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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之前,先抢上去,为石帮主解困。
此时石帮主在杨婉急攻之下,已是无法闪避。只听得“铛”的一声,剑笔相交,火花四
溅,石帮主的判官笔损了一个缺口。
杨婉这一招“长河落日”尚未使足,剑势一圈,迎上了贺九公的软鞭,“咔嚓”一声,
把软鞭也削去了一截。原来杨婉用的这一把剑,乃是明慧公主所赠的宝剑,有断金截铁之
能,吹毛立断之利。
贺九公吃了一惊,说道:“你是哪条线上的朋友,快说出来,免得自误!”他见一个貌
不惊人的“小厮”有这样一把价值连城的宝剑,剑法又是如此精奇,不由得惊疑不定,捉模
不透杨婉的来历。
杨婉唰唰唰连环三剑,冷笑说道:“我是炎黄子孙,中华儿女,你等私通鞑子之辈,休
要妄想与我结交。”
贺九公大怒道:“我不过看你年纪轻轻,本领还过得去,想饶你一命,你竟然不受抬
举!哼,你以为我怕你不成!”贺九公鞭法也真了得,吃了一次亏之后,那条软鞭使得竟是
矫若游龙!杨婉再想削断他的软鞭已是不能够了。
贺九公的副手熊壮和饮马川的张寨主等人四方齐上,合围之势已成。杨婉以一敌五,登
时险象环生!
幸亏贺九公对她的宝剑也还有点儿顾忌,否则他只须和石帮主联手,已是可以稳操胜
算。杨婉一见形势不妙,立即改变打法,展开了一套虚实莫测的剑术,指东打西,指南打
北,不求急攻,只是觅隙寻暇,设法使敌人各自为战,削弱对方围攻的威胁。
五人之中,以贺九公的本领最强,他对宝剑一有顾忌,便不能尽数发挥他的鞭法之长。
其他四人在杨婉攻守莫测的奇诡剑术骚扰之下,急切之间,也是不能收互相呼应之效,杨婉
这才能够勉强支持。
但终究寡不敌众,时间一长,杨婉气力不足,终于陷入了难以为继的境地。激战中只听
得“嗤”的一声,杨婉一剑刺破了张寨主的衣襟,张寨主反而哈哈大笑;说道:“好小子,
你使不动剑啦,这把宝剑给了我吧!”原来杨婉这一剑刺破他的衣襟,却已无力穿过,丝毫
没有伤及他的皮肉。张寨主当然知道她已经是到了强弩之末了。
张寨主在大笑声中欺身直进,使出“空手入白刃”的功夫,硬抢杨婉的室剑,贺九公的
软鞭亦着地卷来,一个“枯藤绕一树”,缠绕杨婉的双足,眼看杨婉的宝剑就要给他们抢
去,人也难免要遭活擒。
就在这危机瞬息之间,忽听得在外把风的熊庄主大喝道:“什么人?不许进去。”随即
听得扑通倒地之声,熊庄主叫道:“好小子,你敢打我!”话犹未了,一个人已经进了庙
门!
熊庄主在同伙中虽然本领较差,在江湖上也总算是叫得响字号的人物,如今只不过一个
照面就给来人击倒,贺九公等人都是不禁大吃一惊!只得得那人大叫道:“且慢动手!”声
到人到,已是进了庙门!
贺九公这一伙人仗着人多势众,岂肯甘休?贺九公比较稳重,未出手,先动口,问道:
“阁下是哪条线上的朋友,请报个万儿!”饮马川的张寨主却已一扬手就发出了暗器,冷笑
说道:“好小子,我倒要看你有什么本领,胆敢来管闲事!”
张寨主发的暗器是一枚铁盔蘸,在暗器中是属于比较沉重的一类,不料他这枚铁盔蘸射
到中途,只见金光一闪“铛”的一声,已是给那人发出的一支金镖打落。那人淡淡说道:
“在下没有什么本领,只凭这支金镖,想请各位赏个面子。”
用黄金铸道的暗器乃是极为罕见之物,贺九公见闻广博,登时想起了一个人来,心头一
震,连忙叫道:“住手,住手!不可鲁莽!”
那支金镖打落了铁盔蘸,余势未衰,“咔嚓”一声,插入梁柱,兀自颤动不休。这一瞬
间,众人都嗅到一般淡淡的腥味,这才知道这人的金镖,不仅是罕见的金镖,而且还是淬了
剧毒的毒镖!
贺九公等人固然是大大吃惊,但最吃惊的还是杨婉。当这人未曾出现之时,她还以为来
的乃是救星,如今方始知道,来的非但不是救星,反而是祸星!这人是一个比贺九公他们更
阴险的敌人,也正是杨婉最痛恨的一个仇人!这刹那间,杨婉不由得又惊又怒,险些晕了过
去。
幸而贺九公等人已经住手,杨婉晃了两晃,蓦地一咬牙根,心里想道:“反正今日是必
死无疑的了,拼了性命,也得叫这贼子两败俱伤!”
那人一出手把贺九公等人震住,得意洋洋地说道:“各位都是见多识广之人,毒龙镖的
名字,各位大概会知道吧?”
贺九公道:“前任绿林盟主屠百城屠大侠是阁下的什么人?”那人哈哈笑道:“老前辈
果然好眼力,看出了在下的来历了。实不相瞒,屠盟主正是家父。”
原来这个人不是别个,正是屠龙。
贺九公松了口气,立即也哈哈大笑道:“原来是屠公子,这真是大水冲倒了龙王庙,自
家人不认得自家人了!”
原来贺九公以前虽然没有见过屠龙,但从阳坚白的口中,却已知道屠龙也是投靠了蒙古
鞑子的人物;不过他是和淳于周一伙,并非属于阳天雷、阳坚白叔侄这一路而已,虽然不是
属于一路,却总是同恶相济的自己人了。
熊庄主此时正在哼哼叽叽地走进来,听了贺九公的言语,不觉怔了一怔,说道:“九
公,这小子不是分明来搅局的吗?怎的忽然又变成了咱们的自己人了?”
贺九公喝道:“熊兄弟休得无礼!这位屠公子和阳公子乃是一条线上的朋友,红花绿
叶,同出一家,怎么不是自己人呢?”
屠龙早已猜到了他们的来历,当下说道:“如此说来,各位大概是阳国师的手下了?”
贺九公道:“还没有这个福分,不过阳国师的侄子已经应承了我们,只待我们立了功
劳,他就可以代他爹爹作主,收录我们。实不相瞒,今晚我们正是奉了阳公子之命,在此聚
会,给他办事的。这小子偷偷躲在这里,窃听我们的秘密,他也已经坦然直认是和我们作对
的了,不知屠公子何以要庇护他。”
屠龙哈哈笑道:“各位看走眼了,这人并非小子,实不相瞒,她是我的娘子!”
此言一出,群盗都是大为诧异。贺九公毕竟是个富有经验的行家,仔细一看,果然发现
了杨婉的“异相’:最显著的是没有喉结、可以证明她确是女子无疑。
但贺九公还是觉得奇怪,心里想退:“以屠公子的相貌武功,竟会娶个丑女为妻,倒是
怪事。这且不说,这小丫头口口声声痛骂我们勾结鞑子,分明不是一条线上的人,却又何以
会嫁给他呢?”
屠龙好似知道他们的心思,笑道:“我这娘子给奸人引诱,误入歧途,改容易貌,背我
私逃,也怪不得各位与她为难,但我念在夫妻的情义,还是想请各位稍稍给我一点面子,让
我自己了断此事!”
贺九公料想其中定有曲折,不便多问,当下打了个哈哈,说道:“夫妻间闹点别扭,亦
属寻常。屠公子的家事,我们自是不敢过问。”接着对杨婉作了个揖,说道:“屠嫂子,请
恕我们有眼无珠,刚才多有得罪了。”率众退了,站在四边,看这场热闹。
杨婉一直沉住了气,默运玄功,积聚气力,恢复疲劳,对他们轻佻的举止,侮辱的言
语,宛如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屠龙以为杨婉自知已是逃不出他的掌心,准备向他屈服的
了,禁不住心花怒放,上前说道:“杨姑娘,但求你回心转意,我是既往不究,像以前一样
的欢喜你。”
话犹未了,杨婉唰的一剑就刺过来,喝道:“放你的屁!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屠龙冷不及防,百忙中一个肘锤撞去。杨婉剑法精奇,吃亏在气力不足,虽然喘息已
定,疲劳也尚未恢复。给他一撞,长剑歪过一边。“嗤”的一声响,剑尖只是刺破了他的衣
袖。
屠龙看出杨婉用的乃是宝剑,暗自叫声“好险!”他这一撞,肘端若非正好撞着无锋的
剑脊的话,只怕他这一条手臂已给宝剑切下来了。
贺九公吃了一惊,叫道:“屠公子,你这位娘子正在气头上,恐怕不会听你之劝,你不
伤她;也得提防她伤了你!”
屠龙为了保持体面,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哈哈笑道:“我的好娘子,夫妻反目,也用不
着这样抡刀弄剑呀,你看朋友们都笑话了。不过,各位也不必担心,我这娘子的脾气我是知
道的,她在气头上自是难免装得来势汹汹,其实她的心里是不想伤我的。”
话犹未了,杨婉又已是唰唰唰的连环三剑,剑剑指向屠龙的要害!熊庄主是个浑人,失
声叫道:“屠公子,我看不大对吧!你这娘子不仅是要伤你,恐怕还要取你的性命呢!”
屠龙已有准备,使一口朴刀把杨婉的攻势解开,笑道:“这位朋友请放心,我们夫妻打
架已非一次了,她就是真的想要伤我,也是决计做不到的。何况并不是真的呢。不过,我的
好娘子,你这次也实在是有点过分了,为了不给朋友笑话,你若不肯放下兵刃,我也只好得
罪你了!”
屠龙本来是想把杨婉生擒的,但在杨婉拼着两败俱伤的狠辣剑法之下,只得抛开了怜香
惜玉之心,心里想道:“看来她是不肯顺从我的了。但我得不到她,也绝不能让她投入李思
南的怀抱!”想到难以两全,不由得妒火攻心,杀机陡起。长刀舞得霍霍生风,竟然也是一
派进手的招数。
屠龙的本领本来就胜过杨婉一筹,此时又占了气力充沛的便宜。十数招一过,登时就占
了压倒的优势。杨婉用的虽是宝剑,但气力不足,却是削不断他的厚背朴刀。不过也幸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