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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思在那以后再没有分散过,不分日夜的守在他的守边,也不管他醒过来后看到的刘如会变成什么样子。在期间,我公司一个员工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说不定期,看情况。后来电话打多了,我就觉得烦,最后一次还发脾气骂了人:“我老婆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你要我工作个鬼?你他妈的给我自己搞定!”
后来他们就不敢再打电话来。
我的心情一天比一天沉重。音乐不能把他唤起来,我跟他说什么也没能听到。我感觉到他的呼吸他的心跳频率,我不断的想一个还活着的人为什么没有办法睁开眼睛。
小悠醒过来以后,经常跟我一起陪着他,有时我们会聊两句,有时候沉默一天谁也不说一句话。
医生说两个星期过去能醒就好,不醒的话就不妙了。随着两个星期的最大期限接近,我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二十天。
俊昏迷到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天。
他没有一点醒过来的迹象,仍然在梦中徘徊着,我觉得自己的情绪一点一点的接近极限。
我的目光随时注意着心跳探测仪,就怕它会突然停下来。有时感觉到他眼角微微跳动,我都会屏起呼吸注意着,最终,只是落得失望的结果。
他不愿意醒过来。
我握着他温暖却软弱的手,紧紧把额头贴在上面,我对他说:“老婆!你就狠心丢下我么?”
黑夜会让人变得恐惧和懦弱,俊昏迷的这段时间,黑夜变得尤其漫长。
今天晚上的天色很明朗,没有月亮,却有星星在天空上一眨一眨的亮着,时已入夏,窗外的微风带着夏天特有的凉意吹进来,我额上的流海垂落下来,挡住了眼睛,但我懒得梳理。
我想起很多年前,在俊奶奶家的天井里,我和他坐着席子,抱着棉被一起看星星的事情,那天晚上,俊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明亮,他看着星,我看着他。
我问他我和蓝悠他爱谁多一点,那个问题我并非第一次问,以前他总是马上回答‘当然是小悠了’,但这次他却托着脑袋认真的想了好久,才对我说:“这怎能做比较?你们不同。”
我追问:“哪里不同了?”
他笑,有点腼腆:“不一样吧……朋友和……恋人。”他最后两个字说得很轻,轻得仿佛根本不想让我听见,但我们的距离这样的近,近的都能感到他的呼吸吐在我的脸上,我怎么可能听不到?
那是他第一次承认我们关系的时候。
“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轻轻的,不知不觉中,我哼起了歌,慢慢的唱着,握着他温暖的手,感觉他不紧不缓的脉搏,唱着唱着,歌声走了调,我没在意,仍然在唱,我希望他能听见,我希望他跳起来骂我说难听死了,快闭嘴!我希望……
我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处,胸口有些东西捣鼓着仿佛要汹涌而出,我觉得呼吸困难,我甚至认为我会这样窒息而死。
“刘如,你怎么了?”
一只手突然搭上我的肩,我抬起头,看见蓝悠担忧的脸容。我想扯起嘴角对他笑,但那个表情实在太过诡异,反而令他更加担心。
他看了看床上的俊,拍拍我的肩膀,说:“出去透透气吧,不要老憋在这里。”
我知道他在担心我,但我不想出去,于是摇摇头。
“别这样,刘如,我有话要跟你说,跟我出来。”蓝悠拉我的手臂,我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对床上的人说:“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蓝悠看着我的举动无可奈何的一笑,里面有更多是宽容和理解。
挑了一个比较远的露台,我们肩并肩站着。
蓝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这是他留在医院的最后一天。
站在露台上,我和蓝悠说话,他没说什么,倒是我自己一个劲儿的在说些什么,具体的谈话内容我已经忘了,我只记得当时的自己在笑,我对蓝悠说要俊一直这样睡下去,我就可以永远守着他,他也再不会离开我的身边了!
他听着我说话,没有响应一个字,我觉得自己在唱独角戏,他根本没有半点反应,就用很不满意的语气问:“你怎么了?都不说话?”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他为什么都不说话,我只是想装蒜罢了。不这样做,我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蓝悠终是开了口,缓缓的说:“刘如,别忍了!哭吧,会比较舒服一点。”
同样的话,在许多年前他曾经跟我说过,那段我以为失去俊的时间。
现在同一句话,同一个医院,站在同一个地方……恐惧就突然从四面八方向我围绕过来,时间一下子向后倒退,似乎回到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光,这样的想法令我全身一个寒颤,我低吼一声:“别再讲了!”
身体是止不住的颤抖。
“哭的话,说不定小俊能听到。”蓝悠侧过脸,就着暗弱的光线对我说,我故意逆他的意,张开嘴巴对他笑,那句‘我才不会哭’还没有说出口,已经感到有滚烫的东西滑过我的脸颊。
我一边笑着,一边流眼泪,蓝悠伸出一条手臂紧紧拥着我的肩,我看见他的眼眸浮现出悲伤,我不知道他是在为我而难过,还是为俊而难过,还是为我们一起难过,看到那样的他,我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胸口紧紧的揪痛着,就像被一只手无情拉扯一样,那是我有生以来流眼泪最多的一次。
那天晚上,我居然能睡了。哭过以后的眼睛很疼,我把连日以来积压在心头的苦一次性发泄出来后,就伏在俊的床边,握着他的手沉沉入梦。
梦中,我听到俊的声音在轻轻呼喊我的名字,我甚至感到他的手指刮我的脸颊,似乎听见他在问:“你哭了?刘如?”
是啊!我哭了,都是你害的!你要赔我!一滴眼泪一个吻!
我在梦里跟他耍流氓,他伸手过来扯我的头发,就像在说:你想得美!
头发被扯得很痛!疼得我不得不张开眼睛……然后我惊愕的发现,疼痛并不假,俊的手指握着我的几根头发,似乎是用尽力气般的拉扯着,我瞪大眼睛,看着他张开一半的眼皮,见我醒过来,他侧着头,对我露出微笑,拉着我头发的手指放开了,用食指轻轻点着我湿润的脸颊:“你流眼泪了?”
二十二天!在第二十二天的早上,我的俊,终于睁开了眼睛!!
08.回去,属于我们的地方
“喂!小三子,我叫你帮我打听那个房子的事情弄得怎么样?……什么,那个房东就地抬价?……你就对他说这样做生意怎么行?原来说好了十三万,现在怎地一下子抬到了十五万……真的不愿意再降了吗?啧!真是的……好吧好吧,十五万就十五万,我杀!你让他把房子留着,千万不要让给其它的人啊!”
刘如生气的扔下电话,心里直骂房东腹黑,原来说好了十三万的价钱卖了那个房子,现在怎地一下子抬高了价?准是不知道从哪条小管消息知道他刘如非要那房子不可,才趁着这个机会抹他一颈血的吧?
刘如必须要买下的那个房子,其实并不是什么特别好特别漂亮的地方,说白了除了交通比较方便之外几乎没什么地方挑得出是好的。楼龄不低,上来的那条楼梯上斑斑驳驳的布满‘扒皮’的痕迹,电线什么的都已经很旧,得全部翻新,就连门口那扇用了十几年尽忠职守的门,也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所谓儿不嫌母丑,尽管年事已高的它已经不再为人所重视,可刘如还是花了十五万的价钱从原来房东手里买下了这套残旧的公寓,还打算着再花一笔钱给它重新装修,只因为它曾经见证了刘如和赵俊的感情间和所有风雨。
不错,就是那所刘如以前租借住下来的公寓。
五年前,刘如离开的时候,曾跟房东订下协议,他每年准时汇款交租,让房东帮他把房子留着,没想到他前脚才离开北京,房东后脚就毁了约定,把房子租给另一户出价较高的人,直到三个月前,这所外表残旧实际上还挺受欢迎的公寓才有了空隙,刘如逮住这个机会,借小三子的手给房东买下那所公寓,原本只需要十万八万就可以买到的楼房,因为买家是刘如的关系,一下子身价倍增,涨到了十五万元。
很快,赵俊就要正式搬回来,比他早一步回来的刘如考虑到居住的问题,曾经想过再找一个新的房子重新开始,但想来度去,还是觉得住在原来的地方比较好一点,他和赵俊都是怀旧的人,而且也曾经说过,有机会的话,就一起回到原来的地方,过一辈子。
在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站起!
刘如和赵俊的一切,全都在这所公寓里上演,虽然也掺杂了不好的回忆,但到底还是快乐的成分居多。
因为之前大部分的家具都被房东扔掉了,房子虽然还是原来那所房子,但摆设却是不太一样,为了这个,刘如抓着小三子逛了一个星期的家具店,好不容易才把那所房子的原貌回复了百分之八十五,刘如站在厅子的中央是怎么看怎么不对路,像是少了些什么东西似的。
看来看去,眼睛晃来晃去,最后落在靠门右侧的那个玻璃柜子了,突地灵光一闪,他终于记起少了个什么。
少了个魔方。
那个魔方,刘如一直都带在身边,有时候扭着玩玩,玩得不耐烦就把它拆了重组,再扭,再拆,再扭……记忆之中,竟没有一次把它真正扭回原位的记录,这个说起来还真不是普通的失败,都是因为习惯了简单懒惰的方法,就不愿再想复杂的事情。
他把行李袋里那个扭得几乎失去原色的魔方摆放回玻璃柜子里,小三子看着那个丑丑的东西不解的皱起眉头:“老大,你把它放在这里干什么?难看得要死!”
刘如一听就生气了:“什么难看?你到底知不知道?它可是代表你老大我全部的感情!”
小三子还是不明白,也恐怕这一辈子也不会明白,为什么刘如会对一个掉颜色的魔方如此执着。
床找不回原来的款式,换上大点的,方便滚来滚去;冰箱以前的太小,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