被带到府城西边,那里是鲜卑人的聚居地,受灾不重,东西却发得极充足,自然形势片大好。”
呆下,好会儿不出话来。
时,只听谢晴道,“实话,开始还好些,不只因为水灾刚过,所有人都关注着里,也是因为那会儿卢衡还没倒台,他选派的官员胃口没那么大,而且里还有安德王的人,两边互相监督,都会收敛些……”
听他提到先生,心头跳……些日子不在,不知他怎样,玄瑛玄瑾来的时候,也不好问……不由阵恍惚,等再回过神,谢晴已经住口,沉吟下道,“样的事情,哪朝哪代都有……”
谢晴淡淡笑道,“没错,只不过,现在的汉人百姓,比之从前,头上又多两重山,鲜卑大族,鲜卑寒族,然后,才是汉人大族……”
的唇轻颤下,无言以对。
时,们经过个小小的村子,从里远远已经可以眺望到和州府城,谢晴又带着们进入村中。没走多远,就听阵喧哗,其中夹杂厮打哭泣之声。
谢晴闻言脸色变,当先步赶过去,们也紧紧跟在后面。转过个弯,就见个院门前围很多人,其中有十几个差役模样的人正和几名村汉争执厮打。
谢晴疾步上前,那几个村汉看到谢晴,脸上又惊又喜,不再理那几个差役,对着谢晴大声招呼道,“公子爷,来?太好!”
谢晴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那几名村汉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道,“他们们身份不明,聚众生事,分明是乱党!”
谢晴眉头微蹙,转向那群差役,扫视圈,然后对着其中个头领样人拱手道,“几位官爷想必有所误会?们只是普通商人,祖籍和州,听边发水,心念故土,所以带粮食种子前来分发,并不是聚众生事……”
那个差役头头倨傲地瞟谢晴眼,大剌剌地道,“没有府衙的文书,发粮就发粮?当朝廷是摆设吗?”
话的,做善事还要先领文书?怎么不知道朝廷有规定?
锦帆在后面听就急,冲上来就待发作,却被谢晴拦下来。谢晴上前步,温文笑道,“对不起,各位官爷,们不懂规矩,是们莽撞。明日就去府衙办公文,请您先通融通融吧,里的乡亲都是大老远赶来的,总不成让他们再走几十里路回去吧?”着,伸手从袖中掏出什么,侧过身,掩住众人视线递到差役手中。旁边围着的百姓纷纷附和,跟着苦苦哀求。
那差役接过,看看,脸上却是脸矛盾,挣扎良久,咬咬牙,竟将东西扔还给谢晴,脸上作色道,“大胆刁民,还想贿赂官差?哼,劝还是不要白费力气,没有文书,粥棚是不能开的!”
见那差役如此行径,不仅有些诧异。原以为他做张做致是为索些好处,哪知给他好处,他竟不要?
时旁边名寒儒样人哼声,轻声道,“上面发下来的粮食,都进当地鲜卑豪强的口袋,他们转头,又去高价出售……许公子么来,就是影响他们的生意,又焉能不找许公子麻烦?”
才恍然大悟,心中又气又恨,待回去,定要好好察察,看看到底是哪些人么大胆,占用赈灾粮食,反过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