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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寇准却拒绝了。他用行动告诉丁谓,我可以送你蒸羊,但是并不代表和你有什么相逢一笑。当天两人不见面,就此永别,寇准对这位前下属、前政敌的最后一份心意是,把自己的家丁都约束住,关上大门,直到丁谓走远,才放他们出来。
每个人都很奇怪,包括丁谓都在若有所思,这还是当年的寇准吗?真是老了?快意恩仇、睚眦必报的劲头都耗光了?答案是错!
在寇准的耳边响起了20年前圣相李沆对他说的话,谶语又应验了……当年寇准极力推荐丁谓,李沆反对,说观其为人,能让他位居人上吗?
寇准锐气正盛,立即反问,以丁谓之才,能始终让他位居人下吗?
李沆就再不劝了,只是微笑着说——他、日、后、悔,当、思、我、言。
但李沆还是小瞧了寇准,你说中了,看得真准,可我寇准却没有后悔可言,那只羊就是留在人间的最后的态度。官场一游,彼此尽兴,但要来去明白,要让你小丁知道,我们之间摆平了,但是你更要知道,和你也没什么好谈的,无恩也无怨,为什么要谈?
一生中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历史可以证明,寇准真的是心无牵挂而去,他的死居然像是传说中得道高僧的死亡,居然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走。
远隔千山万重,寇准突然命令家人回洛阳老家,给他取一样东西。那是当年太宗皇帝赐给他的通天犀角带,宋朝举国只有两条。
路途遥遥,寇准一直在等待,终于犀角带来了,他沐浴更衣,穿戴整齐,向北面的皇帝与祖先跪拜,之后急令左右为他铺设卧塌,他躺了上去,安然闭目,竟然就此逝去……
一个传奇结束了,但却难以盖棺定论。说他什么呢?最简单也最普遍的说法是,他是宋朝的巴顿。一个在战争时期的无价珍宝,以及在和平时期的朝廷毒药,一个偏执而狂傲的人。理论依据就是他在澶渊之盟后,与皇帝、与同僚都势同水火,根本没法合作,所以也就谈不到对国家的其它贡献。
很多人就此说,寇准的政治能力太低劣,基本上人情世故都不懂。但是有一点,看一下那个时候的所谓皇帝与大臣,为什么要跟他们合作,为什么要给他们好脸色?!
赵恒脱离了辽国和党项的噩梦之后,就变成了一个神智不全的痴汉,剩下的王钦若、曹利用、丁谓,甚至王旦,他们没有一个人是能扭转当时的局面,把宋朝拖上正常发展轨道,把皇帝的晕头行为扳回来的正臣、直臣。这是个极其可悲的事,就像王旦在死前就要求“削发披缁入敛”,那是忏悔,是愧疚,是对自己深深的鄙视,他们缺少的就是寇准的桀骜刚烈。
可以说,寇准的不合作的背后,隐藏的是一个时代的悲哀。而他的责任心,爱国心,甚至是他自己的自尊,都要求他去改变这一切。于是才有了后来,要另立太子为皇帝,废皇后,让赵恒去当太上皇,好让宋朝焕发生机的举动。
但是寇准终究还是太过豪放了,正史对他的评价也没有错——“臣不密则失其身”,搞阴谋政变却走漏了消息,那么失败就没话好说了。可是正史里也没有就此而判定他是谋反,是奸臣,从始至终,都对他充满了惋惜和哀痛。他本应有更大的作为……
寇准死了,但余波未尽。难道要把就地埋在雷州吗?自古曰“入土为安”“落叶归根”,难道寇准连一个平民百姓的待遇都没有?!
答案是有,经过寇准的夫人,前宋皇后的妹妹亲自回开封进皇宫请求,刘太后开恩了,宋朝拔出专款搬运寇准的灵柩北还。但是万万想不到的是,专款的数额经过精确计算,只够到达……洛阳。
堂堂大宋朝,号称当时东亚最富,甚至实际上也是全地球最富的国度,给前宰相的最后一次旅差费居然缩了水。这真是搞笑,但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变成了史实。
翻开地图看一眼,右下角是雷州,它向上偏左临近黄河时,就是开封,要再往左,拐个小弯才是洛阳。这就是问题所在,运费怎么会不够呢?如果论直线距离的话,到开封和到洛阳几乎没有区别,甚至开封更近,至少它们都在河南省内。于是只要稍微动一下脑筋,一切就都清楚了。
刘娥的决心——无论生死,寇准都别想再进开封城!
而这也是给整个大宋官场的一个警告,在发配了活的丁谓之后,连死人也不放过。她如愿了,官场的反应非常乖,寇准就在洛阳下葬,这咫尺距离,运费的差价估计连寇准生前的一场夜宴的花费都不到,可就是没人敢掏这个钱。
而且事情还没完,寇准的谥号也下来了,叫“忠愍”。查一下谥法,忠,危身奉上曰忠。这很好,也很贴切,寇准从来没有顾忌过自身的安危,事君以忠,更加事国以忠。但是“愍”呢?在国遭忧曰愍、在国逢傦曰愍、祸乱方作曰愍、使民悲伤曰愍。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对比一下冯拯的“文懿”,经纬天地曰文、道德博闻曰文、学勤好问曰文、慈惠爱民曰文、愍民惠礼曰文、赐民爵位曰文。温柔圣善曰懿。高下对比,一目了然,所以后代称呼寇准时从来不叫什么“忠愍”公,而是一律叫他“寇莱公”。
莱,是莱国公,那是他生前的封号。
寇准的事到此就告一段落了,他的名字再闪现在历史长河中,那是在11年之后,仁宗陛下偶然想起了他,才恢复了他的太子太傅衔,赠中书令,复莱国公,可“忠愍”的谥号不变。
回到这时的公元1023年,死的寇准被开封城拒之门外,可另一个人却再次活着走了进去,重新干起了老本行——帝国宰相。让人羡慕?还是让人嫉妒?都不会,这只是让人们看到了刘娥的另一面,除了惊人的冷酷之外,她还有着绝顶的聪明,她懂得在什么时候、把什么人挤干榨尽,并且还能借此安定人心……
王钦若,温暖贴心王爱卿再次回到京城。老本行很顺手,只是稍微遗憾了些,不是首相,是参知政事。接替冯拯的人是天圣第一功臣——王曾。
这就看出了刘娥的绝顶聪明,试问如果要选出真宗朝里既是人才又是奴才的绝妙型大臣,不选王钦若的话,你会选谁呢?无论是寇准还是丁谓,都是人才而非奴才,管用,但是绝对的不顺手,甚至不听话。就算是周公型的王旦也有他的局限性,很多事情都非暴力不合作,让他办点事得既请吃还得送礼,并且郁闷得宾主双方都不痛快。
王钦若就不同,此人博闻强记,才干卓著,无论是政治还是钱粮又或者是人事任免,都己经有几十年的功力,彻底炉火纯青了。并且妙就妙在他无条件的服从,是条真正的变色龙,你是明君他就是贤臣,你是昏君他就是奸宦,一切都跟着领导走。
这样的人正是刘娥现在所急需的,帝国的一切过往都藏在王钦若的脑子里,要他的才干,却在他的头顶上压着王曾,让他没法再兴风作浪,只有老实干活。并且王曾,还有曹利用他们也别想好,刘娥给他们也准备了一份大礼。原知开封府尹鲁宗道也得升为参知政事副宰相,就成了他们的同事。
这让王曾们也头晕,多年的老同事了,实在有点怕,鲁鱼头之前是真宗朝里有名的谏官,根据太祖武德皇帝定下的规矩,他的任务就是随时随地口吐莲花教训朝廷里的大臣,其火力之猛有时都误伤无辜,连赵恒都被他K过,但是气归气,人家有理,皇帝也只好在办公室里签字留念。
一座屏风上有赵恒的手书“鲁直”二字。
这样一条完整的食物链己经做成,从小皇帝开始,依次是有事询问王钦若——经过王曾的考查——经过曹利用审视——如果一切正常,最后再由鲁宗道挨个地狠狠瞪一眼,看他们是否心虚有愧,再没事,好,可以频布命令,签发执行了。
以上看看,是不是天衣无缝了呢?不,仍然不行,刘娥继续审视周围的世界,仍然觉得不够满意。
王钦若,温暖贴心王爱卿再次回到京城。老本行很顺手,只是稍微遗憾了些,不是首相,是参知政事。接替冯拯的人是天圣第一功臣——王曾。
这就看出了刘娥的绝顶聪明,试问如果要选出真宗朝里既是人才又是奴才的绝妙型大臣,不选王钦若的话,你会选谁呢?无论是寇准还是丁谓,都是人才而非奴才,管用,但是绝对的不顺手,甚至不听话。就算是周公型的王旦也有他的局限性,很多事情都非暴力不合作,让他办点事得既请吃还得送礼,并且郁闷得宾主双方都不痛快。
王钦若就不同,此人博闻强记,才干卓著,无论是政治还是钱粮又或者是人事任免,都己经有几十年的功力,彻底炉火纯青了。并且妙就妙在他无条件的服从,是条真正的变色龙,你是明君他就是贤臣,你是昏君他就是奸宦,一切都跟着领导走。
这样的人正是刘娥现在所急需的,帝国的一切过往都藏在王钦若的脑子里,要他的才干,却在他的头顶上压着王曾,让他没法再兴风作浪,只有老实干活。并且王曾,还有曹利用他们也别想好,刘娥给他们也准备了一份大礼。原知开封府尹鲁宗道也得升为参知政事副宰相,就成了他们的同事。
这让王曾们也头晕,多年的老同事了,实在有点怕,鲁鱼头之前是真宗朝里有名的谏官,根据太祖武德皇帝定下的规矩,他的任务就是随时随地口吐莲花教训朝廷里的大臣,其火力之猛有时都误伤无辜,连赵恒都被他K过,但是气归气,人家有理,皇帝也只好在办公室里签字留念。
一座屏风上有赵恒的手书“鲁直”二字。
这样一条完整的食物链己经做成,从小皇帝开始,依次是有事询问王钦若——经过王曾的考查——经过曹利用审视——如果一切正常,最后再由鲁宗道挨个地狠狠瞪一眼,看他们是否心虚有愧,再没事,好,可以频布命令,签发执行了。
以上看看,是不是天衣无缝了呢?不,仍然不行,刘娥继续审视周围的世界,仍然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