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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瘦小黑衣老者近乎哀求地道:“乖儿,说一样行不行!”
白衣少女冷漠地道:“我一样也不需要,你让我说什么?”
那瘦小黑衣老者身形倏颤,强笑说道:“好吧,乖儿,我不勉强,我不勉强……”头一低,转身出门而去,那瘦小的背影,看上去好不默然,好不凄凉,直能令人心酸落泪。
白衣少女目光呆呆,娇躯猛泛颤抖,哑声叹道:“小梅!”
那青衣婢女忙应道:“婢子在!”
白衣少女木然说道:“你看他是我的生身之父么?”
那名唤小梅的青衣婢女呆了一呆,迟疑着说道:“回姑娘,婢子不敢说!”
白衣少女道:“你只管说,我不会怪你的!”
那名唤小梅的青衣婢女迟疑了,好一会儿,始低低说道:“姑娘,婢子只觉得老主人好可怜……”
白衣少女道:“这么说,你认为他是我的生身之父?”
那名唤小梅的青衣婢女头一低,忙道:“姑娘别生气!”
白衣少女那苍白而冰冷的娇靥上,突然泛起一丝笑意!但那笑意却令人难窥会意之万一,只听她喃喃说道:“他的确是个极富心智的人,我不会相信他的,我不会相信他的。”
一条瘦小黑影掠出了那黝黑的地道,掠出了那入夜永不燃灯的小楼,直落在后院中央!
那后院中央,一前两后地站着三个黑衣人。那三个,都蒙着面,令人难窥庐山真面目,但由那犀利而森寒的六道目光中,可以看出是三个内外双修的一位高手!
他三个一见瘦小黑衣老者掠出小楼,立即恭谨躬身。
“属下等见过老主人!”
那瘦小黑衣老者冷然摆手,道:“都准备好了么?”
那最前黑衣蒙面人道:“回老主人,都准备好了!”
那瘦小黑在老者道:“一共派出了多少人手?”
那最前黑衣蒙面人道:“回老主人,共是六名!”
那瘦小黑衣老者双眉一轩,道:“六名?够么?”
那最前黑衣蒙面人道:“他六个每隔百里一个,合起来方圆六百里,随时禀报,便是一只鸟雀也该漏不了!”
那瘦小黑衣老者点了点头,道:“他们出发有多久了?”
那最前黑衣蒙面人道:“回老主人,在老主人吩咐之后不到片刻就出发了!”
瘦小黑衣老者捋着胡子点头说道:“很好!若无差错,我重重有赏!”
那最前面黑衣蒙面人,忙道:“谢老主人恩典!”
瘦小黑衣老者摆了摆手,道:“留下的人,你知道出么安排么?”
那最首黑衣蒙面人道:“回老主人,属下知道!”
“好!”瘦小黑衣老者道:“只记住,尽量避免硬拚,但要不计牺牲护卫姑娘!”
那最前黑衣蒙面人道:“老主人放心,属下等誓死护卫姑娘安全!”
瘦小黑衣老者含笑点头,大袖一摆,飞射而逝……
说“凤阳”,道“凤阳”,凤阳本是好地方……“凤阳”的“花鼓词”流传大江南北。
“凤阳”素有两大害,一个是“水”,一个是“兵”,水者,淮河发水于河南,汇汝河,频河,涡河,淝河等巨流,经运河至长江,流域甚广,地平漕栈,山洪一来即洪水为灾。
所谓“自从来了朱太祖,十年倒有九年荒,大户人家卖田地,小户人家鬻儿郎”当初朱洪武揭竿而起,就是利用这一带的灾民。
所谓兵害,“蚌埠”为自古兵家必争之地,而“凤阳”紧靠“蚌埠”,一有战事,就难免受池鱼之灾!
在“凤阳”附近,有条淮河,达条河通运河,所以平日里船只来往,帆影连绵数里十分繁忙。
搬开白天不说,就在夜里,一眼望去,那船上的灯火在河上明灭闪动,也总有上百点。
当然,这淮河里的船只,并不是艘艘都在夜间赶路的,也有那停拍在岸边过夜的!像这一艘……
那是一艘双桅大船,静静地停泊在河岸垂柳之旁,船舱那小窗户里透射着灯光,但独不闻人声。
虽不闻人声,但却能看见人。
人不是在船舱里,而是在船头,在船尾,那是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两个白衣人。
若说为赏月,今夜月如钩,且月色朦胧,算不得美,再说,那也应该对坐船头举杯小酌!若说为观赏这淮河的夜景,这淮河的夜景,确实没什么好看的,看来看去全是过住船只上的灯火。
那么这两个是……。蓦地里,三条人影似电,由远而近!
只听那站在船头的白衣人恭声发话说道:“禀夫人,公主与两位护法回来了!”
船舱中,传出一个无限甜美而略显冷意的话声:“可曾带着人?”
那站立船头的白衣人道:“回夫人,公主自己抱着一个人,看不清楚……”
舱门垂帘掀动,由那船舱中走出一个身穿白衣的中年美妇人她好美,凤目,黛眉,琼鼻,樱口,那露在衣衫外面的肌肤,欺霜赛雪,白皙晶莹有点像象牙,也有点像凝脂,且隐隐透射着惑人的光采!
只是她那眉宇间凝含的淡淡煞气,及一双犀利若刃的目光太以懔人,几乎令人不敢抑视,她背后,左右跟随着两名青衣婢女,同样地美艳无双,人间绝色。
她这里才出船舱,那身法似电的三条人影已然掠至岸边,朦胧月色下,那正是万花公主与她那左右二护法!
那万花公主怀里抱着上官凤,上官凤仍紧闭美目,昏迷不醒,万花公主自己抱着上官凤,而没有把上官凤交给左右二护路,已经是很对得起夏侯岚了!
到了船边,那万花公主一改那面罩寒霜的冰冷娇横模样,带着点撒娇她,脆生生叫了一声:“娘!”
那白衣美妇人无限慈祥,含笑说道:“贞儿,你回来了,快上来!”
那万花公主应了一声,登跳扳上了船。
那左右二护法则恭谨躬下身躯,齐声说道:“属下参见夫人!”
那白衣美妇人轻举皓腕,摆了摆手,道:“二位辛苦了,歇息去吧!”
轩辕极与冷天池双双应了一声:“谢夫人!”腾身掠向了船尾。
白衣美妇人收回目光,落在了上官凤身上,道:“贞儿这就是董天鹤的女儿?”
万花公主忙摆头说道:“不是,娘,她叫上官凤,是……”
那白衣美妇人讶然说道:“不是董婉若?那你带她回来干么?”
万花公主嫣然一笑,道:“娘,贞儿好累,进去说好么?”
那白衣美妇人不禁失笑,螓首微敛,探柔荑拉起万花公主袅袅行进舱中,进了舱,万花公主把上官凤交给了两名青衣美婢,让她舒适地靠在一张椅子上。
她自己则跟那中年美妇人隔几而坐,坐定,万花公主未等那白衣美妇人再问,便即开口说道:“娘,她是那‘玉面游龙辣手神魔’夏侯岚的红粉知己!”
那白衣美妇人“哦!”地一声,美目闪动,深深地打量了昏迷中的上官凤两眼,黛眉微轩,道:“长得倒很好,可惜……”住口不言。
那万花公主呆了一呆,忙道:“可惜什么?娘!”
那白衣美妇人道:“跟夏侯岚在一起的,还有什么好姑娘,夏侯岚的当年事绩,娘也对你说过,他隐名埋姓在‘金陵’的这几年情形,轩辕护法也知道的很清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天到晚在秦淮河跟那些风尘烟花厮混……”
那万花公主忙道:“哎呀,娘,您可别错怪这位上官凤,她有个美号叫‘素心玉女’,性情刚烈,冷艳无双,一向眼高于顶……”
那白衣美妇人冷冷说道:“要不是娘错怪了她,那便是她瞎了眼……”
“不,娘,”那万花公主忙摇头说道:“我看那夏侯岚也挺……”娇靥一红,住口不言。
那白衣美妇人脸色一寒,凤目陡射威棱,道:“贞儿,这多年来,娘对你是怎么说的?”
那万花公主螓首倏垂,道:“娘,贞儿记得,但贞儿这是以事论事……”
那白衣美妇人冷哼说道:“娘只要你记住,天下的男人们没一个是好东西!”
那万花公主猛然抬头,道:“娘,总会有几个好的吧?”
那白衣美妇人冷然摇头,道:“一个也没有!娘见过的不比你多?”
万花公主默然未语,但由那娇靥上的神色不难看出,她是想说些什幺而没有说出来。
那白衣美妇凤目凝注,冷冷问道:“贞儿,你莫非……”
一片红晕透耳根,万花公主忙摇头说道:“娘,您是怎么了?贞儿不会的,永不会……”
那白衣美妇人威击一敛,微显冷酷的香唇边,掠上了一丝轻微笑意,微微点头道:“不会就好,这才是娘的好女儿,其实,贞儿,你要知道,娘是为你好,以娘为鉴,你就该……”
万花公主低怔说道:“娘,您别说了,贞儿知道了!”并且很柔顺地说了话,但那话声中已含着不少的幽怨。
那白衣美妇人似乎未留意,轩了轩黛眉,道:“贞儿,是那夏侯岚不肯交出董婉若,所以你才……”
万花公主摇头说道:“娘,他何止不肯交出董婉若,他根本就不承认他掳了董婉若!”
那白衣美妇人脸色一变,道:“那‘一残指’伤痕确切,岂容他狡辩!”
万花公主道:“贞儿也这么说,可是他说那是有人嫁祸于他!”
那白衣美妇人冷哼说道:“那是他说的,为了‘玉蟾蜍’,说说谎又有何妨……”娥眉一挑,接道:“贞儿,关于他的师承及身世呢?”
万花公主微微描了摇头,道:“娘,他不肯说!”
那白衣美妇人脸色又一变,但旋即目闪异采,目光自上官凤那美目紧闭的娇靥上掠过,道:“贞儿,解开她被制穴道,让娘问问她!”
万花公主忙道:“娘,贞儿答应过夏侯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