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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颜?真的是你吗?”展倾城身子轻颤,颤抖着的双手慢慢抚摸上展容颜娇嫩的脸颊。轻轻的,柔柔的,生怕惊了她。以前的容颜一直都是直呼她倾城的。
展容颜微微一笑,轻启红唇,“长相思,长相思,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长相思,长相思,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这首《长相思》,是以前倾国倾城还有容颜,每每思念去世的娘亲和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父亲时日夜吟诵的。
展倾城早已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眼泪慢慢的流下。“容颜……”
像是怕她不信似的,展容颜突然转过身去背对着展倾城,低头轻轻解开自己胸前的扣子,将衣服慢慢脱下。只见她半裸的肩背上有一个不怎么显眼的胎记,像是一支美丽的梅花,含苞欲放。
“容颜,我好想念你……”看着她背上再熟悉不过的梅花,展倾城再也控制不住,哭泣的将展容颜抱在了怀里。这个梅花似的胎记,是他们兄妹三人共有的胎记,永远无法抹杀掉的。
“倾城,容颜我回来了……”展容颜微笑着转身环抱住展倾城。
谋管家的眼睛微微泛红。慢慢转身走了出去。心中默默的说着,“小姐,容颜小姐回来了,你看到了吗,她平平安安的回来了。将军,老夫这就给你去信告诉你这个好消息。”
小绿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开心的笑着。跟在了谋管家的身后,走了出去。
第二章 姐妹情深
“容颜……”展倾城流着眼泪的脸上展露更多的是开心的笑言,眼中有一丝一闪而过的歉疚,“都怪我不好,把你弄丢了……这些年你都在哪里,过的好吗,发生了什么事情……”轻轻握住她的手,像是想将她深深看入眼里。
“倾城不必担心,我一直都过的很好。成长了也坚强了。”还是那淡淡的笑意,但掩饰不住心中阵阵的喜悦,因为相逢,因为多年来的再一次的“相见”。轻描淡语,千言万语静静淹没在温温柔柔的微笑之中。看向展倾城的脸色,忽然转为不安,反手探向她的脉搏,略一皱眉,脉象微弱,很是无精打采,“倾城,近日来可是干了风寒,或是有什么不顺心?”严厉的神色掩藏不住关心。
展倾城惊奇的抬了抬眉,惊喜的看着面前的容颜,“容颜懂医术?”
展容颜略一皱眉,松开倾城的手,提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容颜不要为我担心,小小风寒不碍事的……咳咳……”展倾城一时心气不畅,轻轻咳嗽了起来。一边不安的抬眼看向身旁阴沉着一张脸的展容颜。这小妮子怎么还像小时候般,像是黑炭包公似的。
“来人”,展容颜收了最后一笔,冲着门外喊了一声。
“二小姐有何吩咐?”小绿连忙应身进来。
“照着这上面的方子拿到清和堂去抓药。慢火煎熬。”展容颜不冷不热的说道。回头看向展倾城。
“容颜,还生气?”展倾城柔柔的笑着。只要见到容颜,什么病瞬间就痊愈了一样。
展容颜咬了咬头,淡淡的笑意回到脸上。“倾城,明日是你大婚……”脸上闪过一丝不舍。匆匆见面却又要“分别”。不过,见到了就安心了。
展倾城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股难以名状的伤心,瞬间又转为笑颜。这小妮子眼神何其精明,生怕被她看出自己的忧伤。“嗯,可是好舍不得你……”。
展容颜将她眼中的忧伤尽收眼底。“倾城只要你过得开心快乐,我便安心了……进了皇宫,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我也会一直暗暗守护者你的!这句话展容颜深藏在心底,默默的说着。展倾城,这辈子自己最最想要保护的人,除了爹爹和倾国。如果不是因为要保护自己的亲人,她也不会选择“悄然离开”……
对上她坚定的眼神,展倾城的心不知不觉的轻颤了一下。“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曾几何时,那不容置疑的坚定语气萦绕心头,他那坚定的神情,俊朗的身姿再次袭上心头,久久不能忘怀。远方的他,可好?战事紧吗?他什么时候能够凯旋?他们还来得及吗?……
“倾城……”展容颜急急的呼唤将失神的她拉了回来,“倾城,你有心事?”洞察一切的眸子,让人不敢与其正视。
展倾城将头转向一边,稍稍整理了一下心情,重又换上笑颜,“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
“倾城,是否不愿嫁给皇上?”不容她有一丝质疑,展容颜乘胜追击。
展倾城愣了愣,惊了惊,脸上一丝凄惨绝美的笑意,淡淡的说着,“不愿,又能如何,圣旨都下了……”换言之,已是反抗不了的事实。
展容颜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如果不愿便拒绝。我带你离开!”眼中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展容颜震了震,“容颜……”她怎会有这么疯狂的想法?离开得了吗?
“不要有所顾忌,即使是天子也不必怕。更何况,后宫之中如同深渊!”语气冰冷而淡定。
展容颜被她的话语震慑住了,一时尽无言。只能惊奇的看向这个让自己觉得“熟悉而又陌生”的妹妹。
“倾城别怕,有我!”展容颜轻轻握住她冰冷的双手。似是在给她力量一般。这世间没什么是自己害怕的。
展倾城愣愣的看着她,突然像是释然了一样,展露出异样的笑容,惨淡凄美,“容颜,他是天子,我们反抗不了的……更何况爹爹和倾国会怎么想……”此事非同小可,如果真的逃婚,天子颜面何存,展家家族立于何地,父亲颜面何挂……这些她不是没有想过……
展容颜皱了皱眉,确实,还有这么多的顾忌,“可是,岂能委屈了你……”略微动容。
轻轻摇了摇头,展倾城淡淡笑了笑,“何谈委屈?嫁给皇上,不光为家族增光,也动摇不了展家在朝中的位置,便能保护爹爹,倾国,还有你,那是他人求之不来的……”
展容颜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原来倾城是在牺牲自己的幸福,只为保护他们。
“小姐,药煎好了……”突然小绿的声音传了过来,打断了沉思中的两人。
“哦,放下吧,我待会便喝……”展倾城看想笑绿,笑了笑。转头看向桌上的药汁,略一皱眉,又要吃药。
展容颜不说话,端起药汁,“倾城,趁热喝了,身子便会舒服些,否则明日繁琐的婚事怎么能撑得住……”
摇了摇头,“好苦……”
“良药苦口利于病,倾城忍着点,一口喝下便不知其苦……”展容颜舀了一羹匙,轻轻吹气,喂着。展倾城皱了皱眉,慢慢将药喝下。
“既然知道苦,就别让自己病着。心疼你的人比你更难受。”展容颜慢慢将碗放下。语气中看似平淡,却夹杂着心急与担忧。
“知道了容颜,别为我担心。”展容颜突然站起身来。“果然是药到病除,这会身子感觉舒服多了。容颜你可真是神医啊。爹爹和倾国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走,容颜,我们去给娘亲拜祭,告诉她你回来了……”展倾城高兴的拉起她的手便向门外走去。
展容颜身形一震,不容她细想,便跟着展倾城的步伐迈了出去。向着祠堂方向走去。
展倾城和展容颜神情严肃的结果小绿递过来的香慢慢鞠了三个躬,将香交回小绿手中,小绿轻轻插入香坛中。
“娘亲,你快看看,谁回来了哦,是容颜哦,你最最疼爱的小女儿容颜哦,容颜今天回来了哦,我待她来看你哦,你看到了吗娘亲,容颜长的好漂亮哦,将像娘亲你一样哦,眼睛像你,眉毛和鼻子又像爹爹哦……”展倾城跪在了垫子上,向着娘亲的牌位开心的说着,像是人就在她的面前一样。
展容颜看着面前的牌位,儿时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听倾城说,当时难产,母亲为了保住自己,拼劲所有的力气将她生了下来。可母亲却只匆匆看了自己一眼,便支持不住了……一阵酸楚涌上心头,一滴泪珠慢慢顺着脸颊流下。“娘亲,我回来了……”
小绿将两位小姐扶起。“二位小姐不要过多悲伤,身子要紧。这应该是双喜临门啊,应该开心才是啊……”寥寥数语,却是将所有的关切深藏其中。展容颜稍稍注视小绿片刻,她的天真无暇悄然摄入自己心魂。
三人慢慢步出祠堂。
“大小姐,二小姐,晚膳已经准备好了,请二位小姐用膳。”不知何时,谋管家已经等候在外。看着他们出来,连忙躬身相迎。
展倾城轻轻点了点头,微笑着拉着容颜的手往饭厅走去。
“老奴刚刚已给将军写了信过去,告诉将军和少爷,二小姐回来了。”谋管家在身后补上了一句。
“容颜多吃点,你看你身子好生瘦弱啊,是不是在外面吃得不够好啊……”展倾城不断的往容颜的碗中夹菜,眼看就像山岭一样高高迭起,容颜都还来不及吃下,又夹了一块肌肉放到了碗内。
展容颜微微笑了笑,也夹了块肌肉放到了倾城的碗中,“倾城,你也吃。”其实她的身子一点都不瘦弱,匀称而健美。虽然比不上倾城娇艳,却也不失清纯。
两姐妹相视一笑。慢慢吃着饭。好生开心,此刻的她们完全不想着明日的“离别”,只要有片刻的开心,她们便是知足了。
用过晚膳之后,小绿和其他侍女将明日大婚的事宜慢慢准备好。宫中也派了主事的宫娥前来。大家相继忙碌着。
被侍女和宫娥包围其中的展倾城,脸上虽是淡淡的喜悦,但眼底淡淡的哀伤却逃不过展容颜锐利的双眼。
展容颜远远看着,脸上还是那淡淡的微笑。既为倾城大婚而开心,也因她不能嫁给所爱之人而忧心。心中暗暗发誓,如果有人胆敢让倾城有一丝忧伤,即使是粉身碎骨,也要……
只要能够保护倾城,这十年的离去又算得了什么呢?!更何况这十年自己所经历过的,应该足以能够保护自己身边想要保护的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