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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们个官儿做,肥点,就干税收工作吧。待遇从优,以后每个人出入,都配给仆人马匹,一切以野利族以前的标准看齐,只准高,不准低。
于是这3个党项人就在青涧城里出出进进,作威作福,很幸福地生活下去了。终于有人实在看不下去,跑去问老种相公,到底是怎么回事?种世衡回答,与其杀了,为什么不利用一下呢?
光信终于有机会接近了西夏的上层人物。他在边境接到了种世衡亲笔写的信,以密使的身份走进了野利旺荣的办公室。宋朝给你答付了,非常欣赏你弃暗投明,只要你肯投降,官封夏州节度使,月薪一万贯。现在官印都给你刻好了,只等你的行动。
野利旺荣全身发抖,不是激动,是吓的。这下子引火烧身,宋朝居然当真了。这么大个活人,顶着个超亮的大光头进了他的衙门,还有这些头衔,一万贯的月薪,李元昊转眼就能知道!要想活命,办法只有一个,马上带着人和信去坦白,希望领袖能从宽处理。
李元昊很平静地听完了整个过程,没发怒,让野利旺荣下去休息,告诉他别有心理负担,但你别离开我的视线。然后单独和光信聊天,内容和过程几乎和青涧城里一样,光信被百般盘问,然后N顿毒打。但临别特训的成绩出来了,光信咬紧牙关,打死也不说。
李元昊没打死他,把他关了起来,另派了一个人,西夏教练使李文贵,由他冒充野利旺荣的人去见种世衡。我挺想投降的,只是你信里的意思很模糊,咱们仔细谈谈……种世衡暴怒,大骂李元昊******(此处省略5000字),之后热情洋溢,盛赞野利旺荣弃暗投明,转眼就是中兴党项的真正圣人。紧接着又把好感转向了李文贵本人。
你来了珍贵的消息,是个美丽的和平鸽,我要重赏你,然后来多留你玩几天,你好好看看,记住宋朝的快乐生活,好回去讲给旺荣兄弟听。
李文贵就这样被扣在了青涧城里,可消息却飞回了西夏境内。怎样做到的?别忘了浪埋、赏乞、媚娘这3个人,还有李元昊多年经营,而青涧城是个可以随意通商,百无禁忌的新城。
野利旺荣死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宋朝边境上的军民终于出了口恶气,可好处,才刚刚开始。
好运是突然间来的,以宋朝西北边境为标准,人员控制在范仲淹、韩琦、庞籍、狄青等等战前的君子党的范围内,幸福就像花开一样,几乎是潮涌而来,让他们应接不暇。
真是难以置信的好运和快乐!
好运从内外两方面袭来,先说外部。李元昊杀了野利旺荣之后,似乎也没回过味儿来哪不对,很快的,他又被种世衡严重地忽悠了一次,杀了另一位野利,这样就把西夏国内的皇后一党的实力彻底砍掉,为以后的动乱埋下了伏笔。
这次的忽悠行动,是宋朝百年间对西夏最成功的一次无间道,其复杂程度和操作难度,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尤其是在上一次骗局之后,还能再成功,这就实在让人兴奋到迷惑。是李元昊突然痴呆了?还是种世衡神奇得让人不敢相信?
到时细说。
回到现时,新任的延州长官庞籍在主持和支持了种世衡的行动之后,有了一个更大胆的举动。这位坊间盛传,流芳千古的大奸臣庞太师真是为人所不敢为。别人是等待和平,向往和平,他是敢凭空制造出和平。为了这个目的,不仅可以忽悠李元昊,更敢对自己的皇帝耍些小花招。
他写了个奏章,里边说西夏人到了崩溃的临界点了,我得到确切消息,李元昊里忧外患,在西边被各番族打败,内部最大的野利族也背叛了。国内干旱,还冒出来数不清的黄色老鼠,把仅有的粮食都吃光了。一句话,眼看就活不下去了。
结论是,他们很想投降。
这简直是一派谎言。西域的各番族,只能是指回鹘和吐蕃了,这两族在李元昊攻打宋朝之前,就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至于野利族,直到他杀完了两大野利,并且把野利皇后都废掉,也没人敢反叛。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黄色老鼠,那东西据说满草原都是。
但是仁宗皇帝很高兴,这是个机会。有很多迹象表明,他知道这些话里有多少水分,但他变了,4年战争让他看清了很多东西,变得成熟,战争与和平,哪个更重要?应该怎样选择?再怎样获得?这与4年前突然听到李元昊宣布称帝造反时的心态完全不同。
他有个打算,并且在说出之前,先征求了西北边疆上最可靠最稳妥的那个人的意见。范仲淹,依你之见,可以和西夏约和吗?
范仲淹的回答是,臣在越州当知州时,当地的赋税是30万贯,以辽国为基准,这个数足够打发西夏了。“是费一郡之人,而系天下之弊也。”
只用这一州的赋税,就可以平息天下的纷争。何乐而不为?至于后世说的什么丧权辱国,完全可以无视。再强调一遍,这是宋朝,不是唐朝,更不是强硬倔犟一直死挺着,里忧外患,又穷又横,最后先死于内乱,再被外族吞并,崩盘得超级难看的明朝。
爱国,就像爱女人,你得懂面对的是什么型号的。范仲淹这么做,是完全体会到了宋朝的立国之本,才做出的选择。
赵祯的决心就此下定,他给庞籍的回复是,李元昊如果臣服,最高的限度是维持原状,称帝号也无所谓。如果能降格,称单于、可汗就更好。别的物资要求,可以全面恢复战前状态,小有升级,也可以商量。
和平的橄榄枝,由宋朝开始摇动。
但怎么摇,却大有讲究。庞籍从青涧城里把李文贵提了出来,先运足了气一顿大骂。注意,骂得非常艺术。“你们这些党项人,知道自己有多混帐吗?都是你们带坏了善良的李元昊,让他没法继承他父亲的优良作风。现在两国人民都在受罪,都是你们的错!别看你们现在赢了几仗,那是因为我们宋朝和平得太久了,忘了训练。现在我们开始适应了,你们能总赢下去吗?小心,我国富有天下,地域广阔,输一两次无所谓,你们败一次,就有亡国的危险!现在你回国对李元昊说,如果归顺,朝廷会待他比从前更好。”
最后这句话让李元昊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目标终于达到了,前面详细分析过,定川砦之战的用意就是一个台阶。难得宋朝给他主动递了过来,必须得接住。但是接,也有个方式方法。他一方面把光信和尚从大牢里放了出来,以贵宾之礼接待,将养一阵后陪着李文贵回到宋朝,带来了第一封信。一方面,信的内容却继续着桀骜不驯。
——我如日方中,只可顺天西行,怎能逆天东下?!决不投降。
很威风,但只是个姿态,用来讨价还价罢了。宋朝和西夏进入了战争收尾状态。至此,庆历二年就要过去,己经是年底十二月份了,外部的喜事完成。内部,另一件更让范仲淹等人兴奋的大事突然降临。
20多年的毒瘤一刀切除,真是痛快!
吕夷简突然倒台,其突然性和干脆性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一倒到底。先说经过。他是病倒的,最先发病时是在宋朝最正规的场合里。
年底有大朝会,十二月的某一天,所有朝臣向皇帝报到,吕夷简以首相身份押班进朝,引领百官向赵祯行礼。按说这是他做了10多年的事了,老宰相就算凭着记忆惯性,都能搞出个三跪九叩来,但这次他居然只跪了两次,就突然站了起来。
满殿朝臣仍然伏身低首,他独立在人群中央。真是露大脸了。
这一年他64岁了,政务繁忙,再加上他还喜欢加班加点地修理些同僚、后辈,日子真的很累啊,可是没人体谅他这一点。宋朝的礼仪是中国封建社会里最全面最精细的时段,比草创期的汉朝、宽宏也带有胡风的唐朝、酷厉琐碎的明朝,以及一片奴才、主子、请安的清朝都要讲究,金殿上咳嗽一声都是罪,宰相们吵句嘴就同时罢免,何况是在大礼仪上失态?
御史台、知谏院立即行动了起来,就算吕夷简在这两个部门里有再多的亲信都没有用。尤其是民间的力量都被发动了起来,对于这次失态,一个进京赶考的考生这样说:“吕公作宰相很长时间了,大朝会上失态,不是什么失误,而是天夺其魄,他快死了。”
一语成谶,没过几天,吕夷简就中风了。中风,就是现代的脑溢血或者脑血栓的古代统称。吕夷简的症状不是很重,只是右臂抬不起来。接下来的事,就是皇帝的怜惜,和群臣的愤怒。
仁宗是个恋旧的人,他连休掉的老婆都怀念,何况对这位保护过自己生母名位的恩人呢?他亲笔写了诏书,拜吕夷简为司空,平章军国大事,让他安心养病,三五天入朝一次就可以。而且上殿之后,还有座位。这些都除外,仁宗还剪下了自己的胡须,派人送到吕夷简的府上。
——爱卿,古人说须发可以治病,我剪下来赐给你,希望你能好起来。
朝臣们却不管这些,吕夷简你一生中耍尽手腕,让太多的人灰头土脸,记得吗?连堂堂的皇后都被你害死。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从第二年的元月开始,就展开了对吕夷简的围剿,京城内外的官员一起动手,太多了,没法细说,只挑出两个最有力度,最典型来介绍。一个是京官,新任知谏院的长官蔡襄;一个是陕西路转运使,相当于省长的孙沔。
孙沔先出面,他把范仲淹当年弹劾吕夷简的奏章升级了,吕夷简不仅是汉代的张禹,更是唐朝的奸相李林甫,自从他当政之后,宋朝就像唐玄宗时的唐朝一样,奸邪成群,外侮逼近,辽国和西夏都欺负到了家门口,国势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吕夷简要为这些负责!
蔡襄是大才子,他的奏章要比孙沔全面细致得多。当吕夷简在病中看到孙沔的奏章时,他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孙元规药石之言,但恨迟闻十年尔。”他没介意,至少在表面上显出了宰相长者的宽宏气量。但面对蔡襄的指责,他彻底沉默。
因为那太狠辣致命了。
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