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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成双手接过那封信,如飞出厅而去。
师成走后,这里一席酒宴尚未完,一名身影魁伟高大,浓目虬髯的锦袍老者已大步入厅,师成紧跟在后。
高大锦衣老者与这一位锦衣老者互见一礼,然后那高大锦衣老者转注白如冰等肃然发话道:“老朽奉敝岛主之命,特来奉迎白夫人诸位入岛,船只已为诸位备好了,容老朽带路!”
两位二话没说,转身行出厅去。
白如冰一笑站起,道:“没想到贵岛主竟破例特准,白如冰等何幸如之!”带着夏侯岚等行出厅去。
行走间,夏侯岚逼近一步,低低说道:“冰姨,您这是……”
白如冰回目笑道:“难道你不以为像么?”
夏侯岚道:“我不能否认很像……”
白如冰道:“这不就行了么?”
夏侯岚道:“冰姨,事实上他老人家已去世多年……”
白如冰道:“我从来不相信他已经死了!”
夏侯岚还待再说。
白如冰已然又道:“就算不是,咱们上他‘冰霞岛’看看不很好么?”
夏侯岚摇了摇头,默然不语。片刻之后,一行人抵达码头,码头上,不见渔船,但见一艘双桅大船停在岸边,船上清一色十名身穿白衣,领绣银线的精壮汉子,一见众人来到,立即哈腰低头。
上了船,高大锦衣老者立即吩咐开船,船驶离岸边后高大锦衣老者转向白如冰欠身说道:“请夫人请位进舱歇息,半个时辰后船就可抵岛了!”
白如冰微一摇头,道:“多谢使者,白如冰等生长中原,从没有看见过海,有这难得的机会,我要站在船头好好饱饱眼福!”
高大锦衣老者道:“既如此,老朽不敢再讲!”
船行颇速,“冰霞岛’在眼界中越来越大。
今天是个晴朗的好天气,风平浪静,只有偶而可在远处发觉一两个雪白的浪花外,一路上毫无颠摇之感。
“冰霞岛”到了,细看这庞大的海中岛屿,满眼郁郁苍苍,到处长满阴森的古森林,奇花怪草杂生其间,的确跟中原景象大不相同。
往里看,“五指山”横亘于中,连绵数十里,“黎田岭”高耸入云,烟雾弥漫,既险且恶。
舍舟登陆,岸上早就等着对对赤裸上身,光着脚的黎族壮汉,近十具软兜排列地上,他们一个个神情肃穆,没一个有惊怪之色。
高大锦衣老者回身摆手,道:“‘冰霞宫’座落在‘黎田岭’上,山路崎岖难行,敝岛主已为诸位预备了代步之物,诸位请!”
白如冰称谢一声,与夏侯岚等各坐上一具软兜,前面高大锦衣老者一声令下,众黎族壮汉抬起软兜,健步如飞,直向“黎田岭”奔去。
一路之上,但见黎族土著三五成群耕作田间,对这些外来的客人视若无睹,原先那暴戾凶悍之气已一扫而净,如今所看到的是一片祥和景气。
这,看得白如冰等眼中,不禁一阵点头。
半晌过后,一行人登上了“黎田岭”,山势果然险恶,山路奇陡,怪石峨嵯,依崖开路,盘旋直上,人在软兜下望,崖下尽巨流怪石,一失足便会粉身碎骨。
饶是白如冰等俱是武林奇客,各具铁胆,看在眼里也不禁胆战心惊,暗捏冷汗,反观众黎族壮汉,则仍是健步如飞,毫不稍缓。
一行人越壁越高,渐渐进入了迷蒙的云雾中,在云雾中,或走羊肠,或穿古森林,耳边不时传来兽鸣猿啼,只觉雾气极重,沾衣欲湿。
半点不差,又半晌,眼前忽然开朗,再看时,各人的头发上都布满了细小的晶莹水珠。
往前看,一座石砌宫殿背倚孤峰,前临断崖,极其庄严肃穆,想必那就是“冰霞宫”了!
如今,在“冰霞宫”前的广场上,并肩站着三个人,那正是“疯傻二怪”与“南海骑鲸客”,不过他三人如今却是一色的黄色衣衫,另外,在宫门四周还站着不少的执矛黎族壮汉。
前面高大锦衣老者一抬手,软兜在宫前广场上停下,他自己抢步上前,恭谨施下礼去:“禀二位相爷,贵宾们已到!”
“疯傻二怪”一摆手,与“南海骑鲸客”迎了上去。
近前,东方朔肃穆地欠身说道:“老朽东方朔、艾迟、西门望仅代敝岛主恭迎诸位佳宾!”
白如冰含笑答礼,道:“多年未见二位,没想到二位……”
蓦地,“冰霞宫”中传出一阵清越钟声。
东方朔忙截口说道:“敝岛主已由后宫往前宫候驾,诸位请!”侧身让路摆了手。
白如冰也未多说,含笑称谢向“冰霞宫”走去。
进宫门,过重廊,穿过几处门户,最后来到了一处,那地方,是个圆形的石宫,石宫顶上挂着几盏大灯,映射在四周光滑如镜的石壁上,照耀得满室通明。
两列竹子编成的桌椅对排着,一边是三位,一边是恰如白如冰等人数。
在白如冰等进入石宫的同时,另一处门户也转出了个人,那是中等身材,却略显肥粹的青衣人,一块青纱遮住了整张脸,只有在两眼处挖了两个洞,一双眸子炯炯发光,颔下长髯飘拂,举止颇为稳健。
在他身后,还跟着八名青衣小僮。
东方朔、艾迟、西门望三人一起躬下身去。
青衣人一摆手,笑道:“贵客远来,‘冰霞岛’增辉不少,诸位请坐!”
人挺随和,夏侯岚向白如冰瞄过一眼。
白如冰面泛诧异之色,望着东方朔道:“这位是……”
东方朔道:“敝岛主!”
白如冰“哦!”地一声含笑说道:“原来是岛主当面,白如冰失敬,在未谢座之前,请岛主先恕白如冰等唐突孟浪之罪!”
“岂敢!”青衣人道:“白夫人乃当令武林巾帼奇英,其他诸位也无一不是中原俊彦,有诸位做我‘冰霞岛’上的首临贵宾,我与‘冰霞岛’上的每一个人只有觉到荣幸,请坐!”
白如冰等称谢坐下,青衣人也落坐在对面中间一张竹椅上,东方朔、戈迟分坐左右,西门望却站在最下首。
坐定,青衣人传令献茶。
在献茶中,夏侯贞低声向道:“大哥,是不是?”
夏侯岚摇头说道:“不是,小妹,那怎么可能!”
一切待客之礼过后,青衣人轻咳一声开了口:“听敝岛使者上报,白夫人坚欲参观敝岛……”
白如冰淡然说道:“那是因为我原怀疑岛主是我当年一位旧识!”
青衣人道:“报告中说,夫人怀疑我是夏侯一修大侠!”
白如冰道:“是的!”
青衣人道:“那么夫人如今见到我了,是否仍……”
白如冰道:“我不愿讳言,岛主的身材跟言谈举止却不对!”
青友人微一点头,道:“那就好,请诸位参观过‘冰霞宫’后……”
白如冰飞快说道:“我有几件事,要就教于岛主!”
青衣人道:“不敢,夫人请说!”
白如冰道:“恕我冒昧,岛主是中原武林的哪一位?”
青衣人微一摇头,笑道:“我来此地多年,连自己都忘了当年的姓名,再说夫人在‘冰霞岛’上不过做一日之客,又何必问那么多?”
白如冰毫不在意,道:“是我冒失,岛主为什么远来此处……”
青衣人道:“夫人,这事关隐衷,恕我不便奉告!”
白如冰也未追问,笑了笑,道:“请问岛主,为何将‘琼州’改为‘冰霞’?”
青衣人道:“夫人,岛名不是我改的,是我这位左相的建议,当时我觉得冰霞二字颇佳,所以我就采用了!”
白如冰道:“这么说,这冰霞二字并不是代表着两个人?”
青衣人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夫人何指?”
白如冰道:“白如冰与柴玉霞!”
夏侯岚与夏侯贞为之一怔。
青衣人倏地笑道:“夫人误会了,应该不是这意思!”
白如冰道:“也许是我误会了,我再请教在‘海安’宾馆大厅中有幅画,可是出自岛主手笔?”
青衣人笑道:“涂鸦之作,贻笑大方,但不知夫人指的是哪一幅?”
白如冰道:“一位青在老者负手月下……”
青衣人“哦!”地一声,道:“天涯飘零孤独客,世上唯一斯肠人,可是?”
白如冰道:“正是!”
青衣人道:“夫人问那幅面是……”
白如冰道:“请问岛主,画中含意是什么?”
青衣人道:“不瞒夫人说,那是我自己的写照,来此的第三天,我散步宫外,负手月下有所感,因而……”
白如冰道:“岛主,夏侯一修自号‘断肠碎心偷生客’!”
“夫人!”青衣人道:“世间断肠不该只夏侯大侠一位!”
白如冰道:“固然,但那口气,那两句话,却是他的,他常说的!”
青衣人笑道:“这就巧了,夫人,我不愿多说,夫人请看!”抬手扯下覆面青纱。
青纱后那张脸,圆圆的,胖胖的,长眉细目,鼻子略显扁,嘴也略嫌大,哪里是当年第一美男的夏侯一修?
白如冰倏地笑道:“看来我是弄错了,这一趟也白跑了,白如冰自知鲁莽,当请岛主……”
“岂敢!”青衣人戴上面纱,摆手轻喝:“来人!”
只听室外一声答应,一名白衣汉子手捧一具上覆红布的漆盘疾步走进,青衣人笑道:“诸位来此是客,由千里之外光临‘冰霞岛’也至为难得,我为诸位预备了几样本岛土产,不成敬意,只是略表寸心,尚望夫人笑衲!”
夏侯岚站起接过漆盘,白如冰含笑称谢,道:“岛主太客气了……”
青衣人一笑站起,道:“五位入岛,在我来说已属食古破例,因之未敢久留诸位,我这就陪诸位到各处走动一下……”
做主人的既已站起,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