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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荆云飞终于打破了沉寂,他踉踉跄跄地坐下来,一字一顿地说:“天意,那三人,的确是父亲派人追杀的。”
一时之间,飞云堂的气氛凝固了,荆天意被父亲的话惊的目瞪口呆……
28。…二七、飞云堂逝主
荆天意听到这句话,犹如五雷轰顶,想不到平日里四处与人为善的父亲,居然会对三位江湖探子下追杀令,而且一追就是三年,想到这儿,他也混身像被抽去了筋骨一样,只觉得混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本来他以为他会发火生气的,但是看到父母这样的反应,他大脑一片空白,只能站在那里,接受那些事实,不管是什么,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荆云飞眼里噙着泪,母亲则早已泪水满面,他们眼睛里的神采已经完全褪去,荆云飞半晌才说了一句话:“天意孩儿,这件事情渊源太深,待为父整理一番,明天一早便向你讲明,如何?”
荆天意没有开口,他只是失望地看着父母,僵硬地回到自己房里。
这夜,他整夜未曾合眼,他无法将这些支离破碎的细节联系到一起,他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与乔可蓝有任何一点关系。他怕这种好不容易来的快乐,会在转眼之间化为乌有,他怕他早已习惯了的父母和生活,会改变了。没有力气再想下去,一切,都变得空洞而遥远。
第二天一大早,荆云飞夫妇收拾一新,在大厅等待着儿子。而荆天意却一脸倦容,满眼红血丝,连衣服也没换地出现在父母面前。
父母看到他的样子,不禁心疼起来,赶忙差人去给儿子准备餐点,荆天意则面无表情,僵硬地坐下来,他依然在倔强地抗拒那些即将到来的现实。
“天意,父亲今天要告诉你的事情,也许会改变我们一家的命运,也许从此后,我们一家的生活就要改变,但是爹和娘商量后还是决定将实情告诉你,你已经长大了,能够承受这些事情了,我们也无须再向你隐瞒下去。”父亲凝重的表情是荆天意前所未见的,于是他也强打精神坐正,始终一言不发地试图抵抗些什么。
荆云飞鼓起所有勇气,将十七年前南境岛上发生的一切向儿子合盘托出,又将追杀鬼手的原委一一道来。要知道,一个父亲在自己儿子面前忏悔和坦白,是多么艰难的事情,当他将这些事情一一讲完之后,荆天意几乎不认识眼前这个他崇拜了十七年的父亲,他不敢相信他的父亲亲手杀死的竟是他心爱的女人的亲生母亲,而她甚至没有见过母亲,就已成了孤儿。
这个事实就像把他放在悬崖顶端,往前一步是深渊,往后一步是万劫不复的现实,而他就像被打进地狱一般那样想挣扎却没有一丝力气。
父亲将一切讲述完毕之后,好像被抽干了所有精气,最后一把力气存足了却喷了一口鲜血,而后便倒地不醒,荆天意听到母亲绝望的呼喊才如还魂一般回到眼前的现实,看到父亲倒地的那瞬间,他本能的扑了过去,哀号地大叫。
飞云堂自这天起便上上下下闭门锁关,针插不进。那天乔可蓝差人来打探,也只是听给荆府送米的人说府上有人病了,于是回来复话说是荆天意病了。
荆云飞这一倒便再没力气站起来,群医束手无策,三日后便气绝身亡了,母亲哭干了所有眼泪,荆天意三日之内便瘦的不成人形,憔悴不堪,他没力气再多想任何问题,不管父亲曾犯下什么错,对于他来说,父亲是个再合格不过的父亲,在他心中的形象依然不可摧毁,他知道父亲是在怎样的决心之下才能够在他面前面对过去,审判自己,他的死也许是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于是他放弃了,放弃了求生的希望。
当荆云飞的死讯在新秀传开来的时候,整个新秀几乎陷入了沉痛的哀悼之中,因为被他救助过的穷人实在太多,而与飞云堂素有往来的商号又多不胜数,荆府办丧事的时候几乎全新秀的人都陆陆续续赶来,唯独乔可蓝,她不知道该不该去,在自己杀母仇人的灵堂前上一柱香,是对自己母亲的大不孝、大不敬,而她却想知道荆云飞是如何会这么突然的死去的,她想知道荆天意现在是怎样的心情,可是这些她又真的没有力气再去仔细地思考。
赫安是夹在中间最为难的人,去了等于对乔可蓝的世仇做出了妥协,不去,荆天意又与他有八拜之交。这几天来,这三人都被折磨的形削骨立,思绪全无,连最本能的判断能力都失去了,他们不知道这几天来他们其实过着一样的生活,被动地接受上一代遗留的恩怨,被动地接受即将改变的生活,被动地选择或放弃他们所钟爱的人、关心的人、共同经历过生死的人。
乔可蓝走到赫安身边,冷静地说了一句:“你去天意那一次吧。”赫安几乎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说:“什么?可蓝,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去天意那一次吧,毕竟他的父亲过世了,我想你一定也在犹豫。”她依然冷静。
“我?我?我去天意那儿?”赫安几乎有些结巴了。
乔可蓝点了点头,说:“此事整个新秀都在参与,无论怎样,荆云飞在新秀的确做了很多好事,不管这些好事能否洗去他之前的罪孽,现在他撒手人寰了,和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没什么可计较的,你不同于我,我去是大不孝,而你若不去,毕竟没理由。”
赫安听后点点头道:“那我这便收拾一下,过去一趟,这毕竟是上一代的恩怨,你和天意是无辜的。我也该出面了。”
不久时他便来到荆府,脆在堂前的荆天意听到人叫:“江南书院赫安少爷前来吊唁。”这一声仿佛把他从混沌的噩梦中惊醒,他的所有委屈和不可理解此时都像要倾吐出来一样,见到赫安走进来,他才发现赫安往日那潇洒不羁的风度顿时无存,他居然也被折磨的如此狼狈,那可蓝呢?这几天来她变成怎样呢?
赫安步入堂内,行了三个礼之后上了香,再由家属答礼之后便在内堂等待荆天意。直至傍晚时分,人才少了开去,荆天意才走到内堂。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此刻两人却都红了眼眶。
还是赫安先开了口:“二弟,这些天你受苦了。”
荆天意早已崩不住的眼泪,终于不听话地流了下来:“大哥,我对不起可蓝。我无法自处。我好痛苦。”
赫安完全能明白,当天乔可蓝哭到没有力气,也是这个原因,也是这个感觉,他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也许有一天当他和乔可蓝再见面的时候这件事情才会有个答案。
悲哀的气氛笼罩着新秀,仿佛一曲悲歌自清晨吟唱到日落,然后又飘扬洒洒到了月夜,一连七天,新秀都是这样的晨暮朝夕,七日之后,荆云飞出殡,母亲因为悲伤过度至今还神志不清,只能在家休息。
这悲恸的气氛直到有一天荆天意母亲突然清醒过来的那天,她突然对荆天意说:“天意,你可知道乔可蓝与我家有世仇?”
荆天意吃惊地看着母亲说:“娘,你这是怎么了?我当然知道啊。”
“孩儿,她是幽卫岛公主啊,你若再与她来往,只怕有杀身之祸,天意,答应娘不要再和她来往了。”娘突然伸出冰冷的手握住儿子温热的手,那手有些颤抖,充满了惧怕,像是怕儿子会像他父亲那样消失掉一样。
天意低下头,沉下声音说:“娘,孩儿明白,不劳娘说孩儿也不会再和乔可蓝来往,不是因为孩儿怕死,而是孩儿实在无颜面对她,娘您放心吧,从此以后家里就只有我一个男丁了,孩儿心中有数。”
不几日,赫安到访。
荆天意本不想再与他相见,可是荆夫人却执意要他们见面,并且修书一封于荆世琛,她执意要荆云飞死后能够回到与天境返祖归宗,要荆天意回到与天境成为南境岛的子民,起先荆天意誓死不从,要留在新秀打点飞云堂,是母亲以死相逼他才肯让赫安带他回与天境的。
赫安得知荆夫人深明大义,也极力支持荆天意回到与天境,一来他是与天境荆氏血脉,二来若是兄弟二人从此得以共辅与天境政事,定能使与天境更加繁荣昌盛。于是一口答应下来择日便带荆天意回与天境。
当晚,仙踪岛秘使来报,说神剑斩里兵器被盗,这一把正是赫安为上官大人打造的御灵剑,他不得不飞速赶回仙踪岛,于是便书信告之乔可蓝,托她带荆天意回与天境。
当乔可蓝收到这封信时,她内心极为复杂,明知道荆天意此去是利于荆氏血脉的要事,但是荆云飞所背负的血债,如果被父亲知道她亲自带回了杀母仇人,父亲又会怎样呢?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荆天意?会不会又引起一场血腥之争?可是,对于荆天意和赫安的情感又驱使她去完成这一托付,这也是她守卫与天境的使命,于是,出现在飞云堂要带荆天意返回与天境的人,就成了她,荆天意起初看到她,吃了一惊,乔可蓝知道他爱面子,于是抢先向他解释了赫安不能来的理由,荆天意听后也不便推辞,于是,他带着母亲的书信和父亲的灵位,和乔可蓝踏上了回归之路。
乔可蓝带荆天意穿出石阵,由海路进入南境岛,一进岛便看见这里的繁荣景象,海边是船队来来往往,有的正在卸货有的正在装货准备出发,人们脸上都写着满足的快乐,走进街道,这里是青石板铺成的一条条阡陌交通的路,民居以两、三层的院落为主,沿街还有一些铁匠铺、药铺和酒馆客栈,人们脸上没有贪婪的表情,只有宁静祥和的笑容,他们快乐因为他们知足。这里百花飘香,天人合一,海鸥在一望无垠的天空成群飞过,海浪拍打着沿海人家的院围,天意和乔可蓝顺着最宽阔的一条大路笔直朝南走去,他发现岛内有一汪水流像玉腰带一样从望不到头的高处一直弯蜒到岛的外面,水流循环不息,他蹲下来喝一口,这水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