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沈铭斐皱着眉头瞥了她一眼,当即明白了她的鬼主意:“行,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只能说我尽量,我过会儿就去找萧武宥说说看,他们应该不会怎么拦着我的。你想查什么?”
“你就帮我看看,我爹当年是不是办过柳方士的那个案子,那个案子是不是跟茅溉他们卢龙那边有什么关系,如果没有的话,你再帮我找找看,我爹还可能接触到一些什么跟卢龙有关的案子。”裴南歌朝着他比比划划,说得还算清楚。
“行,这倒是没什么问题,我尽量,不过……”沈铭斐说着就有些为难,语气吞吞吐吐藏着掖着听来就让人紧张。
“不过什么?你倒是说呀!我又没有强迫你非要看出什么名堂,你能查到多少就是多少,你好不容易来长安了,总不能因为我就被赶回淮南去罢!”裴南歌撅着嘴,稍稍有些不满。
“你想什么呢,我是那么不讲义气的人?”沈铭斐又忍不住伸手去弹她的额头,可本来轻松的氛围忽然因为他的沉默变得沉重,“我是说,你真的打算听裴寺卿的话,不跟萧武宥往来?”
裴南歌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她从不记得自己把这件事对别人提过,更从来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的异样,她不相信沈铭斐会从她的反应中看出这么隐晦的端倪。
“你别吃惊,是那天我送你回去时,裴寺卿说话声音太大,我在门口听到的,”沈铭斐面露惋惜,“虽然我是挺希望你跟萧武宥不再往来好让我有机会趁虚而入,可是……你对萧武宥用情至深,要是放弃了,那你之前的努力不就付诸东流了?你舍得?”
裴南歌咬着唇稍稍垂下头来,她舍得吗?她怎么会舍得,可是舍不得又能如何呢?所以她有时候真的很讨厌自己为什么会认为萧武宥是她的梦,是梦就总是会有醒来的时候,醒来之后就会痛不欲生。
既然做决定已经如此艰难,她觉得实在没有必要再在别的时候这么辛苦。所以她抬起手臂重重敲上沈铭斐的脑袋,笑呵呵道:“你不是还心怀叵测在旁边虎视眈眈呢,我才没那么傻告诉你实话呢!你就自个儿猜去罢!我先回去了!别忘了查出来告诉我!”
裴南歌转过身朝他挥了挥手,迈着大步就往大理寺外头走去,刚刚走到大理寺门口就觉得眼前的光亮被人挡去了大半,纳闷抬起头来却看见望着她笑得一脸柔情的萧武宥。
裴南歌顿时心里打起鼓点,这种半紧张半无奈的心情已经几乎快把她折磨成不会说话不会动的木头人了。
“五、五哥……”裴南歌吞吞吐吐,“这么巧,又是你……”
相信此刻想要咬断她舌头的不止只有她自己。
“很巧?可我是专门在这等你的。”萧武宥无所顾忌笑出声来,这话一出才将裴南歌莫名其妙的思绪拉回来。
“我是说,五哥你们的事儿都忙完了?”她指了指身后的院落,却不知道他们在里面忙着什么,“在这等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的事都忙完,就是想问问你,这几天你有没有空?”萧武宥的声音很轻,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几乎就会被淹没。
裴南歌不太明白萧武宥这么问她是什么意图,又想到之前萧武宥曾说过诸如要上门提亲之类的话语,她登时就开始着急,若是他真的是起了这样的心思,又真的上了门来,免不了受祖父的一通训斥,到那时候,受伤的人就不再只是她一人。
要知道,她是那么不希望看到萧武宥伤心难过,又怎么能忍心看他因为她的事而不安呢。
萧武宥却不明白她的心思,看着她这么久不说话还以为她是女儿家的娇羞顾及,心里不由得暗自恼恨自己出言太不经思索,忙又解释道:“隔两天休沐,再过几日又是萧家老爷子生辰,我想问你可不可以跟我一起去萧家?咱们要把四姐的贺礼带过去。”
“原来是萧伯伯生辰……”裴南歌喃喃着刚想答应下来,却又想到之前祖父的话,不由得也就神色复杂地盯着萧武宥,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萧武宥又只当她是惊讶,忙解释道:“虽然我之前是说过,一时半会儿还不能若无其事跟萧家和好,但是你说得对,既然我现下已经跟以前不一样,我多少还是应当宽容些,而且或许真的是因为他们,我才会遇到你。”
裴南歌的心里被一种盛盈的知足填满,什么风起云涌,什么前途未卜,她都不想再去想。不久之前在她心里做下的那个决定越发清明,她的嘴角扬起的微笑,她轻轻楚楚听到自己那一声心甘情愿的回应,她说:“好,五哥,以后我都陪着你一起。”
至于那些还看不到结果的假设,她相信他们一定会等到未来有一天,看它们开出怎样的结果。
☆、第144章 少小离家几时回
第144章 少小离家几时回
茅溉被再度关押起来之后,一切都显得风平浪静。裴寺卿忙着面圣、忙着与刑部推事,萧武宥忙着带李子墟处理大理寺的大小事务,沈铭斐跟着前辈熟悉情况无暇帮裴南歌打听所托之事,秋意渐浓,日子像看来平静的湖水一般安然流淌,却没有人知道平静湖光之下是否藏着暗潮汹涌。
裴南歌像往常一样坐在院子里练刺绣,在她几乎要将院子里的枯叶盯出无数个窟窿的时候,裴府院子里终于响起了敲门声。
她暂且搁下手里的绣活,如平时一样不冷不淡打开门闩,准备迎回到家的祖父,却未曾想到打开大门之后看见的竟然是萧武宥。
“五哥?”裴南歌惊诧地盯着萧武宥俊逸的面庞,她当然不会忘记与萧武宥先前的约定,但是萧伯伯的生辰在几天之后,她不大明白萧武宥为何这个时候来找她。
萧武宥蓦然笑道:“看起来你似乎更期待是你阿翁回来?”
裴南歌猛然摇摇头:“不是的,我就是看到你来欢喜过了头,就语无伦次了……不过,你这是……来我家用饭呢?还是要接我出去?”
萧武宥的手背覆上她的额头,轻轻在她脑门上拍了拍:“你前些日子不是答应要陪我一起回一趟萧家的吗?这么快就忘了?”
“那倒不是,”裴南歌赶紧摇头,果然在萧武宥的身后瞥见他提着的盒子,“只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儿离萧伯伯的生辰还有几日,你怎么今天过来接我?”
萧武宥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其实他的心里又何尝不纠结挣扎,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放宽心去原谅和包容,却又每每在最紧要的时候动摇。
“我……我不大想等到寿宴当日去……”
“为什么?”裴南歌不假思索问出口后就开始后悔,她如何会不清楚萧武宥彷徨的原因,竟然会在这样的关头问他这种昭然若揭的问题,于是连忙改口道,“看来五哥你还是不大想当着众人的面与他们讲和,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嘛。”
她只害怕萧武宥的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在这过程中就耗费殆尽,转过身去飞快跑到屋子里取了一个锦盒出来,又顺手就拿起那堆针线活计中的绸布,朝着萧武宥轻松地笑了笑:“没关系的,不管你什么时候去,萧伯伯他们都会明白你的心意。”
“就你聪明!”萧武宥的手掌在她脸颊上轻轻捏了一把,又自然而然地牵着她的手一同走出院子。
长安城的街道绵延喧嚣,他们紧紧握着的手却足以在两个人的心底阻隔外界的一切纷扰。
“萧五郎回来了!”裴南歌尚未回过神来看自己走到了何处,就被女子的呼喊声震得异常清醒,原来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走到了萧府大门前,方才惊呼的似乎是府里的侍女,这才刚刚大呼小叫一番之后就立即跑进屋里“通风报信”去了。
萧武宥竭力维持着镇定自若的神情,紧紧牵着裴南歌往里走。府上弯弯拐拐的路程在他的脚下曲曲折折似乎没有尽头。裴南歌发现,无论萧武宥过去多少年不曾踏足过这座府邸,这座府邸却都是忠贞地张开双臂等着迎接他的归来。
这种深刻的感受在见到萧武宥亲爹的时候愈发明显。萧家老爹两鬓斑白,但看上去身子骨依然强健,浓眉虬髯平添了威严,但这样的威严之气却在看见自己暌违许久的儿子时化成浓郁的慈爱,二人虽然谁也不肯先开口说话,却已经轮番进行了眼神的交流。
世人将萧老爹称呼为萧将军,虽然他带兵出征的次数真的屈指可数。但也就确实如许多人说的那般,他们家有一个好身世,给足了他们一步登天的机会,不一样的是,他们将这些机会牢牢握在手里,而萧武宥却把这种机会狠狠推开。
想到这些,裴南歌又不得不想起祖父之前劝阻她的真正原因,现如今她就站在这个处在风口浪尖的家里,面对着这个家的一家之主,明明她才是洞悉一切的知情者,却不得不装出一无所知的天真并忍受内心里寂寞的挣扎。
“五……武宥啊,你、你……”这样的时候,最先妥协的往往都是长辈,看得出萧将军正极力压着心里的欣喜,克制得十分困难。
裴南歌自萧武宥身后接过装着光州茶叶的锦盒,又将自己带来的锦盒放在下方,恭恭敬敬捧呈至长辈眼前,说明了当中有萧灵他们的心意之后又礼数周全地祝了寿。
萧将军接过锦盒,晃眼就瞥到裴南歌自己绣的寿幛,于是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常清和灵儿倒是有心,只是可惜今年又不能见着他们。”
萧武宥这时方才明白过来裴南歌这些日子都折腾着些什么,登时就被小妮子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武宥呀,你倒是忙得不乐意回来看看,可家里人还想瞧瞧南歌这小丫头呢,”萧将军吩咐人将贺礼收好,终归还是与萧武宥有所隔阂,就只好拿裴南歌作挡,“南歌,你若是闲了想过来,咱们家的人都很乐意你时常过来瞧瞧我们。”
“只要萧伯伯您不嫌弃南歌烦您,南歌自然高兴时时都过来烦你们。”裴南歌甜甜一笑,将萧将军的话接得顺畅如一气呵成。
“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