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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少游一怔,道:“老丈,这是谁说的?”
晏子风道:“怎么,老弟没听说?”
贾少游诧声说:“我怎未听人说……”
晏子风道:“是喽,想必老弟忙于适才所说之事,未曾……”
贾少游摇头说道:“我听说没听说,并无关紧要,紧要的是这话是谁说的!”
晏子风惑然说道:“怎么?老弟?”
贾少游未答反问道:“老丈以为罗家有无‘玉蟾蜍’此物?”
晏子风呆了一呆,道:“那难说……”
贾少游道:“倘‘玉蟾蜍’确落在罗家,那自不必说,如果这是人有意嫁祸陷害罗家,那么这消息之来源是否值得一查?”
晏子风一怔,“叭!”地一声拍了大腿,瞿然说道:“不错,只是,老弟,在我看,不论‘玉蟾蜍’是否真落在罗家,这消息的来源,都值得一查!”
贾少游道:“老丈,怎么说?”
晏子风道:“如果‘玉蟾蜍’落在罗家是假,那传出这消息之人,定然是意图嫁祸陷害罗家之人,我辈忝为侠义,应该查,‘玉蟾蜍’落在罗家是真,那就更该看看传出这消息之人是谁?若是外人,那还好,要是罗家之人,那罗家就真可能要一网打尽武林同道了!”
贾少游沉吟着点头说道:“老丈高见,不过,据我看嫁祸陷害成份多,罗家欲一网打尽武林同道之成份,该少之又少!”
晏子风道:“老弟,何以见得?”
贾少游道:“罗家凭什么一网打尽天下武林?”
晏子风目光一凝,道:“老弟熟知罗家?”
贾少游心头一震,摇头说道:“不熟!”
“还是喽!”晏子风笑道:“那老弟怎知罗家没有足够而怕人的实力?”
贾少游道:“听也该听到过,罗家就那么几个人……”
晏子风截口说道:“每个人都能以一当百,再说,老弟,谁的事会全告诉人?”
贾少游点了点头,道:“说得是,老丈,难道罗家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么?”
晏子风捋须笑道:“老弟,事实如此,当今武林几个大世家,哪一家没有秘密?”
贾少游点头说道:“老丈见多识广,令人佩服……”
晏子风笑道:“老弟,你这是臊我,咱们之间还来这套……”
举杯邀客,道:“来,老弟,再喝一杯!”
贾少游忙摇头说道:“老丈,我量浅,已不胜酒力!”
晏子风笑道:“老弟,才只一杯……”
贾少游道:“实不瞒老丈,我喝酒向来不敢过一杯!”
晏子风目光一凝,笑道:“恐怕老弟是怕这第二杯中,有……”
贾少游笑道:“说得是,老丈我已经冒过一次险了,不敢再有二次了。”
晏子风笑道:“老弟,‘玉面游龙辣手神魔’海量,怎……”
贾少游笑道:“可是我不是,单这酒一途,我就冒充不得。”
晏子风笑道:“即如此,我不敢相强……”自己浅饮了半杯,放下酒杯后,才要说话。
贾少游突然说道:“对了,老丈,适才那匹夫的尸身,老丈命贵属……”
晏子风忙道:“我已命他们抬去埋了,人死一了百了,也可免惊世骇俗!”
贾少游点头说道:“那还好,我要在那匹夫尸身上找一找,看是否可找出些线索!”
晏子风脸色微变,忙道:“老弟,我已令下人们找过了,并未见……”
贾少游笑道:“老丈哪里知道,他们藏东西藏得极其隐密,若不是由头到脚地仔细找,是难以找出什么的!”
晏子风摇头说道:“老弟,我看他们不会傻得把线索藏在身上……”
贾少游摇头说道:“难说,我是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晏子风眉锋一皱,道:“老弟,人死一了百了,难不成你真要挖坟……”
贾少游道:“对这等武林败类,险狠小人,还有什么顾虑的!”
晏子风脸色有点难看,未说话!
贾少游道:“但不知老丈命贵属把他埋在哪儿了?”
晏子风道:“我只命下人们抬去把他埋了,却没有吩咐他们埋在什么地方,好在他们也该快回来了,稍时问问他们就可知道了!”
贾少游点了点头,道:“说得是,我只好耐心等……”
说话间,步履响动,那两个黑衣汉子已行进酒肆,近前一躬身,尚未说话,晏子风已急忙说道:“贾爷要搜那人尸身,你两个把他埋在哪儿了?”
那两个黑衣汉子闻言微微一怔,居左那名立即说道:“回老主人,我两个没找着地方埋,只好把他丢进了‘秦淮河’!”
晏子风目中异采一闪,跺脚叹道:“那还上哪儿找?这下贾爷连半点蛛丝马迹也无处可寻了,你们真是,叫你们把他埋了……”
贾少游一旁淡笑截口,道:“老丈,贵属无意中帮了他们一个大忙,但这是出诸无心,有道是‘不知者不罪’,我看老丈……”
晏子风道:“那么老弟要找的线索怎么办?”
贾少游道:“尸沉水中,随水下流,别说不容易打捞,就是容易打捞,如今‘秦淮河’中船灯之赛方酣,我又怎能雇船去打捞尸体?那岂非太煞风景,只好算了!”
晏子风歉然地道:“老弟,我深感不安……”
“老丈,忘了?”贾少游笑道:“咱们之间,何用来这一套?”
晏子风赧然而笑,没说话。
贾少游转注那居左黑衣汉子,含笑问道:“两位把匹夫尸体丢在‘秦淮’何处了?”
居左黑衣汉子忙道:“贾爷,在‘秦淮河’上游百丈处!”
“上游百丈处?”贾少游沉吟一句,旋即跺脚说道:“二位把事做差了,那地方正是赛灯船起点热闹处……”
居左黑衣汉子一惊忙道:“贾爷,看热闹的都全神贯注在灯船上,谁也没有留意……”
晏子风一旁截口说道:“老弟,请放心,别说没有被人发现,便被人发现,人是我杀的,晏子风岂是畏事之辈……”
贾少游摇头道:“并不是指老丈怕事,只是那究竟不大好……”
晏子风道:“老弟,我可不在乎那么多,要怕什么不好,我当初就不伸手了!”
人家古道热肠,义薄云天,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贾少游只得道:“怕只怕到时连累了老丈……”
一摇头,道:“我不说了,老丈这份情,我领受了!”
晏子风脸色一整,道:“老弟,这是什么话,你我虽萍水相逢,但却一见如故,我是存心交你这个朋友,我辈轻死重义,为朋友两肋也可以插刀,我刚才不是说过么?晏子风要是个畏事的人,我当初就不伸手了,老弟,请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让他们冲着我来好了,我倒要看看这些狠毒阴损的匹夫都是些什么人……”
这话,是仁尽义至,听得贾少游神情激动,满面感激,晏子风话声至此,他立即说道:“老丈,我什么也不说了,行么?”
晏子风展颜笑道:“这才不愧昂藏七尺躯,须眉大丈夫,这才是好朋友,老弟,来,如今可以再喝一杯!”
贾少游忙一摇头,道:“老丈,别怪我矫情不识抬举,我实在是量浅不胜酒力,难道说老丈不想让我看热闹了不成?”
晏于风笑道:“纵然今夜看不成,还有明夜……”
贾少游道:“看不成热闹事小,醉倒‘秦淮’回不了客栈事大……”
晏子风笑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老弟,人生在世有几回得醉,何况醉倒秦淮?这是风流事,老弟,放心,你醉,我命人把你送进温柔乡、销魂窟住上一宵,明天我来接你,要不然我马上送你回去……”
贾少游忙摇头说道:“使不得,老丈,多谢美意,我生平不喜欢这个调调儿,再说,一宵醉睡尚属小事,倘一醉酩酊,三日不醒,错过了夺宝良机,或者一醉不醒,就此长眠,那可就糟了!”
晏子风哈哈大笑,道:“老弟真个趣人趣语,也罢,老弟既不肯赏脸,那就算了,要不然万一如老弟所说来个一醉酩酊,三日不醒,或一醉不醒,就此长眠,那我的罪孽就大了,老弟,酒不喝可以,菜不吃不行,容我再喝两杯,然后咱们携手把臂看热闹去,来个竟夕之欢!”
贾少游道:“多谢老丈好意,令人不忍拂违,奈何……”
晏子风老眼一瞪,道:“老弟,又奈何什么?”
贾少游道:“奈何还有些琐事要办!”
晏子风道:“老弟有什么待办之事?”
贾少游笑了笑,道:“事关天机,恕我不能奉告!”
晏子风失笑说道:“莫非老弟想独得‘玉蟾蜍’?”
贾少游笑道:“仍难逃老丈高明法眼,老丈,‘玉蟾蜍’武林至宝,此次前来‘金陵’之各路豪雄,没有不想独得的,老丈又何能例外?”
晏子风淡然一笑,点头说道:“老弟,我不否认,人皆有私心,我非上上人,哪有不想独得重宝的,只是,那要看什么情形!”
贾少游道:“老丈,怎么说?”
晏子风道:“倘罗家是被人无中生有,嫁祸陷害,我要为武林伸正义,替罗家消灾祸,倘罗家果有‘玉蟾蜍’,而欲以此为饵,一网打尽天下,我不但必夺,而且要为武林除此奸邪!”
贾少游动容叹道:“老丈胸襟超人,令人敬佩,贾少游敢不亦步亦趋……”
“老弟!”晏子风目光一转,道:“你要跟着我走?”
贾少游笑道:“那是在做法上,行动却不能跟着老丈!”
晏子风笑道:“看来老弟机警过人!永不会上当!”
贾少游笑道:“好说,那是老丈夸奖与谦让!”
“谦让?”晏子风哈哈笑道:“老弟,当‘宝’谁肯稍让?老弟,我不敢耽误,你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