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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摅质问耶律延禧,你是怎么管理妹夫的,你妹夫这样那样的不对,那样这样的讨厌,你都不知道吗?还是揣着明白说糊涂,帮妹夫搅混水?
你唯一应该做的,是加强对劣等种族党项人的管理,少对宋朝指手划脚,你要明白宋朝的邦交礼仪是全世界的典范,你只有学习的份儿,永远没有插嘴的资格!
耶律延禧气傻了,当天他没下令把林摅拖出去砍了,因为当砍不砍是他的特色;也没有当场回骂,和林摅展开互吼,再怎么说他也是皇帝,丢不起那个人。
林摅大摇大摆地走出辽国皇宫,心里一边痛快着一边发抖。他真是出了大风头了,之前无数的大使,连富弼、范仲淹、王安石、蔡京等等超一流大佬都算上,加一起也没他今天这样爽。可他实在是怕啊,不仅是对辽国这个野蛮种族怕,更是对蔡京怕。
蔡首相要他尽一切可能挑衅辽国,不要怕事儿大,一定要让辽国暴怒,这样仗才打得起来。本着这个原则,后面的事情失控了。
林摅回国时,辽国人一边按规矩派专人护送,一边提出了一个要求。他们希望宋朝归还徽宗即位以来抢来的,和加盖的边境堡垒。
这是轧在西夏心头的一根刺,从神宗后期以来,宋朝盖了无数的堡垒逐步向西夏腹地推进,一点点地蚕食了西夏的国土,前面所说的横山、天都山等地,就是这样占过来的。
可想而知,它们在宋朝的地位也同样重要。
辽国人提出这个要求时,并不是一定要宋朝去做。这是个惯例,到21世纪的现代社会也是这样,政治有时跟街边买菜一样,大家可以随意谈价格,漫天要价可以,着地还钱也成。
所以他们很放松,不觉得有什么危险。
下一瞬间他们惊呆了,林摅的反应之强烈从所未见,连富弼当年拒绝宗真时都没他神勇。林同志居然抛开了外交词语,使用了非常民间的语言。
到底说了什么,史书里没记载,不能乱讲,但是后果是震撼的,辽国人气疯了,即时起断绝一切服务,包括食物。唯一还提供的是饮用水,只是打开水壶,发现里边有人体排泄物……回国的路还很长,林掳一行人挨了整整3天的饿,差点没渴死,终于踏上了宋朝的土地。
他挣扎着回到京城,很开心地对蔡京说,恩相,我完成任务了。
却见恩相面无表情,若有所思,并没有被他的热情点燃。林摅慌了,作为一个合格的奴才,他的第一反应是自己错了。一定是他搞砸了什么事,蔡恩相会在下一个瞬间暴怒,让他长途旅行,到海南岛领一份永久性居留证。
他想得太多了,事情的确是有了变化,和蔡京的最初打算有了巨大的出入,但与他无关。事实上哪怕他做得再成功,除非是把契丹人惹到派几万人尾随他砍进宋朝,不然原计划仍然作废。
因为赵佶的兴趣转移了。
河湟大捷之后,赵佶的心情大好。在一片歌颂声中,他找到了那几只著名的玉碗,向蔡京询问,如果使用的话,会不会被指责奢侈。
之后的事前面说过,赵佶开窍了,开始追求高品生活。在公元1104年前后,林摅回国后不久,九鼎在铸造中,九成宫在建筑中,花石纲隐约露出了创意,艮岳还停留在上层建筑们的梦想里。
在这样一片平安富贵的生活气氛里,谁会去和一伙勉强在大西北挣扎生存的党项蛮子较劲呢?于是乎,童贯的军功之梦被暂停,蔡京一伙儿想借战争之名篡夺国家命脉的举动也随之放缓。当辽国第二次派使者来谈和平时,和谈成功了,宋夏之间恢复平静。
从此之后五六年间,宋朝的主旋律是物质、精神双建设。
在这样的日子里,赵佶年青、潇洒、享乐,活得很开心;蔡京以20年党争仅存的一条漏网鱼,仅仅以这种心态,就足以让他活得私密且满足,何况他陪着赵佶玩,点拨着赵佶怎样玩,以当时全地球最富裕、最机巧、最会玩的宋朝,用全国财富去随心所欲的玩,这是何等的快活!
怎么会不满足呢。
梁师成也满足,他是隐相,国家越安定,他的幕后功作做得越顺畅。
相比之下,唯一痛苦的是童贯。冠盖满京华,童贯独憔悴,在这样的生活里,这样的国度里,需要一个军人吗,需要一个战神吗?而他清楚地知道,如果他不能成为战神,那么他只能是一个失去男性功能的残废人,一个走不出国都,没有地位没有声誉的奴才!
在这种煎熬里,时间到了公元1111年的九月。
童贯抢到了出使辽国的任务,出发前,他给自己定下了两大原则。第一,他必须做点什么,不然以一个太监的身份到国外亮相,不仅是侮辱宋朝,更是在侮辱他本人;第二,无论如何,他不能成为林摅第二。
他是军人,是西军的代表,哪个身份都不允许他受半点的欺侮。可是谈何容易,从他接受任务开始,挑衅自始自终地陪伴着他。
走出国门以前,老朋友蔡京对他冷嘲热讽。到了辽国之后,契丹人的反应有点诡异。几乎每个见到他的人,在没介绍之前,都对他肃然起敬,在介绍之后,都露出了怀疑、暧昧的笑容。
童贯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点。他“状魁梧,伟观视,颐下生须十数,皮骨劲如铁,不类阉人。”简直是一条刚健有力的大汉,从哪一点上看,都不是个太监。
但他偏偏就是个太监,他没法解释自己为什么长胡子,更没办法不让人联想他长胡子、处深宫、得军功,这一系列事件里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隐情。
这简直是巨大的侮辱!
童贯大怒,他忍无可忍但还是忍了,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为了那个目的,受什么样的委屈,他都认了。在辽国的日子里,他平静地接触辽国军政两界的首脑人物,深入小心地了解他们。同时把一路上经过的地理山川仔细地记录下来,时刻分析。
他在做近百年期间,宋朝所有军人都不敢做的事。
宋朝的军事从真宗开始,一直遵循着一个原则——欲破辽国,先平西夏;到了神宗,加了一点——欲平西夏,先复河湟。
现在河湟收复了,第二步是西夏,可是辽国跳了出来,总是插在宋夏之间,让宋朝畏首畏尾。那么为什么不能颠倒一下次序呢。
辽国是皮,西夏是毛,拔毛皮会动,可是剥皮的话,毛敢反对吗?拿辽国开刀,一劳永逸。童贯带着这个理想,在辽国压抑着自己,一直坚持到了回国的路上。路上经过了一条河,一座桥。在当时没人知道这条河,这座桥有什么意义。
因为它们太平常了。
可是从这时起,直到800余年之后,它们成了改变中国历史的代名词,前后两次改变了中华民族的命运。
这条河在826年之后举世闻名。每一个中国人都永远记得,在公元1937年7月7日那一天,日本人在这条河、这座桥附近发动了全国侵华战争。
永定河、卢沟桥。
那是中国民族沉入谷底的耻辱,也是新生的中国最开始挣扎的见证。
回到宋朝,公元1111年十月左右,当童贯一行走到这里时,永定河还充满着河水,不像现在这样干涸。它的上方也没有长266。5米、宽7。5米、10座桥墩、11个桥孔、140条望柱、627座石狮的石体桥。
桥要在78年之后才建造,石狮子更要在明朝时才完工。当童贯一行走到这里时,它还只是座浮桥。走到了这里,按惯例要休息几天,因为已经到了燕云十六州,再向前就是宋朝的土地了,辽国人要在这里尽最后一次地主之谊。
就在这几天里的一个傍晚,有一个辽国人悄悄地接近了童贯,和他说了一会儿话。之后这个人就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现场只剩下了童贯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里,他神游物外,浮想联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狂喜着,也怀疑着,惊异着,更梦想着!
在见到这个人之前,他所做的都是些前期工作,都是些理论上才存在的可能性。比如他收集了辽国的各方面情报,为以后进攻辽国做准备。看着很积极,其实很飘渺。他收集得再多再精有什么用呢,战争打的是实力和领导。只要宋辽之间不开战,只要宋朝的实力超不过辽国,只要赵佶不想跟辽国死磕,那么这些收集都是浪费的无用功。
可是这个人出现之后,一切都不同了,他把宋朝存在了130余年的恐辽症瞬间治好,契丹人这个称霸东亚200多年的庞然巨物再也没有了威慑感。对宋朝而言,它变成了一块最甜蜜可口的大蛋糕,既松又软,随时可以去咬。吃掉它,不仅宋朝会强势崛起,他自己更是一步登天,成为有宋以来最了不起的英雄。
那时,没有人会在意他是个太监,只会记得他是开地辟地似的人物。比开国之主赵匡胤更强,比后周世宗皇帝柴荣更伟大。
前提是,那个人说的都是真的。
主观上他祈祷这件事是真的,理智上他时刻提醒自己千万别相信。在真正的实据显示前,无论如何不能相信。带着这个判断,他回到了国内。
关于卢沟桥边的那个人,他没向任何人提起。包括死党蔡京,也包括他的皇帝赵佶。
时光就此流转,一晃过去了4年。在这4年里发生了很多的事,其中有一些是童贯求之不得的,比如西夏人终于送上了门来。
这次纯粹是西夏人主动搞事。在宋政和四年(公元1114年),也就是卢沟桥之夜过去了3年的时候,在宋夏接壤的边疆上,有个华籍党项人忽然间给从前的老乡写了封信。
这人是环州、定边寨投降宋朝很多年的党项人大首领李讹哆,信写给西夏将军梁哆唛。他说在宋朝有20多年了,发现了个大秘密。每年到春季的时候,冬粮吃光了,新粮没运上来。这段时间是宋朝士兵们最虚弱的时候,只要领兵杀过来,肯定能赢。
梁哆唛不信,说宋军没粮,西夏也没粮,就算杀过去,也真赢了,军队吃什么?难道要带往返粮票行军吗?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