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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很刁钻,南宋自从富平之战后就再没有一个军事上的总统帅,在每个敏感地区,都是由某位大将全权负责,自负盈亏。实行上南宋已经对各战区失去了控制,只能坐视成败。
这时想找个人出来当总司令,谈何容易。
赵鼎却直接点将——张浚。他是富平大败的主要责任人不假,把西军百年荣耀的牌子毁掉也是真的,甚至于搞得西北、西南同时危险,差点波及江南,覆灭宋室,可这时只有他才能承担重任。因为,毕竟他是有经验的。
最后这一句让人怒到神经错乱,好有一比,尽管张艺谋在8分钟的奥运会宣传片里让女孩子们穿着中式旗袍集体扭成麻花状,中国人民集体换频道躲恶心,可轮到北京奥运会时仍然请他当总导演。
为什么呢?
因为他毕竟有过那8分钟的经验!
张浚复出,重新成了军事一把手。这时他无限感激赵鼎,没有这个人,他不知要熬过多久才能重回权力中心。
这位首相真好!
这时怎么也得介绍一下赵鼎了,可却没什么好说的。他生于公元1085年,解州闻喜(今属山西)人。四岁丧父,由母亲抚养长大,进士出身,在升任首相之前没有任何可以记录的政绩。
在如此风起云涌,天地变色的大时代里,他跟着大队人马从开封逃过长江,居然啥事也没参与,这人得低调到什么程度,或者说懒惰到什么程度呢?
这样一个人,居然成为了首相,并且是独相。发生这种状况,只能说他是一个幸运的替代品。到赵构宋朝已有10位皇帝,论帝位之不稳,他高居第一位。比不孝、非嫡出的宋英宗,篡位自立的赵光义都飘摇,导致他换宰相的速度也宋朝第一。
据实而论,赵鼎只是他随意选的一个轮换棋子。以上,是站在官场看赵鼎,从事实出发,他给人以这种印象。
如果以赵鼎本身看事情,就会得出截然相反的答案。他是建炎南渡以来最强硬的一位首相,之前每位宰相都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智慧,无可否认,连黄潜善、汪伯彦之流也能算得上生存智慧高深的人。更不用说朱胜非能把敌人玩残的斗争智慧。
可对外敌有勇气的却只有赵鼎一人。由此而论,他才、德、智、勇兼备,以前之所以沉默,必然有他自己的理由。
很可能是他不想露头。
这时赵鼎以首相之权力压官场,第一决策抗战;第二复职张浚;第三……请太监吃饭。太监集团在苗、刘事变中大受摧残,可底气还在,赵构仍然是那么的爱他们、信他们,搞得是否亲征都得回宫、出宫,和太监们亲密协商之后才会生效。
赵鼎在都堂摆了一大桌,和十几个顶级太监聊了好半天,才算让太监们点头答应在某些问题上闭嘴。之后赵构大振神武,发表亲征宣言。
——“朕为二圣在远,生灵久罹涂炭,屈己求和,而虏复肆侵凌。朕当亲总六军,往临大江,决于一战!”
说得非常好,既孝顺,把之前所有的妥协退让懦弱无耻都归于怕囚在远方北国受苦的父母兄长等亲人受苦,又彰显了自己的决战气度。
这是他百试百灵,可以向当时向后世向所有崇尚孝道的中国人交代的理由,无论遇到了什么,他都在这个大前提下说事。
接着他下令行在向北移动至前线平江府,他要亲自指挥,与仇敌决一死战。后宫家眷们从陆路到温州,再坐船去泉州避难。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他缓缓地在杭州城的皇宫里坐了下去,恢复到最舒服最平稳的状态,他觉得这样很好。
战争的事,由首相大人负责。
这回金、伪齐联军的目标是淮南。淮是一个很大的区域,在宋朝先划分成淮北、淮南。其中淮南分为东西两路。
金、伪齐联军计划先从开封的汴河直趋泗州渡过淮河。入淮南之后,分兵三路攻打滁州、和州、扬州,再向西从采石矾渡长江攻建康府。
从这个计划上看,首攻方向是淮东,在南宋一方是韩世忠的防区。这很好,韩世忠不拒绝任何挑战,他接到战报之后直接带人过江进驻扬州城,厉兵秣马,只待厮杀。
可身边突然间空了。
在淮南一带,也就是长江中下游区域里,南宋集结了三大将15万以上的兵力,在这次战争来临前,赵构甚至把自己的宿卫,最亲信的私人将领杨沂中都派了过来,可以说这是自富平之战后,宋军集结兵力最多的一次。可敌兵将近,韩世忠却发现身边没有一个友军!
大衙内刘光世按照他的老传统,临战先退,远远地躲回到长江南岸,进南宋第二大城市建康城里享受高档人生了。
张俊没说不进军,只是给中央写了封信,向首相报告说,我先到平江府去给皇帝打前站。并且向全军提出了抗战倡议,他说,躲有什么用呢,只有向前一步,才有生存的转机。现在应该聚集天下精兵汇集平江府,保卫此城。
全天下喝了声好,张将军赤胆忠心!
张俊说到做到,他带着大队人马赶赴平江府,速度那叫一个快。在进城耀兵提升民心士气的紧要关头,突然间意外发生了。
久经战阵,马骑得非常好的张将军突然间马失前蹄,摔了下来,当时场面惊悚、真实,摔得非常果断,让无数目击者震撼。
张俊站起来时,一条胳膊明显地断了……于是他很抱歉地再次给首相写了封信,报告他的伤情,说他真的很疼,请求就地在平江府休假。
赵鼎鼻子差点气歪了,平江府,是现代的苏州市,和杭州离得近,离长江还很远,在那儿忍着能对战争有什么用?联想张俊之前提单聚天下之兵守平江,这时才品出来真正的意思。明明是想聚天下之兵守卫他张俊!
赵鼎眼睛里不揉沙子,发公文把张俊的伎俩一一拆穿,让全天下人看清这位中兴名将的嘴脸,接着命令他立即率军渡江,到北岸去打仗,尽一个军人起码的本分。
奈何首相言辞如刀,将军脸皮似铁,张俊啥反应也没有。胳膊就是疼,没法办公。首相的命令很高档是吗,要么你撤我职吧。
于是在开战之初,淮南的淮西部分一下子空了,只有韩世忠顶在了淮东扬州一带,面对30余万金、伪齐联军。
韩王临阵,勇悍绝伦。论作战风格,他是南渡名将之中最锋锐难当的,尤其是在开战的最初阶段,他所过之处完全是一片尸山血海。
他第一步,就是在自己的后方伐木立下了一大片的栅栏路障,把自己的退路切断了。之后他给金军的前锋部队设了一个埋伏,这个埋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把敌人引诱到一个利于围攻的包围圈里,而是把兵力分散在这个圈子里,等敌军进入之后,悄悄地插进敌军的各部分里,一声令下,自己打自己的,谁强谁杀人,弱的就去死!
那一天在江北的大仪镇一带,战火突然爆发,金、伪齐联军几乎在不知所措的情况下血肉横飞,等他们反应过来之后,眼前的情景已经不适合人类观看了,这帮人只知道逃跑。
这样的事在鸦口桥、承信等地又发生了几次,金、伪齐联军的前锋部队真的被吓着了,导致行军速度严重受阻。
但是要注意,只是前锋部队。韩世忠的打法实事求是地说,不是帅才,而是一位极强的将领,他可以突击,可以埋伏,可以顽强地防守,却始终没有展示出纵横捭阖睥睨当世,在广阔战场上控制一切的实力。
这是他个人的短板,其实也是中国历史上的一条铁律。几乎在每个民族危亡时期里,能独撑大厦的人,都只是一个。
从来没有实力、战绩可以相捋的双子星。
这时他搞掂了敌方的前锋部队,等后面的大兵团接近后,明智地选择了后撤。他渡江回北岸,在镇江府驻扎。
如此一来,南宋三大将全部回到南岸,刘光世在建康府、韩世忠在镇江府,至于张俊,他牢牢地“防守”在平江府,忠实地、长时期地给皇帝打前站。
淮南两路全部空空荡荡。
当此时,赵构在深宫里察看地图,在长江北岸只有岳飞的襄阳六郡兵马。那很少,但是岳飞的驻地在鄂州,也就是现在的湖北一带,在那片土地上金、伪联军并没有出现。
岳飞……他提起笔来,亲自写信给岳飞,要他立即火速增援,亲自率军赶赴淮西。信里写道——“……卿夙有忧国爱君之心,可即日引道,兼程前来。朕非卿到,终不安心。”
此时倚飞何重!
这条命令迅速产生了效果,很多人赞同,毕竟慷他人之慨,救朝廷以及自己之危,有何不好?持不同意见的是前首相李纲。
李纲说,这是个前所未有的机遇,不仅是宋朝有危险,实际上伪齐的风险更大。让岳飞直接去淮西与金、伪联军死磕,是扬汤止沸,说白了是种添油战术,拿己方珍贵的有生力量去和敌军对耗,让敌军无力渡江,从而保证安全。
与其这样,为什么不让岳飞趁伪齐军倾巢出动之机,发动突袭去攻打其后方,以岳飞野战实力,他很可能会一路突进,收复开封!
哪怕攻不下来,也是围魏救赵之策,比在淮西添油好得多。
此议一出,朝野震动,赵构本人也表示出了浓厚兴趣,他公开声明支持李纲这个想法。可是岳飞在鄂州接到的命令,仍然是——“援淮西”。
岳飞闻命即动,一边集结兵力渡江,一边先期派出徐庆、牛皋率领2000人去援救最危急的庐州。此时的庐州已经成了一个标志,它孤立在一片金、伪联军的汪洋里,不仅不倒,反而敢干派兵出城阻击,尽管出城的人都战死了……
十二月十八日徐庆和牛皋率领一部分骑兵抢先抵达庐州,还没坐稳,就有5000名金国骑兵逼近。两人立即出城迎战。
这把一直抗战的庐州人都吓了一跳,兵力严重不对等,岳飞的部下都是些什么人,这是勇敢还是狂妄?在城外,淮西深冬的寒风里,敌骑逼近。牛皋单骑出阵,他身后立起了一面绣有他姓氏的大旗,他大呼自己姓名,冲了过去。
这有点像小说演义里的牛将军了,很多人一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