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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瑞文把那碗汤端给他,“还是你喝了吧,我住这一场院,倒把你累病了可不好。”
“让你喝你就喝,废话那么多。”
何瑞文说什么也不肯喝,拿他没办法,最后两个人把汤分着喝了。
住了些日子,医生护士们也都熟了。看见何瑞文每天中午都在楼道里等着纪晓竹送饭,护士们就私底下打趣说,这个何瑞文怎么天天跟个孩子似的等人。有的时候纪晓竹有事来的晚一些,就把他着急坏了,总怕路上出点什么事儿。有的小护士笑他,他也不在意。
这天纪晓竹答应他,给他送打卤捞面。结果第二天上午,就开始下大雨,中午了,纪晓竹也没来。何瑞文就站在过道等他,心里想着,这样坏的天气,他应该不来了。一人回去也没有胃口,索性就在过道里坐坐。
下午两点多,纪晓竹打外面来了。他从头到脚全都湿了,整个人被大雨打得仿佛都蒙着一层水雾。看他冻得发抖的样子,何瑞文也顾不得有没有人,上前一把抱住他。
“这么大的雨,你还瞎跑什么?”
纪晓竹推开他,淡淡的笑了笑,“我昨天都答应你了,今天一起早我就央给了大师傅,让他帮忙预备点东西,一定得让你吃上。”
两个人进了病房,纪晓竹从怀里拿出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包,原来他用雨衣把饭盒裹上了。里面的东西一点也没事,打开饭盒盖,卤子还是温热的。
纪晓竹帮他拌好,坐在一旁看着他吃。他跟何瑞文说自己是坐车来的,其实外面的大雨足足有不到一米深,汽车根本就走不了。他从酒楼走到医院,中午就出来了,淋着大雨走了两个小时才到医院。
何瑞文吃着捞面,觉得鼻子发酸。自己当初说要和他一直在一起,可是带给他的,总是苦难。
纪晓竹看他的样子不对劲,“你怎么了?面部好吃?”
何瑞文吸吸鼻子,“好吃,你做的什么都好吃。我就是觉得你这样太辛苦,那时候我年轻不懂天高地厚。大言不惭地说要你和我在一起,但是一直让你跟着我担惊受怕。”
纪晓竹笑了笑,“虽然有时候是这样,但是我觉得很幸福。两个人一起,过什么样的日子,都不要紧。重要的事,你和什么人在一起。你从来没有勉强过我,不成家和你在一起,不划清界限,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不管日子多苦,我都觉得自己最幸福。”
何瑞文轻轻的摸着他的眼角,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小竹子,如今也是40多岁的人了,眼角也有了细细的笑纹。两个人在一起,已经20多年了。他们之间的这份深情,竟是一丝也没有退减。眼前这个人,会一直和他在一起,如果几十年以后,他们两个人还活着,不知道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何瑞文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定要好好珍惜这个人,如果有一天,纪晓竹躺在病床上,自己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第十七章 地震
1976年,虽然政治斗争还有,但已经不很激烈了,何瑞文他们的日子,也趋于平静了。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场运动,怕是闹不长了。
周总理的去世,给人民带来了巨大的哀痛,也让这些饱受苦难的人们不知道还会怎样发展。
七月末,连着下了许多天大雨,绵绵的雨把人们的心也搅得一团乱。酒楼的大师傅住在郊区,每天都起很长时间的车上班。这天大师傅说,早上来的时候,看见地下钻出来一个大火球,大家都说他胡扯。
没想到两天以后,人们还沉睡在梦中,忽然之间,天旋地转的。纪晓竹惊醒了,感觉房子在转,他自己也在转。偏偏赶上何瑞文在银行值夜班,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他赶忙从床上跳下来,随便穿了两件衣服。摇摇晃晃的走到门口,费了半天力气材抓住门锁。
纪晓竹跑到外面一看,邻居们都跑了出来,大家都一幅惊慌失措的样子。他此刻担心在银行的何瑞文,不知道怎么样了。没出两个小时,何瑞文就回来了,很着急的样子,就要往家里跑。
纪晓竹打老远就看见他了,一把拉住他,“你往回跑什么,我在这了。”何瑞文看见他,才算安心,“我怕你出事,我们银行的房子倒了,不知道咱们家里怎么样。”就着月光,纪晓竹才看见他头上都流血了,“你怎么弄的?头上都流血了!”何瑞文摸摸头,“噢,着急跑出来,出门被掉下来的砖头砸的。”
“你着急什么?这要是伤了脑袋,把你砸傻了怎么办?”纪晓竹一边给他包扎伤口一边唠叨。
“我还不是担心你,我着的什么急?当时天塌地陷的,我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就想着你一个人在家里,不知道怎么样了。”
纪晓竹听他这么说,心里甜甜的,“知道啦!不用总说好听的!”
大家就在外面呆了一夜,第二天才知道,唐山发生了七点八级大地震,天津北京都是重灾区。家里的房子是回不去了,街道借了附近中学的地方搭了许多帐篷,住上了临建房。
没想到没过几天,家敬和家效都回来了。兄妹俩个前后脚进的屋,风尘仆仆的样子。
“老舅,我们在外边,听说地震了,还说北京天津也波及了,着急的什么似的。一些北京天津河北的知青,全都呆不住了,都结伴往回赶。没想到上边也没拦,一路上看见车就坐,也都没收钱。”家敬一边吃饭一边说一路上的事,他在火车上站了20多个小时,什么也没吃,一进门就嚷嚷饿。
纪晓竹又给他添了碗饭,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就觉得满足,他已经很久,没看见这个孩子了。他们家庭有问题,又听说上面政策要变,知青们都能回城,为了好好表现,两个人更是连探亲假也不敢回来。如今两个孩子都回来了,这回城的事,估计是八九不离十了。
“家效,你那个男朋友呢?怎么不带来看看?”家效给家里寄过李克臣的照片,两个人都很满意,这次李克臣也一起回来了,就想着见上一面。
“他回家看看,他们家那块,听说正在地震带上,是咱们市最严重的地方。”
“噢,那可别出什么事,等都消停了,咱们两边的家长见上一面,把你们的事也定下来。”
这一年,对中国来说,损失了三位领导人,先是总理,后是主席,朱老总。新的领导人上台之后,先是让知青们都回城,后来又恢复了高考。
家敬和家效回来之后,都算是待业青年。何瑞文就和纪晓竹商量,“我打算提前退休,把工作让家敬顶替了,要不然他也老大不小了,没个工作,连对象都找不着。”
“你说得也对,他一个大小伙子,天天呆在家里,嘴上不说,心里也是别扭。那家效怎么办?总不能偏着儿子,不让女儿上班?”
何瑞文为了难,“我还从来没说向着儿子,这次要是这样办了,就对不住家效了。克臣肯定是要上大学了,家效我看没这个想法,她倒是想上班。”
纪晓竹想了想,“要不这样吧,我和你一起离职,把我的工作给家效。她在农村也做过会计,我看在酒楼里当了会计什么的正好。”
“不行不行,你才47岁,还有十好几年才到退休的年纪了,哪能现在就退?”
“你就别犹豫了,要上班就得让两个孩子都上,就这样定了,你听我一次。”
何瑞文知道他的脾气,“好吧,我反正说不过你,又连累你了,我还真是‘‘‘‘‘‘”
纪晓竹截过他的话,“你还真是没用是吧?你这几年总是这样,我说过多少次了,我都是心甘情愿的。再说了,现在政策好了,咱们自己干点什么,等你赚了大钱,再让我享福吧。”
何瑞文楼过他,“谢谢你,这些年对我,对这个家的好,我都记着,我会好好对你的。”
“行了行了,又弄这些肉麻兮兮的干什么?我都知道,不用你说出来。”
何瑞文也得到了平反,本来银行想恢复他的工作,这时候提出离职,银行也舍不得这个人才。但他为了儿子的工作,只能提前离职了。纪晓竹也从单位提前退休了,这几年在冷库,他的关节都有毛病,领导也知道他的情况,倒也没为难他。
两个孩子的工作都有了,政府也把房子还给他们了。虽然不是原来那个大院子,但是一家人住着,也很宽裕。
眼下一切,都在朝好的方面发展。
第十八章 改革
两个人都提前离职了,在家里也是闲着。外面的ju势不一样了,zhe府鼓励个体经营。何瑞文在quan业场附近租了个门面,开了家小饭店,店堂虽然不大,吃饭的人倒不少。纪晓竹也有在酒楼的经验,两个人外加一个厨子、两个服务员,也经营得很像样子。
家敬在银行上了,家效也在酒楼当了会计,她和李克臣结了婚,李克臣恢复高考之后上了大学,毕业就留校任教,两夫妻的生活倒也和美。
眼看着两个女儿都成了家,纪晓竹呆不住了,看着家敬都是33岁的人了,还没成家,就四处张罗着给他找对象。
经过李姐的介绍,家敬认识了一个叫张文娜的小学女老师,也是知青出身的30岁也没成家。两个人交往了两年就结了婚,银行照顾大龄青年,就分了一套房子。家敬留在了平房里,把银行给的房子让父亲和舅舅住了。
何瑞文看着新开了一座五金城,想到做五金生意的都是南方人,很讲究排场,就在附近开了一家专门经营中高档烟酒的店。果然是他的眼光独到,当时的人们虽然已经开始做生意,但是胆子小,没有人花钱做这种生意,远近只有他这一家,也就出了名,时间长了,还有很多远处的人来买烟酒。
何瑞文接着开了家分店,想到纪晓竹跟了他一辈子,自己却亏欠了他一辈子,就用纪晓竹的名字办的执照。
办到执照的那天,纪晓竹把执照镶到镜框里,擦得干干净净的,挂在店里。何瑞文看见了就笑他,“瞧你那没出息劲儿,当上老板了就高兴成这样?”
纪晓竹一撇嘴,“这是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