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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恨恨地道:“沈绿乔,你不要以为暂时得到了表哥的宠爱就扬扬自得。男人都是没长性的。这个你没有我知道,当初我父亲爱极了他身边的一位姨娘。就像现在表哥对你一样,花前月下,海誓山盟的。可是,后来只因为父亲带着那位姨娘春游的时候,那姨娘不过是称赞了一句对面的少年真是俊美不凡。父亲当时并没表示出什么,可是后来,一怒之下将这位姨年卖到妓院里去……
表哥他虽然今日不疼惜我。却不代表,他永远都不会顾念我的。只要我一直守候在他身边。他总有一天会发现这世上最爱他的人是我。我终会守得云开见月明的。”
沈绿乔不由嗤之以鼻,这是她说的嘛!自己没有她知道男子是没长性的?莫说自己前世比她见到的男女间分分合合的事件比她所见的多得多,就是今生,相府里那众多的莺莺燕燕只争夺一个黄金男沈相爷,不也是印证了这一点嘛。
她顿觉这位莫侧妃是中了很深的毒性,简直无可救药。如若是她,她才不会如此执拗地去追逐一分这辈子都无法得到的爱。即使你低到尘埃里,在人家那里得来的只是厌恶。
既然已无法再劝,她不由悲叹了一声,却语含告诫地道:“小春表妹,毒蛇吐出芯子来咬伤人后常常自鸣得意,殊不知她做了恶后人类自然会要找她报复的。我最后给小春表妹一番忠告。如若你想静静守候王爷回头,那么你就真的在你的那片小天地里默默守候,千万莫要加害一些不相干的人。我沈绿乔虽说不是那心肠歹毒之人,但若是你惹着了我,我可是睚眦必报的。”
说罢再懒得看一眼那位貌似痴心的莫姑娘,只留下莫小春瞪着血红的睛睛不怀好意地望着她袅袅婷婷的背影。
好啊,沈绿乔,你个无耻的贱人,竟敢同本姑娘叫号。既然表哥是被你这朵带刺的玫瑰花蒙蔽的双眼,看不到我这朵兰花在独自忧伤。那么我要将这朵玫瑰花连根拔起,我看到那时,他还会不会忽略我的存在!
当莫小春在阴暗的角落里给沈绿乔下了恶毒的诅咒时,沈绿乔却已脚步不停歇地走在回往凤仪堂的路上。当她第二次走进凤仪堂时就已发现了荣华夫人精神恍惚,竟然有些芳儿认为自己被辱后,那种迷迷糊糊的模样。
沈绿乔下意识里就想,荣华夫人一定是受了什么伤害。自己真的有必要回来看看。
果然,当她回到凤仪堂的时候,荣华夫人竟然已是精神萎顿地躺在床上。眼神空洞,面色苍白,仿佛一朵绝艳的花在倾刻间就要枯萎,零落。
沈绿乔不免伸出手去按住荣华夫人的脉博。不觉大吃一惊,她发现荣华夫人心跳不稳,脉博紊乱,而其中还夹着极明显的肝滞气郁的表现。是什么原因让荣华夫人有了早期抑郁症轻微表现,不知今天莫小春母女又说了什么话刺激到了荣华夫人的软肋。
其间,她曾逗引荣华夫人说话,可是荣华夫人竟然除了懒懒地“嗯”了几声外,竟然一言不发。王妈妈和穿针引线两个小丫环也曾上来给她端茶倒水,她却都是将头转向里侧,不理不看。
沈绿乔知道事有不对。忙悄悄将王妈妈叫过来道:“妈妈,我先回去了。呆会儿王爷回来,我们一起来看婆婆。这期间婆婆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你且要一一记住,莫忘了到时候告诉我。”王妈妈连连点头。
沈绿乔心神不宁地回到王谢堂中,凌昊天却已然懒懒地躺在床上好久了。秋霜和芳儿知道自家王爷脾气不好,自然没敢将今日莫舅爷一家所干的好事告诉他。是以,凌昊天仍然心情大好,一见沈绿乔进门,就展开怀抱,让逃绿乔躺到自己的怀抱里来。
沈绿乔却拧着眉,将今日莫舅爷一家来府中滋事之事一一向凌昊天禀报。
闻听莫舅爷竟敢醉后调戏自己心爱的小绿儿。然后竟然又闯入王谢堂侮辱芳儿,凌昊天不觉暴躁跳起。“呯”一一拳打在沈绿乔身旁的桌案上,差点掀番了桌案。
满腔愤怒咬牙切齿地道:“好个猪狗不如的畜牲,竟敢欺负到本王爱妃头上,简直是活得腻烦了,我现在就去莫舅爷府里放一把火,让他无家可归,我看他还敢在本王面前撒野不。”
沈绿乔走上前去握住他的手长叹一声道:“王爷,这点小事绿乔却都能够应付。何须你来操心,我现在只是担心婆婆。”
说罢又将自己反复来回去凤仪堂中的情形说与凌昊天听,凌昊天更是被气得浑身发抖。这莫舅爷和舅母简直也太猖狂了,男子调戏自己的王妃不算,女的又来欺负自己那心思单纯的母亲,他们到底拿青云王府当了什么,又拿自己这个青云王当了什么人?想到此,他不由想将那莫家舅爷,莫夫人抓来,戴上镣铐痛打一番。
可是,当他看到那仿若花雕刻的母亲后,更想将莫家所有人都碎尸万断。
当他夫妻二人重新来到凤仪堂的时候,穿针引线痛哭着求王爷王妃饶恕她们。因为夫人自中午到晚上已经两顿没吃饭了,而且一直是面向床里,两眼发直,口中一直喃喃地不知唠叨些什么。
凌昊天简直快被气疯了。沈绿乔忙在苦口婆心地劝解之余,又细细地询问王妈妈,和穿针引线。自己不在凤仪堂的那个阶段,莫小春母女到底都和荣华夫人说了些什么。可是,当时莫夫人将她们三个仆人都支得远远的。竟然谁都不知荣华夫人这病因到底是什么。
凌昊天再忍无可忍,他满面怒容地来到莫小春的院外,招呼也不打一个就直直冲入莫小春的卧房。此时的莫小春正自伏在案上低头闷思着如何对付沈绿乔的方法。
猛然抬头间,惊见凌昊天进来,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啊!不由得欣喜万分。可是,当凌昊天差点扭断他的手臂,逼问她和莫夫人到底同荣华夫人说了什么时,莫小春却死死掩住嘴吧。尽管因惊悸而哭泣,却是什么都不说。
凌昊天最后只好暴躁地无功而返。
举国的第一美人荣华夫人就这么病了,病得来势汹汹。起初阶段,她只是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每日里不言不语,不思饮食。后来有一日竟不知为什么,拿了一把剪刀就向自己的咽喉刺去,竟然开始自残。
沈绿乔虽然医术高超,诊得出这是忧郁症越来越重的征召,可是不知病因,她竟然无法对症下药。
这一日,她困兽似地在王谢堂中来回游走。正蹙着眉想着荣华夫人的病情,眼睛呆望着廊前的鸟笼里的阿醉出神,不想那阿醉因为多日不曾饮酒,也没有多少精神。竟然无精打睬地叨了叨自己那几根幸存下来的翠色羽毛,突然长叹一声念道:“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竟大有荣华夫人的神韵。
沈绿乔不免心中一动,这阿醉虽说也随自己去平安镇走了一遭,可她却仍然记得两年前在梅苑里饮酒时,荣华夫人与皇帝在一起私会时所念颂的诗。却不知荣华夫人的病症可与皇帝有关。
想到此,她不由得一拍脑壳。终于想出了一个极好的主意。
午后,当凌昊天又下朝看过荣华夫人后,又满头黑线的长吁短叹的时候,沈绿乔慢悠悠地问道:“王爷,不知皇上有多久没来看母亲了。你可曾对他言明母亲的病情。”
凌昊天无比烦恼地道:“最近长江一代水患,不知淹死多少黎民百姓,亦不知有多少穷苦人家流离失所。父皇正为此事忙得焦头烂额,却哪里有时间来看望母亲。我见他日理万机,又哪里敢告诉他母亲病着。”
沈绿乔叹道:“王爷,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的母亲病了,你竟不告诉父亲。若是母亲突然半道猝然没了,你身为人子,咫尽天涯,你却不让他二人见上最后一面,你会悔恨终身的。”
“怎么,难道母亲这病很是严重是吗?”凌昊天不觉拍头,心间无限烦恼。
沈绿乔见他始终转不过来那个弯,不由得皱了眉道:“王爷,母亲的病要说重,暂时不算太重。可是她的心头有个结若是一直不能打开。早晚会生命流逝,美丽消失。她的容颜现在一天比一天在清减,难道你做为儿子看不到嘛?”
“怎么看不到,看着她整天那气息奄奄,毫无生气的样子,我真希望躺在那里的是我。”凌昊天不由得以拳敲头,无限愁苦地道:“可是绿儿,你都束手无策,我们又能怎么办?又能怎么办?这若是在战场上的战士中毒,我会毫不犹豫地给他刮骨疗毒,可是母亲这病,我实在是眼看着她那般痛苦,却无能为力。”
沈绿乔自背后轻轻给凌昊天按摩着肩膀,语音轻柔地道:“王爷,您先别急。妾身倒是想到了个好办法,觉得有六七成把握让母亲好起来。但是却需要你今晚把皇上引来。”
凌昊天不觉眉心舒展,侧头望着沈绿乔优美的侧脸,颇有质疑地问道:“绿儿,你确定这样能治好母亲的病?”
沈绿乔不禁狠狠按了下他的肩膀,没好气地道:“王爷,反正也没有再好的办法,你就不能信我一回?就是不能治婆母的病,却至少能探得婆婆的病因。这样,我才能对症下药。”沈绿乔无比笃定地道。
凌昊天不觉眼睛一亮,“真的?”
“当然,只要你听我的。让人把母亲好好打扮一番扶到梅苑,你把皇上引到梅葬去。并在那儿常放酒的地方摆上一杯最好的沉年佳酿。”
凌昊天不由很希奇地问道:“这却是做什么?”
沈绿乔对他嫣然一笑道:“王爷,妾身非常想告诉你——可是,却无可奉告。”说完便像只快乐的小燕子般跑了门去。凌昊天也被沈绿乔的那份执着和自信感染,竟然信心十足地去按照小妻子的安排去做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心药
春风沉醉的晚上,青云王府里的荷花池畔的湖心亭里,微风细细,不时有脉脉馨香自荷花池畔传来。
凌昊天与沈绿乔燃着两根红烛,挑灯在亭中的桌案里研究沈绿乔所绘制的医馆草图。没多久,湖心亭左侧的一棵大儿树下传来一声清脆的鸟鸣,凌昊天也回了一声鸟语,顿时,自府中别一侧的假山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