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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于紊惨叫一声,魂不附体:“别这样……放过我……汤堂主……三爷……饶命!来人,救命!”
汤博的泪从脸颊边滑下来,咬着牙说:“她当时也这么求过你,你饶了她了吗?”
杨于紊心神俱震,汤博挥刀,用力砍下,杨于紊一声惨叫,然而这一刀却并未中要害,汤博挥着砍刀,一刀一刀凌迟似的,杨于紊的惨叫声起初极高,后来便慢慢地嘶哑无声。
继鸾自始至终都在旁看着,她虽然走惯江湖,但如此残忍的场面却从未见过……可是这场面却……但这件事并非是她能插嘴的,于是便竭力不去看,不去听,目光原本盯着地上,不知不觉地望见那一角沾血的华丽袍摆,继鸾知道,那是楚归的,于是目光忍不住往上,一直落在那张神情淡漠的脸上。
虽然身在修罗场,执导着这场杀戮,他的表情,却似所有事情都跟自己无关似的冷清淡漠。
也忽然在这个时候,继鸾才又记起,当初初次跟他照面,黄包车上的那个人……亦是如此,那时候他身上散发着一种令她望而生畏的气息,一直到今日此刻,继鸾当日的预感,终于被一一验明,但虽然明知道这个人不可靠近,却还是阴差阳错地到了他身边……如此不可琢磨的命运,以后还会发生什么?
楚归回眸,便对上继鸾的双眼,继鸾望着那双黑白分明带着寒意的眸子,心竟悄然一颤——
☆、第 39 章
杨于紊是铁拳帮杨茴峰的独生子;从小娇生惯养;平日几乎要横着走,在锦城也算是兴风作浪的头一号人物。他不似楚归,楚归应酬交际;都是公事,私生活倒是清简干净地令人发指。但杨于紊不同;□宿赌欺男霸女无一不全,但因为杨茴峰背后撑腰之故;从小到大的恶行不断;却也没有人敢动他。
却不想天道好轮回;今日一遭;终于碰到煞星,把昔日所有的恶行所背负的种种血债尽都用命偿了。
刚回了会馆;楚归便道:“从现在起,叫五堂的人都戒备起来,这段日子行事多长几个心眼。”
老九二话不说就去传达,室内一时只剩下了继鸾跟楚归,继鸾只觉得这时侯自己不好就坐,便只站在门边上,默默地让自己假作不存在似的。
楚归在桌子后面坐着,他似乎是在想事情,双眸专注地望着桌面,长睫毛似乎都一动不动,这个动作让继鸾觉得安心。
继鸾不做声,甚至呼吸都极低,静静地打量着他。
帽子在进门的时候除掉了,楚归的长发有一缕略微散开,滑在鬓角顺着脸颊垂在胸前。
这一瞬间从继鸾的角度看过去,美人华服,古色古香,静谧安然,真真是一副极精美的图画,然而在之前领教了楚归“破坏”画面的能力,继鸾对这幅画的保存时限有极不乐观的预计。
出乎意料地,楚归大概想了小半个钟头才抬起头来,在此之前继鸾早就不动声色地将目光移开,看起来就像是从没有打量过他一样。
楚归望着她漠然的神情,嘴角却一挑,道:“你怎么不坐?”
继鸾这才低头道:“三爷,我站着就成。”
“不是因为方才,吓着你了吧?”楚归饶有兴趣似地看着她。
继鸾轻轻一笑:“不至于。”
楚归哈哈一笑,仰头靠在椅背上:“我瞧着也是……你不是那种等闲就会被吓破胆的女人。”
继鸾对此只好淡淡地说声:“谢三爷夸奖。”
楚归扫了她一眼,继鸾见他仰着头靠在椅背上,露出微微凸出的喉结,双眸却闭起来……又是一副不同的画,继鸾看他这模样像是个又要闭眸沉思的,便暗暗地希望他沉思的久一些。
没想到楚归保持着这个沉思到睡着的动作,却开口说道:“最近有些人……私底下在生事,不怎么太平。”
继鸾没想到他会出口,便“啊”了声,这些帮会的事儿,其实跟她无关,她只负责楚归而已。
楚归道:“我本来应该想到的……当初汤博跟那个女人结婚的时候,我就觉得哪里有点不对,现在才知道,那是感觉要出事儿……”
继鸾更是想不到他会说这件,皱着眉想了会儿,道:“三爷……人毕竟不是神……”
楚归隐隐地笑了声:“人的确不是神,但是只要再多想想……大概就会想通了,只不过……大概我当时……就像是那个畜生说的,到底是对那个女人有点儿嫌弃的,觉得配不上汤博……所以就算觉得哪里不对,却也没用心去想……若是能早点多用心想想……那估摸着……”
继鸾听他的声音竟似有几分愧疚,心中一震。
楚归叹了口气:“今儿看到汤博那样……唉,我这头怎么这么疼。”
继鸾想安抚他几句,可是以他的身份,还真轮不到她来安抚,更何况她也不知该怎么说,便道:“三爷,我叫人给您沏壶茶吧?”
楚归道:“不要……”
继鸾没了法子,楚归便不再开口,只是仍旧半仰着头靠在椅背上,室内又开始沉默。
只不过沉默了一会儿,楚归道:“你是我身边的人,这几日你晚上不必那么晚回去,还依照以前吧……只不过回去的时候叫两个弟兄陪着。”
继鸾一怔:他这是……在担忧她的安危吗?
继鸾还没反应过来,楚归却又轻咳一声,道:“你过来……给我揉揉头。”
继鸾又惊:“三爷……”她哪里会这个?就算是会,这……毕竟该有点儿避嫌吧,这个动作似是有些太过亲密了吧。
继鸾站着不动,楚归唤道:“继鸾……”
继鸾呆了呆,听他又说道:“我真那么可怕……会吃了你吗?”
他说话的时候仍旧是半仰着头的姿势,声音便显得有些低沉,继鸾想了想,无奈垂眸,先转身去洗了手,拿毛巾擦干净了,双手搓在一块儿稍微弄热了些,挽好袖子,才走到楚归身后。
继鸾望着近在眼前的这幅画,头发从太师椅的空隙间滑出来,他的脸是极白皙无瑕的,双眉像是修过,因闭着眼睛,那长睫毛齐齐地翘着,眼尾略微往上挑……
继鸾不安地吞了口唾沫,双手抬起,却有些难以下手,正在迟疑着该从哪里开始,手在楚归的太阳穴跟额头处移来移去地找地方,楚归却忽然睁开了眼。
继鸾吓了一跳,整个人没来由地便僵住了。
四目相对,这人美的近妖似的,眼神更加明亮而奇异地,紧紧盯着她:“在干什么?你是在掂量怎么弄死三爷不成?”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继鸾忍不住便也露出笑容,那笑一闪即逝,又极快地恢复面无表情:“我只是怕冒犯了三爷。”
“来吧你,嗦。”楚归望着她,将那一抹乍现的笑印入眼底,心里先前那一丝地酸涩,便在她那个一闪即逝的笑里头被安抚下去。
继鸾深吸口气,终于抬手按了下去,手指按在他的太阳穴处,轻轻用力揉捏,虽然从来没干过这活儿,但她是练太极出身,手上的功夫正是上乘的,只要细心地去做,倒也不难。
楚归感觉那手软而温暖,只是哪里有些粗糙地,幸好力道刚刚好……太阳穴处暖洋洋地,额头被那纤长而有力道的手指照料着,原先那阴阴冷冷地一股痛也散了开去。
他很想睁开眼睛看一看此刻的继鸾,他能察觉她是极用心地在替自己“按摩”,虽然她从来没有做过,但是他能断言她比任何人做的都好――虽然除了楚去非,还从没有人曾这么亲近地“照料”过他,而楚去非偶尔的爱心发现却又只落得被他嫌弃而已。
楚归极贪恋此刻这种美好的感觉,虽然想看看那人,却又生怕一个动作便打断了,于是苦苦忍着。
如此,他的脸上表情就有些古怪,又是舒服,又是有些艰难似的,睫毛也不停地微微发抖,像是要睁眼,又像是不敢睁。
继鸾察觉了,便赶紧放轻放慢了动作,问道:“三爷……是不是哪里弄疼了你?”
楚归“嗯”了一声,声音懒懒地,似乎有些撒娇之意,又带着一股不自觉的性感。
继鸾心头一跳,楚归反应过来,急忙道:“没有,挺好的……你……继续。”
他终于睁开眼睛看了继鸾一眼。
目光相对,继鸾有些不安:“三爷,我毕竟不会这个……”
她细看看他的额头,脸颊处,原本白皙如玉,此刻居然红了起来,继鸾自己心虚,难得地小声问:“会不会弄伤三爷?”
“扯!”楚归不耐烦,没有了那种恰到好处的力道碰触,让他很是烦躁,急着要继续,“当我是豆腐呐?只管按……”
继鸾哭笑不得,看看自己的手……练武的手,能好到哪里去,总是粗糙的,而他的脸,虽然不是豆腐,却也细腻的让她心惊,刚才按上去的那瞬间,那股触手嫩滑的感觉让身为女子的继鸾好生地羞愧,真个儿怕一不留心就像是豆腐一样会弄坏了。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方才在那修罗场上,面不改色地指挥着那样一场屠戮……
杀了杨于紊后,楚归又命老九把跟着杨于紊曾去为恶的几个亲信拉出来当场杀了,那股毫不留情的狠劲儿……铁拳帮在场的帮众没有一个敢吱声的。
但是他站在那里,又美又煞地,简直令人想匍匐下来吻他的脚。
简直跟现在这位爷……判若两人。
继鸾尽量将手劲放得更轻,简直比动手打人还要艰难,自己只觉得浑身都出汗了,楚归却还不肯叫停。
继鸾偷偷瞧着太阳穴跟额头都被自己蹂~躏的差不多了,偏生楚归还是一脸陶醉,这功夫似乎是不能打断他的陶醉的,会出事儿……继鸾无奈,可万一把楚归的脸弄花了,改天这位爷回想过来,遭殃的可还是自己。
她瞅着这张脸,想到曾经看过的书籍里头记载,隐约记得说是揉耳朵也会帮人缓解头疼……继鸾犹豫了会儿,终于将手往下滑,轻轻地捏住了楚归的耳廓。
继鸾还没有动作,楚归的身子猛地一震,继鸾反应极快,急忙松手:“三爷……”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