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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便侧过头看向予樟,“这是哪儿?”
目光在转向吟婉的时候变的柔和起来,予樟答的坦然,“这里就是予族一脉多年的留守之地,京外的红叶林呀!”
一怔之下,吟婉竟是没有了话语。
房间的气氛,一时有一些异样,思索了良久,吟婉忽地想起了什么,慌忙问起,“我父王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说到这,她瞬时红了眼眶,连声音都开始哽咽。
予樟紧紧的皱起眉,望着吟婉,过了好一会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吟婉对上予樟担忧的眼瞳,强定住心神,敛起神情,回忆起当日种种,不禁生出很多怀疑,难道是有人故意暗害她父女二人的吗?
想到这,吟婉正色道:“父王身种寒毒之事朝中并无几人知晓,我体内承有寒气便是连我自己都是中毒之后才知道,如今这……”她蓦地顿住,话语变的有些艰难,“难道会是楼林?”
此事分明是楼章王一党所为。鸿萧远征北野凯旋之后,靖王爷势力开始不动声色的转移到太子麾下。楼氏一族造反之心早已有所暴露,想要保住他家族地位,便要控制住皇室军权,所以,靖王爷无疑成了最大的障碍,楼林为了争权夺势,对她竟也是丝毫不留情……
心里纠结上这个问题,吟婉胸中恨意徒生,杀害她父王,不顾她生死,一时之间诸多情感酸楚涌上心,抑制不住,泪水“哗”的决堤而下,才刚刚滑过眼角,予樟便心疼的搂过她,替她擦去泪珠。
忽然想起身旁还站着个予启,吟婉敛神,忙控制住情绪,有些不好意思的抬头看了看予樟,谁知他一脸肃然,英气的脸庞仿佛罩了一层寒霜,淡淡的凝着眉,看向她的眼中尽是柔情与关怀。
室内一片安静,予启满脸错愕的望着眼前二人,仿佛被雷电到了一般,站在原地竟是不知动弹。
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看起来,有些……不太正常呢?
五哥这次带着郡主回来,行为就一直非常反常,这郡主对五哥难道也……
“老七,”予樟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你去禀告太公,就说主人已经醒了……”
话还没说完,予启已经和来时一样,如鬼魅般一转眼便消失不见了。
惊异的看了看四周,吟婉确定房内只剩下她与予樟两个人,才缓缓开口,“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又活了?”
“谁说你死了?”不悦的蹙起眉,予樟轻声答道:“当日十凤那一碗药虽是搅的你连连吐血,却也同时将大部分寒气给生生逼了出来。后来你昏死过去,他们心神慌乱之间都以为你支持不住了,所以便只顾着伤心没顾上其他。情急之下,我只好将你”强行带走“,回到这里医治。我七弟精通医术,只一眼便看出你身种何毒,所以几日以来,我们都是以内力化作至阳之气来驱除你体内余毒的。”
盯着她看的眼中浮过浅浅的歉意,予樟的声音越来越低,“并非我不想救靖王爷,而是那时候,王爷已经过世了。”
点点头,吟婉已经逐渐恢复了冷静,这个一直在她身边保护着她的人,总是给她如此安心的感觉,让她从心底里依赖着信任着,对他,自然是不会有一丝责怪。
见她不说话,予樟莫名的一阵心慌,“吟婉,真的是……”
“我知道,”打断他的解释,吟婉甜美的一笑,“我也是真的。”
“恩?”颇为不解,予樟有些疑惑的问,“什么真的?”
懒懒的向后靠去,吟婉有些疲惫的躺进绸被中,半分嬉闹半分认真的看向他,“你猜!”
说完,竟是自顾自的闭上眼睛,完全不理会予樟愕然复杂的表情,赖皮的抓住他的手,随即竟是大言不惭的丢下一句,“我累了,想睡觉,你就在这坐着陪我,不许动。”
满脸茫然,予樟错愕的张了张口,半晌过后,才闷闷的答了一个字,“恩。”
*
“赫显剑雨盈满林,起舞挥衣袖。
吟唱身与名,枫红渐落,岁月难留。
婉若游龙纵风云,江山逐称雄。
惟有凡尘事,梦断回首求。”
每一天,都仿佛与昨日一模一样,吟婉凝神细听着窗外舞剑的声音,打发着无聊的时光。
一转眼,她已在红叶林待了多日,每日天还未亮,就可以听到阵阵声响,直到夜幕降临,亦是不绝于耳。那些舞剑的人,似乎不知疲惫一样,风雨无阻不分日夜的操练着。
此刻正是夕阳西下之时,吟婉心中正犯着不想吃药的苦闷,偏偏眼角一撇,望到了漫天残阳血色,不禁感伤起来。
“心绪离魂,忆故人情深,归思难收。
系奈何,浮沉权势,几人到白头?
赵府往昔,携手长亭,芳草悠,斜阳不知愁。
轩昂气宇,往事难留,此生余恨心已休。
一骑万里,若知我,奔走心境,遗笑相守。
人生数度换春秋,惟高旋赫氏,独占琼楼。”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响起,打断了吟婉的幽思。
这掌声来自正走进房内的那个老者。
[萧婉天下:046 红叶林中(中)]
老者一身宝蓝色的华丽锦服,乍一看似乎并无特别之处,吟婉却一眼便瞄到他袖口上的赫氏暗语绣纹。
在这红叶林中,没有着黑色衣装,又能随意进出的人,不是予樟口中的太公,还能是谁?
“好一句人生数度换春秋,惟高旋赫氏,独占琼楼。吟婉郡主才貌双全,果然名不虚传。属下赫氏内属死士族领予向拜见主人。”老者向吟婉略行了个礼,言语虽浅却也不失恭敬。
“太公免礼,”对他的突然到来丝毫没有惊异之色,吟婉悠然一笑,“听予樟说,太公一直在闭关,今日怎么有空来瞧我了?”
面色不改,予向对吟婉往日种种行为也颇有了解,对眼前之人自是不敢大意,恭声答到,“二十年前老王爷曾命属下去执行秘令,沿路属下遭人暗算曾受重伤,这些年一直在调养而已。”
这老王爷是吟婉的祖父,临终之时竟是将召唤予族一脉的信物传给了吟婉,并没有传给旋靖王。
吟婉微微一笑,并不接话,只听予向续道:“郡主如今觉得好些了吗?”
动了动身子,吟婉转过目光,朝予向深看了一眼,仍是不答话。
心中升出疑惑,予向对她的这种态度颇为不解,眉头皱起,却又不敢冒然抬眼看她,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只听吟婉徒然道了句,“太公先请回吧!回去之后,太公仔细的想清楚,可是有什么该与我说的,没有告诉我。等到太公想起了,想通了,吟婉便亲自去拜访太公。”
面色一变,眉头皱的更紧,予向有些心虚的轻声询问,“郡主可是指靖王妃……”
“我说了,”语气骤寒,吟婉正色道:“让太公仔细的想清楚,然后再告诉我。太公难道没有听懂?”
感觉到她的肃然,予向点点头,语气变的凝重,“属下明白了,属下告退。”
恭敬的向后退了两步才转身走出房外,予向的心情变的有些沉闷,一边稳然的向前踱着步,脑中一边浮现了吟婉方才念的词,这词怎会如此古怪……
思索片刻,予向恍然大悟,原来那是一首藏头诗,吟婉是想说,‘赫吟婉惟心系赵轩一人’。
“唉……”重重的叹了口气,予向心中暗想,郡主竟是与靖王爷一样,皆是过不了‘情’字一关,也不知道这样的人对赫氏来说,究竟是好是坏……
房内。
予向的到来似乎没有影响到吟婉的情绪,她懒懒的倚着床头,垂首摆弄着一串细碎琉璃珠,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淡笑,仍在凝神细听着窗外的声响。
这段时间以来,她越发不喜欢用眼睛去看,而是喜欢上了用耳朵去听。听每一个细微的变化,甚至可以听到枫叶落地的刹那,所发的微尘声动。
琉璃链在指间绕了两圈,吟婉思索着予樟为何还不回来,正想着,房门就被无声无息的推开,心中暗叹,予樟的脚步声太轻,她到底还是听不到。
没有抬头,静静的感觉着她熟悉的气息向她围拢过来,吟婉状似不满的嘟囔了句,“怎么去这么久?”
“他来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予樟反而问起另外一件事,“今日他应该过来了吧!”
予樟所说的“他”,正是方才前来探望吟婉的予向,自予樟带吟婉回红叶林至今已近两月时间,予向第一天便已知晓,却没有立刻前来,虽说他一直在闭关,但也引起了吟婉的怀疑。
靖王爷去世,是吟婉出生以来所遭受过的最大的打击,她不表露,是因为她还有很多疑惑没有解开,她想知道的事情,如今这世上也就只剩下予向能够告诉她了。
所以她与予樟计划了这一幕,她要不动声色的将自己凌驾于这位太公之上,让他不敢不对自己讲实话。
予樟瞧着不对劲,忙问:“怎么了?”
吟婉懒洋洋的抬起头,随手理了理长发,似乎是想说什么。却又顿住了,过了半晌,才只说了句,“替我去一趟澜芳斋吧!”
予樟点头,见吟婉态度不同往日,知道她一定有所想法,“去做什么?”
吟婉拿起琉璃珠,交到他手中,“就去告诉凤姐,我还活着。”
予樟应道:“我现在就去。”当他走到门口,吟婉又叫住他:“不要用轻功之类的飞来飞去的,光明正大的走进去。”
“这是为什么?”予樟颇为不解。
“呵呵,”吟婉调皮地对他一笑,“我不告诉你。”
等予樟走后,屋子又一次陷入安静。响了一整天的舞剑声,终于停了,满林的红叶随风摆动着,飘落了,还有些许被风带到房内。吟婉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又想了一遍,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
自从楼章王三番五次的试探着鸿萧,她就知道楼氏造反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