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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她为什么话题转移得那么快,林海蓝的思维一下子都来不及掰回来。
“老实交代,上船了没有?”
林海蓝这才回神,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乱想什么呢,怎么可能?!”
“真的没有?”姚火狐疑地盯着她。
“当然没有,我们只是普通的雇佣关系,你想太多了。”林海蓝笑了笑,但别开了脸。
“……你骗我!”姚火忽然虎着脸靠近她,“昨晚你都没回来,去哪儿了?真的不是和他在一起?”
林海蓝无奈地叹了口气,“是和他一起没错,他父亲心脏病突然严重了,我做了5个小时手术,难道我们在手术室鬼混?别说这个了,我喝点水。”
林海蓝摆摆手,面色如常地倒了杯水,只是她倒完却没喝,双手捧着杯子怔怔地不动了,光线掉进透明的水中,水光粼粼,泛着迷人的金色光圈,她牢牢盯着那抹温暖的颜色,心里有点酸。
姚火从侧面搂住了她的肩膀,凝视着她略显苍白的小脸上专注的表情,尔后,她摸摸林海蓝的头,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真怕你会告诉我你们俩有一腿了。”
“我现在想想隐婚再加上脚踏两条船真的缺大德了,幸好你和他还没什么,要不然我会后悔死,当初都怪我道德沦丧,竟然怂恿你个有夫之妇去勾/搭别的男人,我罪过!招报应了!我可不想我的小海蓝因为我倒霉。”
姚火抱着林海蓝假装嘤嘤大哭,一副悔不当初的忏悔模样。
有夫之妇四个字重重地敲击在林海蓝的心口上,惊得她一抖。
高锦恒咬牙切齿地警告她一辈子都别想离婚,贺承渊被阳光笼罩着,靠在窗台上抽着烟朝她淡淡一笑,两个画面不停地在她眼前来回播放。
到后来,两张脸都模糊了,她看不清谁是谁。
“真的没什么,你别担心了。”她敛起游走的神思,安抚地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就眼尖地瞧见她脖子上一个红红的印子。
“蚊子咬的?”她摸了下,忽然想到什么,脸蛋猛地一红,直勾勾地盯着姚火,“你昨晚不会受打击太大去一、夜……”
姚火一把捂住脖子,脸上不见羞涩,反而透着几分凶悍,“一个屁,被狗咬了。”
林海蓝瞧着她气势汹汹的样子无语,心里替那个咬她的人感到小小的担心。
眼角瞥到茶几上放着一支漂亮的花,她顺手拿了起来,闻了闻,“这是你带来的?没见过的品种,是玫瑰吗?”
她喜欢养盆栽,也喜欢在家里摆上鲜花和富贵竹,火火都是知道的,所以有时候看到品相不错的就会买回来给她。
“别闻!”没想到姚火一把把花夺了过去,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林海蓝的头,“一点戒心都没有,被人卖还帮人数钱的笨妞。”
林海蓝无辜地摸着自己的额头,“不是你买的吗?”
“手机……”姚火问她要了手机才道,“我来的时候就放在门外的地上,你不觉得很可疑吗?”
“一朵花而已,不至于里面下了闻闻会致命的毒吧。”
“我问问认识的人,她研究花草的,应该认识,咱们还是小心点好,两个大美人住在这儿,很遭人觊觎的……对了,你得收留我几天。”姚火哼哼一笑,把照片发出去。
“没问题,我去下厕所。”林海蓝比了个ok的手势,但还没等她走进卫生间,放在玻璃茶几上的手机就嗡嗡振动起来。
“我来接,可能是她打过来的。”姚火率先一步接起来,却在听了一句之后就转交给林海蓝,“找你的。”
林海蓝拿起手机,看到未保存过的陌生号码心里莫名一紧,才放在耳边,“喂,你好!”
“海蓝啊,我是宴其的妈妈。”那边的女人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悲痛。
第86章 逼疯
更新时间:2014…8…20 4:51:44 本章字数:5502
“宴其的奶奶快不行了。”
……
林海蓝坐在出租车上,视线透过窗外飘向遥远的过去。
那一年,她刚被接到高家。
整整半年的时间,她没有好好地睡过一觉,每天只要一闭上眼,就会看见她温柔美丽的妈妈被撞得高高飞起,然后砰地一声用力摔下,美好的身段扭曲成怪异的模样,一双眼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直勾勾地盯着她罘。
七岁的年纪,她就学会了日日夜夜没完没了的失眠。
有很长的时间,她不能和人交流,看见车从眼前经过都会歇斯底里地大叫,还砸烂了高锦恒儿时收集的所有昂贵车模。
那时候,心理学在国内还不普及,大家都以为她是小孩子闹脾气飕。
直到一个晴朗的下午,有个身披阳光的文雅少年走近她的身边,在她面前慢慢蹲下,朝她柔软地微笑着说,“我是你哥哥的好朋友,我叫宴其,小妹妹,你生病了,我带你去找我奶奶吧,她是顶尖的心理医生。”
“你怕去医院吗?那我带你回家吧。”
“你不敢坐车对不对,我骑自行车载你,也不行,算了,那我背你。”
那天,宴其背着她整整走了一个半小时,然后,林海蓝见到了他的奶奶——赵媛。
那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得了一种病,叫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从那之后直到宴家举家移民/国外,一直是她记忆里最快乐的日子,锦恒和宴其每天都陪着她,看着她的病情慢慢缓解,痊愈。
多少年下来,赵奶奶,后来也不仅仅是宴其一个人的奶奶。
……如今,她却……
林海蓝酸楚地吸了吸鼻子,摸出手机,调出一个熟悉的名字,然后她的视线定定地在那名字上落了一会儿……
“嘟、嘟、嘟。”没有彩铃,只是最简单的嘟声。
不知道响到第几下,终于,那边有人接起。
“锦恒,奶奶可能不行了,你……”她一开口便哽咽了,眼前闪现的都是儿时他们围着宴其的奶奶嬉笑欢闹的画面,让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几分脆弱。
“你找恒少?他起床洗澡去了,你有什么事我帮你转达?”陌生的女声还漾着彻夜纵/情的娇糯和媚软。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冷寒的利剑直刺心脏,于是心脏为了保护自己本能地罩上了厚厚的盔甲防御。
只是,虽然不再被刺得流血,但盔甲那么重那么密不透风,压得她喘不过气,一阵阵发闷让她几乎晕眩。
沉默地按掉电话,她抬起手撑着自己的额头,眼下是两片浓重的乌青。
出租车把林海蓝又载回了仁康医院,她一秒钟也不敢耽误,跳下出租车撒腿就往肿瘤科住院部冲。
她到的时候,宴其的妈妈宋瑶刚和医生说完话,一转身就看见了她,“海蓝你来了,我打了锦恒的电话没人接,你们没一起吗?宴其奶奶很想见你们。”
“阿姨,奶奶……她怎么样了?”林海蓝没有回答,但看着宋瑶,她的眼睛突地一热,强忍着才没有当场掉眼泪。
“复发了,癌细胞转得太快,可能撑不了多久就……”宋瑶的眼里含着眼泪,“正好我和宴其他爸回来看她,突然就倒下了。”
“宴其没回来吗?”
“现在应该在飞机上了。”宋瑶握着她的手拍了拍,轻轻叹了口气,“你进去看看吧。”
“嗯。”
林海蓝轻轻推开病房的门,看到病床上面容灰白憔悴的老人时,眼泪终于没忍住,一下子淌了下来,“奶奶。”
她叫了十七年的奶奶,早就把她当成亲奶奶一样看待了,宴家移民,奶奶不愿意长居国外,大部分时间还是留在国内,这些年,她们几乎每周都会见面,比亲人更亲。
奶奶以前说过她是个太重感情的人,这样的人会活得辛苦,可是她不怕辛苦,她怕的是孤独。
她失去了妈妈,失去了家,连最爱的人都不再爱她了,她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她重视的人。
她不想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
林海蓝趴在床边闷着声落泪,手指紧紧地揪着床单。
“海蓝……”一只苍老却温暖的手轻轻地摸着她的头,林海蓝腾地抬起头,连泪珠都没来得及擦拭,就见病床上的老人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正慈祥地望着她,“只有你一个人啊,锦恒怎么没来?”
“他……”林海蓝眼眶红通通的,嘴唇嗫嚅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我现在就想看看你们三个孩子,看着你们过得好我走也走得安心。”
“奶奶,你别这么说,我不要你走!”林海蓝紧紧抓着她的手,泪流满面。
“扶我坐起来。”赵媛在林海蓝的帮助下慢慢地坐好,又让她坐在自己近前,握着她的手细细地抚摸了一阵,才说,“从宴其背着你回家来找我,我就把你当亲孙女看待了,你也别再瞒着我,你和锦恒都很关心我我知道,所以你们经常来家里看我,可是……你们从来没一起来过,总是把时间故意错开,这难道是巧合吗?我以前不说,是觉得年轻人的感情由你们年轻人自己做主最好,可是现在我再不说,以后你们想听也未必听得到了……”
“奶奶。”林海蓝的表情有些呆滞,末了,她抬起头,眼底是淡淡的无奈,“我和他已经没有其他路好走了。”
“你这话是说……”赵媛握着她的手一紧,在看到她淡然的表情时,她默默地叹了口气,“我要你们三个孩子都过得开开心心的,但是海蓝,你做了这个决定后,真的就会开心了吗?”
林海蓝苦涩地一笑,木然地看着空气中虚无的某个点,“我不求多开心,只求不再那么痛苦。”
赵媛握着她的手,久久不语。
病房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疼痛。
“对了,这两周你都没来找我做过治疗,是不是已经没什么困扰你的了,失眠好了吗?”半响,赵媛忽然想起这件事来。
失眠?林海蓝一怔,像是久久没有反应过来,她蓦然看见脑中的回放,一幕一幕,都是她安心沉睡的模样,那时候,她的身边总有一个身影,拨开重重迷雾,身影渐渐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