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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爷冷哼一声,那声冷哼,几乎像刀子一样,吓得大家越发魂不附体。
“这小丫头还要给爷做早膳的,如果她的被褥臭了,她也就臭了。如果她臭了,她做出的早膳也臭了。你们——”
他压低了声音,清冷的声音透着危险的气息:“你们想让爷吃沾了狗屎味的早膳吗?”
这这这……丫鬟们颤抖不已……这算是哪门子理啊!
不过此时此刻,没有人敢和九爷讲理。
柴大管家已经听说了消息,急忙忙地赶过来,噗通跪在那里:“爷,都是老奴的不是,是老奴不好。”
九爷挑眉,望定柴大管家:“你是不好。”
他给柴大管家下了结论:“阿砚是我的厨娘,她是要给我做饭吃的,她脏了,就是我的膳食脏了。”
听到这番大道理,柴大管家吓得一个哆嗦。
九爷的膳食脏了,那是真要出人命的。
他现在看出来了,阿砚这个厨娘已经掌控了九爷的舌头。
柴大管家在惶恐不安之中哀求地看向阿砚。
可惜阿砚满心想着自己以后伺候一日三餐端茶递水擦背洗澡的凄惨命运,根本没注意到可怜的柴大管家那祈求的眼神。
九爷呢,在给柴大管家下完这个结论后,他又看向那群丫鬟:“既然你们没有人承认,那就一起处罚吧。”
他这话刚落,那群丫鬟们就一个个吓得脸都白了,其中率先有一个丫鬟忽然道:“我知道,是采红把阿砚的被子推到地上的!”
“不是我,是墨绿!”
“不不,狗屎分明是赤紫放的!”
“……”
“……”
一群丫鬟们开始互相指认,场面好不热闹。
九爷蹙眉望着这群叽叽喳喳的女人,眉目冷凝,阴声吩咐柴大管家道:“她们太吵,需要堵住嘴。”
他再次扫了眼那坨狗屎:“让她们分着吃了吧。”
这话一出,丫鬟们一个个地不说话了。
望着那坨狗屎,好大好多一坨……
她们所有的人脸都绿了。
偏偏此时九爷斜眼扫了下柴大管家,淡淡地道:“还有你,教下不严,也跟着一起受罚。”
柴大管家听到这话,眼前一黑,噗通一声,直接晕厥过去了。
☆、九爷的小甜宠
大踏步离开了那个散发着狗屎味道的院子,九爷一手拎着阿砚的后脖子领,就这么犹如拎着一只病怏怏的小鸡般往前走。
阿砚体虚,本就头晕眼花,此时更是眼冒金星,几乎直接耷拉脑袋。
不过她到底没耷拉下去,而是昂着脖子望上方的九爷:“阿砚谢谢九爷为阿砚撑腰。”
九爷听到这话,细长的眸子居高临下地扫了眼手里拎着的小东西。
“一,再给我做一份椒盐铃薯饼。”
他想起那份椒盐铃薯饼了,确实挺好吃的,只可惜后来都被这馋丫头吃了,竟然不知道给他留一份!
“二,先去洗个澡,好好洗。”
一股子狗屎味,他甚至觉得自己在提着一坨子狗屎。
阿砚连忙点头又点头:“是!阿砚马上就去!”
九爷低头凝视了下阿砚诚惶诚恐的小脸,上面细滑犹如刚做出的水豆腐般,或许因为病了一场的缘故,那水豆腐越发白了,白得仿佛透明了。
他眸中转深,就这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却是忽然道:“那群女人像鸭子一样,很烦,还是你比较安静。”
阿砚听了,歪头想了一会儿,顿时恍然:“我明白了,以后少说话,多做事!”
于是这一天,阿砚在忐忑小心地拜别了这可怕男人后,在夏侯皎月的监督下,好生把全身上上下下都洗了一遍。
走出浴池的时候,她头重脚轻,险些一脚摔倒在那里。
夏侯皎月体贴地扶住了她。
她在那大病初愈的头晕眼花中看夏侯皎月:“夏侯姐姐,你不怕他吗?”
夏侯皎月一脸平静:“怕谁?”
阿砚虚弱得有气无力:“九爷啊,他欺负过你吗?”
欺负?
夏侯皎月淡淡地望着阿砚,摇头道:“没有啊,九爷很好,对我有大恩。”
阿砚听了这话,恍悟。
怪不得呢,怎么会有女人心甘情愿地在那凶神恶煞身边伺候,原来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无以为报干脆以身相许。
洗完澡后她开始做铃薯饼,做的时候恶心了三次才勉强做完,做完后献给了九爷去吃,看他吃得津津有味,她自己却越发难受了。
此时此刻的他,就这么坐在庭院里的竹椅上,秋风袭来,外面的竹林发出簌簌的声音,带来远处山上沁凉清新的气息,而这个身穿白绢长袍的男子用碧玉环挽起如墨的黑发,伸出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优雅地捏起一块铃薯饼,吃得悠闲自在。
阿砚心里颇不是滋味。
他的这番悠闲自在,却是踩踏在自己的泪水之上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一定要报复……
尽管这么多次了,她总是得到沉重的教训,恨是没用的,报复是不可能的,挣扎是无效的,可是要报复他的这个念头,依然无法遏制地从心里生根发芽,并一下子犹如野草般在心里疯长。
她紧紧攥住拳头,把拳头攥得颤抖:我——要——报复!
却就在这个时候,九爷忽然抬起眸子,神情愉悦地看着她,略带凉薄的语气淡声问道:“你为什么把脸憋得这么红,尿急?出门左转有竹林,去吧。”
阿砚心里一惊,刚才报复的念头顿时烟消云散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可是一定要忍……
还是继续忍吧……
于是她忙对他笑着道:“九爷,今晚您要吃什么,您说,回头阿砚去给您做来。”
九爷细长的眸子闪现出行味,看着她那一会儿满脸通红,一会儿又笑容璀璨,不免好笑,好笑之余,他挑眉淡淡地道:“吃你。”
阿砚闻言大惊,忙道:“九爷,我还小,没有几两肉啊!”
高贵俊美的男子笑望她,细眸中笑意流淌,犹如上等宝石折射出阳光时的光彩,可是却微抿着唇,并不言语。
这个样子显然是不信。
阿砚忽然有些怕了。
尽管他在笑,可是谁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呢?
于是阿砚鼓起勇气上前,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又伸出胳膊让九爷捏。
“九爷你看,我身上没几两肉的,你吃我,不够你塞牙缝的,真的!”
“喔——”他挑眉,明显是不信。
阿砚一听急了,几乎是扑上去,捉住九爷的手就让他捏自己胳膊。
“你摸摸,你捏捏,看看,多瘦啊!”
九爷笑意收敛,就这么望着近在眼前的阿砚。
她平时是很怕自己的,一看到自己就仿佛见了猫的老鼠一般,仿佛恨不得把脑袋缩到脖子里去,真是能躲就躲,可是此时此刻,竟是凑上来让自己摸……
九爷其实对于摸阿砚的胳膊一点兴趣都没有,原本那里就细小,真就是个乡下没长成的小姑娘而已,如今大病了一场个,更是瘦得厉害了。
他唇边噙着一抹笑,望着近在眼前的阿砚,没有去摸阿砚的胳膊,那双手却是不由自主地去摸了他前几天就想摸的地方。
这张小脸,真得是巴掌大,他一只手就能覆盖的大小。
也并不是特别好看,至少比起夏侯皎月来,实在是没有那种倾国倾城的姿容,可是若是仔细一看,其实还是挺耐看的。
水润的大眼睛,跟明前茶一般清澈,里面的些许小心思全都漾在那双如水的眸子里眨呀眨,让人一看就想笑。那双小鼻子翘翘的,看着分外可爱,而那小鼻子下面的小嘴儿,很小的一点点,当她暗地里嘀咕什么的时候就那么嘟着,像个小樱桃,红润润的惹人喜欢。
九爷的大手,就这么毫不客气地覆盖上了那张小脸,先捏了捏那水豆腐一般的娇嫩小脸蛋,接着又捏了捏挺翘的小鼻子。
阿砚顿时震惊得嘴巴张开,真得成了一个圆圆的樱桃。
他……这是要干什么?
她浑身僵硬,毛骨悚然地感受着那双微凉的大手在自己脸上动手动脚。
她吓得睫毛都不敢眨一下,一动不动地承受着他的捏揉。
这个时候的她忽然想起以前买牲口的,都要看看对方牙口,莫非这九爷真有那吃人的嗜好,而他吃人前,先要看看对方的皮肉是否干净?
她拼命地忍下心中涌现的惊惧,颤抖着唇问九爷:“九爷,我刚病过,肉不好吃……”
当她这么说着的时候,男子温热的鼻子从她脸颊上吹拂,引起她浑身情不自禁的战栗。
他这个人,整个冰凉得像山间的溪水,只有呼出的气有那么一点温度。
九爷依然没有停下手,他的大手来到她那细白的脖子上,轻轻环住,还用修长优雅的手指托住她的小下巴。
“你真得十四岁了吗,怎么这么小呢?”
真得跟个小猫似的一点,让人都不忍心欺负了。
实在是个小可怜。
阿砚纤细脆弱的小脖子在某个可怕男人手里颤抖,白得仿佛透明的肌肤下,血管仿佛清晰可见。此时的她就像脆弱的花枝,稍微一用力就能折断。
阿砚吓得闭上眼睛:“我真得十四了……我还小……爷你等我长两年再吃我吧……”
可是就在她说完这话后,九爷那温热的气息仿佛靠得自己更近了。
她一惊,骤然睁开眼睛,却见那刀斧凿刻的俊美脸庞就在眼前,黑幽幽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打量着自己。
他甚至轻轻张开了薄唇,露出了里面白色的牙齿……他就这么凑过来……
啊——
阿砚没来得及多想,就这么脚底下一软,晕过去了。
晕过去的她软绵绵地倒在了九爷的怀里。
九爷微愣,两手下意识地抱着怀里的小东西。
他,他只是想看看这水豆腐真得能吃吗,她怎么直接晕倒过去了,这让他怎么下口啊?
他皱眉犯愁地望着阿砚。
这个时候,夏侯皎月蹑手蹑脚地过来了。
她早就发现了阿砚要晕死过去了,只是没敢吭声而已,如今总算鼓起勇气过来。
“爷,阿砚姑娘睡着了,我命人带她下去休息?”
说着这话的时候,夏侯皎月身后出现了两个身形粗壮的丫鬟。
九爷只扫了眼那两个丫鬟,便不悦地道:“阿砚是要给爷做饭的人,怎么可以沾染如此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