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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觉得先来后到分粥不公平!你看那些老人孩童,体弱多病的人,一看就是熬不过天灾的,何必浪费粮食分给他们呢!要分,就将粮食分给强壮的人!现在粮食那么紧缺,我们能开焀田地。难民如此之多,院子根本不够,我们能搭建房子……”
宋晓皱了皱眉,耳边是官差急急地催促:“宋小姐,快点!”
知县大人就在院子中,这出乎了宋晓的意料。她理了理衣着,推门而入。
“宋晓,拜见知县大人。”
宋晓一抬头,却见林逸坐在房间右侧,目光笑盈盈地望着自己。
林逸很欠扁地朝她打了一个招呼:“宋小姐不和我打个招呼吗?”
“林公子,别来无恙。”宋晓皮笑肉不笑道。
“我是无恙,不过,宋小姐,你的脸色不佳啊……”
宋晓无视了他,看向高座上的知县。知县大人如今四十出头,历任念川知县长达十年,更是在五年前,一同掌管了益州。
益州时常闹水灾,知县负责两地,实属会疏忽大意,耽误了灾情。
宋晓不懂,既然如此,女皇为何不重新提拔一个益州县令,单独管理益州呢……
“大人,刚才草民听闻大水已经淹过周边八个村庄了。依草民所见,洛水河决堤,淹没益州也不无可能,请大人重视。”
“本官已经派人修堤坝,邢家的人回禀,堤坝牢固,不会决堤。他们世世代代都做这一行,绝不会错的。”
见知县如此肯定,宋晓宽下心,又道:“大人,今日宋某前来,发现难民所食米粒甚少,而且一大锅子分完后,后面还有许多人未分得粮食,而分到的人却分三六九等,实在是不妥。草民希望,大人命人多熬些粥,做到人人平等。”
“宋小姐。”知县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城里储存的粮草有限。饥荒不知蔓延多久,本官认为若此时大量熬粥,之后可能有大量的百姓饿死……”
“大人!那林家呢?林家屯了那么多粮,大人愿意为百姓出力,何不购回赈灾呢!”宋晓用眼神狠瞪了一眼在旁听戏的林逸。
知县闻言,感慨道:“粮价已被抬到了二十两一斤,宋小姐,对于这个价钱,本官真是无能为力。两个月前,本官已经支出不少银子赈灾,如今,衙门空虚,真是无能为力了……”
“大人也知道二十两一斤是天价,比过往足足翻了百倍不止!为何不压制高价的产生,让百姓也能买得起粮呢……”
一直旁观的林逸突然挑了挑眉,插嘴道:“宋小姐此言差矣。谁告诉你林家粮多了?如今念川,林家不过小半个仓库,几十袋粮而已。而且也不是在下想抬高价钱,原本十两银子,巷北高家想买十袋,巷南李家也想买十袋屯着渡过灾情。林家少说也有几百口人,自己也得留着粮食。自然价高者得,最后是李家出了二十两一斤,是他们心甘情愿抬高价钱的,怪不得我啊……”
林逸一口一个不是自己的错,宋晓忍不住牙痒痒:“你明明有粮,不肯救灾,还要装蒜!”
林逸委屈道:“宋小姐什么表情,林家自然是愿意赈灾,将粮食集中在益州了。”
什么愿意赈灾,明明是想更高价的抛出!“
“宋小姐,关于益州,林家的确出了一份力。本官,还需与公子逸详谈,若宋小姐无事的话……”
知县如此明确的赶人,宋晓只得知趣退下。
“大人刚才的意思,是让我出一些米粮免费赈灾?这不是断大人自己的财路嘛!”林逸将茶杯放下,淡淡道,“近几年,每逢灾情,表面上是林家高价买米,实则,背地里是大人推波助澜,谋得一羹。”
“只不过是宋晓在场,随意说说,让她早日离开。莫非,你想让她呆在这里听我们的对话?”知县眯着眼。
“大人这白脸唱的真好,每次黑脸都是我唱,我不知道要被人怎么怨恨了。”林逸笑着问,“大人不是想做清廉的知县吗,不是想赈灾吗,何不上报朝廷。大人想要米,朝廷得知后,不就会免费运来吗?大人不是每次都打着这个主意暗地谋利,表面谋好名声吗?”
“这次水灾来的太快。”知县皱眉:“两个月前,女皇拨下过灾款,让本官重建堤坝。如今两个月未到,本官若再次上报灾情,女皇若调查灾款的流向,恐怕本官的乌纱帽不保。只能瞒着,尽快将水灾解决。”
“所以大人这次不想和我合作赚钱了?”林逸挑眉。
“我想把我的那份舀回。”
“没了。”他摊摊手,随意道。
“什么!”知县惊呼,站起。
林逸笑道:“所有的钱我都购了米。按照市价二十两一斤,大人就抱回去几十袋吧!”
“你!”知县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林逸,你搞什么鬼!我给你的可不止这些,这几年利滚利至少要几十倍!”
“大人……”林逸在她耳边吹气道,“你已经一脚踏入,别想趁早抽出。这次的钱林家赚定了!
大人要想做做样子,我不介意把你那份换做大米,免费送给灾民!但,若是将时间延长,可以狠狠地宰一笔富商以及世家的钱。不是有几家一直和大人你唱反调吗?快饿死的时候,你看他们怎么卑躬屈膝的求你。那些不顺眼的也是……”
凤眼浅笑着,修长的手指狠狠地在脖前比划了一下。
“天灾嘛……总有人不幸失踪的……”
宋晓气愤地走在路上,没找到沈君逸不说,连马车也没了。这离城内五百里,步行到子时都不一定能回去。
“哟,宋小姐,好兴致啊!”
她现在一看到林逸那张欠扁的笑脸就来气,如今见他掀开窗帘,舒服地卧躺在软垫上,与苦苦走路的她形成了天壤之别,她更是怒火中烧,扭头快步行走,林逸的马车却不屈不挠地刻意与她并排。
“宋小姐,这回去之路漫漫远兮,需要林某相送一路吗?”他狐狸般地笑道。
“不需要。”宋晓强硬回绝,又加快了步伐。
“哗啦”一声,下起了大雨。
“哎呀,湿透了。”林逸轻嘲道,“宋小姐真不要坐马车?”
“那林某……”
“慢着!”浑身湿透的宋晓,薄薄的单衣紧紧地贴在身上,她低着头,墨发湿润地贴服在她的耳际,她双手一横,拉在马车身前,“有劳,林公子了。”
下雨天走五百里,简直是活受罪!她能屈能伸,怕林逸做啥!
宋晓刚上马车,急不可待地打了两个喷嚏。林逸递给她手绢,她想也没想便收下了。
两个人静默着,宋晓觉得奇怪,林逸面对她,总是冷嘲热讽,此时,她满身湿漉漉的,又是个好机会,怎么突然安静了?
她决定主动出击。
“林公子,你何时从商的?”
“十岁。”林逸的脸微沉,但笑容不减,“你问这个做什么?”
“十岁,好厉害啊。”宋晓赞许。
林逸眯着眼,嘴角的笑容沉了下来。小时候的记忆不堪回首,是他唯一想要抹杀的存在。
他小时候一直不懂,母亲经商时为何总喜欢带他出来,总是把他打扮得像个瓷娃娃,因为他并不是嫡子,前有不少嫡姐。
他喜欢外面的世界,却不喜欢外面的人。那些人看到他总是笑容怪异,莫名其妙地希望碰他,他会求助地望着母亲,母亲却是讨好地笼络着生意。
后来他懂了,他只是一个工具,为母亲赚钱的工具。
“宋小姐不必假意赞许我,想说什么,就直说吧!这里没有其他人。”
宋晓收起了虚伪的笑脸,淡淡道:“林家总是比宋家先一步购粮,将益州附近,乃至外面一圈全部收购,才过了多久,怎会只有小半个仓库。你是聪明人,虽然益州要赚钱,但绝不可能让自己在念川无粮。”
“所以?”林逸笑着问。
“你今日来此处,不觉得痛心吗?他们无家可归,身无分文,无粮可吃。天灾面前,能否林公子提供一些米粮免费赈灾?”想起刚才的场景,宋晓除了震惊便是难过。
“宋晓,你到底是用什么口吻和我说话?”林逸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十分不明白,宋晓如今见他怎么还会说出如此愚蠢的问题。
“免费?!”
“宋晓,你是商人,商人在乎的是什么?是利益!任何能赚钱的利益!你现在就要将这些利益抛掉吗?若将粮食白白救灾,不但不能因眼前触手可得的利益大赚一笔,反而是大亏。”
宋晓反驳:“就算免费,林家在米粮上也赚了千倍不止了。何来大亏一说?!你难道不觉得这些钱赚得黑心吗?”
“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总是在最底层,虽然近年女皇下令重视商业,可是,为官之人鄙视商人比比皆是。你们宋家因为有人帮助,打通了南北经商,还在凤凰城站稳了根基。若当年没有人帮忙呢?你可知道林家在这方面吃了多少亏!”
想起当时受得窝囊气,林逸冷笑道:“你不知道,每当洪水来袭,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一个个能卑微地跪下来,求你卖米。那个时候,她拥有再多的钱又有何用。还不是和那些灾民一样的下场!所以,亏,亏大了。少了她们的演出,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不过……”林逸宛然一笑,“宋晓,你若让出宋家凤凰城以北的一半产业。我就答应你救灾。这个买卖挺不错吧!”
“你痴人说梦!到时,你不但有了宋家的产业,连好名声都被你夺去!你真当我是傻子吗?”宋晓见到了凤凰城城门,猛然从马车上跳了下去,站稳后,冷冷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不必相送了!”
“对了。”在宋晓跳下马车时,林逸突然出声,“宋晓,你不是关心杨家村吗?”
宋晓步伐一顿,疑惑的望着他。
“杨家村在山顶上的确不会被水淹,可是难民呢。大批逃难的难民若要去念川,必会翻过山坡,路过杨家村。你说,他们会放过有粮有田的杨家村吗?如果真的饿极了,说不定会回去抢哟。”
他轻笑着:“就如同,上次一般。”
宋晓呼吸一窒,喉咙沙哑:“上次流民事件是你指使的?!”
“宋家派人救助益州粮铺,若宋家人聪明,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