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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云峰道:“经过今晚之事,贺老贼当然是要搬家的了,而且,就算咱们能够找到他,
咱们只有两人,也未必是他们对手。暂时,我是想不出有什么好主意来了。”
孟明霞道:“不错,你的剑伤未愈,我的武功恐怕也还要几天才能完全恢复,目前找他
们动手实是不宜。君子报仇,十年末晚,我看还是留待将来见了我的爹爹再说吧。”
褚云峰道:“孟姑娘,你又何必独自下山?你本来是准备上哪儿的?”
孟明霞道:“我准备前往飞龙山会爹爹。”
褚云峰笑道:“李盟主与你爹爹同行,你还放心不下么?”孟明霞杏脸泛红,芳心颇是
有点着恼,但转念一想:“连屠凤也以为我和李思南有甚私情,又怎能怪得他胡猜乱想。”
褚云峰话说出口,看见孟明霞面色不对,这才蓦地省觉说错了话,后悔已来不及,同时
自己也觉得有点奇怪:“我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呢?我与她不过刚刚相识,难道我的内心竟
然是在妒忌李思南而不自觉么?”
孟明霞淡淡说道:“李思南武功卓绝,人又精明,用不着我替他担心,我放心不下的是
另一个人。”褚云峰听了,更觉得不是味儿,喃喃说道:“孟姑娘休要误会,李盟主是人中
龙凤,我决没有轻视他的意思,只因他身负义军重责,我、我是难免有点过虑,但不知姑娘
放心不下的却又是谁?”褚云峰的自辩故意扭转话题,想要掩饰他原来的意思,却不知这正
是欲盖弥彰。
孟明霞心里暗暗好笑,当下说道:“我放心不下的是他的未婚妻子。”
褚云峰怔了一怔,诧道:“李盟主早已订了亲的么?他的未婚妻子现在哪儿,何以会令
你放心不下?”
孟明霞道:“那晚高叫捉奸细的那个小喽兵,就是李恩南的未婚妻子了。”
褚云峰大为奇怪,说道:“她为何要扮作小喽兵?”
孟明霞笑道:“人家夫妻间的事情,你就不必管这许多了。总之,他这未婚妻子如今也
正是朝着这条路走,和咱们一样是要到飞龙山的。她的江湖阅历可不能和盟主相比,是以我
不放心。”褚云峰道:“哦,所以你要在暗中保护她的。”孟明霞不愿把个中曲折说出来,
只好含糊说道:“也可以这样说吧。”
褚云峰满怀欢喜,暗自想道:“我只知道孟姑娘是倾心于李思南,却原来完全不是这一
回事。嗯,只要不是这样便好了,我又何必去探听人家的隐私。”当下说道:“既然如此,
那么咱们就赶快去飞龙山吧。”但求得与孟明霞同行,就不再问李思南和杨婉的事情了。
孟明霞把杨婉的身份告诉褚云峰之后,忽地心念一动,就像刚才褚云峰“说错”了话之
后的想法一样,自己也觉得有点奇怪:“我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他?难道我是怕他误会
么?”他们二人,不约而同地都发现了自己心底的秘密了。
按下褚、孟二人不表。且说杨婉下山之后,怅怅惆惆地独自前行,心情和褚、孟二人则
是大不相同了。
杨婉扮作一个相貌丑陋的小厮,别人不知道她本来是个美貌的女子,当然也就不会去注
意她。是以孟明霞所曾遭遇的尴尬事情,她是一件没碰过。
采花贼的案子在这几县闹得沸沸扬扬,杨婉一路行来,也曾听得有人谈论那个淫邪残暴
的采花贼,但因自己有事在身,不能耽搁,虽然痛恨,对这采花贼也是无可奈何,只好当做
新闻来听,听过也就算了。
杨婉因为道路不熟,虽然是早半天下山,走得反而比孟明霞较慢。
这日,杨婉经过那座县城,因为时间尚早,没有进城投宿。
蒙古大军南侵的消息已传来更兼又有采花贼的出现,是以越往北走,路上行人越少。杨
婉急于赶到飞龙山去,不知不觉已是入黑时分,走到了荒山野地,错了宿头,找不着人家
了。
北方的气候比南方寒冷得多,此时已是早春二月,一到入黑,阳光消逝之后,便似回到
了寒冷的严冬、天上飘下鹅毛般的雪花。
杨婉情怀惘惘,本来是不愿意回忆的旧事,不由自己地涌上了心头。
她想起了与李思南在回国途中的一个雪夜,两人忍受着饥寒,却在憧憬着家室之乐。杨
婉说她家里藏书甚富,李思南说人生的乐事之时,就是雪夜关门读书,如果再有一壶酒,一
炉香,那就更其美妙了。杨婉笑说我可以给你暖酒,给你添香。说到此处,两人不约而同地
都念出了古人“红袖添香夜读书”的诗句。
回忆突然变了一杯苦酒。杨婉叹了口气,心里想道:“如今给你红袖添香的已是另有其
人,不必我来服侍你了。”杨婉独自踏雪前行,感觉一片冰冷。并非她的身体经受不起,而
是雪花飘在她的身躯,冷在她的心头。
眼前是一片厮杀的寒冷景象,回忆却又回到了风和日丽的春天。那一天她躲在李思南那
条村子的山坡上,眼看着李思南和孟明霞双双走过小桥,李思南摘下几朵野花,抛入河中,
片片落花,随波而逝。她听得李思南的一声长叹,她听得小河流的呜咽。“伤心桥下春波
绿,曾见惊鸿掠影来。’那时南哥在想着什么心事呢?他是决计不会知道我就躲在他的身边
的,他的伤心当然不是做给我看。唉,莫非他的确是还没有忘记我,他在想起我们曾经做过
的往事?”心中微感暖意,但随即又在自笑自怜:“这不过是我的痴心妄想罢了,南哥是有
了新人,还会记得旧人?”
回忆里的“春天”比严冬更冷,杨婉一声长叹:“我还在想这些干嘛!”猛一抬头只见
白雪皑皑的山头有一座古庙,自己不知不觉之间,已是走到古庙之前了。
杨婉禁不住又想起了那个雪夜和李思南躲在磨房烤火的事,就是那天晚上,她认识屠凤
的。想不到只几个月功夫,一件件的事情变化得大大出乎她意料之外,如今她是悄悄地离开
了屠凤山寨,只影孤身地走到这里来了。“反正我不到宿头,就暂时在这破庙过一晚吧。”
杨婉心想。
杨婉走进庙门,只见地上有一堆火,柴都烧得差不多变成炭了,但还在吐着微弱的火
苗,尚未完全熄灭。
杨婉看见庙里并没有人,心里想道:“想必是北方逃难的难民曾在这里歇过,已经走
了。说不定也可能是叫化子。但在这样的寒夜,他们既然生了火,却又为何不在庙里住一晚
呢?”杨婉猜想不透,随手加了几块干柴,把火重新烧旺起来,想道:“我现在穿的是小喽
兵的破旧衣裳,满身尘土,看来大约也像个难民了。就是有人回来,我也不必避忌。”
这晚的情景太像她与李思南在磨房烤火的那一夜了,除了一处是磨房,一处有古庙之
外,所不同的,只是此际她的身边并没有一个李思南。
杨婉正自浮想联翩,忽听得有三下掌声,两长一短,这掌声是对正庙门的方向传来的。
授着东西两面,也传来这样的三下掌声。
杨婉多少有点江湖经验,一听便知这些人是以掌声作为暗号,不禁吃了一惊,心道:
“原来是黑道中人在这里聚会。”
若是普通的难民,杨婉不用躲避,但来的是黑道中人,杨婉就不能不暂且一躲了。须知
黑道中人,是最忌给外人知道他们的秘密的。
这座神庙破旧不堪,但神龛却还相当完整。那尊坐着的神像,比杨婉站起来还高一个
头,而且还有帐幌遮掩。杨婉找不到可以躲藏的地方,只好揭开帐幌,躲到神像后面。
刚刚躲好,脚步声已经进了庙门。杨婉偷窥出去,只见来的是三个粗豪汉子,中间一个
面有刀疤的汉子“咦”了一声,说道:“你们刚才已经来过了么?”为首的那人说道:“没
有呀。熊大哥,你为何有此一问?”
那熊大哥道:“我好像记得出来之时,并未添上柴火,不该烧得这样旺的。”左首的那
人说道:“或者是贺九公来过了。他和你都是这儿的地主。”那熊大哥点了点头说道:“不
错,一定是九公他老人家。”
右首的那人道:“九公找我们来,不知为了何事?”那熊大哥尚未回答,左首的那人已
在叫道:“九公来了!”
贺九公也是和两个人同来,先来的那三个人向他行过了礼!其中两人问道:“贺大娘
呢?”贺九公道:“昨晚我们搬了家,她留在家里。”那个姓熊的笑道:“九公家里来了贵
客,你们两位尚未知道么?”
那两人道:“不知是哪位贵客?”贺九公道:“待会儿再说。熊老大,你把今晚之事告
诉了他们没有?”正是:
何处潜来神秘客,狐群狗党敢兴波?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
黄金书屋 扫校 潇湘书院·梁羽生《瀚海雄风》——第二十九回 比翼凌空悲铩羽 连枝大地感同怜
梁羽生《瀚海雄风》 第二十九回 比翼凌空悲铩羽 连枝大地感同怜 面有刀疤的那个汉子说道:“饮马川的张寨主和野猪林的石帮主已经知道了,大熊庄的
熊庄主刚刚来到,尚未曾告诉他。”跟九公一同进来的那两个汉子道:“我们也是刚刚赶到
了,不知九公飞函相召,为了何事,正要请教。”
贺九公道:“老朽受人之托,想请各位鼎力帮忙。”那三个未知原委的人齐声说道:
“九公不必客气,我们都是靠你老撑腰的,有话只管吩咐好了。”
贺九公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请各位帮忙查探两个人的去向。”
饮马川的张寨主问道:“这两个人可是贵友的仇家?”贺九公点了点头,说道:“也是
我的仇人!”大熊庄的庄主哈哈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一发现这两个人的行踪,干脆就把
他们擒下,交给九