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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在北之中再分南北,设北、南枢密院,是全国最高行政机关,军政民政一把抓,比宋朝的宰相神气得多;
再设北、南宰相府,由皇族和后族的成员主管,其实只是荣誉头衔,因为他们只能“佐理朝政”;
北、南大王院,这是个大管家的别名,他们掌握的是契丹各部族内部的军民事务;
北、南宣徽院,相当于宋朝的工部;
大惕隐司,比较神秘,他们掌管皇族的政教事务,至于具体职能,参照耶律屋质,其实他居中调节,也是正常工作之一;
夷离毕院,刑部;
敌烈麻都司,礼部;
大林牙院,翰林院。
南面官的汉官系统与北面的大同小异,只是在名称上去掉了契丹术语,与当时宋朝的官名差不多,所以不再赘述。只是其中有一个原则很关键——契丹人能到南面系统当官,汉人则别想登北面系统的门。
下面再简介一下契丹人的政令中心。
在中原,皇帝自古以来就是个画地为牢,终生监禁的人。他想什么时候出去,或者什么时候回来,根本没法作主,那都是举国翘首或者万众齐呼的事,其中的麻烦非有个三五个月的准备是玩不齐全的。而且为了能时刻警告这些表面上没人能管的皇上们别太懒也别太野,就在他们的房子外面,都立着两根石头柱子(华表),上边蹲着石兽。
大门里面朝北的,叫“望君出”;大门外面朝南的,叫“盼君归”。
可天性自在的契丹人就没有这些个没人性的讲究。虽然辽有五大京城——上京(临潢府,今内蒙古巴林左旗林东镇);中京(大定府,今内蒙古宁城县);东京(辽西府,今辽宁辽阳市);南京(析津府,今北京市);西京(大同府,今山西大同市)。
但是它们从来都不是辽国皇帝发号施令的地方。因为“捺钵”。
捺钵是契丹语“行宫”、“行在”的意思,契丹皇帝四时打猎,所以随地捺钵,走到哪里都可以捺钵,最重要的文武百官也都得跟着捺钵,于是,命令可以在全国的每一个地点,任何时刻发出。
方便迅速,机动灵活。
再看一下契丹人军制。想想看他们为什么那么能打,除了天生多吃肉多喝奶,总还有点别的玩意儿吧。那就是“斡鲁朵”。
斡鲁朵是契丹语“帐幕”的意思。契丹人从耶律阿保机称帝那天起,就在皇帝的宫帐周围集中了全国海选出来的精锐士兵,组成了和皇帝形影不离的亲兵卫队。之后每一任皇帝都建立自己的斡鲁朵,斡鲁朵有直属的军队、民户、奴隶和领地,是一个完全独立的经济军事一体化单位。
简直是国中之国。
斡鲁朵入则居守,出则扈从,是皇帝最可信任的力量,等到皇帝死了,他们就直接成为遗产传给下一任皇帝。这样斡鲁朵的力量层层叠加,越来越强,终辽国200余年,9位皇帝,再加上两位皇太后,以及一位皇太弟再加上一位亦辽亦汉、既父亦臣的高人,一共建有12斡鲁朵加一府(高人的)。想象一下,它达到了什么样的数字和威力。
更可怕的是它的实用性。它不像中原兵制那样,一但国家有警,州府各县都要临时集结兵力,向京师要害赴援。比如说,在我们的各个朝代,就不断发生着调集全国兵力进京“勤王”的事件。而斡鲁朵,一有兵事,“不待调发州县、部族,十万骑军己立具矣。”(《辽史·兵卫制》)
并且平时不用国家出钱养他们,而是他们各自放牧生产来养国家。等到出征,军饷由他们自己去抢,抢到的就都是他们的花红。这样干脆利落的物资诱惑,比中原皇帝们事后的奖赏,临阵将官们当时的思想教育,要强出怎样的力度?
那么斡鲁朵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了吗?不,物分两极,既有其成,必有其败。斡鲁朵的危害也极大。终辽一世,甚至后来继承了斡鲁朵传统的蒙古人,都不断发生亲王权贵的叛乱,而且几乎每一次的力度都足以颠覆当时的朝廷。
这就是它的副作用。但是近代有人用所谓的“狼性”来解释这一点,说是草原种族天生这样,他们必须叛乱,因为崇拜强者,皇帝要像狼群里的头狼那样时刻等待挑战。其实哪儿跟哪儿啊,试问没有实力也一定要造反,草原民族都是没脑子的猪?那样就算再勇猛也不过只能升级为野猪吧。
一切都是实力在作怪,当一只耗子长到狗那么大时,自然就不把猫放在眼里了。斡鲁朵就是中原曾经的藩镇,国中之国,造反是必然的。
再看燕云十六州,这片东西约长600公里,南北宽约200公里,面积约12万平方公里的广漠土地,己经让契丹人彻底认识到了它的重要性。千言万语可以精减到一句话,那就是——如果他们失去了燕云十六州,就和前而旋起旋灭的匈奴、突厥等蛮族就没有了任何区别。突然降临的雪灾、瘟疫,以及草原部族间偶然性极高的野战胜负,都会让它万劫不复,在历史中除名。
所以当燕云有警时,就连睡王耶律璟都会御驾亲征。
但是这在宋朝皇帝赵光义的眼里,却处处都是破绽和机会。首先看群众基础,燕云十六州里“华人百万”,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当地契丹人的人数与之相比,就好像往镜泊湖里撒一把花椒面,连个味道都尝不出。老话说的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可都是纯种的汉人啊,在辽国非人的代遇下水深火热了近半个世纪,难道他们就不想着自己的祖国吗?就不盼望自己的军队来解放他们吗?
不可能!
赵光义深信,只要宋朝强大的军队打到了幽州城下,城里的老百姓们就会自发地暴动来迎接他。到那时,大开的城门,激动的人群,还有鲜花、香烛、美酒,感人至深的颂辞等等等等就都会出现,前景是多么的喜人!
何况,这时仿佛是老天爷把契丹人的脑子给搅混了,燕云的首府幽州,以及周边城市的主管居然都是汉人,尤其是幽州府,居然是一个年青的汉人毛孩子在守城。这太理想了,在十几年前想都不敢想!
用汉人的军队去招降身在异邦为异客的汉人官员,再给他们加官进爵,荣华富贵,他们何乐而不为?怎么可能还会反抗呢?!
更重要的是,还有这时的契丹皇帝耶律贤。经过仔细分析这个人,赵光义充满了信心,他甚至是急不可待地要发动战争,不仅要收复燕云,更要远征大漠,喋血虏廷,做出千年前的大汉天子以及300年前天可汗曾经有过的丰功伟绩。
耶律贤懦弱无能,而且不思进取。这是赵光义通过多方考证,慎密分析才得出的结论。
看理由,契丹皇位在当年的“睡王”耶律璟的手里时,还曾经多次击败过汉军,比如在石岭关把后周大将史彦超干掉,御驾亲征把柴荣的手下都镇住,还多次援救北汉把赵匡胤的好事搅黄;可看一下耶律贤,他即位之后,在石岭关上就没打过胜仗,太原城下也是赵匡胤自己主动退兵,就连契丹的传统项目“打草谷”,都被宋朝的猛人田钦祚来了个“三千打六万”,两手空空往回跑。
更不用说就在这半年的时间里,赵光义打得他们丢盔弃甲,连幽州城都不敢出了。但就是这些,仍然不是最重要的,赵光义小心求证,了解到在耶律贤的身上还有一个致命的缺陷——他的健康。
耶律贤自幼在他父亲辽世宗耶律兀欲被杀的“火神淀”兵变中惊吓过度,从小就体弱多病,连皇帝的正常工作都完成不了,得由皇后萧燕燕帮忙才成。众所周知,一个人的身体状况会影响他的情绪,情绪郁积得多了,就会更加影响身体的健康。而一个皇帝的情绪就足以给一个国家的主流意识定性。
一个病夫,能让自己的国家国富民强,开明博爱吗?具体到军队,他的军队会很有信心,充满斗志吗?赵光义尽量平静自己的内心,不偏不倚地衡量契丹军队的实力,得出的结论是——―契丹人完了,连野战都不行了。事实胜于雄辩,这是千真万确的!
那还等什么?这就是战机,我方大胜,契丹人闻风丧胆,这样的机遇千载难逢。就算退一万步讲,我们宋军也有这样那样的困难,比如说打了半年仗了,太劳累,军需给养跟不上等等等等,那也是和契丹人比困难,敌人仍然比我们难!
就这样,赵光义驱动三军,向北进发。在最初的行程中,困难就显示了。第一,军营中己经没有了郭进。这位石岭关英雄己经死了。当时的说法是突然生病,就死在石岭关的防区。赵光义很痛惜,但他没有时间悲伤。大军己动,华夷决战,一切都要抛在脑后。可事后他才知道,这是一桩冤案和陷害,与田钦祚和后来被他派往石岭关助战的王侁有关。
王侁,后周大臣王朴之子,前面李飞雄一案中的受害人之一。
第二,军队的疲劳似乎己经到了极限。他的御驾都到了镇州,可是扈从他的军队却没有按照约定时间到齐!赵光义大怒,连行军都保证不了,还谈什么决战?!他要下令处罚那些军人,但有人劝阻,正要军人出力呢,还是宽容些吧。
赵光义忍了又忍,把火压了下去。但是这个现象不能忽视,他下令,继征发了河南、河中诸州的军储之后,再次征发京东、河北诸州军储赶赴北面行营,给北征军队注入了新鲜血液,以保证军队的战斗力。
公元979年,那一年的6月,宋朝千军万马征燕云,在漫长的行军线上,大宋皇帝赵光义有时会默默地回头,向来路的西南方向遥望。千里之外,那个人早就与墓木同腐了,但他仍然要向那边呐喊,哥哥,我一定能够做到!
巍巍太行山,北起拒马河南到黄河岸,延袤千里,万壑沟深,割断山西、河北、河南三地,是中原大地上天然的界山。
太行险峻,全山无路可行,其中只有八条天然河流切割而成的峡谷能让人类翻越,那就是太行八陉——轵关径、太行径、白径、滏口径、井径、飞狐径、蒲阴径、军都径。
这些峡谷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