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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9日,南唐人继续挣扎,说实话他们已经非常努力,派出了数百艘战舰从涣水(今浍河)的东面来援救濠州。可惜没等他们到,柴荣就已经亲自挥军迎了上去,在洞口(今安徽凤阳东)将他们彻底击败。请看战绩——斩首五千,俘三千,夺战舰三百余艘。之后柴荣不顾劳累,马上率军向东,扫荡剩余的南唐溃兵,一直追到了南唐人的下一个军事重镇,泗州。
什么都无法阻挡柴荣了,泗州没有支撑多久,就举城投降。而柴荣绝不停息,不仅强迫士卒,更强迫自己主动寻觅战机。这次是南唐水军的劫难到了,他们剩余的全部数百艘战舰从清口(即泗水入淮河之处,今江苏靖江西南)匆忙撤退,但是很不幸被后周发现了。柴荣立即出动,派水军在淮河疾追,他自己和赵匡胤分率骑兵夹淮河两岸追击,一直追到了楚州西北。就是这里了,史书记载,南唐节度使陈承诏被赵匡胤俘虏,南唐水军全军覆没,数百艘战舰,只逃出去四五艘。
从此,长江以北的水系里再也不曾见到过南唐的水军。
那么下面,就轮到楚州了。这时柴荣已经劳累到了极点,而且他突然遇到了意料之外的顽强抵抗,楚州守将张彦卿誓死不降,他像刘仁赡一样把要投降的儿子亲手杀死,然后发誓与城共存亡。他说到做到了,城破之后,他和手下一千多名将士和后周人巷战,无一人投降,全部战死。而后周一边也因此死伤惨重。
柴荣狂怒!
自从出兵以来,一刻都没有停歇,始终亲力亲为全速运转的柴荣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亢奋暴躁之中他暴露了性格之中最大的缺陷。
他下令,把楚州屠城,一个不留!
这是这位“五代第一明君”的唯一一次暴行。我不知道他事后是否后悔,只能从这次的突然失常中,判断出他性格里的缺陷——冲动。
冲动,他的力量来源之一,这让他做任何事都果敢勇猛,锋锐难当,但也失之急于求成。就这件事而论,我想他之前肯定没有屠城的打算,而且他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可是他一怒之下还是做了。就像他与刘崇在高平之战中,他虽然御驾亲征,但也肯定没有自己来打头阵做先锋的打算,可他一怒之下也都做了。
冲动,是非凡的动力,结合他非凡的才能,让他如虎添翼,势不可挡,但这也是把地道的双刃剑。很快就伤人也伤已了。
强极则辱,情深不寿。柴荣的短命,并不是上天对他不公,而是他自己没有掌握好生命的节奏。
血洗楚州之后,不管史书如此记载评价,在当时的确没有人再敢反抗柴荣了,至少在淮河以南长江以北。后周军所到之处,如滚汤泼雪,海州(今江苏连去港西南)、天长(今属安徽)、静海军(今江苏南通)等地望风而降,再往南,柴荣的目标已经锁定了长江以南的南唐都城金陵。
这一年的春节柴荣是在战场上过的,春节刚过,在公元958年正月末,柴荣就命令征调当地民夫浚通鹳水(今江苏淮安西老鹳河),2月初即引战舰数百艘自楚州逼近扬州,进一步扫平江北。但是事后证明他完全是多此一举,白耽误了功夫。因为扬州城已经人去城空,城里除了老百姓,没有半个南唐军人了。
3月初,后周的水军终于冲出了淮河,浩浩荡荡冲进了烟波浩渺的长江——终于冲出了江北,终于看到了长江……柴荣驻立船头,率千军万马,举长帆强橹,中流击水,壮怀激烈!
人生至此,复有何憾!
是月中旬,后周世宗皇帝柴荣亲至江口,大破南唐屯泊在瓜步及东沛洲(即东洲,今江苏启东吕泗镇一带)水军,其部下殿前都指挥使赵匡胤勇冠三军,居然率军直扑长江南岸,以自己所部之力就突破了长江天险,杀散南唐驻岸守军,登岸后把南唐人的营寨一把大火付之一炬,然后才从容收兵回归北岸。
李璟彻底绝望了,所有的牌全都输光了,连最后一条心理上的安全底线——长江,都被后周人儿戏一样地突破,这仗还能再打吗?这时候他慷慨痛快了,派使者给柴荣带去了如下的条件:
向后周进献尚在南唐控制之下的庐(今安徽合肥——该死吧,这样的重镇在手,居然就此投降!)、舒、蕲、黄(今湖北黄冈)四州,以长江为界,岁贡称臣;
并献犒师银十万两、绢十万匹、钱十万贯、茶五十万斤、米麦十十万石;
去帝号,改称江南国主;去南唐年号,从此改用后周纪年。
以上种种,只要柴荣点头罢兵,马上生效。
柴荣却沉默。但是还有什么好想的呢?人马骁勇,水军强盛,长江已经不是险阻,还有什么理由还不一鼓作气地冲过去?更何况,在立国之初,王朴就已经替后周定下了基本的国策——先南后北,统一南方之后,才能进一步想到或西南或北。
那么还在犹豫什么呢?柴荣已经让全天下人都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他的本来面目,有进无退,不达目的绝不罢休!难道他会突然转性吗?
可历史证明,柴荣真的就此止步了。他答应了李璟的求和条件,就此北归。第三次亲征南唐之役就此结束。他的目光已经从水气氤氲,树木葱笼的江南收了回来,转向北,面向了千里长风,雄关漫道的大漠草原。
契丹,你还是要在我的背后捣鬼……撮尔小民,化外野人,乘我中华一时糜乱,竟敢如此猖狂!你以为中国从此就无人敢向你们挑战了吗?!
我会让你们,会让世人所有人都记得,我柴荣都做了些什么……
柴荣回到了开封,他所要的消息也都到了——关于辽国,关于辽国皇帝耶律述律。
开战之前必须知己知彼。
耶律述律,汉名耶律璟(上帝,多么的巧啊),他的父亲就是大名鼎鼎的耶律德光,而且他身为长子。但是在他和他父亲之间,还有另一位辽国皇帝,辽世宗耶律兀欲,汉名耶律阮。他的父亲是耶律德光的大哥,让国皇帝耶律倍。
说到这个“让”字,可就真的是污辱耶律德光了,耶律德光小名尧骨,他从来都不用别人让他什么,从大哥的储位到汉人的燕云十六州,没有什么东西是他不敢抢的。史有定论,他的功绩超越了他父亲耶律阿保机,成为了辽国历史上首屈一指的强势皇帝。但就是这样一位极力为本民族争取生存空间外加各种朝贡的好皇帝,一但暴毙,马上就被族人遗忘,立了他的仇人兄长耶律倍的儿子当皇帝。
耶律述律的日子就可想而知了吧。这就给辽国的内乱埋下导火索。只过了五年,耶律兀欲突然被人刺杀,虽然没有迹象表明是耶律述律派人下的手,但他却成了最大的受益者,辽国皇权再度回到了耶律德光一支的手里。
耶律述律开始报复,这人根本不懂得整个辽国都是他的,哪一样他都应该珍惜。他把他叔伯哥哥耶律兀欲的所有大臣都清除了干净,然后开始了充满了新奇刺激的夜生活。从此万事轻风过,壶中日月长,只知道打猎、喝酒、睡觉,被人称为三绝“睡王”。
虎父生犬子,估计就算已经死了10多年的耶律德光都不会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是这么块料。辽国在这种宝贝的治理下,给半个世纪以来倍受欺凌的汉民族带来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还等什么?千载一时啊,性如烈火的柴荣绝不容许机会在他的手里白白溜走。他命令全国再次紧急动员,全力以赴准备下一次战争。但是命运从这个时候开始,突然收起了对柴荣的笑脸。在他准备向最大的敌人契丹挑战时,他最得力的人才——王朴,突然去世了。
王朴是活生生累死的,他在史书中虽然名声不显,那是因为他做的是萧和的事。他坐镇后方,镇抚百姓,使粮道源源不绝,让柴荣能在前方安心地打仗。不说他平时是怎样劳累了,他死的时候是去巡察河道防务的途中,路过大臣李谷的家,两人正常交谈,突然间王朴昏倒在地,从此再没醒来,时年54岁。
王朴死了,一个志同道和,性情相近的帮手就此离开了柴荣。这对柴荣的打击非常巨大,在王朴的葬礼上,柴荣不顾皇王之尊,亲来吊唁,史书记载他伏在王朴的棺椁上痛哭失声,谁都无法劝解。
当时有一个小孩子也站在灵前,他叫王侁,是王朴的小儿子。爱屋及乌,柴荣以及后来的赵匡胤都对王侁宠信有加,可是谁也不会料道,就是这个孩子铸成了北宋初年最大的一次忠良之殇。
那位受害者姓杨。
但不管怎样,柴荣都要沿着他的命运之路走下去,战争的机器再次隆隆地开动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这一次,向北!不胜不归!只要能够夺回燕云十六州,汉人就会恢复长城这条维系着汉人生命的防线,就会从此再也不必担忧北方蛮族的欺凌!
而那时,以他击败契丹,夺回失地的军威,无论是南唐,还是后蜀,就会不战而降了……多么美妙,我要使汉统中兴!
疲劳已极,已经是强弩之末的柴荣被这个宏伟的目标深深地打动了,这就是我要做的事,这才是我要做的事……我一定要做成这件事!
出发!!
显德六年,即公元959年3月28日,后周世宗皇帝柴荣重披铠甲戎装,从京城开封出发,下诏亲征契丹,以收复燕云失地。
命义武节度使孙行友先期出兵至定州(今属河北),加强西山路的戒备,以阻止北汉对契丹的援助;命侍卫亲军都虞候韩通(请留意这个人,之前他一直被柴荣留在京师,帮助王朴镇抚后方,声名虽然不显,可是位高权重,非同一般)率领水陆军为先锋出发。然后招集所有后周众将,包括淮南李重进所部,都快速向沧州集结。
南方已经没有威胁了,京师已经不必戒备,这已经是后周所有的家底,柴荣尽起倾国之兵与辽国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