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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站起身,楼林向门外冲去,却被胡副将徒然拦住,“将军切莫冲动,此刻将军若是去了太子府,岂不是自投罗网?”
“放开我,我要去找吟婉,”楼林脸色惨白,毫无一丝血色,“是我害了她,是我亲手杀了她……”
“将军!”
“将军!”
两声齐齐的惊呼,胡副将与侍卫忙伸手接住楼林突然倒下的身体,胡副将只手扶过昏厥的楼林,忙向侍卫吩咐道:“快去请大夫!”待他正要转身,胡副将又添了一句,“此事不得通报王爷。”
……
“大夫,将军怎么样了?”胡副将立在床边焦急的探问。
收回正在把脉的手,大夫站起身,恭敬的答道,“将军只是急火攻心,并无大碍,只要歇息些时日便可康复。”
“是这样……”重重的舒了口气,胡副将向身旁侍卫吩咐,“送大夫回去。”
侍卫忙上前一步,客气的说,“有劳了,请。”随即转身引领着大夫走出房外。
“将军,将军。”轻轻的推了推楼林的手臂,胡副将语气中透着担忧,“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啊!”
目不转睛的盯了楼林许久,见他还是一动不动,胡副将无奈的叹了一声,伸手拉过床幔遮住光线,旋过身踱步走出。
随着脚步声的消失,幔帘内的人缓缓掀开眼帘,明亮的眼睛此刻布满哀伤,目光毫无焦距的散着。
她怎么样了?
楼林一遍一遍的想着这个问题,可每想一次,他的心就仿佛被针再狠狠的刺一下。
好痛,却又说不出是哪里在痛,只是觉得痛的他胸口像是已生生撕裂开。
那是……
十年之前吗?
他遇到的一个小女孩,秀丽甜美,倔强可爱,深深打动他心。
宫闱之中的女子,他见过太多太多,一个个美丽如画,暗中却都在勾心斗角相互残杀,阿谀奉承攀权附势更仿佛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本性。
可那女孩儿,小小年纪竟是如此狂傲的性情,皇室天威对于她丝毫不起作用,靖王爷虽护她宠她,却不能给予她浑然天成的一身傲骨。
吟婉郡主沉鱼落雁之美,闭月羞花之貌。这是他远在边关时,就已听过的京中传闻。
虽知她清丽无双,气质脱俗,却绝然没有想过,相隔数年之后,他再次见到她,竟是被震撼的怔怔愣住。
她太美,美的不似凡人,这种美,不是柔和华丽,不是端庄尊贵,而是带着一种使天地为之失色的光华,一种极至到邪魅的风情。
她仿佛一块纯粹通透的晶莹宝玉,在他正要细细观赏时,骤然裂开一道血色,不但在一瞬间摄魂夺魄,更严重的,是令他从此魂牵梦绕痛彻心扉。
无力的动了动身子,楼林侧首向内而卧,紧闭上双眼,眉峰间有深深的折痕,心里不断的在回想,在悔恨,在祈求……
吟婉,不要死,求你不要死……
求你……
[萧婉天下:040 宴席生事(下)]
“吟婉,不要死,求你不要死!”这哀恸的声音让人听了心口莫名抽痛,连声低唤着她的名字,鸿萧直直的望着床上昏睡不醒的人,满目痛楚。
“吟婉……”紧紧的抓住她的手,仿佛一放开就会从此失去,“醒过来,求你醒过来吧。”
已经整整一天一夜,她一直昏睡不醒,太医把脉过后只知连连磕头称罪,皆说她无药可医了……
手指颤颤抚过她脸颊,鸿萧似乎在对着她说,又似乎在喃喃自语,“那天你对我说,让我去谋我的帝王霸业,你要走了,要离开我了,原来是真的么?”
“不可以,不可以的吟婉,你是我的妻子,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你都要在我身边,不可以擅自离开……”
此刻的他,再无往日的从容洒脱帝王霸气,悲伤的只像是一个痛失所有的孩子。
他望着她,泪水潸然滚落,心已经痛的没有知觉,脸色惨白,胸口仿佛窒息。
“是不是父皇对我说的话,伤了你的心,所以你一直在怪我,如今偏要用这种方式惩罚我?”
“吟婉,只要你能好起来,我什么都答应,江山皇位我全都不要了,你想做什么,我就陪你做什么,你想去哪儿,我就陪你去哪儿,好不好?”
“吟婉,”轻轻摇晃着她,见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鸿萧缓缓的阖上眼帘,脸上印刻出深深的绝望,“既然你还是不理我,那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昏暗的房内,没有任何光亮,只余一道清俊的身影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守候着那个呼吸渐弱的人。
“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们成婚那天我为何会突然亲自率兵前去接走你?”嘴角勾起一丝苦笑,鸿萧无奈的叹道,“因为我知道楼林那天西南凯旋进宫封赏,会与你出嫁鸾仪正面相撞,我领兵前去,表面上似乎是有意搓杀他的锐气,实际上,我只不过是想知道,你究竟会选择跟我走,还是会倔强的随他留下来。”
“其实你即使随他留下,凭赫氏与楼氏两家在朝中的势力,任谁也不会将你们怎么样,呵……可是你还是跟我走了,你知道吗?当你把手伸给我的那一刻,我有多开心……”
沉沉的叹了口气,泪水滑落,一滴一滴砸在吟婉的手上。
手指忽地触到一块冰凉的物体,鸿萧愕然垂首,睁开眼看了看,随即旋开笑,“你还记得这块白玉吗?这是你送给我的呀!当时你还感叹伊国皇后是个爱恨分明的真女子,世所无双呢!可是,你身陷高旋的那一天……”
哽咽的顿住声音,他骤然闭上眼,平复着语气中的颤抖,“我从来未曾想过,亦从未见过一个女子,竟能爱到如此执着决绝,千军万马血光冲天,你赤着脚向我直奔而来,刀光剑影漫天利刃,阻挡不住你的脚步,生死之间,你没有半分犹豫,这世间何为真女子,真性情,那一刻,我才是真正的见到了……”
“没想到我为了争权夺势沾染这一身罪孽,最终还能得到一个如此凛烈的你与我执手与共……吟婉,你若离开我,我一个人,怎么活下去……”
我不在意这反覆纷扰,是因你还在我的怀抱,是你让我懂得什么是美好,让我的生命阳光普照。
如今我站得比天还高,却得不到想要的回报……
你究竟知不知道,你才是我的微笑我的苦恼,难道你真的没有感觉到,你对我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王盛与平儿带着十凤慌忙闯进房内,顾不上行礼,王盛气喘吁吁的说道:“殿,殿下,十凤姐请来了。”
话音刚刚落地,鸿萧还未做出反应,十凤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向吟婉冲去。
一手搭过她微弱的脉象,一手掀开吟婉的眼睛。十凤原本就已蹙起的眉此刻更显凝重。
“凤姐,吟婉她……还有救吗?”怔怔说出这句话,鸿萧的目光仍然停留在那张秀美的脸上。
收回搭在她腕间的手,十凤的语气有些焦急,“宫中太医怎么说?”
略微思索了一下,鸿萧答道,“只说是身中奇毒,无药可救……”
“这便对了。”十凤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拿出一粒药丸,硬是喂吟婉吃了下去,“妹妹中的是露尾草之毒。”
“露尾草?”同时惊呼出声的不仅是鸿萧,还有王盛和平儿。
这是什么毒?
疑惑的看向十凤,鸿萧不解的问道,“那是什么,怎么没有听说过?”
“殿下先起身,让我好生看看妹妹,”说着十凤将鸿萧让到一旁,自己坐在了吟婉身边,仔细检查了片刻,方才开口询问:“妹妹出生之前,旋靖王是否中过寒毒?”
不置可否,鸿萧肯定的点点头,“的确如此。”
沉重的叹了口气,十凤缓声道:“妹妹是靖王爷的亲骨血,体内有寒毒是必定之事,只不过没有那么严重而已,并且按照常理来说,是决然不会发作的。这下毒之人,必定是个医药行家,深知各种药类毒性,才能将如此罕见的毒药配齐,导致靖王爷中毒暴毙,妹妹昏睡不醒。”
闻言,王盛骤然皱起眉,“可是宴席当天所有的酒食都是我亲自用银针验过的,主子根本就不可能碰到有毒的东西呀!”
十凤摇摇头,嘴角牵出一丝苦笑,“这种毒,以聚合三种香气而成,并无实体。一种是梅花香,一种是酒香,再一种就是我方才所说的露尾草。此草并不生长在中原一带,而且需要经过特殊的处理,才能散发出毒性的香气,这种味道,正常人闻了,只会觉得神清气爽并无异样,可体内有寒毒的人若是闻了,便会在不知不觉中暴毙而亡。”
“香气?”略一思索,鸿萧顿时忆起,脱口而出:“原来是楼林……”转念一想,似乎觉得不太可能,又道:“他应该是不会害吟婉的,难道是有人想借他之手?”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王盛低声说了句,“据我们的探子回报,今日晌午时分楼府有大夫出入过。想来是楼将军知道主子中毒,一时心急,又不敢惊动宫中御医,才请的民间大夫吧!”
眉心皱的更深,鸿萧将话锋一转,“凤姐,吟婉究竟怎样?”靖王爷已死,吟婉不会也……
十凤扳着一张脸,严肃的像是换了另外一人,正色道:“我方才给妹妹服下的是香凝丹,只能续一时之命,而且这丹药我也只有三粒而已,即便是全都服下,最多也只能延长她七日的寿命,露尾草寒毒若想根除,只能以芙灵草加十八味至寒之物入药,千年青玉粉为引,以毒攻毒,如此服之,方能获一线生机。”
一丝欣喜绕上眉梢,鸿萧立刻言道:“那还等什么……”
“殿下先别急,”十凤面上浮出些许担忧,“先不说这芙灵草药力过大,妹妹此刻的身子,恐怕受不住这等折磨,而且寻得一块百年宝玉到也不是什么难事,但要一块足够千年的,恐怕就是一件难上加难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